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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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瓔往蘇苒指示的方向看過去，男生麵容清俊，午後的陽光給他的眉眼和漾起的唇角鍍上了一層溫柔而耀眼的光澤。她想起那天的他，靜靜地說：“是長得挺好看的。”說完，轉身把臟抹布拿去洗池裡沖洗。

蘇苒衝她眨眨眼，笑嘻嘻地試探：“你喜歡這樣的？”

顧知瓔：“冇有，我隻是客觀評價而已。”

蘇苒：“也冇感覺？”

顧知瓔一時覺得好笑：“能有什麼感覺，就是一陌生人。”

“也不陌生了吧，他這半個月可是常來這裡，都變成熟客了。”忽然，蘇苒想起一茬，“對了，前兩天你忽然追出去就是找他吧？”

顧知瓔把毛巾擰乾水，擦拭洗手池旁邊的汙垢，說：“是啊，他那天落了東西在店裡，我追出去還他。”

蘇苒：“就隻是這樣？”

顧知瓔：“不然呢？”

“我看他經常一個人來，點了杯咖啡就埋頭做事，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樣子。”蘇苒興致盎然地推了推她的手肘，“不如你過去認識一下？”

“冇必要。”顧知瓔停下手中的活兒，側頭看她，彎起的唇瓣噙著笑，“你倒對他好像很感興趣啊，怎麼不親自上？”

蘇苒歎氣：“我要是有你一半漂亮，說不定我就有勇氣去追了。”

正說著，前台來了一個需要點單的客人，蘇苒馬上轉身，進入工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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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顧知瓔換下工作服準時下班。

打開家門，空氣中就飄來一陣飯菜的香氣。顧知瓔在玄關邊脫鞋，邊朝廚房喊：“媽，我回來了。”

廚房裡，許芳雯炒著青菜，說：“快去洗手，不到五分鐘就可以上菜了。”

顧知瓔乖巧地答應：“好。”

飯桌上，母女倆相對而坐。

許芳雯夾了塊牛肉放到女兒碗裡，臉上洋溢著喜悅：“瓔瓔啊，我和你陳叔叔今天領證啦！”

“真的？！”顧知瓔放下飯碗，眼裡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許芳雯笑著點頭：“是啊。”

顧知瓔：“媽媽，這太好了。”說著，她眼底閃動著微微的淚光。

在她還隻有兩歲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這些年來，全靠媽媽含辛茹苦地把她帶大。直到一年多前，媽媽與陳叔叔重逢，兩人於今天終成眷屬。她打心眼裡替媽媽感到高興。

顧知瓔：“媽媽，怎麼我之前都冇聽你說過你要和陳叔叔結婚的事？”

許芳雯看著女兒，彎起唇角，眼神柔和：“為了給你個驚喜！”

顧知瓔鼻尖發酸，現出燦爛的笑容：“真的太驚喜了，媽媽能獲得幸福，我太開心了。”

許芳雯難得見到一向性格沉靜內斂的女兒露出如此激動的情緒，自是非常高興，隨即又蹙眉道：“不過我和你陳叔叔結婚後，我們就是重組家庭了，後麵要搬去和他們一起住，你能適應得了嗎？”

顧知瓔問：“之前聽你提起，陳叔叔還有個兒子？”

許芳雯：“是的，好像還跟你同齡。但那個兒子不是你陳叔叔親生的，他之前冇結過婚。”

顧知瓔一驚：“啊？陳叔叔這次是頭婚？”

“嗯。”許芳雯臉有些微紅。

顧知瓔想了想，大膽猜測：“難不成，媽媽你之前說過的高中時有個初戀對象……就是陳叔叔？”

“嗯，是啊！”許芳雯眼中浸染上對往事的回憶，緩緩道來，“高中那會兒，我和他偷偷談戀愛的事被年級教導主任發現了，給我倆都記了大過，不僅如此，還在全校的大會上把我和他拎上台，像個罪人一樣當著全體學生的麵進行了嚴厲批評，過後我被調到另一個班，承受著來自旁人的異樣目光，心情相當糟糕，成績更是一落千丈，後來，我實在讀不下去，退學了。”

顧知瓔為媽媽從前的遭遇感到心酸，她問：“然後，你就和陳叔叔冇見過麵了？”

許芳雯：“嗯，直到一年多前，他出差，來我們酒店入住，我才又遇見他。”

顧知瓔感慨：“兜兜轉轉，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許芳雯輕笑了一聲：“是啊，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神奇。”

顧知瓔也微笑道：“你們真是有緣。”

“所以啊，”許芳雯伸手過去，握住顧知瓔的手，聲音溫柔，“就是因為高中那段難堪的經曆，媽媽纔在你上高中的時候屢次告誡你不要早戀，你可明白媽媽的用心？”

顧知瓔與媽媽的手交握在一起：“嗯，我明白的，媽媽，況且，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在高中早戀，我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還要高考呢！”

許芳雯沉吟了片刻，說：“瓔瓔，媽媽還有個請求，雖然你下個月就成為大學生了，你理應是自由的，但媽媽還是不希望你在大學期間談戀愛，你的重心應該始終要放在學習上，你是女孩子，在社會上工作機會時常更偏愛男性，隻有你自身足夠優秀，你才能和男人爭得一片天地，你明白嗎？”

顧知瓔點頭：“嗯，我懂了，媽媽，我向你保證，大學期間絕不談戀愛。”

許芳雯欣慰道：“好，媽媽相信你，我女兒最乖了，來，吃菜。”她夾了蝦仁炒蛋到女兒碗裡，忽然想起來，說，“對了，下週五我們和你陳叔叔，還有他兒子一起吃頓飯，彼此認識一下吧！”

顧知瓔拌著米飯，津津有味地吃著碗裡的蝦仁炒蛋，覺得特彆幸福，笑著應道：“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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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萬裡晴空。

沈玥頭上戴著頂白色的寬簷邊帶粉色蝴蝶結帽子，在一小區門口來來回回地踱著步，被頭頂的毒辣日頭曬得臉上、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水，整個人都煩躁得快要冒火了。

終於，她苦等著的人從小區裡出來了。

來人一身淺色衣褲，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長方形包，他看到向他走近的女孩，一臉若無其事地和她打招呼：“你好，沈大小姐，真巧啊。”

沈玥一臉怒容地走上前去，劈頭蓋臉地大聲道：“什麼巧，我在這兒頂著烈日等你大半天了。陳景言，你昨晚為什麼不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

陳景言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說：“我讓張昱替我去給你解釋了，怎麼，他忘了？”

沈玥：“他說你正好有事，冇空去。”她冷哼一聲，“分明就是個藉口。”

陳景言：“沈大小姐，我真的很忙，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每天都要去做家教，晚上回家還要備課，實在冇空。”

沈玥抱臂胸前，顯然不太相信：“我聽說你就一個學生，需要花一整晚備課？”

陳景言：“可不是，那是個準備升初三的學生，他們今年教材改了，備起課來自然需要花些時間。”

沈玥昂起下巴：“好，你這個解釋我勉強接受了。不過，鑒於你昨晚冇來，本來想對你說的話隻好留到現在說了。”她目光定定地落在他好看的眉眼上，臉在不知不覺間爬上了點緋紅，她悄悄平了平有些紊亂的心跳，裝作大大咧咧地把話說出口：“陳景言，你聽好了，我喜歡你，你跟我交往吧！”

這一瞬，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陳景言內心萬般無奈地暗道，果然！終究還是躲不過啊！

陳景言儘量簡潔地回答：“抱歉，我無法和你交往。”

沈玥：“為什麼？”

陳景言：“我和你高中同窗三年，在我心裡，你是個很棒的同學、朋友，但，我和你冇有發展成戀人的可能。”

沈玥蹙眉，依然不死心地問：“你不喜歡我？”

見女孩一臉倔強追問的樣子，陳景言困窘地撓了撓額角，思忖著如何把話說得委婉不傷人。最後，他斟酌著字句，說：“你很好，很討人喜歡，但我對你僅止步於純潔的友誼。”

沈玥不可置通道：“對啊，我很好啊，我長得漂亮，身材好，學習成績好，性格也好，我看那些追你的女生，冇有一個條件比得上我的，連我這樣的你都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陳景言抿唇輕輕笑了笑，輕描淡寫地開口：“也許，你未來就知道了。”

他側頭看向旁邊的咖啡館，說：“天氣這麼熱還來這兒等我，你現在一定口乾舌燥了吧，我請你喝杯咖啡，聊表我深深的歉意。”

沈玥不屑地“哼”了一聲：“拒絕我，一杯咖啡就能治療我此刻滿布瘡痍的心嗎？”

陳景言故作認真地思考著說：“嗯，你說得對，好像是不能，那就算了，沈大小姐，請回吧，我要去裡麵坐坐了。”說完，他就自顧自地邁開步伐朝咖啡館走去。

“等等！”沈玥慌忙跟上他的腳步，“我想了想，我可不能便宜了你，不止一杯咖啡，我還要點兩杯，三杯，還要很多甜品小吃，吃窮你。”

陳景言笑笑，打開咖啡館的大門，側身讓她進去：“好，為了治療你滿布瘡痍的心，隨便你點，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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