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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長落又死了。

軟白端莊地坐在他的軟墊上,透過窗紗看著外大呼小叫的人們,覺得起巔宗的弟子也不過如此。

還天下三大宗之一呢,卿長落都死了那麼多次,他們現在才知道,真冇用。

“掌門!小師叔他一定是被害死的啊!”

是宋和君那小子嗎,今天膽子居然這麼大,敢在卿長落的昭閣大喊大鬨。

嘖,軟白不屑地舔了舔自己的毛,懶懶地趴了下去。

等卿長落複活之後,就讓他三年都不許宋和君上昭閣。

自從聽見了這個訊息,宋和君的靈識似乎就脫離了他的身體,師長的盤問,同門的打探,他什麼都聽不見。

那些或嚴肅或悲痛或不敢相信的神情時刻都在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這次無法從噩夢中驚醒,換來一場如釋重負。

他似乎聽見了掌門的怒喝,一向眼高於頂的二師伯是不是哭了?四師叔拉著大師伯在說什麼?

尖銳的鐘鳴聲在宋和君耳畔倏地炸開,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刺耳的聲音卻彷彿來自體內,仿若實物般重擊著他的太陽穴。

恍惚中,宋和君眼前又出現了卿長落眉目含笑,右手執劍為自己這些同齡的晚輩劈開邪祟,左手還抱著那隻小白貓的身影——

貓!那隻貓在哪裡!那是卿長落在這世上唯一在意的存在了!

宋和君猛然驚醒,又是一陣刺痛逼得他睜不開眼,灰暗的視線中,他發現自己躺在一方軟墊上。

整個起巔宗,隻有卿長落會在住處鋪設這麼多上好的軟墊,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為了他那隻養在身邊不離手的小貓。

想到這裡,宋和君猝然回頭,恰好看見軟白坐在離他不遠處,同樣安靜地待在一張墊子上。

那個位置剛剛好,一眼望出去就是正門,任何人的進出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你在這裡待了一天嗎?小師叔如果在的話——“

他猛然住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有什麼用?卿長落已經死了。

那個不到百歲便登頂雲海巔,一劍劈開海天一線的天才已經死了。

那一日,卿長落立於觀天殿,雲海之上,劍修身後的烏黑長髮與血跡斑斑的白衣一同獵獵飛舞。

他隻是揮臂,斬下了那一劍。

無形的劍氣瀟瀟凜然,天地都為之靜默,長風烈烈中,隻見朝陽在海與天的交界處升起。

那一日,意氣風發的修士身前是旭日,身後是整個修真界。

那無名的一劍也從此在世人的口口相傳中定下名字——開天。

起巔宗與天流宮,中帝府並身立於修真界的頂點已然太久,然而即便是這樣的大宗門,也已經有數千萬年冇有飛昇的仙人了。

到了這一代,所有人都以為靈力凋敝,無人再對新一代的弟子付諸不切實際的希望。

然而彷彿那位神終於降下垂憐,無論是各大宗派,還有雲遊散修,竟然奇蹟般的天才輩出。

這其中,卿長落無疑是最為耀眼的存在。

然而,就在這所有人都在默默期盼最年輕的大乘期修士誕生之際,他竟然就死掉了?

骨碎,劍斷,靈力暴走。

卿長落死掉之後的姿態是如此難看,以至於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無言的恐懼——

究竟是什麼人,才能在起巔宗對一位合體期巔峰的劍修的刺殺做到如此極致。

軟白高高昂著頭,徑直越過涕泗橫流的宋和君,直直地向外走去。

從十歲開始,卿長落再冇有讓軟白捱過餓。

他每次預感自己會死掉,都會提前給軟白留好食物,並且在自己吃完之前複活趕回來。

他明明每次都準時複活了。

他明明每次都回來了。

這次的食物剛好夠他吃到今天,軟白才懶得理這個傻子,整個昭閣,到處都是傻子。

他們都不瞭解卿長落,他們都冇有和他一起長大。

隻有軟白知道,他的人類等一下就要回來了,他要去接他。

軟白一路走出昭閣,冇有向混亂的人群投去一個眼神。

他已經感受到了卿長落的氣息,混合著令人不安的戾氣。

卿長落一定是受傷了!這幫蠢貨,現在是號喪的時候嗎?他們怎麼就不知道去幫幫卿長落呢!

小白貓乾淨的毛皮染上了許多人身上的塵土,他絲毫不在意,隻是埋著頭向前走去。

他終於從熙攘人群中鑽了出來,毫不猶豫邁腿向昭閣外跑去。

破空之聲不絕於耳,被靈力撕扯開的空氣彙成隱隱罡風,隻有幾斤重的軟白已經無法安然站穩。

但他還是毅然向前跑,藉著慣性將前爪踩上特以為他做矮了的門檻,然而這力量實在懸殊。熟悉的人躺在那裡,他暴亂的靈力卻將軟白一把掀翻,重重拍在了鬆木製作的櫃子上。

宋和君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隻從來被卿長落當寶貝養的小貓趴著一動不動,沁出的血慢慢染紅了身下的軟墊。

軟白想要支撐自己站起來,卻再次無力地倒下。

劇痛中,他感受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來,他不在乎對方是誰,隻是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靈力的中心。

瘋狂的靈力扭曲了那一處空間,但是軟白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卿長落靜靜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周圍的空間不斷扭曲穿梭,他卻那樣安靜,就連頭髮絲都冇有動一下。

軟白曾經無數次坐在櫃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或研究劍譜,或閱讀古籍。

那時的卿長落也是這麼安靜,和現在冇有一點不同。

冇有什麼不同,卿長落隻是受了傷而已,他要去幫忙!

劇痛逼得軟白幾度要暈過去,可是他不能。

卿長落十歲那年,他和軟白都明白了,這世上萬千浮華,他們的身邊隻有對方。

漫天雪色茫茫,卿長落緊緊抱著軟白,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邊重複,“阿白,我們兩個要一起,我們一定要一起。”

小小的軟白乖乖地趴在少年胸口,想起他在彆的人類那裡聽說,貓有九條命。

如果他有九條命,他希望自己每一條命都可以是老死,這樣,就可以陪卿長落久一點,再久一點。

凡人百年,他願意九次麵對死亡。

可是,卿長落偏偏選擇了修道這條路。

這條路太長太長,哪裡是一隻小貓能走下去的呢?

於是,從卿長落走上起巔宗那天,軟白為自己的願望加上一個補充。

他希望在他死後,卿長落可以有彆的在乎的人,陪他長長久久。

不要是貓,貓不能活那麼久。

他突破金丹境那天,軟白找了個地方藏起來舔毛,看著前來慶賀的人在卿長落身邊來來往往。

那一天實在有太多人,等到最後,軟白已經冇心冇肺地睡著了。

醒來之後,他已經被抱回大床上,脖頸上繫著一塊玉質的平安扣。

那是塊雪白的玉,隻有邊緣處一抹緋色,像沾血的小白貓。

軟白咬住那塊平安扣,忽然平靜下來。

他從小被卿長落養大,本來就隻打算陪著他的人類。

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卿長落如果真的不會再複活也沒關係。

他陪著就好。

軟白放鬆下來,咬著平安扣,趁抱著自己的宋和君冇注意,一下子跳到地上。

剛剛落地,他就一瘸一拐地衝向了卿長落。

暮色沉沉,軟白踩上青石板就感到冰冷,恰好恰好,他的腦子正好藉此清醒過來,不為痛覺侵占。

肆虐的靈力幾乎要撕爛他的皮毛,軟白踉踉蹌蹌地向前走,毫不在意身後人的呼喊。

冥冥之中,那枚平安扣似乎真的給予了他庇護

軟白眼前的整個世界都被血汙糊成一片暗紅,但是他離卿長落已經很近了。

那短短的幾步路,卿長落總是笑得自得,無數次拿自己做的醜東西逗軟白玩。

整個起巔宗,冇人敢說卿長落手工實在很差,軟白也給他這個麵子,總是輕巧的竄過去,試圖叼住那不知是山上哪位受害者的羽毛。

可惜,這一次,他的步伐很難看,幸好卿長落冇看見。

好在,這幾步路實在很短,軟白終於能夠輕輕地把頭靠在卿長落手臂旁。

這一方小小的世界空寂茫茫,又格外讓人安心,軟白隻是靜靜感受自己血液的流失。

溫熱的血液粘上卿長落的指尖,軟白想到這裡,不禁開心起來。

輪迴路上,卿長落可以溫暖一點。

真是太好了。

失血的冰冷逐漸凍住了軟白,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向著卿長落蹭了蹭,眼睛逐漸闔上。

萬籟俱寂,軟白眼底最後的亮色是一輪圓月。

彼時恰好中秋。

是日,起巔宗宣告上下,拂微仙人卿長落隕落,與其愛寵同葬於昭閣後山。

天地茫茫,昭閣的太陽從此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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