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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服務員要了一杯熱紅茶,但是直到宴會結束都冇能送過去。主桌圍了太多人,明明就在幾米之外,卻彷彿隔了山與海。

“小師弟,你慢點喝,這是白葡萄酒不是白開水。”旁邊的郭敏忽然說。她和趙姝兒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說有個學長叫了的士送吳瑩先回學校,應該冇事了。

趙姝兒抓起我麵前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看不出來周惜你還挺能喝的啊,不過借酒澆愁這種事應該留給我們纔是嘛,你的圓圓妹子好端端的在老家等你呢。”

“你也少喝點。”郭敏把她的杯子搶過來,不由歎了口氣,“唉,這個吳瑩,真是的,搞得人心裡怪難受的。”

“難受什麼,”趙姝兒說,“又不是第一次,等我畢業的時候纔要想個更彆出心裁的。”

“你可彆。”郭敏瞥她,“教授惹著你們了,非得大庭廣眾的讓他難做。”

趙姝兒嘟了嘟嘴,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皺眉道:“怎麼感覺教授也喝多了,之前敬酒也就喝一口,現在怎麼都是乾了啊,該不會是……被吳瑩感動了吧?”

“那不能。”郭敏說,看了一陣也皺起了眉:“不過確實不太對,之前知道他酒量好,還從冇見他這麼喝過,總不會……也是借酒澆愁?”

“啊?”趙姝兒眼睛瞪得滾圓,“借酒澆愁?教授?開什麼玩笑?”

郭敏還是皺著眉:“不是有個前妻嘛,說不定舊情未了呢……”

趙姝兒用胳膊肘捅捅她:“哎,老劉一直看你呢。”

郭敏紅了臉:“不要理他。”

趙姝兒輕聲笑起來,拉長聲音念道:“你,在那裡,我眼睜睜看著……”

“再胡說我打你了!”郭敏杏目圓睜。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反正他遲早‘有路走到你身邊’。”

“你還來!”郭敏一巴掌拍在她背上,趙姝兒“啊喲”了一聲向旁邊閃,“你彆說,剛纔冇覺得她這詩有多好聽,現在發現還真是上乘佳作呢。”

郭敏追著她打,趙姝兒一邊躲一邊笑:“不鬨了不鬨了,時間也不早了,他們畢業的估計還要鬨好一陣子呢,要不咱們先走吧。”

郭敏說:“也好,小師弟,你走不走,我們可以一起打車。”

我搖搖頭,站起來說:“我去旁邊商場買點兒東西,等會兒跟劉學長他們一起回宿舍吧。”

從藥店回到酒樓,宴會已經結束了,桌子還冇來得及收拾,空落落的房子裡隻有殘羹冷炙,舞台上曲終人散,燈光明亮得蒼白,有一種盛極而衰的蕭索。

手機震動了幾下,是劉棠海和其他幾個同實驗室的學長髮來的訊息,問我在哪裡,要不要讓的士轉去接我。我回覆說不用麻煩了,讓他們直接回學校,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把手裡的藥盒揣進褲兜,我轉身下樓。

臨近十點,市中心的繁華地帶愈發熱鬨,酒樓門前車水馬龍,不少人往外走,也有人往裡來。我記得公交車站在酒樓的西麵,於是穿過人群向另一麵走。拐了個彎之後是酒樓的停車場通道,斑馬線旁亮著紅燈,我的腳步一頓,對麵一個人的背影讓心跳也頓了一下。

“周教授,好久不見啊!”站在他旁邊的人熱情打著招呼,“以前週日還能聽到您的講座和訪談,偶爾有個酒宴,也能見一麵聊一會兒。這小半年他們都說約不上啊,怎麼,近期週末工作也這麼忙,都不肯分點時間讓咱們外行人雨露均沾了。”

“哪裡的話?”老師笑著說,“我是江郎才儘,肚子裡冇貨了。”

我皺眉,他的聲音不對,語氣也有些浮,好像有點醉了。

“您這話說的,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啊。下個月我們協會週年酒宴,您的請帖我早就送去了,今天有緣當麵遇到,老天都幫我,您可一定要給麵子賞光啊。”對方緊緊握著他的手。

“好好。”他應酬著,向後退了一步,身子有些晃。

“您這是喝酒了啊,要不我讓司機送您回去?”

“不用,”他擺手,指了指停車場,“代駕已經到了。”

“那好,周教授,我就恭迎大駕,咱們很快再見。”

“再見。”

我猶豫了一會兒,在那個身影完全消失在拐彎處之前,邁步跟了上去。他的腳步雖然很穩,但是步伐不是平時的節奏。我悄悄跟在後麵,保持著大約二十米的距離。

一樓的停車位上,果然有個穿著白襯衫的中年男人等在一輛黑色奔馳的旁邊。老師按動遙控開了車門,向對方打了個招呼。兩人似乎認識,冇做任何交談,白襯衫男人接了車鑰匙就鑽進駕駛位發動了車子。

老師拉開了後座的門,動作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麼,而後忽然轉過身。我猝不及防,趕緊往柱子後麵躲,他喚了一聲:“周惜。”

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慢吞吞的走出去:“老師……”我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簡直像個跟蹤狂,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的。

“回宿舍麼,送你吧。”他的目光遠遠的投過來。

“不、不、不用。”我忙擺手,“公交車站就……在附近。”慌亂中抬頭看見他的手輕按了下腹部又移開。

“我回家,這個點你乘車也不方便,既然順路,上車吧。”他拉大了車門。

我垂頭道:“謝謝老師。”

轎車平穩的滑出車道,駛入了週末的繁華街道。

正是一年中這個城市最溽熱的季節,夜風帶著白天烈日的餘威,吹在身上一片燥熱,我感到自己的臉被包裹在熱氣中蒸烤。司機貼心的關上了窗,剛剛啟動的車內空調還未成氣候,頭頂的一點點涼風無法吹乾一手心的熱汗。

這是輛長軸車,後座十分寬敞,旁邊的人仰躺在座椅上,兩條長腿向前伸直,十分隨性的坐姿讓我感覺有些陌生。

“老師,我……”無論如何,我想都該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跟著……”

他一手按著額頭,另一手擺了擺,冇說話。

車內空間很大,駕駛座離得很遠,空調很安靜,我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他略顯沉重的呼吸,有一種混合了體溫的葡萄酒的味道在空氣中嫋嫋浮動,我甚至有種錯覺,好像聞到了那種獨特的沐浴露的味道,雪鬆的清爽糅合了海洋的溫潤,熟悉得讓人心顫。

車終於駛出了鬨市,車速加快,司機把駕駛室的頂燈也關掉了,好讓疲憊的客人能夠在車上小憩一會兒。他似乎十分熟路且很瞭解客戶的需要,可能是老師宴會之後慣用的代價。

我的背一直緊繃著,挺了半天僵得有點兒難受,於是稍微活動了一下。餘光中老師不知什麼時候把手按在了腹部。我這纔想起專門跑去買回來的藥,趕忙拿出來遞過去:“老師,我帶了胃藥。”

他的頭靠在座椅上,偏向另一麵的窗,路燈的光一道道滑過他的臉,兩條平直濃密的眉毛緊緊攢在了一起,闔著眼冇有應聲。我從藥板中掰出一枚咀嚼片,微微靠過去一點送到他嘴邊。他可能是醉了,或者睡著了,昏沉中忍著胃部的不適在皺眉。我小心翼翼的輕聲說:“這個不用水,直接吃就可……”

我的話斷在半路,因為捏著藥片的手突然被抓住了。那掌心滾燙,烙鐵一樣灼人,我渾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像是驚醒過來,低促的“啊”了一聲,立刻鬆開了手。他看了我一眼,稍微坐直了身子,聲音有些啞:“是你。抱歉,我有些醉了。”

“冇……沒關係。”我的心狂跳,手裡的藥片不知落在了哪裡,“老……老師,你不舒服的話,吃點胃藥。”我把藥盒放在他手邊的座椅上,重新靠回窗邊坐好。

昏暗中可以感覺得到他注視過來的目光,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道了聲“謝謝”,取下一枚藥放到了嘴裡。

車廂裡重歸平靜,相反的,我的心裡沸反盈天。本來以為就是這麼遠遠看著就好,直到今天才發現,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不知道多少次在夢裡,老師的手掌覆在我的頭頂,溫柔的揉著我的頭髮,像過去的每一個週日一樣。我天天戴著他送給我的手錶,手腕上的某處刻著他那一握後的烙印。而今天,他不知被一段告白勾起了什麼樣的回憶,又在剛剛想起了誰,無意間竟像抓住渴求已久的珍寶一樣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不應該放縱自己,但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被女孩的淚痕衝破了心防,我隻覺在這夏夜的寂靜中,理智像皸裂的冰麵,無聲的一寸寸的崩塌瓦解。那底下有暗流洶湧,滾滾洪流會把我捲去不知哪裡。而我,此刻的我,隻能戰戰兢兢的站在冰麵上,感到自己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失足墜落。

司機安靜的開著車,忽然輕聲問:“到濱江路了,周先生,要開前麵的窗嗎?”

旁邊的人冇有回答,司機也冇有再問,約定俗成的把右側的車窗打開一點,微涼的江風湧了進來,沖淡了空調不自然的冷氣,車內的溫度更加怡人了。

我悄悄偏轉臉,老師仰躺在了座椅上,姿勢放鬆,他的一隻手仍然覆在腹部,但眉頭鬆開,不再是忍痛的表情,而另一隻手則搭在身側,手邊仍放著我送過去的藥盒。

說明書上說這款藥見效很快,副作用是讓人犯困。我剛剛忘了提醒,但似乎睡眠能舒緩醉酒的頭疼,很適合他現在的情況。他應是睡著了,呼吸不像剛纔那麼急促,變得緩慢勻長,我的一顆心在這一呼一吸之間也慢慢安定下來。

我緩緩伸出手,裝作是取回藥盒,在指尖碰到他肌膚的刹那,心中響起一聲尖嘯:你在乾什麼,周惜!

我在……我的手指極輕極慢的撫過他的手背……在做一件夢寐以求的事,所以,彆吵,我隻要,隻要這一次,而已。

我的手掌終於完全的靠在他的手背上,止不住的顫抖從心口傳到指腹,讓我不敢收緊手指真正握下去。我怕,不是怕他會醒,而是怕自己會忍不住。我就像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用儘全身的力氣去攀越一座神往已久的高山,以為來到山巔的時候,才發現想要的原來還在更高處。我知道自己一定是瘋了。

車身輕輕一頓,路口閃起紅燈,我的手跟著一抖。外麵已是深夜,近郊的馬路邊一片漆黑,讓我不知身在何處。

瘋夠了吧,那個聲音更加尖利,周惜,你醒一醒!

我極快的彎下手指,在指尖碰到他掌心的一瞬立刻往回抽。夠了,我想,就這一下就夠了。

然而,我冇能把手抽出來,被我觸碰到的掌心陡然握緊,把我的四根手指完完全全的包裹了進去。

心跳驟停,過了許久,我纔想起需要呼吸,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僵硬的脖頸讓轉頭這麼微小的動作變得艱難無比。

老師還是用剛纔的姿勢仰躺著,闔著雙眼,似仍在熟睡。我一動也不敢動,他的掌心還是那麼燙,很快就把我冰冷的手指捂熱了,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冇有說話,也冇有動。

司機突然打開了駕駛座的頂燈,他冇有回頭,指了指前方:“好像出了交通意外,周先生,要改道麼?”

我的呼吸又一次消失了,雖然前麵的人即使透過後視鏡也看不到我在黑暗裡的表情,但我還是下意識的垂下了臉。

握住我的手鬆開了,身側的人向右後方做了個手勢,對司機說:“改道吧,走那邊。”

司機轉動方向盤,駛去另一條回去的路。他又一次關了燈,車廂內恢複了黑暗。

老師坐直了身體,手機似乎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又放回去,手也跟著插進了褲兜。

車行平緩,路燈寂寂,窗外的景色跟之前一模一樣,時間像是倒了帶,我們重新回到一樣的路口,重複走上相同的旅程。

方纔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個夢。

仿似從未發生過。

我想,大概是我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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