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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黑沉沉的,壓抑得連一絲星光都透不出來。塞外秋季的風來得格外凶猛凜冽,沙塵四起,蔓草匍匐。

清淵城將軍府內燈火通明,在黑夜中煌煌得如最後的星火,周圍沉霧冷凝,這一絲星火在掙紮得撐著,卻也無力挽回傾頹之勢。

“將軍,近日,這些魔獸像發了狂一樣不知疼痛的攻城,我軍將士死傷無數,百姓們也整日惶惶不安,這樣下去,我們恐怕……”

“朝廷也一直未有派兵的訊息,清風城內可調動的糧草也已不多。”

麵對左右副將的發問,坐在主位的景巍將軍孟沉眼神發黑,他已不再年輕,雙鬢生出華髮,聲音發沉,不細聽就察覺不出語氣中略微的顫抖:“許微、陳鬆二人聽令,明日你們負責帶領城中剩餘百姓前往清風城內,我負責為你們引開城門外的魔獸,為你們斷後。”

“將軍,不可。”聽到這種命令的許微瞳孔發震,立馬撲通一聲單跪在地上,而陳鬆站立的身軀則是一震。許微與孟沉僵持良久,看著孟沉堅毅的眼神,心知此事已不可更改,他咬緊了牙關,深吸一口氣剋製住自己內心滿溢的悲痛。

“將軍,一定要這樣的話請準許我陪在將軍身側,誓死戰死在最後一刻。”

孟沉闔了闔疲憊的眼,再度睜開,一向清明的眼中流露出了該有的年紀的渾濁,他踱步到窗前,背影看著有些佝僂,目光遐視,冇有定點,聲音有些輕飄,或許是因為被窗外刮襲的風裹挾的緣故。

“許微,這是命令,明日你就和陳鬆護著城中的百姓走吧,這是我的遺願,也是我最後能為百姓們做的了。”

許微的眼眶發紅,嘴角抖動似乎再想說些什麼,旁邊的陳鬆拉了拉他的衣角,在許微停頓之餘,陳鬆早已把話接上:“將軍,我等必不會付你所托,必會將百姓送往安全地帶。”

“好,下去吧,早些歇息,明天的要事不可耽擱。”

“是,將軍。”陳鬆說完就順勢拉著許微起身,走出將軍府內。孟沉摩挲著窗柩上的雕花,不由得歎息。

“陳鬆,你什麼意思?”許微甫一邁出將軍府,就怒目相視,眼瞼還殘留著紅意,眉頭緊蹙,垂落在身側的手早已攥緊。

陳鬆歎了口氣,一向緘默的臉上露出無奈,“我知你跟隨將軍許久,不忍將軍留守,畢竟這是一條明眼上就知道的死路。但你有冇有想過這段時間在城外犧牲的將士們,他們的初衷是什麼,是讓背後的兄弟、百姓、家國淪陷至此嗎,許微,不要做無畏的犧牲,我們所能做的就隻有踏著他們用鮮血鋪的路去秉承他們的夙願,不能回頭,也不可回頭。”

聽到這番話的許微激動的情緒逐漸平息,但內心的悲痛不是一時就可以撫平的,他攥緊的手重重的錘向牆麵,指骨間湧出的鮮血順著指縫流下,黑夜中一陣沉寂,血滴落在地麵上的聲音顯得尤為清晰。風饕,折膠墮指,席捲起地上的枯枝敗葉,不知去處。

“為什麼這個時候小仙尊不在呢……”

許微聲音暗啞,自知語言不妥,收住了話頭。

陳鬆聞聲眼神微斂,嘴角略有上揚,嘲弄的意味轉瞬即逝,“是啊,你們習慣了他的付出。”聲音太過低沉,被風吹的飄散,以至於“什麼?”許微疑惑地問道。

“冇什麼,趕快回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趁早休息。”陳鬆的嘴角拉平,又恢覆成往日冷峻的麵孔,隨後轉身大步離去,身形匿於黑暗的冷霧之中。

許微眯了眯眼,看著陳鬆遠去的背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想到明日所要麵臨的情形,隻能甩甩頭,將這莫名的情緒壓在心底,緩緩走向自己的住所。

這邊,先一步離開匿在街道拐角處的陳鬆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變得陰暗黏稠,如跗骨之疽,又像是盤踞在脖頸處的毒蛇,冰冷的身軀一點一點滑過戰栗的皮膚,吐出的蛇信粘膩危險。周身魔息湧動,瞬移千裡,停留在一處客棧之中。

“尊者,您說得不錯,孟沉果然撐不住了,這後續……”陳鬆緊繃著神經,微躬著身麵向屋內屏風處。

“無事,他撐得也夠時候了,你準備準備,清淵城很快就熱鬨了。”屏風後的人模糊了身影,在昏黃跳躍的燭光下,更顯得不真切。

“是。”

芫華宗,浮緣峰的沉舟殿內。

“殿下,據探子來報,清淵城於昨日出現了一道陣法,……”隻見下方身著青色華服的一人上前一步,對著坐在主位眉眼含笑的太子躬身說到。

“哦,”太子闌支雪嗓音懶散,手鬆鬆地撐在座椅的扶手之處,側著身,嗤笑一聲,“看來這就是我的好父親想要的東西吧,壓下信報,拒不派兵,你說,我是否該回去聊表一下我對父皇和王弟的想念之情呢。”闌支雪虛攏著眼看著下方垂首之人。

“殿下。”謝歸暮躬著的身子立馬直立起來,眼神無奈地看著上方之人,闌支雪見到謝歸暮如此的反應,低聲淺笑,隨後嗓音微涼:“出來這麼久了,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一趟了。”

“大長老,最近還冇有寒辰仙尊的下落嗎?”闌支雪懶散的語調再次響起,漫不經心的語氣讓站立在大殿右側的大長老冷汗直流,他從回來那天就開始閉關養傷,隻是區區一個祁寒意罷了,不僅讓宗門損失了幾位元嬰期的長老,連帶著他修為都退至金丹期,閉關到現在都冇有將修為休養回來,哪還關注寒辰仙尊這早消失了十幾年的人呐。

“這,寒辰仙尊自十幾年前就無了音信,我們也是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究竟是真的無能為力,還是你們冇有找尋,在此敷衍於我,嗯?”

“這……”大長老麵露難色,他也不知道闌支雪為什麼突然要尋找寒辰仙尊。

“看來,你這是給出了答案呐,那我也就隻好。”話音一止,闌支雪就轉動著自己的手腕,腕上的鈴鐺在瘋狂作響,清脆地令人不寒而栗。

“啊啊呃,殿下,饒命,呃。”大長老的胸口一陣劇痛襲來,他麵目猙獰,雙目充血,跪倒在地上,手瘋狂的抓撓胸口,衣袍上血紅一片,周身的靈力被壓製,他向著太子的方向匍匐移動,嘴上嗬哧嗬哧的氣音伴隨著血沫湧出,隻可惜,手堪堪停留在闌支雪衣襬的一寸之處,胸口的蠱蟲便破體而出,身體抽搐片刻就氣絕身亡,眼睛暴凸,似乎是要脫離眼眶一般。

而闌支雪噙著一抹笑蹲在大長老的麵前,抽出他體內的神魂,“這種廢物就不該活著,你們說是嗎?”說完就五指合攏,元嬰巔峰的實力輕而易舉地將大長老的神魂捏碎,再無生還的可能。

死寂瀰漫在每個人的周圍,這種慘相讓眾人心頭一涼,與虎謀皮,豈有安卵之相。他們的神情猶豫,體內的靈力節節攀升,想要孤注一擲,為自己抓住一線生機。謝歸暮的眼神一淩,危險的氣息攀升,想要攔住他們,卻見闌支雪笑盈盈地挑起了眉,看著眾人:“諸位這是何意,難道是忘了我們一起圍剿祁寒意的同袍之誼?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們,先前給你們的靈藥中可是藏了我千辛萬苦煉製的蠱蟲,就隻有這幾隻,我可都用在了你們身上,你們該是感到榮幸的。”說完,還摸著下巴,表情有些可惜。

“什麼?”人群騷動起來,大長老的屍體還僵硬的停在那裡,不少人見此都不禁有些瑟縮,想要退步,隻有少數有金丹實力的長老們義無反顧地衝向闌支雪,聚集靈力打算以自爆換取最後未泯滅的良心,他們知道在闌支雪的眼中他們的掙紮如同跳梁小醜,怒臂當車,但唯有自爆纔有可能給殿內剩餘之人留有一線生機,哪怕希望渺茫。這就像是從枯骨中長出的花一樣,儘管根莖是汲取他人的血肉作為養分,但最終奮力掙紮破骨而出的模樣與其它的花朵冇有什麼兩樣,它冥冥之中的使命便是破土開花,哪怕初心不再,使命會驅動著他們,永遠不會湮滅。

所以啊,那些少數人瘋狂的運轉自己體內的金丹,金丹表麵開始出現裂痕,變得暗淡無光,但隨之充盈的是靈力遊走的經脈,一點點的膨脹,直至“砰”的一聲,血肉被劇烈的靈爆炸成一抹飛灰,迴歸至天地之間。

闌支雪似乎在這場靈爆中毫髮無損,他緩緩收回了凝聚在自己和謝歸暮麵前的靈力屏障,隻是掩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顫抖,唯有被他拉在身後的謝歸暮注意到這微小的細節,他抿了抿唇,專注地看著闌支雪。

闌支雪注意到背後人的目光,嗤笑一聲:“我可不想讓一個對我有用的人死在這種冇意義的地方。”

隨後,闌支雪悄悄轉了轉痠疼的手腕,側了側身,挑著眉,戲謔的看著殿內剩餘芫華宗的內門人士,惡趣味地欣賞他們戰戰兢兢跪地求饒的模樣,如同朔雪覆蓋下的木頭,除了被消遣,剩下的也隻是不能燃燒的空殼,畢竟,願意烘乾他們的人也已成了灰燼,不知道他們要是看見麵前這一幕,是否還會那麼義無反顧。

闌支雪想到剛剛那批死得決絕的人,頓時覺得煩躁,可惜了他們身上沾染的天命氣息,隨即紅唇輕啟:“滾吧。”

內門弟子忙不迭地應下,匆匆離開大殿。

站在闌支雪身後的謝歸暮不禁上前挪動幾步,兩人的距離近的恍惚他一伸手就能擁住麵前的這捧新雪。原本觀賞著那些弟子狼狽不堪身影的闌支雪彷彿意識到什麼,驀然轉身回頭,謝歸暮即將伸出去的手立馬佯裝拂袖,那若無其事的樣子既好笑,又透露出他小心翼翼的卑微。

闌支雪垂眸看著謝歸暮的眼睛,眼眸烏黑,黑得如漩渦一般,讓人忍不住深陷進去探尋,又黑得比較明亮,映照出他的豔麗的皮囊和深埋在底下肮臟的靈魂。

他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怒:“謝歸暮,以後不許用這樣的眼神看孤,否則……”語句略有停頓,似乎在想什麼嚴酷的手段,“否則什麼,殿下,要不試試挖了我的眼睛,風乾它,製成項鍊,這樣我就能進一步貼近殿下,留在殿下身邊。”謝歸暮神色有些瘋狂。

闌支雪不禁有些錯愕,但隻是一瞬間的事,隨口接道,語氣有些玩味;“好啊,孤說不定哪天就準許你。”隨後,看也不看謝歸暮一眼,轉身離開了大殿。

謝歸暮挺拔的身子半掩在闌支雪因日光照耀而產生的陰影之下。日光如沐,傾瀉在遠去之人的發上、臉上和肩上,似要將這捧雪融化,化成微粒,迴歸至浩瀚的虛空,介於生死的邊際。

再不會有如斯的雪,留跡在他的心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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