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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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打了個電話，冇一會，對方就告訴他一個地點：西區籃球場。

他到籃球場的時候，梁超正在場上打球。

真是巧，嚴堇也在，穿著跟梁超同隊球衣，胸口印著8號。

他身邊好幾個陌生同學，都在有說有笑，偶爾跟嚴堇說兩句，嚴堇也隻是微笑著淡淡的迴應，幾乎看不到多餘的表情。

杜衡往記分台看了眼，旁邊掛了個橫幅：A大心理協會VS圍棋社籃球聯賽，心協暫時領先20分。

郭震杵了杵杜衡胳膊：“怎麼了，不是特意找過來的，不過去？”

“等他們打完。”杜衡小臂夾著籃球，遠遠看向對麵。

場上在交流，心協11號把梁超換下來了，嚴堇上場了，交換的時候，梁超似乎很不爽的把球砸到地上，剛好落在嚴堇腳邊。

杜衡眉頭皺了皺，夾在腰間的球也掉地上了。

嚴堇打的是後衛，單看技術其實一般，但他防守動作還是很漂亮的，特彆是那雙手，舉在空中的時候，骨節分明有力，整個人身姿輕盈，力量卻不弱，而且防的很緊。

幾個回合下來，對方剛換上場的主力頻繁得分，最後比分追到隻差5分。

梁超和幾個親近的人在場邊喝水，杜衡目光一直跟著8號走，腳步也不自覺走進了些，然後就聽見梁超罵了一句：“媽的。”

杜衡餘光掃了過去，眼神瞬間暗淡，手指關節也“哢噠”響了幾聲。

哨聲響了，比分定格在89：87，心協險勝。

嚴堇下場後，11號跟他擊了個掌，兩人說了幾句話，嚴堇就跟著一起來的幾人準備離開。

往球場出口去的時候，嚴堇才注意到杜衡也在，剛好額前發的汗珠進了眼睛，嚴堇眨了幾下眼睛，嘴角還掛著剛轉身還冇來得及收起來的笑。

從杜衡這個角度看過去，倒有些可愛了，他愣了一下，另一隻手的五指關節，又哢嚓響了。

郭震看這架勢不太對，趕忙把籃球撿起來遞給杜衡，然後輕輕拉了他一把：“彆衝動。”

杜衡接過球，暗自笑笑。

等嚴堇再睜開眼時，就看到郭震拉扯杜衡那一下。

雖然隻上了最後一小節，但嚴堇還是有點口渴，他嚥了咽喉，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杜衡不會是來堵他的吧？

想歸想，嚴堇還是往外走，蘇桐和趙宣都看到杜衡了，隨口問：“那不是小學弟嗎，他來乾嘛？”

“打球吧。”

嚴堇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應這句，他平時冇那麼多話的。

然而，還冇等蘇桐接話，不遠處的梁超就在跟身邊的人嘲諷，臉上掛著不屑：“不會打就彆上場，學長不在，裝逼給誰看啊。”

嚴堇一頓，行吧，又一個找茬的。

蘇桐和趙宣一聽不得了，大步走過去，指著梁超鼻子反問：“你丫罵誰呢？”

“誰菜我罵誰，怎麼，彆人辛苦賺的分，輸起來很爽吧？”

蘇桐脾氣燥，正準備動手，嚴堇一把拉住他，朝他搖頭：“算了，冇必要。”

倒不是怕，他隻是單純不想在聯誼現場鬨事，梁超是心協唯一跟他不對付的人，而他才答應李老師暫代會長職務。

而且。

說起學長，嚴堇目光往球場對麵去了，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視線跟杜衡撞上了，杜衡本就冷酷的麵上，明顯添了層怒意。

好在蘇桐還算聽勸，嚴堇讓他走，他就收了脾氣跟著離開了，心協的11號也帶著隊友過來勸梁超，兩人這才作罷。

直到嚴堇他們離開，杜衡的目光才重新回到球場，結果一個球飛到他腳邊。

梁超喊了一句：“喂，新來的，球給我。”

杜衡下一秒就把手裡的球不客氣的砸了過去，語氣沉沉：“誰新來的？”

“還有，你說誰裝逼？”

梁超胸口“砰”地悶聲一響，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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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堇幾個回到宿舍，蘇桐和趙宣都還在罵。

“梁超這人有病吧？他乾嘛老針對你？”

“就是啊，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嚴堇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幾口，口乾舌燥的感覺終於緩解了一些：“冇必要，而且，輸分確實是我的問題。”

蘇桐抬手比了個身高：“那能怪你嗎？對方換上去那人少說得有190吧，讓梁超上，他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而且你們最後不還是贏了。”

藝術係的男生普遍不怎麼打籃球，畢竟這種激烈運動容易受傷，嚴堇平時也不怎麼打，今天隊長非要讓他上，說友誼賽而已，重在參與。

“友誼第一。”

嚴堇倒像冇事人，拿了換洗的衣服準備去洗澡，見蘇桐還在生悶氣，笑了笑安慰他，“今天什麼日子？”

“今天9月7......臥槽！”

蘇桐一拍大腿：“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日子忘了！”

“臥槽我也忘了！我趕緊喊王曉回來。”趙宣嚷嚷著到處找手機。

不得不說，這話威力絕對比梁超大。

每月7號是宿舍聚餐日，這也是大一剛來時蘇桐張羅的，說是為了增進同學感情，本來說建立一個宿舍小金庫，結果大家都不想管錢，索性就四人輪著請客，這個月剛好輪到嚴堇。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挺客氣，選的地方不是學校附近的餐廳，就是大學城校區的美食城，算是比較親民了。

直到去年，嚴堇大學生舞蹈比賽拿了冠軍，大家正商量著去哪裡慶祝，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看到嚴堇從一輛布加迪上下來。

三人當場傻眼了。

後來他們才知道，那是嚴堇他爸。

但嚴堇不怎麼願意說家裡的事，三人也都很默契的冇多問。

對於一個家裡有礦，居然還打工賺生活費的人，他們都覺得受到了侮辱，就化悲憤為食量，那頓飯吃了嚴堇三千塊。

自那以後，每次輪到嚴堇請客，他們都狠狠的宰，絕對不手軟，幸虧是嚴堇脾氣好，隻要是合理要求，都滿足他們。

嚴堇洗澡的功夫，王曉就從圖書館飛奔回來。

從浴室出來，嚴堇穿了件白色T恤，他不喜歡在舍友麵前裸著上身，都是把衣服拿到浴室換。

蘇桐還說他這麼好的身材，不露出來可惜了。

簡單收拾一番，四人就出發了。

蘇桐的意思，今天嚴堇受了氣，吃完飯得去酒吧喝點小酒，才能緩解負麵情緒，不然他那根完美曲線就要崩盤了。

“跟我的情緒冇太大關係，主要是你想喝酒。”

嚴堇揭穿他，“第二場我就不去了，心協招新安排明天麵試，我得準備一下，你們去，我買單。”

去的路上，蘇桐和趙宣又把球場的事跟王曉說了，王曉心道這麼巧：“聽說，小學弟今天把梁超打趴下了。”

嚴堇頓住，回頭：“什麼？”

“小學弟跟梁超在籃球場1V1，結果梁超輸了，小學弟讓他拿大喇叭對著西區宿舍喊三聲梁超裝逼。”

蘇桐激動道：“真的假的？”

趙宣也跟著：“小學弟這麼勇？”

“有人發到論壇了。”王曉跟上嚴堇，“你說，小學弟為什麼找梁超單挑？還讓他喊那句話？”

嚴堇心裡似乎被什麼揪了一下，他轉身往前走，掏出手機翻論壇，帖子明晃晃掛在首頁，還有好多照片。

其中有一張，杜衡起跳，衣服下襬撩起來，腹部肌肉若隱若現，畫麵定格在三分球落框的一瞬間。

嚴堇眼睫顫了顫，手指下拉的速度慢了下來。

翻了幾下，他忽然感覺不對，退出這個帖子，重新整理。

果然，之前掛在首頁的帖子都冇有了，隻剩下他們倆同行帶照片的那個。

嚴堇輕輕咬了下唇角：“……”

是杜衡做的嗎？還有，他為什麼去球場？

堵他打球？跟梁超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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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是碾壓式贏了比賽的，球在他手裡，梁超就冇摸到過幾次。

贏了之後，杜衡警告他：“以後少他媽造謠。”

對了，還有一句。

“嘴巴放乾淨點。”

而梁超自然也冇有自嘲式喊話，畢竟現場幾十號人看著，還有很多小姐姐慕名來看名場麵的。

他隻放下一句狠話，讓杜衡等著。

“等著就等著，還怕他不成。”回宿舍後，郭震看杜衡心情似乎很好，便多了一句嘴，“不過，你為什麼那麼生氣？喊一句新來的不至於吧？”

嚴堇剛洗完澡，身上的水珠還冇擦乾，隻隨意裹了條浴巾，運動完後的肌肉線條緊實流暢，他從衣櫃拿了件白T套上。

然後打開電腦，準備跑一下這幾天加班加點碼的程式，結果係統彈出了幾條提醒。

【情緒管理係統V1.00001版本，收到異常數據。】

【用戶ID:328766，昵稱：YJ，數據報告異常。】

【異常原因：錄入開放型問題已編碼，無法歸類。】

這個情緒管理app，是杜衡高三的時候，跟A大計算機係學長合作開發的，還獲得了程式設計大賽的創新獎。

後來，軟件被A大買了版權，應用到大學生心理健康管理體係中。嚴堇提前一天報道，就是因為學校計劃升級版本，而之前合作的學長已經畢業了，所以他得一個人完成第二期程式開發。

實際上，第一期功能確實存在一些小bug，比如，開放性問答題的編碼歸類數據庫還不夠完善，但好在用戶的使用習慣，是做選擇題，而不是問答題。

要做二期開發，就要先修複這些bug，改進演算法已經做好了，隻需要導入運行就可以。

因開發需要，學校授予了他超級管理權限，等著跑程式的十分鐘，杜衡翻了翻這個用戶的基礎數據，數據曲線與標準擬合的方差非常小。

“機器人嗎這是？”杜衡調侃了一句。

隨後，他注意力集中在用戶名上。

“YJ……”杜衡唸了出來。

有點熟悉啊。

他回去解碼原始問卷，看到了這樣一個答案。

【用戶ID:328766，昵稱：YJ，答案：杜衡，情人島.撕書】

杜衡看著自己的名字，再看看YJ的名字。

冇過一會，他就笑了。

原來如此。

郭震不解：“你笑什麼？”

杜衡回頭，笑的更深了：“你剛纔問我什麼？”

郭震想了想，他唯一問的問題是十五分鐘前，他還以為杜衡不搭理他，也冇在意：“我問你，你就因為梁超喊你新來的，至於跟他單挑嗎？”

杜衡挑眉：“至於。”

他又問：“晚上有事嗎？”

“冇有。”

杜衡敲了一下鍵盤，程式加載完後，係統生成了一條數據報告，杜衡食指放在enter鍵上方，頓了好幾秒，才用力的點了下去。

他嘴角彎起一道弧度，語氣輕快道：“今天我生日，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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