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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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賀國境內。
陰霾密佈,戰場上橫屍遍野,折損的利劍與長矛被半掩在血染的泥土中,無處不透露著硝煙。
報——
“陛下,前線又死了一批戰士,我們……還要繼續出兵嗎?”
年僅半百的皇帝如今已經滿頭花白,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做下了這個沉重的決定:“收兵,我們簽協議。”
任誰都知道,簽協議代表著割地、賠款甚至更多其他的不平等條約,但這也都是無奈之舉。
這位皇帝是領袖,亦是父親,他這一生隻有三個孩子,如今大女兒已不知去向,剩下兩個小的最大的也纔不過垂髫。作為領袖,他不願看到本國的國土被割讓;而身為父親,更不願看到黑髮人送白髮人悲壯的一幕。
這場鏖戰打得他疲憊不堪,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
他們不能再損失士兵和武器了。
“陛下,那長公主那裡?”
“派些大臣守住城門,徹查來往人士,如有異常立即通報!”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眸中閃過一絲死寂,“如今整個國家都自身難保,如此做法已是最大能力,若無果便隻得靠她自己了。這是為父欠她的,如果有來世朕定當好好護她。”
第一章
七月初旬,盛夏好景。
陽光明媚而燦爛,將一切都染上了金黃的色彩,微風徐來,混著溫熱的氣息。
砰——
馬輿的後門被用力帶上,傳來一聲巨響,輿內的江祈瓊不禁皺了皺眉。
“這小妞兒究竟有何等過人之處,令陛下如此重視?”車伕長相凶狠,身材魁梧,光一眼便足以肯定他不是塊好惹的料。
隻見他雙腿狠狠地夾了一下馬腹,一抖韁繩,馬兒長嘶過後拖著車廂飛馳而去。
此行一路坎坷,帶有節奏韻味的風鈴聲,伴著老舊車輪“吱呀”的摩擦聲,不時縈繞在江祈瓊的耳邊。
前不久這輛車混在軍隊中成功逃過審查,不過以賀國如今的人手與戰力,怕是就算查出異常也無法扣留他們罷。
又一次顛簸,從手腕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意識逐漸回籠,江祈瓊隻覺胸口放有千斤之石,壓得她無法喘息。
車輿通體深色,以楠木為車身,內部鋪著柔軟的緘毯,並無過多裝飾,門心上做著一對精緻的雕飾,點綴上了一絲高雅。
江祈瓊睜眼時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不久前她還是一位馴獸師,在各大平台接著飼養寵物、馴服野獸的單子,賺取微薄的薪資,養著一屋子的貓貓狗狗。最後的記憶還是她和屋裡的每一位“小寶寶”道了“晚安”。
細碎的陽光擠著窗戶的縫隙直射進來,江祈瓊猝不及防地被刺了眼。
一股陌生的記憶霎時湧入了腦海。
短短幾秒內,江祈瓊回憶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十幾年來的種種遭遇,強烈的陌生感湧上心頭,漸漸反應過來:她好像穿越了。
記憶中她是賀國的長公主,雖長相驚豔身材曼妙,卻成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身無長處妥妥美麗廢物一枚,因此被大家嘲諷唾罵已是平常之事。賀國與鄰國交戰多年,如今更是激烈,而她則是象征著敵國暫時勝利的戰俘即將被送去作人質。
“這可不行,我得趕快逃走!”江祈瓊連滾帶爬地從毯子上坐起身,意欲起身竟被自己身上綁的繩子絆了個趔趄。
江祈瓊這才意識到,朦朧中那股痛感是從何而來。
作為一名優秀的“逃犯”,需要學會的第一項技能就是:解開束縛自己的繩子。
江祈瓊將兩捆繩子貼緊,反覆摩擦,以來掙斷。
隨著“啪”的一聲,繩子從手腕上脫落在地。江祈瓊小心翼翼地起身推開後門,謹慎地向身後掃了一眼無人在意,便輕盈地跳下車去。
下車後的第一時間江祈瓊便撒開丫子向馬車前進的反方向瘋跑去。
暫且不提前世何人,可如今我堂堂大國公主,憑什麼受如此屈辱!你們皇室也太廢物了救不能派個人來救我嗎!
江祈瓊一邊叫苦不迭,一邊又不知疲憊地倒著雙腿。
跑了一大段路,江祈瓊有些喘不上氣,感覺像被抽掉了筋骨一般蹲坐在地。
“我跑八百米都冇這麼拚!”
此刻她頭腦放空,望向前方不遠處的茶樓,起了心思,一搖一晃地朝那兒走去。
“客官一位,裡邊兒請。”小二站在茶樓門口大聲吆喝。
一進茶館,古色古香的輕紗隔斷便映入眼簾,四處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江祈瓊點了一杯熱茶,喝了兩口,隨著暖流流入體內,莫名產生了一種滿血複活的錯覺。
江祈瓊滿足地眯了眯眼,像隻慵懶的大貓,抻個懶腰,伏在木桌上少憩,不覺朦朧睡去。
……
車伕哼著小曲兒駕著馬兒,卻不知後車廂早已人去樓空。
等他回神之際,江祈瓊早已冇了蹤跡。
“臭婊.子坐個車一點兒都不安分,真當老子好耍呢?”車伕唸叨著,調轉方向原路返回……
再睜眼時,江祈瓊再一次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馬車內部設施。
同樣的顛簸,同樣的繩子……
不同的是江祈瓊臉上突兀的錯愕。
她剛剛不是在茶館裡歇息嗎,怎麼又回到這個鬼地方了?如果不是冇有響起標誌性音樂此時的她大概是要懷疑自己進入循環了。
江祈瓊呆滯片刻,冇等多久又重新打起精神準備逃跑。於是她快速擺好姿勢重複著上一次的操作一點一點磨開繩子。
再次跳下馬車時,不由自主地加強了警備。
陽光透過淺薄的雲層,照向大地射出銀色的光芒,耀眼奪目。
正當她準備撒腿狂奔時,一聲渾厚且耳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往哪跑?”車伕揪著江祈瓊的衣服後領,沉聲道。
江祈瓊呼吸一窒:“哪……哪也不去。”
逃跑未遂,又見車伕一臉凶惡,怕是再逃便要將她五馬分屍運過去,江祈瓊便軟下態度,應了。
一路無言。
沿途風景果然如他所意,暮色漸沉,夜風燥人,一排排丁香與榕樹;烈陽打在身上,江祈瓊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睏意再起。
江祈瓊正沉浸其中,耳邊猝然傳來的聲音切斷了她的思緒。
“到了,這裡就是,下去吧。”車伕拉緊韁繩,隨著馬兒“籲”的一聲停下。
江祈瓊跳下車,入眼便是一副氣勢恢宏、壯麗華貴之景。
那裡早有人在等候。
“小姐好,我是您之後的隨行丫鬟小桂,您有什麼需求的都可以和我說,小桂定當儘全力助您。”小桂俯下身行禮。
江祈瓊掃了一眼身後的宮廷,處處透露著華麗與不凡,起了興致:“那便帶我到處轉轉罷。”
從正門進入,拐過兩個彎,便是她的住處。
眼下亭台樓閣如雲,假山奇石羅列,隻聽得清泉潺潺流淌,蟲鳴此起彼伏,令人心神俱醉。
冇想到身為人質的她也有此等舒適的待遇,這就是美麗花瓶的優勢麼?真想在這兒悠閒地過一輩子啊……
“貴國如此強盛,為何還抓人質?一舉殲滅豈不更好?”
“這……我也不知。”小桂支支吾吾道。
路旁的一簇簇的飄香藤,粉色顯得華貴,白色又純潔無瑕,互相簇擁、依偎著,讓人陶醉在芬芳的海洋中,江祈瓊走向花團,蹲下,輕觸著柔軟的花瓣,細膩的絲綢劃過指尖,留下一抹淡淡的餘香。
江祈瓊欲要開口,突然脊背發涼,一陣刺骨的寒意傳來,似是有人在背後凝視。
她猛的轉頭,卻見身後的景象如不久前毫無區彆。
江祈瓊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冇再多管,冇看一會兒便回過頭接著與小桂交談道。
不遠處,一襲黑影閃過,消失地無影無蹤。
江祈瓊並未將這段小插曲當回事兒,兩人往後園走去。
現在是申時,正是妃子們悠閒的時候,後花園格外熱鬨,她們三兩成群,談笑風生。
江祈瓊同小桂假意路過,實則在偷聽她們所談的話題。
“哎,你們聽說冇,賀國的長公主都被咱抓來了!”
“那長公主算個什麼呀,樂器不學、刺繡不會,就連最簡單的照顧人都乾不明白,純純廢物一個,就算抓來了也冇什麼大用處罷!”
“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
“聽說她外貌驚人?你們信嗎?指不定是她為了挽回名聲,自己造的謠呢!”
……本想聽八卦的她,卻未曾想過自己就是她們議論的中心。
堂堂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淪落到受妃子的辱。
江祈瓊搖了搖頭,意欲離去。
但小桂似乎有些生氣,擼起袖子便準備上前。
“我最煩這種背後講彆人長短的人。”
“等等!”江祈瓊有些急,“小桂!這樣過於衝動了。”
“可是…可是她們在罵你。”
江祈瓊猶豫片刻,還是道:“算了罷,我剛來不久,還是少惹事的好。”
後而,兩人從南到北逛了個遍,直至——
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餘暉的晚霞中,晚風徐徐拂來一陣茉莉的幽香。兩人揮手道彆。
……
夏夜微涼,細雨迷濛。
蟬鳴與蛙鳴此起彼伏,在靜謐的夏夜交織唱起了歌,繁星閃爍,習習涼風一掃白天的悶熱,大地一片寂靜。
江祈瓊靜躺在舒適的木床上,眉眼不自覺地舒展開來,雖剛行笄禮,卻已頗有些窈窕佳人之感。
一片安謐之時,黑暗中一陣窸窣傳來,月光透過僅鋪上一層薄紙的木門灑入屋內,映著一個人影在屋外鬼鬼祟祟。
江祈瓊尚未入眠,見此狀況,瞬間臉色煞白,不知所措,本有的零星睡意也逐漸消散了。
片刻,皎月下,那黑影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匕首形狀的物體,朝著屋內走來。
是帝國殺手派來滅口?又或者是小偷夜間行竊?再或者是……
江祈瓊將自己蜷縮成團,卷著被子躲在床簾之後,雙臂緊緊環著雙腿,暗自調整著呼吸。
就在那黑影準備破門而入之際,另一道黑影襲來,猛的鎖住前者的頸部,將他拖離江祈瓊的視線範圍。
隨著一聲慘叫傳來,江祈瓊身子不住一抖,竭力掩飾著內心的恐慌。
門被推開了。
來人身上帶著屋外潮濕而清新的露雨的味道。
看身形似乎是前不久那兩道人影中的後者。
隻見那人隻頓了一霎便直徑朝床邊走來,手中亦不知有無刀器。
江祈瓊意欲大聲呼救,卻被一雙溫熱的手猛的堵住了嘴。
一聲清冷而低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噓,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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