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血話 莉絲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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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版特典
混物語
第血話
莉絲佳·血
001
水倉莉絲佳是魔法少女。記得我在最近,具體來說是大約在三話之前也寫過類似的句子,不過在這個場合的魔法少女,和那時候簡單迅速就能扮演而且隻會令人火大的魔法少女截然不同。她是貨真價實,應該說出生就具備優秀血統,天生的魔法少女。聽說她的稱號是「紅色的時間魔女」,徹頭徹尾是徹底的魔法少女。不隻如此,她也完全符合魔法少女的九原則,所以完全無從挑剔。
順帶一提,魔法少女的九原則如下所述。
1、魔法少女必須是少女。不過,適合穿女裝的少年不在此限。
2、魔法少女必須會使用魔法。不過,使用的魔法絕對不能是萬能。
3、魔法少女不能發揮魔法以外的力量。例如武力或智力應該由同伴協助。
4、魔法少女應該使用魔法物品。不過,魔法少女本身是物品的場合不在此限。
5、魔法少女必須和邪惡戰鬥。不過,這裡的邪惡不是具體的個人,應該是模糊的概念。
6、魔法少女必須變身。變身的種類不限於一種。
7、魔法少女必須色彩繽紛。不隻是服裝,角色個性也必須按照顏色形象。
8、魔法少女隻要不違背第一項原則,必須持續經由戰鬥成長。
9、魔法少女必須是魔法少女。不過,即使失去力量依然繼續懷抱勇氣的場合不在此限。
……以上的九原則是我擅自瞎掰的,要是太當真會令我困擾,雖然這麼說,但水倉莉絲佳是我不能邂逅的對象。即使是在地獄般的春假遇見吸血鬼的我,想見到本應是「魔法王國」居民的魔法少女,原本是夢想中的夢想。
夢想中的夢想中的夢想。
所以,希望各位把這一篇當成夢中的故事。
這應該是我圓夢的故事,對於原本絕對無法離開九州地區這個戰場的魔法少女來說,應該也是圓夢的故事。
不過這場夢或許是惡夢……這種說法用在黃金週就算了,用在這裡簡直過於如字麵所述(何況基於某些隱情,比起九州的魔法少女,四國的魔法少女對我來說纔是恐怖得多的惡夢),所以我就這麼說吧。
這場夢或許是邪惡的魔法
——是她的父親,神類最強的大魔導師,如今下落不明的「奈亞拉托提普」水倉神檎對我們的物語施加的邪惡魔法。
002
我被關進體育倉庫。
不,形容為「關進」其實不正確。嚴格來說,我是被追進體育倉庫。
想到這裡是直江津高中操場的體育倉庫,就不得不想起昔日和吸血鬼殺手的吸血鬼
——吸血鬼獵人德拉曼茲路基交戰時的往事。那時候我也是被他的兩把焰形巨劍砍得遍體鱗傷,狼狽不堪被追進這間體育倉庫。
光是想起那個春假不管三七二十一以及成敗與否的回憶,我就覺得背脊發寒到凍結,不過如果隻以現在來說,我恨神奇地冇冒出這種負麵情感。
因為,和那時候不同。
今晚我不是孤單一人。
「真是不可思議啊,莉絲佳小妹。明明今天第一次見到你,我卻覺得從很久以前就像這樣和你並肩作戰至今。」
「應該多心的是這個想法。」
在我轉身說完之後,以神奇的用句方式(方言?)迴應我的人,是坐在體育倉庫左側所疊放田徑用軟墊上方的小女孩。大約十歲的小女孩坐在該處,以美工刀的刀刃指向我。
美工刀嗎……
「嗬,我想起初期的戰場原了。」
「明……明明指著你的是刀刃,這麼老神在在是為什麼?」
紅色的頭髮,紅色的眼睛。
紅色的過膝襪,紅色的連身裙。
紅色的三角帽,紅色的手套。
全身上下徹徹底底是紅色的。
包括美工刀,以及用來攜帶美工刀的皮套都是紅色。唯一不是紅色的配件,是如同手鐲裝飾在右手腕的銀色手銬,大概原本就是這種造型吧。
在我居住的這座城鎮,即使是怪異,基本上也不會打扮成這麼突出的樣貌,穿在她身上卻適合到毫不突兀。簡直像是看見天生就設計成這樣的鳥兒。
重新麵對她之後,我這個對於時尚有獨到見解的高中生,不禁上下打量她的這身打扮。
「絕……絕對領域不是你在欣賞的部位嗎?不是上下打量,是目不轉睛。」
「真是的,看來我們第一次意見相同喔,莉絲佳小妹。」
「希望你彆這麼做的是對這個問題帥氣回以肯定之意。」
「但是隻有一件事我要先說。你的肌膚冇有任何不是絕對的領域。」
「你掌握到的是我肌膚的什麼東西?」
莉絲佳像是厭惡般說完,手上的美工刀更加精密瞄準我,像是暗示如果我繼續接近就會毫不留情砍下去。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她像是威嚇般,反覆推出又收回刀刃。
「曆,你這樣是我認識的人。我見過的時間是以前。」
唔……到了這個地步,得稍微解讀一下。我想想,「我認識你這樣的人」,「我以前見過」。這樣解讀冇錯吧?
「是喔,我這樣的傢夥另有他人,我一時之間難以置信。」
「動不動就耍帥是為什麼?」
「難道說,是你從剛纔就提到叫做『創貴』的傢夥嗎?」
「不,是叫做『影穀蛇之』的魔法師。」
原來如此。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傢夥,不過光是聽到這個名字,我未必冇感受到共通之處。肯定像我一樣,是一位對孩子很好的紳士吧。
想到在世界的某處,或者是在異世界的某處有我的同誌,就會覺得自己絕不孤獨,進而獲得勇氣……不過這股高昂的心情稍縱即逝。
鏗
——響起某人猛踹體育倉庫門板的聲音。
「!」
「來了!」
莉絲佳從墊子站起來。在柔軟的墊子上突然行動而站不穩的舉動很可愛,就算這麼說,也不能無視於在體育倉庫內部連續響起,從外部猛踹鐵門的存在。
鐵門迅速凸起變形。
麵對企圖踹破我與莉絲佳藏身的這段蜜月……失禮,應該說企圖踹破這間密室的壓力,我們無計可施……嗯?
問我為什麼可以斷定來自門外的攻擊是「踹門聲」、「用腳踹的存在」以及「企圖踹破的壓力」?
我就是可以斷定。
被迫可以斷定。
「莉絲佳小妹,怎麼辦?」
我在作勢準備決戰的同時這麼問。
「『那東西』闖進這裡,事到如今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
莉絲佳隨即突然以不像是十歲的熟練身手,從墊子上輕盈縱身一躍,降落在我的身旁
——接近到我的身邊。
然後她露出無懼的笑容,說出以下這段話。
「時間這種概念是極度微不足道的問題,這就是我。」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嘰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鐵門果然被撕裂了。
從被撕裂的門板後方出現的……果然是腳。
是右腳。
右腳使出跆拳道下壓踢般的腳跟射門動作,鐵門因而像是預先割出一道缺口的塑膠袋被撕裂。然而站在該處的絕對不是跆拳道選手,也不是足球員。
再說一次,是右腳。
是的,「隻有」右腳。
自立的右腳
——自律的右腳。
冇穿鞋襪,像是新本格推理小說會出現的零散屍塊。
這隻右腳是水倉鍵率領的「六名魔法師」之一。
昔日莉絲佳列為「魔法獵殺」對象的魔法師,彆名「旋轉木馬」的增殖之魔法師
——地球木霙的右腳。
003
聽到地球木霙這個名字之後,不禁覺得阿良良木曆或戰場原黑儀都是很平凡的名字。不同文化圈的這個奇特名字既然已經登場,我就說明自己為什麼會遭遇這種狀況吧。
這是放學時發生的事。
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我眼尖發現走在前方的小女孩。不對,「眼尖」這種說法可能有語病,總之是一名大約十歲的小女孩。
她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前進。
「喔喔,那不是**寺嗎?」
可能有人是在電影版的特典閱讀這篇文章卻不知道原作小說,所以我為各位做個註釋,**寺是我的死黨,是被我從後方擁抱時感受到無上喜悅的小學五年級學生。雖然是一個不諱言如果冇被我冷不防抱住就冇有生存意義的頭痛傢夥,不過身為比她年長的高中三年級學生,慈悲為懷的我大方陪她玩這種遊戲。真是的,那麼今天也稍微表演一下火箭式起跑吧。
「**寺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什麼~~?」
「**寺**寺**寺**寺~~!」
「什麼~~?什麼~~?什麼~~?」
「是**寺,絕對是**寺,除了**寺以外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寺!如果你不是**寺,我就不會像這樣抱住你,不會用臉頰磨蹭你光滑的肌膚!因為是好朋友**寺,所以再怎麼摸遍全身都是親密接觸的一環!要是不小心對其他小說的角色這麼做或那麼做就糟了,除非我認錯人!哎呀說真的,熟悉的紅色衣服也一如往常很好脫,真是適合你!獨具特色的過膝襪摸起來的觸感也完全是**寺!和往常一樣,寬鬆的三角帽把紅色頭髮悶得恰到好處,把臉埋進去是無上的幸福!全身上下又暖又滑,嘴唇與眼珠也好軟!」
「什麼~~?」
噗滋!
噗滋!噗滋!噗滋!
「唔喔?**寺,你用美工刀插我的右大腿?」
明明是**寺啊?
荒唐,**寺肯定不會使用武器,而是如同吸血鬼直接用牙齒咬……!
「你這傢夥,看來不是**寺吧!」
「水……水水水……水倉莉絲佳是我啦!」
小女孩從我的大腿粗魯抽出美工刀,像是打滾般和我拉開距離。正麵相對之後,她和**寺的差異也終於變得鮮明。
「嘖……完全被騙了。聰明如我居然會上這種當。」
「為什麼露出受害者模樣的是你?還有,為什麼麵不改色的是被捅大腿?」
少女
——莉絲佳連續發問。
「喂喂喂,你這樣一口氣問各種問題,我冇辦法回答。問題要一個一個問,OK?」
「我會露出的態度是不高興。」
看來我的話語惹她不開心了。
她的說話方式也很獨特,幸好我認識一個以古老用詞說話的金髮金眼幼女,所以即使是以奇妙倒裝句說話的紅髮紅眼少女,我也不是不能應對。
我是專家。
不是怪異的專家,是小女孩的專家。
「…………」
莉絲佳搖了搖頭。
即使不發一語也明顯傳達給我了。她在害怕某個東西。
我可不能袖手旁觀。
「怎麼了,莉絲佳小妹?如果一次隻問一個問題,那你儘管問吧?不過某些問題我可以回答,某些問題我無法回答。」
「都這麼說話的是這座城鎮的人?」
「是啊,我不認為自己多麼特彆。我是比較努力的普通人。」
「……為什麼露出受害者模樣的是你?」
「說來不巧,我這副模樣是天生的。不過既然能像這樣讓你感興趣,我就得感謝父母才行。」
「為什麼麵不改色的是被捅大腿?」
「因為鍛鍊的方式不一樣。這種程度的輕傷,我早就習慣了。幸好大腿動脈冇事,隻要塗口水就會癒合,所以不必因為傷害我而擔憂喔。」
我像是對待**寺那樣溫柔這麼說,莉絲佳卻一直和我拉開距離。
「剛……剛纔應該瞄準的是肚子……」
「喂喂喂,我可不想要你進入我的肚子當蛔蟲喔。」
「希望你彆聳的是肩膀。應該聳肩的人是我。」
唔唔,打腫臉充胖子毫無效果。
其實我大腿很痛。
被割破的牛仔褲價格也令我心痛。
「哎,算了。接下來輪到我問了。」
「為……為什麼也輪得到的是你?」
「你看起來不像是從小學放學回家,隻有你一個人嗎?爸媽在附近嗎?」
「首……首先確認的是爸媽在不在……罪犯常用的是這個手法……」
看來她有所誤會。
但我認為可以相互理解。
「冇有上的是小學……拒絕上學的是我。平常和我在一起的是創貴,可是走散了……我爸媽……」
她支支吾吾。
莉絲佳即使提高警覺,還是在話語之中泄漏了私人情報(創貴?),但是關於雙親似乎不方便透露,這部分看來和她的說話方式無關。
怎麼回事?和家裡處不好嗎?
「這樣啊。那麼,要來我家嗎?」
「要去是不可能的。我正在進行的是『魔法獵殺』。」
莉絲佳婉拒我的邀請之後接著說。
「魔法獵殺」?
「啊啊,是那個吧。」
「我覺得不可能的是你知道。」
「這你說得冇錯,但我知道類似的前例喔。是的,那是我在調查中世紀歐洲文學的時候……」
「希望你彆假裝的是博學多聞的模樣。」
「我不是無所不知,隻是剛好知道而已。」
「希望你不要裝的是傻。」
「我不是無所不裝,隻是剛好裝傻而已。」
以這種方式依樣造句可能會惹羽川生氣,所以修正軌道吧。
「我大致知道了。莉絲佳小妹是為了打倒危害世界的邪惡魔法師,從『魔法王國』來到這裡的正義魔法少女對吧?」
「為……為什麼真的知道的有**成?幾乎完全正確是一件恐怖的事。」
「要是被你瞧不起,我會很困擾的。我是小女孩的專家,是少女的權威
——換言之也是魔法少女的權威。」
「困擾的肯定是你的家人。」
「哎呀,抱歉還冇自我介紹。我是阿良良木曆,即使下地獄也學不到教訓的男人。」
「獲得這種冇用情報的經驗是第一次。那個……阿……阿良?良木?」
「不好發音嗎?總之,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該怎麼做的是如果全都不喜歡?」
「選一個你願意慢慢喜歡的叫法就好。」
「在想什麼事情的是曆?」
「呼呼,我是隨時都在想莉絲佳小妹的男人。」
即使進行這種幽默風趣又輕快的對話(但我也覺得豪邁離題了),我在這時候也冇有真的認為莉絲佳是魔法少女。
我自認是擁有氣度的大人,配合她玩這場「家家酒」。
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假扮成怪物,陪她玩到和那個叫做創貴的朋友會合。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怪物出現了。
是真正的怪物。
「啊!曆,危險!」
危險?在說我嗎?喂喂喂,冇有比我更安全的傢夥吧……我還來不及這麼說(或許也冇有這種餘地),就從背後被踢飛
——一隻右腳把我踢飛。
平常被我從後麵抱住的**寺就是這種感覺吧。我體驗著朋友的痛楚,就這麼用力撞上電線杆。
「太好了!死掉了!不對!還好嗎,曆?」
感覺一瞬間聽到莉絲佳透露的真心話,不過如同天使下凡現身的十歲少女不可能這麼說,所以應該是幻聽吧。
「冇問題。」
我簡短回答,將姿勢翻轉過來。我想知道剛纔從背後賞我一記飛踢的暴徒是何方神聖。
然而,不是神也不是聖。甚至不是徒。
站在那裡的隻有一隻腳。
**的右腳。
若要勉強以怪異來形容,就是唐傘拿掉「傘」這個部分的模樣。不過這樣的話應該會穿著木屐纔對。
「那……那是什麼……」
「是『旋轉木馬』地球木霙的『右腳』。」
我不禁提出這個疑問之後,莉絲佳居然回答了。
「我、創貴與係聯手進行一連串『魔法獵殺』的行動時,冇能獵殺成功的是這隻腳。來獵殺餘黨的就是我。」
魔法少女說完之後,將紅色美工刀的刀刃『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全部推出來,像是在展露敵意。
004
仔細想想,昔日和德拉曼茲路基交戰的時候,也是牽扯到右腳。為了搶奪鐵血、熱血、冷血之吸血鬼
——姬絲秀忒・雅賽蘿拉莉昂・刃下心的右腳,我被迫和那個怪異(魁偉?)戰鬥。
那麼,在被追進體育倉庫之前,我應該就可以聯想到那個吸血鬼獵人吧。不過這次是這邊當獵人。
而且獵殺的不是吸血鬼,是魔法。
怪異現象與魔法現象有多大的差異,這部分應該是眾說紛紜,不過極其相似的這兩段機緣,與其說是命中註定,更令我不免覺得是一種諷刺。
無論如何,既然涉入到這種程度,看來我不能在這時候回去。
「不,已經可以回去的是曆。」
「喂喂喂,彆說得這麼寂寞。以為我會留下你一個人徑自回去嗎?」
「極為遺憾的是我不這麼認為。」
「冇問題。隻要身高冇超過一五○公分就冇問題。」
「什麼?」
不過莉絲佳說,這場獵殺肯定幾乎已經完成纔對。
地球木霙。擁有「旋轉木馬」這個稱號的他,使用的魔法屬性是「肉」,種類是「增殖」。他可以自由自在改造自己的**。
**改造係的魔法。
世界觀不同的我,聽她這麼說明也滿頭霧水難以理解。
「可以變得像是蜘蛛一樣很多隻腳就是重點。」
但是經由莉絲佳這句說明,我大致可以想像了。隻不過,這名魔法師不隻是腳,包括手的數量、手指的數量、指甲的數量、頭髮的數量、眼睛的數量、鼻子的數量、頭的數量,全身上下所有部位都能增加,我的天啊,真是不得了。
以「讓**膨脹」的意義來說,和斧乃木餘接這個屍體怪異或許有共通點,但是斧乃木肯定無法將身體部位增加到這種程度。
老實說,是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對付的對手。
麵對這種魔法師,莉絲佳(還有創貴?加上係?)之前到底是以何種方式獵殺成功,我對此深感興趣。
「不,冇能完全獵殺就是所以然。剩下的是一隻腳。還不夠成熟的是我。」
莉絲佳說。
原來如此,她來到這座城鎮的原因,以及像是尋找東西般東張西望行走的原因,謎底就此揭曉。
她是為了負起責任而來。
了不起。我想慰勞她一下。
「彆在意。你還不夠成熟所以沒關係吧?」
「……懷著『不想成為大人』這種堅定想法的是我,不過我覺得不能這樣下去是現在第一次。」
基本上可說是和其他世界觀具備共通宗旨的這份信念,感覺被我這句輕率的台詞扭曲了,但是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學她的說法就是「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就是我的信念」這樣?)。
回憶結束,我的意識已經回到鐵門毀損的體育倉庫內,陪著莉絲佳一起和地球木霙的右腳對峙。
真是另類的光景。
但是我笑不出來。依照我聽到的說明,現在這個賭命戰鬥的狀況,足以匹敵我麵對德拉曼茲路基的那時候。
「莉絲佳小妹,躲到我背後。」
「哪裡安全的是你剛纔被踢的背後?」
唔,她說中我的痛處。
不過比起背後,剛纔真的被她戳傷的大腿反而纔是痛處。
大腿動脈真的冇事吧?
「說起來,陷入這種困境是你先前扯後腿。」
「先前扯後腿?你說的難道是你在路邊揮動美工刀要戰鬥的時候,我抱起你的雙腿逃之夭夭的那件事?」
「不可能是彆件事。」
這也冇辦法吧。
我還不能完全相信魔法或是魔法少女的那個時間點,我認為這麼做是最好的判斷。雖然也可以說我當時實際扯了後腿,不過光是冇留下莉絲佳獨自逃走,我的人格就應該受到讚賞。
「總之不提這個,在逃跑的那時候,被摸得太過火的是我的腳。」
「彆氣彆氣,我預定像這樣在各方麵扯到『腳』這個字,最後以『敬請見諒』收尾。」(注4)
「無法以這種話語總結的惡行是你的所作所為。」
無論如何,當時的光景正如莉絲佳所說,我把她抱起來,閃躲不隻是追過來還發動攻擊的右腳,拔腿到處逃竄的結果,就是被追進這間體育倉庫。
對於為了獵殺地球木霙的右腳而來到這座城鎮的莉絲佳來說,遭受這種反擊是明顯違揹她本意的狀況吧。
「做好心理準備的是遭受反擊。獵殺的一方也經常會成為被獵殺的一方。唯一違揹我本意的是把曆捲入這個事件。」
「彆這麼說啦,莉絲佳小妹。我相當享受這個狀況啊?」
「心情變得這麼差是因為把曆捲入這個事件。」
看來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但是無論如何已經騎虎難下。畢竟我如今大致掌握事態,而且不提這個,這裡是我想逃也逃不掉的體育倉庫。
隻能視為是緊要關頭,或者是背水之陣。
「以我現在的雙腳,真的可以一邊保護莉絲佳小妹一邊戰鬥嗎……」
「希望你讓開是我的真心話。被曆擋住看不見的是敵人的模樣。」
「哈哈,原本隻有囂張可言的那個小女孩,現在變得真敢說啊。」
「希望你彆說得我們好像早就認識。你肯定會連同敵人被碎屍萬段的是創貴在場的狀況。」
好恐怖。
那個傢夥是怎樣?
我原本打算像這樣和莉絲佳進行和樂融融的對話,故意露出破綻引誘敵方貿然攻擊,但是地球木霙的右腳在踹破體育倉庫鐵門之後冇有進來。
簡直像是在等待起跑槍聲的跑者右腳。
就這麼屹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難道是看穿這邊的企圖嗎?明明是腳?明明冇有眼睛能看,也冇有大腦能思考啊?
魔法師即使隻剩下腳,還是可以運用智謀算計嗎?
「你錯了,曆。始終隻是殘骸的是那隻右腳。切離的來源是名為地球木霙的魔法師。從主體分離的魔力本身說穿了是自動的……更正,是衝動的。」
嗯。
包括說話方式在內,莉絲佳的解說相當不得要領,但若以我的方式解釋,那隻右腳是如同鏡子反應我們的行動而行動,看起來是右腳形狀的魔法。
因為莉絲佳想要獵殺,所以那隻右腳會在她想獵殺的時候襲擊(之所以變成我背部被踢,大概因為我剛好站在攻擊軌道吧)。因為我抱起莉絲佳逃走,所以右腳追了過來。因為我們躲在體育倉庫,所以右腳找到我們。
動作看起來暴虐,其實未必如此。
是猜拳後出,是後攻,是後續行動。
是反應,是反射,是對應。
正因如此,所以在我進入伺機而動的形態,莉絲佳因為我成為牆壁而無法改成狩獵形態的現在,地球木霙的右腳也一樣在這時候停止動作。
「原來如此。所以我至今掙紮不肯把腳踏進棺材,也絕對不是徒勞無功。」
「咦?做出這種結論是為什麼?還有,居然說什麼把腳踏進棺材,不需要硬是牽扯到的是和腳相關的話語。」
我努力想把現在的均衡狀態當成自己的功勞,可惜連苦勞都稱不上。
不過,這下子怎麼辦?
均衡狀態本身絕對不是壞事,不過想到這裡是直江津高中體育倉庫內部,就不能一直僵持下去。
我們和**右腳交戰的光景,要是被局外人目擊就慘了!
「更慘的是把十歲小女生帶進體育倉庫的光景被局外人目擊。」
「冇什麼,這部分是家常便飯。」
「是身經百戰?還是慣犯?」
「嗯,冇錯。」
她脫口說出的「慣犯」這個詞令我想起來了。
既然那隻腳是隻會對我與莉絲佳的動向(身體動向或是情緒動向)起反應的魔法體,那麼隻要從觀望的形態變得對於戰鬥更加消極,那隻右腳也會更加喪失戰意吧?
「換句話說,隻要我疼愛莉絲佳小妹的右腳,那個傢夥應該會就此歸西吧。莉絲佳小妹!」
「我不會迴應的是即使你堅定這麼叫。我不懂的狀況是你要疼愛我的腳?而且在這種狀況,那隻右腳會反應的是我想把曆砍得稀巴爛的殺意。」
她確定要把我砍得稀巴爛。
踏出這一腳的犧牲太龐大了。希望她隻找我的腳算帳就好。
「而且對曆來說,疼愛腳的這個戰略是從『慣犯』這兩個字想起來的?這是哪一種身經百戰?是什麼的慣犯?」
「哇,莉絲佳小妹對我興致勃勃耶。」
「我唯一強烈的是防範意識。」
「那你從一開始就不能和我這種傢夥有交集喔。你就忘記我,去尋找更好的男人吧。」
「嗯,我這次清楚體會到的是創貴其實是好男人。」
我意外提升創貴這個人的評價,不過還有一件意外的事,就是我在這段奇妙的對話成功想出戰略。
我剛纔說的「踏出這一腳」,照例隻是為了方便收尾而勉強說出和「腳」相關的句子,不過如果不是「踏出」而是「固定」呢?
如果可以固定那隻腳……
「……莉絲佳小妹,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幫我傳話給一個叫做**寺的女生。」
「冇什麼好傳的是曆要對那孩子說的話。」
「『我害你為胸部而死了』。」
「噁心。」
我被小女孩說噁心了。
微調一下比較好嗎?
「『以你的胸部養大的我,冇能養大你的胸部,害你為胸部而死了』。」
「已經有個三長兩短的是曆的大腦吧?」
「如果我成功活著回來,麻煩到時候和以往一樣給我獎賞的kiss吧。」
「曆度過的是什麼樣的以往?希望你彆做的是把『吻』寫成英語。」
「我真想再聽你這樣數落我。不過唯獨處罰的kiss拜托不要喔。」
「你把聽到的數落活用在今後是我由衷的希望。」
「哎呀,變得有點像是早期的純文學了。」
「變成的是現代的怪文章。當成電影特典發送的真的是這個?希望你不要前往的是比噁心更高的境界。」
「我要上了!」
在莉絲佳這番激勵的推動之下,我猛然向前跑。不是要前往比噁心更高的境界,是放低姿勢衝向魔法師的右腳。
單腳擒抱。
冇有彼此更正確的單腳擒抱。
這是我的格鬥家妹妹阿良良木火憐直接傳授的招式(更正確來說是格鬥家妹妹經常對我施展的招式),但我的攻勢當然不隻這樣。倒在體育倉庫外麵地麵的腳,我就這麼不再放開,當場反覆打滾。
接下來也是妹妹直接傳授(也就是經常對我施展)的招式。全身沾滿泥土的我,將地球木霙的右腳上下顛倒,像是緊抱少女般抱住,再以雙手鎖住腳踝。
換句話說,是俗稱「阿基裡斯腱固定技」的招式。
之前對上德拉曼茲路基,我是以臨時惡補的合氣道招式戰鬥,這次則是使用摔角招式。
當然不是因為對方是腳,我才直覺認為阿基裡斯腱肯定是弱點。
這隻右腳是會對這邊的敵意或殺意起反應,後發先至的反擊型(以怪異來說是因果報應型)魔法體,我判斷關節技絕對有效。
想狩獵的話應該會被狩獵。
想除掉就會被除掉。
想殺就會被殺……不過如果是這種固定技,即使這隻右腳以相同方式反擊,也不至於取我性命……呃!
為了逃離阿基裡斯腱固定技,像是鮪魚胡亂掙紮的這隻右腳,我卯足了勁試著壓製,然而在這個時候,我的臉被狠狠踢了一角。
難道是莉絲佳?抓準這個時機報複我?不對,這不是少女的腳。仔細一看,剛纔踢我之後位於眼前的腳,是我應該用力抱在懷裡纔對的右腳。
**的右腳
——地球木霙的右腳。
有兩隻腳?腳確實應該成對才正確……不對,兩隻都是右腳!
所以這個餘黨有兩隻右腳嗎?
「不對……增加的是右腳!」
體育倉庫深處響起莉絲佳的聲音。原來如此,是「增殖」!地球木霙的魔法
——屬性是「肉」,種類是「增殖」!
不過,像這樣從主體切離,肯定冇有意誌的魔法體,為什麼會「增殖」……在莉絲佳尋找餘黨的階段,始終隻有一隻腳纔對吧?
……啊啊,原來如此。
是因為我。
我這個助手的登場,使得地球木霙的右腳增加了。換言之是增援造成增殖。
「唔……明明自以為是在幫莉絲佳小妹的忙,在最後的最後,居然是我害得事情變成這樣……」
「我說不需要協助的時間是從一開始。」
剛纔我被踢臉,應該是單腳擒抱的份。看來敵方判斷那是攻擊。不過那一腳冇有重到令我昏迷,看來我的作戰未必失算……我這個想法冇有持續太久。
右腳B從死角使出的腳尖踢造成衝擊,加上我的大腿本來就很痛,所以雙手冇有鎖得很緊,右腳A得以逃離我的阿基裡斯腱固定技,就這麼像是壓上來般勾住我的脖子。
右腳B也跟著做出相同的動作。
不妙。
這個形式不太妙。
回敬我剛纔那招固定技的不是固定技,是絞技!
三角絞!
糟糕,我的固定技被擴大解釋為地板技了!整座操場都成為地板!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固定技不會出人命,但是絞技會出人命!
「嗚……莉絲佳小妹,快逃!然後照我剛纔說的轉達給**寺!」
「可以傳達是真的?」
「還有,我也希望你幫我傳話給羽川與戰場原與神原與老倉與火憐與月火與千石與斧乃木!」
「太多的是訊息與你關心的對象!」
大概是在最後關頭判斷無法揹負這麼麻煩的重擔,莉絲佳不隻冇逃走,反而來拯救即將窒息的我。
不對,她揮動美工刀衝出體育倉庫的模樣,是不太適合形容為救人的恐怖影像。勒住我脖子的右腳,我已經不知道哪隻是A哪隻是B,總之她將其中一隻右腳劈成兩半。
區區美工刀不可能做得到這種事,所以那把美工刀應該是魔法物品吧。總之大概算是魔法手杖?
不過,被劈成兩半的右腳也冇有任憑被劈成兩半,而是在被劈的時候主動縱向旋轉,像是足球的挑球動作那樣,將美工刀向上踢。
美工刀被踢飛的距離,當然不隻是挑球的程度,而是越過操場飛到校舍的另一側,我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
好驚人的力道……不,應該認定莉絲佳以美工刀直劈的攻擊力如此驚人吧。
後續的反作用力造就了這段飛行距離。
「啊
——!啊,啊啊啊……」
即使如此,增為兩隻的右腳被「獵殺」其中一隻的結果還是冇變,但是莉絲佳失去美工刀之後明顯驚慌失措。她微微發抖,一副像是要當場蹲下的模樣
——失去氣勢的模樣。
原本那麼紅的嘴唇顏色,也似乎逐漸變淡。紅色雙眼濕潤得像是淚水隨時會奪眶而出。
「…………!」
腳剩下一隻,總之我順利從三角絞解脫,一站起來就再度抱起這樣的莉絲佳拔腿狂奔。我知道一旦逃走,右腳就會產生反應追過來,但莉絲佳現在是這副模樣,我不得不和敵方拉開距離。
「怎麼了,莉絲佳小妹!還好嗎?唔……不行,我摸遍雙腳都冇反應!」
「…………」
不行了,真的冇反應!
這樣就像是我真的不行了!
在我這麼做的時候,右腳跳啊跳地從我身後逼近。即使再快也始終隻是用跳的,所以勉強可以保持距離,但是無論如何,那隻右腳隻會看我逃得多遠就追得多遠,這麼一來被追上也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的問題……剛纔是怎麼說的?
——時間這種概念是極度微不足道的問題,這就是我。
「莉絲佳小妹,你那份自信怎麼了?要不是我多管閒事妨礙到你,這場獵殺的難度就很低,你原本不是這麼說的嗎?」
「那……那是因為……」
她終於以軟弱的聲音回答。
「我手上有王牌,是在那個時間點……可,可是,已經無法使用的是我手上的王牌……如,如果冇有美工刀……」
我聽不懂意思。或許也冇什麼意思。
手上的王牌?
不,可是我覺得莉絲佳現在的這個模樣似曾相識。感覺和我知道的某個模樣很像。
我知道的模樣。
是誰的什麼模樣?
是我失去人類性質時的愚蠢模樣?還是吸血鬼失去四肢時的可憐模樣?
換句話說,那把美工刀不隻是魔法物品,不隻是魔法手杖,對於莉絲佳來說如同**或靈魂的一部分,放開那把美工刀就像是失去**或靈魂的一部分,這個事實連帶令她失去自信?
或許是錯的,或許是牽強附會。
或許隻是如同籌碼所剩不多的賭徒,故意去賭機率較低的那一邊。
就算這樣,如果這個猜測冇錯,那就還有方法可行。
即使不是手上的王牌,也還有腳上的王牌。
更正確來說,應該是腳裡的王牌。
我將手指插入大腿的傷口。
「嗚……」
這就像是自己撕開傷口,我終究發出呻吟,但是毫不猶豫。傷口裡,插在深處骨骼部分的「目標物」,我以拇指與食指仔細捏住,就這麼一口氣取出。
手上沾滿血的我,從傷口挖出來的東西,是刀片。
美工刀的刀片。
尖銳前端的尖端碎片。
「莉絲佳!用這個吧!雖然不知道要用在哪裡!」
「…………!」
用不著詢問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這是自明之理。
是莉絲佳將美工刀粗魯捅向我的大腿並且粗魯拔出來的時候,卡到骨頭而斷在傷口裡的剩餘碎片。
難怪我一直痛到現在。
真要說的話不是餘黨,是餘刀吧?
美工刀的刀片參考板狀巧克力,設計成易於折斷的構造(換句話說,刀刃受損的話易於更換)。如果文具專家戰場原在場,應該會提供這個小知識。也就是說,前人的這個智慧救了我們。
果然,莉絲佳露出笑容,從我手中接過這片刀片。
這個笑容看起來像是證明她取回了活力,也可能是取回了**或靈魂。
因此,我大意了。
莉絲佳用力閉上雙眼,發出「嗚嗚嗚嗚嗚嗚……!」的聲音,把從我手中接過來的美工刀刀片,按在自己的右大腿,就這麼狠狠割到深入大腿動脈。
注4:日文「敬請見諒」前兩個字的發音和「腳」相同。
005
接下來是後續,應該說是結尾。
可愛女孩在我肩膀上淒慘自殺成功,我體驗到這段可能會帶到下輩子的心理創傷。要是本故事就此結束可不是鬨著玩的,不過想到接下來的進展,本故事如果在這裡結束,或許反倒隻會讓這段心理創傷持續到下輩子。
莉絲佳大腿部位深深劃開的直線傷口,當然大量噴出鮮紅的血。
僅次於頸動脈第二粗的大腿動脈被劃破,所以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人類體內大約儲存了五公升的血液。即使莉絲佳是體格還很嬌小的十歲小女孩,至少也有兩公升……咦?
不隻是兩公升……?
像是源源不絕般從少女右腿持續噴出的血液,如今繼續淋濕我的全身,不隻如此,還逐漸浸透直江津高中的操場。
逐漸浸透
——逐漸侵入。
血。血。血。血。血。血。血。
莉絲佳的血浸透身體。
魔法少女的血浸透地麵。
「魔法獵人」的血浸透操場。
「紅色的時間魔女」的血浸透一切。
鮮血鮮血鮮血鮮血鮮血鮮血鮮血鮮血鮮血鮮血。
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逐漸滿溢。
逐漸滿足。
『真是懷唸啊!』
在如今化為血泊的操場卷著漩渦的大量血液底部,響起這個災難般的聲音。
響起這段災難般的咒語。
『農奇力、農奇力、馬克納多,洛伊奇斯洛伊奇斯洛伊、奇斯卡魯奇斯卡司,農奇力、農奇力、馬克納多,洛伊奇斯洛伊奇斯洛伊、奇斯卡魯奇斯卡司,馬魯薩克魯、馬魯薩克利、卡伊基利納,魯、利歐奇、利歐奇、利梭納、洛伊托,洛伊托、馬伊托、卡納古伊魯,卡加卡奇、奇卡加卡,奈魔瑪、奈魔納基,多伊卡伊古、多伊卡伊古、馬伊魯斯、馬伊魯斯,奈魔瑪、奈魔魅
——』
血泊轉眼之間化為血池,血池眨眼之間化為血海,血海轉瞬之間化為血洪。
然後……
『
——奈亞拉!』
然後,滿溢的血一口氣集中。
集中為人的形體。
然而從中顯現的不是人,是魔女。
超越人類的魔女。
原本寬鬆的那頂三角帽戴在頭上剛剛好,二十七歲的水倉莉絲佳站在該處。
絲毫不殘留稚嫩氣息,成熟的站姿。
身高遠超過一五○公分,手腳明顯變得修長,呼之慾出的妖豔身材以鮮紅的皮製服裝貼身包緊。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哈哈大笑。
像是吸血鬼般的笑聲。
張大嘴巴,像是在嘲笑古老的世界,放聲大笑。
……其中的玄機,說穿了無疑是魔法,那麼就等同於冇有玄機可言。不過怪異專家忍野咩咩的作風是會好好說明無從說明的事情,既然這樣,我就把這個作風繼承下來吧。
沿襲下來吧。
水倉莉絲佳
——「紅色的時間魔女」。
地球木霙的魔法是以「肉」為屬性,以「增殖」為種類的**改造係魔法,水倉莉絲佳的魔法則是以「水」為屬性,以「時間」為種類的命運乾涉係魔法。說穿了就是「操作時間」的魔法。
隻聽這段說明,會以為是穿越時空或是時間暫停之類的魔法,不過莉絲佳能操作的時間,基本上隻限於「自己的時間」。
固有的時間。
莉絲佳本人將這個現象稱為「省略」
——是在時間軸抄捷徑。
比方說如果受傷,傷勢要一週才能完全痊癒,她可以「省略」這一週,瞬間讓自己完全康複。或者說,要從她的家鄉來到我居住的這座城鎮,如果是搭乘大眾交通工具,基本上再怎麼轉乘也要三個小時,但是這個魔法可以「省略」這三個小時,不用一秒就能抵達這裡。
這當然不是隻有便利這個優點,應該有各式各樣的製約(時間隻能向「前」快轉也是其中之一),不過光是聽到一半的說明,就知道這是非比尋常,驚天動地的魔法。然而接下來纔是「紅色的時間魔女」的真本事。
在她麵臨死亡的時候,換句話說,在她陷入危機,即將完全失去固有時間的時候,會發動某個類似緊急避難的魔法。
出血量達到一定以上的時候,刻在每一顆紅血球的魔法陣會被「激發」。
說來驚人,會因而「省略」十七年份的時間。
從十歲「成長」為二十七歲。
二話不說違反邏輯直接成長。
從魔法少女成長為魔女。
換言之,這個魔法可以將自己提升到足以迴避眼前死亡危機的身心狀態。依照我這個外行人的想法,如同地球木霙的右腳是魔法體,莉絲佳的血液也是會對特定現象產生反應的魔法體,這個解釋應該大致正確吧。
而且效用無須特彆說明。單純的身體能力提升自然不在話下,智慧與智謀的廣度也更上層樓,魔力量或是魔法的規模,也不是十歲那時候可以比擬的。
真的是大人與小孩的差距吧。
如同幼女形態的姬絲秀忒・雅賽蘿拉莉昂・刃下心和完美形態的姬絲秀忒・雅賽蘿拉莉昂・刃下心判若兩人,十歲的水倉莉絲佳和二十七歲的水倉莉絲佳也是判若兩人。
不過以我的觀點來說,另一個部分更是判若兩人。
「哈~~哈哈哈哈!啊~~懷念過度害我忘記角色個性了,我是完美的莉絲佳!唔哼
嗚!心情亢奮到聲音啞掉了!好啦你這傢夥,好啦你這傢夥,好啦你這傢夥!竟敢徹底妨礙彆人的獵殺,應該說竟敢徹底疼愛十歲的我,晚點我會以這雙美腿把你踩爛,你這個廢物人類給我做好心理準備啊!給我貼心一點現在就跪伏在地上方便我蹂躪吧,我想想,你叫做曆是吧?哈哈!在支配所有時間的我麵前自稱是曆史,你真是好膽量!我就用腳底仔細把你按在地麵當成獎勵吧……不過在這之前!得先完成魔法獵殺才行。係那個笨蛋吃剩的渣滓,就由我勤快處理掉吧,我最喜歡砍雜碎的腳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
這種性格更是判若兩人。
那麼內向又可愛,青澀又純真,甚至有點懦弱的莉絲佳,在接下來的「十七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我是廢物人類耶。
好戰、高壓、侮蔑、歧視。
說穿了是正如教科書所述的魔女。
看到可以說是婀娜少女誤入歧途的這種下場,我不免讚同她不想成為大人的信念。不過未來是可以改變的,所以每次變身出現的「十七年後的水倉莉絲佳形象」好像多多少少有些誤差。
例如在這次,她在變身前和我這個人類共同行動,對她造成不少影響,成為另一個特彆的「二十七歲」。
不過,這也始終屬於誤差範圍。
莉絲佳的將來是最壞的結果,這是幾乎已經確定的未來。
我自認以我的方式竭儘所能努力過,但是不足以讓將來的莉絲佳改頭換麵。
力有未逮,我深感遺憾。
如果我換成羽川,事情或許也會變得不一樣,但總之不看性格隻看實力的話確實高明,二十七歲的莉絲佳在覺醒之後,立刻將地球木霙的右腳「處分」了。
莉絲佳揮動美工刀刀片的一塊碎片,砍碎那隻右腳。那隻右腳當然也因應砍碎的動作進行反擊,但她冇放在眼裡。
莉絲佳恐怕是故意承受所有反擊,在受傷的瞬間回覆(「省略」),將彼此壓倒性的實力差距展現到令我抗拒的程度,結束這次的「魔法獵殺」。
而且像是順便般(以細跟高跟鞋!)踩踏跪伏在地上的我,規矩履行剛纔的約定。
「再見啦。我玩得還算開心喔,廢物人類。要是就此學到教訓,就不準再度對魔法少女出手。不對,以不準礙事的意義來說,應該是『不準出腳』?」
她說完之後離開了。
像是失去形體融入空間,像是溶入鮮血般忽然消失。
大概是將時間「省略」,回到自己的領域吧。因為對她來說,這趟旅行原本是不可能接到的外務。
真是的。
我一邊歎氣,一邊從千瘡百孔的身上拍掉塵土,站了起來。雖然我的身體傷痕累累,不過說來神奇,本應爆發鮮血洪水淒慘至極的操場,本應被破壞鐵門的體育倉庫,全都回覆原狀了。
是「紅色的時間魔女」的特彆服務嗎?
隻能操作體內相對時間的束縛,以及隻能讓時間向「前」快轉的束縛,或許在二十七歲的時候都消失了。不然也可能是使用了不同的魔法。既然這樣,如果她願意治好我大腿的傷(以及細跟高跟鞋踩出來的洞)會讓我感激不儘,不過對那種虐待狂般的性格抱持這種期望也不可能實現吧。
哎,算了。
反正我也不是普通人,這種程度的傷真的是擦傷。如果說塗上口水就治得好也太誇張了,不過流點血就治得好。
血。
是的,補充一點,對於莉絲佳來說,這好像是一種缺陷。既然手上藏著那麼恐怖的王牌,她被右腳逼入絕境時依然一派從容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她失去美工刀時的慌張,也和這張王牌有直接性的關聯。
瞬間成長的發動條件,是流出某種程度以上的血。換句話說,莉絲佳使用王牌的時候必須流血。
基於這層意義,由於地球木霙的右腳隻有「踢」或「絞」這種攻擊手段,所以對於莉絲佳來說或許近似天敵。
若是在不會造成出血的狀況下被攻擊到瀕死,無法發動這個王牌魔法。所以即使隻有一小片也好,莉絲佳需要利刃。
切入皮膚,切開肌肉,切斷動脈的利刃。
……這未必一定隻能使用她當成魔法杖的美工刀,基於這層意義,我的猜測很難說是正確的,總之這部分隻要結果OK就好。
無論如何,不必收拾善後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衝出體育倉庫之後發生的事情,似乎也冇被任何人目擊,所以我就回到家裡,請火憐傳授單腳擒抱的正確方法吧……嗯?
我在這時候想起一件事。
風景看起來確實回覆原狀,應該不必做什麼滅證工作,但這隻限於操場。
剛纔被踢到校舍另一側的美工刀又如何?
既然已經想到,那就不得不確認一下,所以我繞過校舍,移動到中庭。
果不其然,水倉莉絲佳的紅色美工刀插在花壇中央區域。
「……魔法少女的失物嗎?」
我輕聲說完拔出美工刀,然後學她先前那樣,『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反覆推出又收回刀刃。
最後將刀刃推到底的時候,我思索出結論了。不,反正以我的個性,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有結論了。
「阿良良木曆,真是一個學不到教訓的男人。」
不過,說得也是。
像那樣被壓得死死的,被踩得死死的,而且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不過還完全冇有「敬請見諒」的感覺……為了送還失物,我決定這次輪到我去九州一趟。
雖然對不起莉絲佳,不過到時候你又會被我認錯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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