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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葉夕考上了市裡的重點高中——正德中學。
報道當天,因為當時網絡並不是很發達,還需要學生和家長一起到學校報名。葉夕穿了一條純白的連衣裙,頭髮高高束起,垂下幾縷碎髮。她有一點近視,所以總是戴著一副圓框眼鏡。
葉夕家離正德不遠,所以葉釋全和葉夕是走路去報道的。一路上,葉夕都是低著頭和葉釋全保持距離,小心翼翼地跟著他。自從葉釋全與李苒離婚後,他就開始酗酒,脾氣也變得暴躁,葉夕在這個家都得看他的臉色,如果哪天他心情不好說不定就會把她打一頓。
但葉夕很懂事,不僅冇讓爸爸失望,還會在寒暑假期間兼職掙錢,日子過得緊張,但也很充實。
平常無人的小路車水馬龍,學校門口的報道處已是人山人海。葉夕不安地張望著,最終還是跟葉釋全過了馬路。
正德中學很大,學校門口有一塊臥著的大石頭,上麵刻著幾個紅色的字——“正德中學”。
光是從外麵看就已經知道這所學校很大了。
他們排了很久的隊,交錢的時候,葉釋全卻為住宿費犯了愁。他說:“這兒離家近,你就不要住校了。”
葉夕同意了。
重點高中的住宿條件固然好,費用也是真貴。
儘管葉夕自己也想,但這對家裡也是不小的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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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天亮得很早,似乎還未結束盛夏,陽光比往日來的更猛烈些。
葉夕來得很早,她知道老師不會來那麼快,所以自己帶了一本複習的書。
她翻動書頁,身邊的座位被放上一個淺粉色的書包。
“同學,來這麼早?”
葉夕轉頭,注視著這個陌生的女孩。她長相甜美,眼頭和眼尾都圓乎乎的,笑起來會有兩個小酒窩。
“嗯。”葉夕不敢與外人說話,隻是含糊不清地答道。
“我叫陸鹿鳴,陸地的陸,呦呦鹿鳴的鹿鳴。新同桌,你叫什麼?”
“葉夕。”
“葉夕啊——”陸鹿鳴坐下,把書包放到腿上,書包上的配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名字真好聽。”
“謝謝。”葉夕抿唇微微一笑,然後又繼續看她的書了。
陸鹿鳴湊近去看,驚訝地說:這不是初三的內容嗎?葉夕你真勤奮。”
“我……隻是打發時間而已。你冇帶書嗎?”葉夕下意識扶了下眼鏡。
陸鹿鳴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無辜地瞪著她,很是認真地說:我的早就賣了啊。”說完還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那……要不……我的借你看?”葉夕試探地問道。
“唉,不啦。”陸鹿鳴趴在桌子上,繼續說,“我和你不一樣,學霸就是愛學習。”
“冇有。”葉夕謙虛道。
陸鹿鳴輕笑,她對這個新朋友很滿意。
因為都是陌生的麵孔,葉夕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發了新書,葉夕準備帶回家預習,書包沉重了許多。
高中的走讀生不多,葉夕一個人走在人行道上。
那條路兩邊都種著高大茂盛的榆樹,所以那條路也叫“綠蔭路”。
她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身後卻傳來一陣乾淨的鈴鐺聲。
葉夕轉身,是一位正騎著自行車的少年,餘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在他側臉,意氣風發,讓人一記就是一輩子。
風吹動他額前的劉海,也吹亂了她的心。
少年察覺到了她的眼神,對她溫柔一笑。
少女的內心就像是被吹皺了的春水,耳根跟天邊的晚霞一樣紅。
她也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臉紅。
等她緩過神來,少年已經騎車遠去,隻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葉夕回到家,葉釋全隻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裡還拿看瓶酒。從葉夕踏入家門到把自己鎖進房間,他始終冇有給她一個正眼。
李苒帶走了葉家唯一的兒子葉朗,在那個重男輕女的時代,葉夕怎麼會好過。
從家到學校,再從學校到家,這樣枯燥壓抑的生活,她過了六年。
不知道還會再過多久。
“早些睡吧。”葉夕心道,“明天還要上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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