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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學學你老妹,遇事成熟、穩重,彆那麼衝動。我也是,也得學學你老妹......”吳蜜坐在長條形餐桌寬麵的一頭兒,姑姑和大姐吳蕊,分彆坐在兩個長麵的一頭兒,吳蜜的左右手邊,那場麵儼然領導在給下屬開會的架勢。吳蜜聽到了姑姑說了一半的話,耳邊嗡嗡嗡嗡地一陣鳴叫,下麵再說什麼,卻怎麼也聽不清了。她呆呆地坐在那裡,手裡拿著啃剩的半個雞爪。輕飄飄的,輕飄飄的,她的身體不由得飛啊,飛啊,飛躍了高高的山,飛躍了寬寬的河,飛躍了長長的路,彷彿,彷彿靈魂都得到了自由,到了人生的頂點,到了那神秘的境地。慢悠悠的,飛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庭院,她的靈魂得到了釋放,得到了寬慰,得到了安歇。

“能不能有點臉?能不能不跟你大姐玩了?”吳蜜的母親,一邊抽出一隻手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上,一邊哭著大喊。吳蜜渾身一抖,疼痛感隨之而來,不由得抽泣起來,低著頭,一言不發,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她想不通為什麼每次犯錯的不是她,每次挨說、捱打的卻是她。她想不通,為什麼全家人都這樣對她。從那天起,以至未來的幾十年,她都冇得到答案。她還記得後來的某一天,一個溫暖的秋日的中午,姥姥和媽媽正在廚房做飯,香味彌散整個屋子,一股股熱騰騰的氣從開著的門上飄出,一團團的,彷彿大朵大朵的雲,從屋子裡傾瀉,吳蜜和父親就站在姥姥家的房門口,任憑這白雲在近在咫尺的頭上傾瀉,任憑這飯菜的香味兒瘋狂地衝擊著她早已饑腸轆轆的胃,任憑它們怎麼敲打,怎麼襲來,她先是一聲不吭,始終歪著頭,眼睛緊緊地盯著父親,終於,她試探地問:‘爸,為啥我每次都要讓著比我小的,還要讓著比我大的呢?”父親冇有吭聲,一陣沉默後,隻是緩慢地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那一刻,她似乎懂得她父親的意思,又似乎不懂得,於是,她眨巴眨巴眼睛,抬起頭,假裝看著這歡騰的從屋子裡流瀉出來的“白雲”,終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覺得這哭裡隻有她自己知道的萬千滋味,這滋味,清晰到她能夠完完全全地品嚐到,又模糊到她甚至冇有一個具體詞是用來形容它的。她冇有辦法把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的想法說出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人描述,隻是這清晰到模糊,又從模糊到清晰,在她幼小的心裡,反覆地,激烈地,不停地對抗著。此時,父親的手再一次地放到了她的頭上,一瞬間,父親摸她頭的手,似乎變大了,延長了,更加灼熱了,迅速地覆蓋了她的整個臉頰,包裹著她的臉,按壓著她的臉,讓她不能呼吸,也讓她無力呼吸。那一刻,父親也哭了。她知道,她那種清晰又模糊的感覺,父親感受到了。

“每次都讓人家說!能不能有點記性?冇臉就彆一起玩。”“啪”的一聲,不出所料,吳蜜又捱了一巴掌。“能不能不一起玩?能不能?你說啊?說啊?”母親歇斯底裡,彷彿迫切地想得到答案,又並不真正地在乎答案。儘管這樣,吳蜜依舊始終不開口。她挨的打一下重似一下,又一下輕似一下,慢慢地,她冇有了知覺。思忖著:在一個院裡,天天都在一起,咋能不一起玩呢?不一起玩我又能跟誰去玩呢?吳蜜心裡想的這個人,就是同在一個院裡的大爺家的大姐吳蕊。她們都住在一個院子裡,前麵一所大的新蓋的磚瓦房,東西兩間,大爺一家住在東屋,她們一家住在西屋,中間有一個公共走廊;後麵一所小的,是土坯房,爺爺奶奶和姑姑姑夫住的,爺爺奶奶住在外屋,姑姑和姑夫住在裡屋。一大家人都住在這個院子裡。爺爺是一個愛勞動的人,整天整天地在園子裡,一會兒除除草,一會兒淘淘糞,一會兒種種地,一會兒喂喂狗,這是她對爺爺的印象。奶奶是個急性子的人,記憶中,大發雷霆了好幾次,其中一次是為了姑姑家的弟弟,跟姑夫生氣;其中幾次是為了大姐,跟全家生氣;其中一次就是對她。以後會說到,這裡就不詳說了,這就是她對奶奶的印象。對大爺的印象就是,他的脾氣很暴躁,每天早出晚歸,偶爾見到了也是喝過酒後,大爺從不逗小孩子們玩,每天也都冷著臉,冇有一絲笑意,小孩子們也都不敢跟他說話,她甚至不敢看大爺的眼睛。印象裡,大爺也冇跟她說過幾次話,這一點,大爺跟她的父親是完全兩樣的。大娘呢,是一個對姐姐的態度跟吳蜜的母親對她的態度完全不一樣的一個人,說不出來的一種。至於姑姑和姑夫,很小很小時候的記憶幾乎都是冇有的,再或許是有的,隻是太模糊了,絲毫想不起來。隻隱隱約約記得,弟弟出生後,她和弟弟搶姑姑的母乳喝。

母親打累了,坐在床邊,吳蜜也哭累了,站在地下的櫃子旁邊,她低著頭,慢慢地蹲了下去。她們都一言不發,這屋子一下子變得靜寂無比,隻聽到透過窗子吹進來的呼呼的風聲,好像在說:“散了吧散了吧,打完啦打完啦。”

兩天後,吳蜜又捱打了......

那是冬日裡的一天,院子裡冇有一絲陽光,光禿禿的樹,加上房簷上,地上,樹上......到處的雪,讓整個院子顯得更加陰沉和冷寂,她跟大姐吳蕊還有大姐的同學符美、賁微一起跳皮筋,性格像男孩子的她,對跳皮筋這項遊戲一點兒都不開竅,甚至連最簡單的花樣和最低的高度也不能獨立完成,她為了有人能帶著自己一起玩,不得不加入大姐她們。而恰恰相反,大姐吳蕊卻是跳皮筋高手,從最開始的腳脖的高度,到最後的大高舉,就是雙手伸直舉過頭頂的高度,從最簡單的兩隻腳有節奏地一點一點地,其中一隻腳在皮筋的外邊,另外一隻腳在皮筋的兩側來回穿梭,到雙腳站在皮筋裡邊兒,然後再雙腳一跳,從裡邊一齊分彆跳向皮筋外邊兒,再一跳,雙腳又自動把皮筋編成花樣又跳進了皮筋裡邊,這樣一來一回,一上一下,一套花樣做完,就算這個高度的完成,再進階到下一高度,再做重複的動作,從腳脖到小腿到大腿到屁股到腰到背到脖子到頭頂最後到大高舉,一整套動作下來對於大姐吳蕊來說,甚至可以一氣嗬成。她們講的規則是出錯一次,就換對方來跳,自己方去抻皮筋。由於吳蜜對於這項女生玩的遊戲並冇有什麼興趣,加上自己長得比同齡人矮了很多,顯然,這項遊戲完全不是她的強項,在前麵也已交代過,所以每次跳皮筋都是大姐吳蕊跳完某一高度,然後再用雙腿壓筋,壓到腳脖的位置,她再來跳。她們玩得火熱,大姐吳蕊從最開始的腳脖的位置跳,輕鬆一跳,過程中雙腳有意地往皮筋兩邊分開,成功!接著大姐低下頭,彎下腰,用厚厚的褲腿抵住皮筋,雙手也壓住皮筋,等待著站在她後麵的吳蜜跳。隻見吳蜜笨拙地,雙手作出攥拳狀,手腕佝僂著,胳膊也不自主地彎曲著向上抬,用儘渾身力氣,猛地向上一跳,終於跳過去了,她那笨拙的滑稽的樣兒,讓符美、賁微,笑得合不攏嘴。這樣的動作還在持續著,等跳到屁股的位置,即使是大姐吳蕊壓筋,這高度對於吳蜜來講也是非常有挑戰的了,在大姐跳過去之後,給她壓筋的時候,吳蜜搓搓手,放在嘴旁邊假裝哈了一口氣,好像這口氣裡飽含著無比的神力,隨後又向上拽了拽已經有點下滑的厚重的棉褲,向上推了推半遮住眼睛的用毛線織的帽子,隻見一縷縷白氣從腦門散開,一係列的準備工作完畢,她屏息凝神,雙手在身體兩邊前後蕩了幾蕩,微微彎曲膝蓋,“哎?”一邊用力一躍,一邊喊了一聲。大家看到她的樣子,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個挑戰也算是順利通過,大家一片笑聲,那笑聲迴盪在小院,也讓小院顯得冇那麼冷寂而是充滿了活絡。“哎呀!能不能彆亂動!”一聲尖銳的喊叫打破了這歡樂的場麵。大姐吳蕊生氣地,一邊踢了一腳皮筋,一邊走上前去推了吳蜜一下。符美、賁微甚至還沉浸在剛剛對於吳蜜笨拙樣子的回憶裡,冇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你看看你,就賴你!”大姐吳蕊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好像在故意大聲宣告,她冇跳過這個高度完全都是吳蜜的責任,也好像,生怕家裡的所有人有誰不知道她冇跳過這個高度是吳蜜引起的。吳蜜此時的震驚完全不亞於大姐的那兩個同學,她眼睛慌亂地掃視了一下大姐的兩個同學,又直勾勾地盯著大姐,眼睛裡充滿了驚恐與乞求,想讓大姐彆再講了,她好像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慢慢地,她眼淚不停地在眼睛裡打轉,眼神也由驚恐和乞求變成了絕望。可能對於彆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對於吳蜜來說,她知道,她又要捱打了,儘管在零下幾十度的天氣裡,她仍能感受到自己的臉此時灼熱無比。她呆呆地站在那,好像一個等待被執行死刑的犯人,知道了自己的結果,但始終不知道,那一刻會是什麼時候到來。大姐的抱怨還在繼續,她隻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斷斷續續地聽到大姐有一聲冇一聲地叫喊。身體也一陣灼燒,一陣寒顫,不由得滲出了冷汗。一個更尖銳的聲音,把吳蜜從這恍惚中拉回了現實,“吳二蜜,撒愣給我回來。”“吳二蜜,聽冇聽著我說話?冇臉,是不是冇臉?”聲音中帶著憤怒和嘶吼,那聲音從熟悉慢慢地變得陌生,甚至有些變聲,但從這聲音中,吳蜜彷彿早已預知了自己結果。正在吳蜜發呆發愣時,她被母親拽了回去,回頭看時,她忘不了,忘不了大姐吳蕊臉上微微上揚的嘴角,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期和掌控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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