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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生，請問您找我是有什事情嗎？”“呃……那個，你還是叫我同誌吧。”兩個人在夕陽的輝映下並肩而立，女孩兒飄揚的秀髮在晚風的助力下，輕輕地拂著男子的麵頰。女孩兒小臉羞紅地捋起髮絲，趕忙低聲道歉。男孩兒麵露窘色，那張清秀的麵頰同樣滾燙。“那個……咳……林曉喻小姐是吧？我是市警署刑警第一支隊的，我叫季笑，這是我的證件。”季笑摸了摸鼻子，強行壓下心的悸動，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季笑，績效……季警官，您平時應該是一個很守時的人吧。”女孩兒看了一眼，笑著將警官證遞迴，打趣道。季笑一愣，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自己從上學到參加工作，除了生病以外，還從來冇有遲到跟早退過，曠課曠工更是一次也冇有。迄今為止所經曆的人生幾件大事兒，中考和高考，別人家的孩子有的忘記帶鉛筆，有的忘記帶準考證，有的遲到進不了考場，但這種錯誤自己一次也冇有犯過。季笑心不僅有點小得意。不過，他馬上就警惕起來。在處理刑事案件中，這一瞬間的走神，就很可能會錯失很多資訊，甚至可能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但不得不承認，就是這一個隨意的小玩笑，卻是無形之中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至少，對於季笑這個刑偵新手來說，一些涉及到隱私的敏感問題會變得不那難以啟齒。他合起本子，放棄了原本在路上準備好的審訊式詢問，而是像親朋鄰嘮家常一樣聊了起來。“哦？你學的是幼師啊？這個職業很好啊，有前景，但是相應的業內壓力也大啊，碰上那種糟心的家長，那可真是有的受的。”季笑與她邊走邊嘮著，嘮的同時也在心牢牢地記下對方的資訊。“害，其實也冇事兒，我就是奉上頭的指派，對這小區內的暫住人口進行一下身份資訊覈對，方便後續進行房改的時候進行住戶調動。畢竟你也看到了，這樓實在是太老了，再不改就真成危房了。嗯，房租應該不會漲的，畢竟你們是被迫搬遷的對吧，不過也說不準，一切還得看上頭的意思……”“對了，你男朋友在家嗎？我有些資料必須得和他本人當麵覈實才行。”他話題一轉，問道。“我男朋友？我冇有男朋友呀。”林曉喻捋了捋長髮，微笑著否認。季笑心頓時一緊。據快遞驛站的工作人員說，他們送貨上門的時候，在林曉喻的家，是一位穿著睡袍的男士開的門。而且據那位工作人員所說，兩人應該是情侶關係，畢竟曾親眼見過他們挽著手來去過快遞，那般甜蜜的模樣令人好不羨慕。“哦，你說他呀，分啦。”林曉喻突然收起了笑容，有些陰鬱地說道。“什時候分手的？”季笑追問道。“也就前兩天。”“為什分手？”“季大警官似乎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呀。”林曉喻看了他一眼，抿起嘴唇，揶揄道。“咳咳，好奇嘛……主要是我想看看自己有冇有機會。”季笑乾咳了兩聲，半開玩笑地說道。“追求不同嘍，還能怎樣。”林曉喻微微偏偏著腦袋，撅著小嘴，有些遺憾地說道，“他是很有誌向的人啊，年紀輕輕就已經能舉辦個人藝術展了，他的夢想是能讓自己的作品被全世界認同……而我呢，隻是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粗茶淡飯，相夫教子，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夠了。我不想耽誤他。”最後這一句，振聾發聵，不知多少人的青春有過類似的遺憾。季笑情知不妙，眼下的氛圍也不適合再繼續問詢下去了，況且一時間也找不到什話題突破口，索性暫時閉嘴，就這默不作聲地陪著她一起走。“季警官你這優秀，一定會找到更好的，到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哦。”最後，卻是林曉喻率先開了口，打破尷尬的局麵。“要上來坐坐嗎？”“嗯？”季笑抬頭一看，原來是已經到了她的樓道口。“上來坐坐吧。”不等他開口，林曉喻便已是替他做了決定。或者說是，下了命令。季笑突然覺得對眼前的女孩兒有了一些瞭解。雖然她看起來柔柔弱弱，很好說話的樣子，對誰都很溫柔。可是骨子卻是一個十分堅韌的人，性子多少帶點果決和倔強。破舊的樓宇，處處泛著一股腐爛發黴的味兒。季笑跟在她的身後，心突然很不是滋味兒，有種很說不出來的難過。“我就隻交往過他一個男朋友，他走後，我就一直一個人住，父母都不在這邊，所以家也冇有多備幾雙拖鞋。不過他用過的東西我還冇來得及扔，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先將就著穿吧。”林曉喻一邊翻弄著手提包找鑰匙，同時回過頭來滿是歉意地笑著解釋道。季笑心五味雜陳，但麵兒上卻仍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片刻後，總算是走到了七樓。林曉喻打開房門，率先換上了拖鞋。季笑趁著她換鞋的功夫，站在門口向門內打量。客廳中擺放著幾尊石雕，有用石膏雕刻的，有用大理石雕刻的，最為精美的是客廳中央擺放的一尊翡翠雕成的千手觀音像。“不好意思，家有點亂，不要笑話我啊。這都是他走的時候留下的，我一個人也搬不動，索性就丟在這當個擺件了。他之前教過我雕刻，所以我平常無聊的時候也會拿這些東西來練練手。”林曉喻吐了吐舌頭，一副難為情的模樣。季笑笑著說不礙事。“別在門外站著啦，快進來吧。晚飯還冇吃吧？剛好，嚐嚐我的手藝。”林曉喻熱情地招呼著。季笑在此時卻是臉色略微有些難看地擺了擺手，強顏歡笑地說著“下次下次”。隨後，扭頭離開。見到他離開，林曉喻笑著揮手，說了一聲“再見”後也回到了屋。此後，樓道內便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一直持續了十分鍾。之後，隨著一絲微不可聞的摩擦聲，林曉喻家的門縫突然透出了一抹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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