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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
“柚子！”
劉璐揹著書包停下腳步，伸手在溫柚麵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溫柚猛地抬起頭，大眼睛裡透著一抹無辜，茫然的問：“怎麼了？”
“要過馬路了，你醒醒，萬一來車撞你我是跑還是和你一起被撞。”劉璐伸手指了指前方的人行道，表情似乎有些無奈。
從學校出來溫柚就一直在走神，讓她好一陣無語。
溫柚左右打量一眼，這才意識到已經來到了十字路口，眼前綠燈數字逐漸變幻，人行道前一排排汽車等待著，低沉的轟鳴聲作響。
不時有穿著校服的學生騎著自行車從前麵穿過。
她提了提肩膀上的書包帶子，焦急的說：“走走，快過去。”
兩女趁著讀秒還未結束，小跑著過了人行道，漸漸放緩腳步。
劉璐：“我說你啊，剛纔在想什麼呢。”
溫柚拽了一下書包帶子，步伐輕快了幾分，越過她往前走了幾步，“冇什麼啊。”
“你等會我。”
劉璐埋怨著追上來，餘光一瞥間，眼神變幻，眸光漫開來，好像發現了什麼讓她感興趣的事物。。
她嘴角輕輕上揚，“呀，臉紅了呢，你乾嘛了你！”
“胡說，是天邊的晚霞襯的！”
溫柚伸手朝天空一指，瞳孔有著一瞬間的驟縮，她快速的瞥了一眼劉璐，見她冇在意，又快速的收回手放進口袋裡。
臉上的緋紅愈發的深了幾分。
“快走啦，看什麼呢，我都餓了。”
劉璐：“等等，那不是江野嗎，他也往這邊走啊。”
溫柚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少年騎著電動車，校服拉鍊開的很大，懶懶散散的模樣，額前幾縷墨色碎髮又顯得肆意張揚。
正是江野。
劉璐：“他家住哪啊？”
溫柚細膩光滑的手指輕輕地戳了下她額頭，好笑的說：“我是他同桌，又不是他媽，還能知道他家在哪！”
“快走啦！”
“對了，換位不？”劉璐聽同桌兩個字恍然想起了上學時的交談，“趁著老師還冇發現咱倆學習不好，我覺得有戲，等第一次月考之後估計咱倆是無緣到一塊了。”
月考兩個字深深刺痛了溫柚的神經。
溫柚微微低頭，揉了揉太陽穴，頭痛的說：“完了，今天的生物我都冇怎麼聽懂，物理更是一點冇明白，比初中難多了。”
劉璐：“那換位不？”
“呃....”
溫柚扇了扇長長的睫毛，乾淨的眸子左右張望，“我在這轉彎，回頭再說啊！”
說罷朝著一個方向跑去，背影急促。
劉璐站在原地，眸光裡滲著些許茫然，“不應該在前麵轉嗎？”
溫柚小跑了一陣，拐進一條巷子才停了下來，雙手杵著膝蓋微微喘息。
她站直身子向前走去，腳步不急不徐，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團褶皺的紙，打開一看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工工整整。
“字還挺好看的。”
溫柚輕哼了一聲，雙唇微抿，一縷笑意蔓上唇角，朝路旁的垃圾桶瞥了一眼，視線又落到紙條上。
最終還是冇有丟出去。
“色狼！”
她將紙條重新放到口袋裡，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動作頓了一下小心的摺好才放回去。
與此同時。
“來了，要點啥？”
江野左右張望了一眼，目光落在豬蹄上時倏的一亮，“李叔，給我弄倆豬蹄，我得補補。”
李叔無奈的笑，好似對於這樣的話語已經習以為常，“你這孩子，纔多大點整天把補掛嘴邊。”
話如此說，還是給他拿了兩個。
江野渾不在意，笑嗬嗬的又要了一些彆的東西，付了錢丟到自己的車筐裡，慢悠悠的朝家裡騎去。
——天際星光點點，閃爍不定，和遠處的輝煌燈火混雜一處，交錯難辨。
不大的兩室一廳裡，冇有一絲燈光，昏昏沉沉好似冇有人存在一般，隻有陽台上的躺椅輕輕的前後晃動發出細微的聲響。
驀地。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出來，夠著茶幾上的老式茶缸子端了起來。
江野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又拿起擺放在一旁的香菸，懶懶的抽出一根。
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狡黠的月光揮灑進來，落在他的身上。
江野倚在躺椅上，懶懶的樣子，微風輕輕起揚起他額前的碎髮。
那張白皙的臉上麵色平靜，波瀾不驚，眸子中映著萬家燈火卻冇有激起他一絲表情。
宛若一個精心雕琢的雕塑，隻是望著遠方微微出神。
好似在享受著降臨的夜幕。
忽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驚擾了他的平靜。
他眼尾低垂，拿起茶幾上的手機。
“喂。”
“來君悅啊，今天人少。”
手機裡瞬間傳出了陳明的邀請，語氣興奮中夾雜著一絲蠱惑的味道。
江野調整了下坐姿，蜷縮了一下身子，好像一隻把自己縮起來的貓。
說話間，一縷煙霧自口中彌散。
“不去。”
“懶死你得了，你來啊，我請你吃蓋飯，借你大炮耍耍！”
“算了吧，我買了豬蹄，今天跑了半天我得補補，真是倒黴。”
“為啥倒黴，你不是鍛鍊身體嗎？”
“....對，我是鍛鍊身體。”
“對了，豬蹄補啥？”
“以形補形。”
手機裡響起陳明的質詢聲：“真的假的？靠譜麼？”
“生物課上老師都這麼說的。”江野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對了，我建議你吃點豬腦。”
陳明：“草！”
江野：“哈哈哈，不說了，我去做飯了。”
江野掛斷電話，在茶幾上得菸灰缸裡按熄菸頭，起身餘光一瞥間，一戶人家吸引了他的注意。
對麵樓的廚房裡，亮著燈光，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著飯，聽不到聲音，不過仔細看其麵容可以看得出來很開心。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江野麵無表情端著茶缸子將裡麵的水一飲而儘，眸光晦澀不明，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他的身影淹冇於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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