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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昳台八歲那年離開端城,隨著父母定居廣府。此後的近十年,他冇有回過自己曾經的家。

關於端城的印象已然模糊。一座破舊城牆,幾個翠灰湖泊,數座異石奇山,端城的風景再好,也因為冇能及時更新,而在他的記憶裡落灰。

舊友早已斷了聯絡,因為杜昳台不擅長維護一段有著時空距離的關係。他在回端城的列車上放空,腦中彈出那些人的名字。

沈閒秋,梁自樵,柳維,他們的稚嫩的麵孔一一從杜昳台眼前劃過。他用力地想描繪出一個準確的輪廓,無果。

母親坐在一旁,碎髮落了下來,擋住黑眼圈。杜昳台把肩靠向她,說,媽媽,你睡一會吧。

母親點頭,冇有逞強,靠在兒子的肩上,放鬆下來。

列車後嬰孩尖聲哭喊著,母親皺緊眉頭,握著杜昳台的小臂的手一緊。

下車時哭鬨的嬰孩被一個個子很高的年輕人抱著,從杜昳台和母親的身邊經過。母親疲倦地抬眼望,又垂下眼來。“走吧小台。”母親說,“你爸爸等著我們呢。”

杜昳台望著他的背影,隻片刻,就挪開了眼。

走在和對方相反的方向上,他的腦海中蹦出一張平靜得與稚氣不符合的臉。

原來剛纔還漏掉了一個人,杜昳台想。

黃青決。

他差點就忘了黃青決。

老房子已經被父親佈置好,母親和杜昳台僅花了小半天,就收拾妥當。忙碌過後太陽西沉,夕照自生鏽的窗戶爬進房間。一時無言,便顯得初夏的蟬鳴尖銳而刺耳。母親累得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杜昳台把外套輕輕放在母親的肩後,走回了自己幼時的房間。

這個房間對年幼的杜昳台來說很大。那時個小,心也小,一張上床下桌成了杜昳台幼時的城堡。後來在廣府,房間裡有了架子鼓,有一整麵牆的書櫃和最高配置的電腦,和能在上麵打滾的大床。他在很大的房間裡長大,再回到曾經的城堡,竟無法控製地覺得幼時的城堡已然成為窄小的牢籠。

當晚杜昳台睡得不好,夢裡重放著初三開始並不值得回憶的過往。半夜醒來後再也睡不著,乾脆起身來看書。房間的角落裡還放著冇被帶走的舊物件,杜昳台拍掉上麵的灰,打開,一件一件地往外拿。

一本冇寫幾頁的作業本,一堆失去了光澤的魔方,最底下是一本宮崎駿的盜版印刷漫畫,露出摺痕的一角。

他愣了一下,隨後苦笑一聲,又把魔方和作業本壓回漫畫上。

放置在廣府大平層裡的一書櫃的手稿在未來得及取回。房子外長長的一道封條隔絕了杜昳台和他過往的安逸。盜版舊漫畫單薄的書頁把這一道傷痕割得更深,杜昳台一時覺得悶得難受,爬回床上,重重地呼了幾口氣。

次日他把箱子扔到了房門口,父親路過,問他這些東西是否都不要了。杜昳台先是搖頭,再點頭。父親冇多問,把箱子搬離杜昳台的視線。

回到端城後的第一週,杜昳台自己一個人學著課。父親托人辦入學的事情遲遲未有下落,因此母親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歇斯底裡地哭。父親先是哄睡了她,再輕輕敲開他的房門,說,兒子,對不起,爸爸會儘快的。

杜昳台說冇事的爸爸,我自己也能學,彆擔心。

初夏意味著學期已經過半,他即使估摸著進度趕課,也始終有些吃力。母親給他報了補習班,上到第四節,杜昳台走在回家的路上,終於接到父親告知他下週一開始去上學的電話。

隧道裡信號並不好,剛下完一場大雨後路麵四處都是積水。杜昳台抱著書,一麵留心避開坑窪的同時,一麵從嘈雜的車流聲中分辨父親的話語。

好訊息誰都愛聽,更何況杜昳台已經快有三四年冇能聽到父親這般輕鬆的語氣,也放鬆了警惕,一腳踩到水坑裡的同時還被路過的車輛濺了一身水。他被半溫的水澆了個愣,反應過來後煩躁地拔腿要追上已經變得如豆點般小的肇事車輛。

跑了兩步,踩到隧道出口邊上的青苔,險些滑倒,為了保持平衡手裡的書散了一地。父親在電話裡擔心地追問,他熟練地避重就輕。

冇事,他蹲下來把臟了的書撿起來,說道,小事,走路冇認真。

父親被嚇了一跳,轉而又有些生氣:“多大人了,走路還能走歪來,嚇死人!”

他嗯了一聲,冇和父親多說話,便掛了電話。

不遠處倉促的腳步聲漸近,一位女士走來,邊不好意思地道歉,邊從手提包裡抽出紙巾來遞給杜昳台。杜昳台心情並不好,點頭後也冇有迴應對方。

“我送你回家吧,實在不好意思。”女士說,“我車就停在前麵。”

杜昳台勉強笑笑,說不必了。

女士一再執意,他推脫幾番也實在無用。最後他被引到了副駕駛上,報出了離自己家有兩三條街巷的便利店的地址。

一路上女士一直在主動地找話題,杜昳台麻木地有問有答,說的話也不怎麼過腦,全憑本能胡說八道。聽到杜昳台說自己是外地來的時候,後座突然傳來一聲水瓶開蓋的動靜。

也是這個時候,杜昳台才意識到後座是有人的。

他透過後視鏡匆匆掠過一眼,隻能看見對方因低頭而露出的一頭黑髮。

有些長,這個角度正好蓋住了眉目,讓杜昳台看不清對方的臉。

這時已到便利店,杜昳台道謝,又和女士客套了好幾句話,下了車。

回到家後母親見到渾身濕透的他便不停地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杜昳台耐心地一字一句回答,換來的也是母親慍怒的責備。他冇反駁,隻是等母親平靜下來後,說:“媽媽,爸爸說下週可以送我上學了。”

於是母親的臉終於從一件許久未有的好事中挖掘到露出笑容的機會,由陰轉晴。

太好了,媽媽都擔心死了。母親喜出望外地說道,去上學的時候或許能碰到以前的同學,認識新朋友也好啊。

過後又開始絮絮叨叨,說要給杜昳台轉零花錢,請新同學們吃吃飯或者買零食,還說要杜昳台多交新朋友,不勢利眼的朋友。

杜昳台明白母親所指。以往在廣府上學,他有的是朋友,但後來家中出事,杜昳台離開私立學校後,曾經那些好友雖然偶有聯絡,但最後也都消失在他的生活裡。

那晚杜昳台睡得很晚,他翻來覆去,最終還是起身來要找事做。此時他又想起那本冇有被打開的盜版漫畫,和他那露出的一角書頁。

它們現在會在哪一個垃圾堆裡呢,杜昳台撐著窗台往下望,看見一個醉鬼跌跌撞撞地轉過樓角,想道。

臨上學的當晚杜昳台依舊失眠,次日父親看著他的黑眼圈,問他怎麼不早點睡。他說睡不著,父親便讓他以後睡前不要看手機,這樣就不會失眠。

做完手續的辦理,年級主任領著他往新班級走。高二的十六班,這間高中最好的理科班,如果冇有變動的情況下在高三的時候會得到整個年級最好的教學資源。杜昳台被領到講台上,按部就班地講著前一晚背到滾瓜爛熟的自我介紹。

說話的過程中他往下望,和大多數的同學友好的眼神交接。隻有一個男生,低著頭寫著什麼,冇有抬頭看向杜昳台。

座位在最後一排的靠窗位置,同桌是一位留著厚劉海的戴眼鏡女生。我叫梁箐延,下課的時候女生自我介紹道。

有什麼事都可以問我,我是副班長,女生落落大方地笑,或者找不到我的時候,你也可以找我們班長。

話畢,她指了指隔壁組斜右前方那個剛纔低著頭冇有聽他自我介紹的男生,說,就他。

對方大約是能聽見梁箐延的話語,卻冇有反應,依舊翻著手中的書頁。杜昳台追著看過去,隻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側臉,被陽光照得發亮。

班長,你在忙嗎?梁箐延伸手晃了晃。

冇有看見杜昳台失神的目光,梁箐延又喊了一聲班長的名字。杜昳台把從女生口中迸出的名字聽得很清楚,它們是分明的,清晰的,不容置疑的。

“黃青決——”

於是被喊了名字的人把目光從手中的書頁中摘除,挪到不覺自己已經表情僵硬的杜昳台身上。這道平靜的目光讓杜昳台把記憶中那張平淡又稚氣的麵孔調度出來,隨之還有那些模糊不清的往事。它們揉雜在一起,帶著記憶的沉重,在杜昳台的心中砸下一個坑。

“我知道了。”身為班長的黃青決看著杜昳台,微微笑了笑,眼中卻察覺不到笑意。

而杜昳台也被對方不起波瀾的眼神從混亂中拉回,並認清了一個現實。

不是他忘了黃青決,而是黃青決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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