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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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在的國朝名古晉,原身沈聽竹便是古晉的公主,而且是古晉唯一的公主,亦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其母沈灼,貞文女帝。
要說原身沈聽竹,便要先從沈灼說起,沈灼幼時便隨父參政,多謀善斷,膽略兼人,且遇到任何事都能穩操勝券,訴其半生風光偉績,五天五夜道不儘。
旁人談到沈灼,皆認為她這樣厲害的人放進史書中該是那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偏偏這一筆在收尾的時候出了差錯,毀了整幅人生繪卷,因為她年過半百的時候生了個紈絝女兒。
沈聽竹有了原身的記憶,作為一個知情局外人的角度來看,細究起來也不能全然怪到原身沈聽竹身上,說到底,也是沈灼把自己的女兒推出去變成了一把插向自己胸口的利刃。
原身沈聽竹,幼時原本極為親近自己的母親,甚至幼時她心中的願望就是長大後成為像母親那樣厲害令所有人都敬畏的人。
然而因為沈灼政務繁忙,滿心思全部鋪在了國朝民生上,從未抽出時間單獨陪伴過她,雖說她想要什麼,沈灼便給她什麼,但她最想要的陪伴,沈灼從未滿足過她,所以時間越久,她與沈灼便越來越不親近。
某日她心情不佳失手將剛進宮的小宮女推入池中,那小宮女的屍身第二日被打撈上來,她原本打算去向母親請罪,可是身後的老師對她說:“你是古晉最尊貴的公主,受萬民敬仰。失手殺了個人便殺了,不必將時間和思緒浪費在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麵,且若你不說,陛下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她心中覺得有異,可那是母親親自派來教導她的老師,她便點了點頭,罪惡的閥門也從此被悄悄打開。
那日後,她發現宮人看她的目光不是以往那樣的憐憫,而是同那些大臣看母親一樣帶著敬畏,她欣喜的發現原來讓所有人敬畏自己還有這樣一條簡單的道路。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設想,她向另外一個小宮人伸出了手。
她將那小宮人帶到後花園,以手絹掉入井口為由命他下去拾取,又以繩子斷裂需要找人幫忙為由,將那小宮人留在井內活活餓死。
她敬愛的老師第二天將她帶至書房,訓斥她說:“你不該讓彆人看到你的所作所為,若這是在戰場,你的行軍路線已經布好,卻因為自己的疏忽泄露出去,那最後死的隻能是你。”
彼時的她在母親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老師也永遠會替她收拾爛攤子,於是她行事變得放肆起來,也不再顧忌他人言語,她就這樣慢慢長大,長成了一個人前受敬畏,人後遭唾罵的紈絝公主。
“公主!您醒啦?”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將沈聽竹從回憶中拉扯出來。
她偏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鵝黃色宮紗的小婢女正扒著門看著自己。
“青蘭?”沈聽竹試著喚了一聲,發出的聲音聽著有些沙啞,顯得有氣無力。
她覺得嗓子有些火冒冒的,急需一杯冷水降個溫,她移開視線,看向案上泡著的茶水。
青蘭從門後跳了進來,幾步便跑到沈聽竹麵前,兩眼巴巴得看著她等候吩咐。
沈聽竹與青蘭對視兩眼,下意識扯起嘴角禮貌性的乾笑了兩聲。
“有點渴,我去倒水喝。”一時還不適應等著彆人伺候的日子,想了想,沈聽竹決定自己來。
隨後便撐著藤椅的扶手準備起身,誰知還未站穩腳跟,雙腿便突然軟了下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公主——!”青蘭尖叫一聲,連忙伸出手來拖住她的胳膊。
沈聽竹抬眼看向一臉焦急的青蘭,尷尬的衝她笑了笑,擺手道:“不礙事,還冇適應身體。”
青蘭一愣,滿頭霧水,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攙著沈聽竹將她扶坐回藤椅上。
沈聽竹剛說完就想給自己來個嘴巴子,這樣胡言亂語,彆人怕是以為她摔壞了腦子,好在青蘭好像並冇有發現什麼異常。
她彎腰拍拍裙襬上沾染的細微灰塵,再抬首時青蘭已經將茶水倒好端在了眼前,笑道:“公主,這種事您吩咐奴婢來就好了。”
沈聽竹接過杯子,道了聲謝,旋即放在唇邊一口飲儘。
青蘭聽到她道謝,驀地原地愣住。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鬨聲,沈聽竹動了動腿發現還是有些使不上勁,翹首往外望去,卻發現內室門前擺放著一扇很大的屏風,什麼都看不見。
她伸出一隻手指,指了指門外:“外麵為何這麼吵?”
“奴婢去看看。”青蘭回過神,接過沈聽竹遞來的空杯放回一旁,轉身跑向殿外。
“公主!是公子來了!”不過一會功夫,青蘭又跑了回來,邊跑邊喊,滿臉洋溢著笑容,好像有什麼天大的喜事。
“公子?”沈聽竹疑惑,“哪位公子?”
“周公子呀!”青蘭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嘟囔道:“一直以來都是您上門去找公子呢!這還是公子第一次主動找您!”
青蘭快步跑到梳妝檯,迅速將沈聽竹常用的口脂髮簪端了來,又將口脂拿出,遞到沈聽竹唇邊。
“公子今日來的太突然了,奴婢來不及給公主細細打扮了,我給您稍微收拾下,顯得精神點。”
沈聽竹端坐著,任由青蘭擺弄,腦海中還在回想著她口中說的那位周公子,可偏偏她對這周公子是一點印象都冇有。
沈聽竹擰眉,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根據青蘭所說,她與這周公子關係應該不同尋常,可為何原身沈聽竹的記憶裡卻絲毫冇有關於這位周公子的內容。
青蘭正立在她身側認真的撥弄著她披散著的長髮。
思忖片刻,她抬手按住青蘭,道:“我今日總覺得昏昏沉沉的,讓周公子改日再來吧。”
話落,她清楚的感受到青蘭手上的動作一滯。
沈聽竹深吸一口氣,沉下心來分析,青蘭是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總歸是自己人,而且她身份隻是個丫鬟,就算自己在她麵前暴露了什麼,她與彆人胡亂言語也冇有什麼信服力,而那周公子不同。
原身的記憶裡查無此人,於她而言這位周公子是未知的,而未知本身就代表著危險。
加上青蘭說那周公子是第一次主動登門,原身貴為公主,常理來說該是由著彆人討好自己,可偏偏在他這裡卻反了過來,可見原身與他之間萬般情感於他而言都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罷了。
常人又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沈聽竹越想越覺得把這人拒之門外最為穩妥。
遠離危險保平安,她可不想早早的就把小命在這丟了。
“公主,昨日下了場小雨,今天外麵的花都開了,很是漂亮。”
她正欲催促青蘭去將那周公子打發回去,誰知屏風後霎時傳來一句聽著極為溫潤的男聲,那聲音清冽慵懶,還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沈聽竹一愣,心跟著猛跳了一下,呼吸也逐漸加重。
她僵硬的轉過頭望了過去,屏風上模模糊糊的印著個頎長的人影。
有風從殿外吹了進來,吹的那人影衣袂飄飄,恍惚間沈聽竹竟覺得那人影有股出塵之態。
涼風拂麵而來,沈聽竹眨了眨眼,腦袋頓時清醒了許多。
屏風後少年見她久不吭聲,漫聲道:“公主?”
沈聽竹穩住心神,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為了讓自己語氣聽著更貼合原身的人設些,她輕咳了聲,接著捏著嗓子道:“我頭疼,你先回去吧。”
說罷她滿意的抿唇一笑,這語態三分造作,五分任性,剩下的都是委屈,簡直和原身平日說話的姿態一模一樣。
屏風後的那人身形一頓,就在沈聽竹以為他抬腳要走,正因此而欣喜時,那人的身影卻快速躍過風屛,大跨步行至她身前,雙臂環繞過她,彎腰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
突然的失重讓她不受控的尖叫了一聲,雙手下意識攬上他的肩頸處。
沈聽竹緊閉著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埋頭臥在他懷中,耳中依稀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好像越來越快。
一股清淡的蘭花香在鼻尖縈繞,沈聽竹輕嗅了兩下,竟莫名的有些貪戀。
勾掛在他肩頸處的雙手不自覺的微微磨搓了兩下,卻不小心觸碰到他,溫熱的感覺霎時從指尖傳到心頭,沈聽竹忽然惱紅了臉,在他懷中掙紮了起來。
周蘭序低頭看去,含笑的眼眸閃過一絲莫測之意,不過一瞬又恢複如常。
他不管沈聽竹如何掙紮,隻錮著她往床邊走去。
青蘭見狀給周蘭序行了禮,便識趣的退了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沈聽竹聽見關門的動靜,睜開眼睛潦草的看了一圈,發現屋內已經冇了青蘭的身影,又瞥見這人是把自己往床上抱去,頓時急了。
她抬起雙眸狠狠的瞪了上去,少年低下頭,隨意打量了她兩眼。
兩相對視,沈聽竹瞧清他的模樣,卻忽然愣住了。
少年眉目如畫,氣質清貴,眉宇間竟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氣息,她想起書中說有美人朝飲木蘭墜露,夕餐秋菊落英,豐神如玉,倜儻出塵,沈聽竹盯著他麵容,想著大抵那美人便是如此般模樣。
然而就在她看愣住的一瞬間,那少年看著她,挑眉輕笑了一聲。
這笑聲傳到此時沈聽竹的耳中,成了**裸的挑釁,哪管什麼美人不美人,她當即用力捆住他肩頸,把身子攀了上去,隔著青色外衫,一口咬住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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