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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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哥！”火勢迅速蔓延開來，房梁上的木板因為燃燒殆儘，而砸了下來，一個身影被壓倒了。她哽嚥著，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心中已是百感交集，希望有一個人來把她拉出來。這時候沈潔塵才慌忙趕到。烈火讓他從睡夢中驚醒，大口的口喘著氣，他已經懵了，還冇來得及穿上鞋。

求救和呼喊聲此起彼伏地在他耳傍迴盪著。

“哥……我不想死……”

沈潔塵這時已經兩腿發軟，無助的趴在地上，手指微微顫抖的去刨著妹妹被困住的地方，不知過了多久，他眼看實在搬不動，起身要去搬救兵，但兩眼一黑，視線一片模糊。

“阿暖……我這就…找人去！撐住……”聲音還帶著些稚嫩，卻早已沙啞，熊熊大火正在嘲笑他的無能，滾滾的濃煙幸災樂禍。

在他跑出去的時候，早已跌跌撞撞。卻還是用儘全身力氣呼喊道：

“來人啊！快來滅火，阿暖……被壓在下麵了……”可冇人迴應他，那些嬤嬤管事，都在各忙各的，甚至連抬眼看一下都冇有。

沈潔塵再一次感到了絕望，他衝回火場，計算人數的木板，刮傷了他的小腿。身邊的火焰燃起了他的衣袖。那些黑煙燻的他喘不過氣，也無法睜開眼睛，視野更是看不清了，也許是體力透支，也許是煙吸入過多。不知不覺就倒了下去。

他隱隱約約記得的，是妹妹窒息的哭喊聲，他顫抖的手還想往前爬，卻已經血跡斑斑，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人，身上香囊的味道，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

“孃親！”

他費儘了全身的力氣仰起了頭，抓住了張氏的衣角，看他還是無動於衷，隻能低三下氣的懇求著“求求你了……救救她…”還冇等他作出反應，就已經意識模糊了。

“不！不要走……”

沈潔塵從睡夢中驚醒，瞳孔依舊緊縮著。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裳，不斷的喘著粗氣。，他扶著額頭，腦子已經全亂了，還冇從記憶中剝離出來。那種記憶是那麼真實。

“阿塵！又做噩夢了？”

一道溫柔至極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孃親！”這時他才發現手中的濕毛巾，那原本是在他額頭上，還有在旁邊的水桶。張氏雖然是侯府的正妻，可並不被侯爺看重。

迎她進門，不過是為了有個擋箭牌，合在州中立穩腳跟，甚至在侯府連個管事也可以對她指指點點。

“上次趙大師配的熏香，也不可以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夢到那天夜晚，就是像鑲在心裡一樣。忘不了……”沈潔塵又陷入了沉思，那是就像一道傷疤，每次夢到就像把那傷撕開，在上麵撒鹽。可能上天也在提醒他，讓他不要忘了那些事。

沈潔塵在心中無數次自責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冇看清？為什麼我冇有記下來？那樣也許就能找到真相了，我冇看清的臉，就不能確定他是誰……”

後來憋出一句：“孃親，你說那人會是誰呢？”

張氏眼睛一顫安慰道：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能總是抓著舊事不放。”

“嗯……”沈潔塵極其敷衍的回答道。接著捋了捋頭髮。束了起來。又綁了根髮帶上去。

“你父親前兩天在荷間找到幾名才子，要接來幫候府處理公事，你去接一下，順便去散散心吧！”

沈潔塵把毛巾疊好，丟回了水桶裡應道：

“好！”

中午，沈潔塵就準備好要出發了，坐著馬車趕了一個時辰，便到了荷間。

那裡很美，很豔麗，充斥著鳥語花香。凹凸不平的山脈。含苞欲放的荷花，水平如鏡，美不勝收。

讓人流連忘返，目不轉睛，沈潔塵也不例外，一路上都注視著風景，但也冇忘了正事，才子的事早已安排妥當。讓他去，不過是做一下樣子罷了。這點冇人比他更瞭解。

這時，侍衛開口道：

“少爺，你等下打算去哪裡呀？”

這聲音清脆極了，帶著幾分天真。

“這還用說？一定要去有名的荷花潭看看。”沈潔塵答道。

這地方不能說是有名，也冇幾個外地人知道，這裡又很隱蔽，居住的一般都是閒雜的當地居民。所以說清靜的很。

“吉空，你想去哪兒啊？說不定哪天我心情大好，帶你去了呢！”

“冇有多想去的地方，不過當地的蓮子羹挺好的。”

吉空笑道，可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角。眼神還下自覺的躲閃了一下，這一切都被沈潔塵儘收眼底了，但並冇有說破心道：不就是想吃嗎？下次直接說就行。

沈潔塵裝作沉思了一下，摸了摸下巴，眼神向窗外瞅了一眼道：

“看在本少今日心情大好的份子上，明日便帶你去，我請客。”

說著還拍了拍胸脯，一臉驕傲的抬起了下巴，閉上了眼睛。吉空一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

“等一下我們去食肆吃點東西，再去客棧留個宿，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沈潔塵又道。

“小侯爺，這個蓮子粥確實挺好吃的，但為什麼？冇有我想象中的個那。”

吉空邊說便向嘴裡一勺一勺的塞著。

沈潔塵對這個蓮子羹似乎並不感什麼興趣，用勺子攪著碗裡的粥，一手托著腮，半眯著眼睛迴應他“確實！是誰方來侯府的時候一直嘟囔著你阿孃說過的地方，說不帶你去你不行，偏要撒潑打滾。說帶你去吧，你更不行……了”吉空連忙去拉他。

“小侯爺，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您就不必再提了！我難堪……”

吉空露出了尷尬的笑容道。

沈潔塵現實想起了些什麼，又愜意道：“那你還記得當時你說了什麼嗎？”

“哎呀，好久的事情了，記不清了。”

“那我來帶你回憶一下吧，你說你娘以前給你喝過一碗米水，聽富家公子議論什麼粥啊，什麼羹啊，你就好奇，是什麼……”

他一邊說還一邊等著吉空要來捂他嘴的手。

“好了，小侯爺我們什麼時候去荷花塘？”吉空有些無奈。

“吃完。”沈潔塵不緊不慢的說道。

“好吧……可你這速度，猴年馬月也吃不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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