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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出了三位倒鬥之王,皆效力七十六號公館。
我爺爺夏守龍,為南派倒王,而張祭泉,就是西派倒王。而且,張祭泉還是西派創始人,民國以前,壓根冇有西派的概念!
聽我爺爺提起,此人品性高古,俠義可欽,是個值得仰慕的豪俠。
南派北派,都有千年曆史,而張祭泉憑藉一己之力,居然在南派北派之外,另外創建了西派,壟斷了整個隴右、河西的文物古董交易,這個人得多厲害?
“張祭泉,算是我乾爺爺吧,在下張玉楓。”
禿頭補充道:“小張爺是我西派魁首,張家嫡傳,你們算哪樣東西,敢來盤我們的道?到咱們西派也不打個招呼,我看你是砸場子來了!”
“原來是張大爺的後人,失敬失敬。”
對方來曆不凡,我自不敢怠慢。
替鬍子跟張玉楓道歉。
張祭泉冇有後人,張玉楓應該是過繼到張祭泉名下的。
晚清末年,國際大盜伯希和,潛入西域戈壁灘,尋訪古蹟,向王道士購得價值萬金的上古卷軸數百,運往西方。
當時,舉國嘩然,群情激奮。
得知伯希和將珍貴的敦煌遺書盜走,國學大師王國維等,便集資趕赴敦煌,想搶救那一批珍貴文獻。
京師距西北山高路遠,沿途盜匪橫生,危險重重。
加之晚清時局變動,出了京師,怕有土匪覬覦。
王國維等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雖有心保護民族財產,卻無計可施。
這時候,一個民間俠士自告奮勇。
不要錢財,不圖名利,親赴京師,週轉西北一千裡,曆時三年,保護王國維等文人進入敦煌,搶救敦煌遺書!
這個人,就是張祭泉。
當時南北十三省,綠林中人聽了張祭泉三個字,都要恭恭敬敬叫一聲“大俠”。qs
聽爺爺說,張祭泉本身並不是盜門中人。
敦煌藏經洞出土的經卷,在全世界引發轟動,形成了“敦煌學”學派。
說來極為諷刺,伯希和等人從敦煌盜走經卷不計其數,中國人若想研究敦煌學,甚至要卑躬屈膝去“借”西方博物館的東西。
敦煌遺書的精華在當年幾乎全部佚散西方!
張祭泉對此痛心疾首。
與王國維等人,一直在西北搶救文物,追回被盜經卷。
他曾一人闖入國外盜賊營地,從槍林彈雨中,殺數人全身而退,武藝之高,膽略之大,老爺子與他神交已久。
幾年後,革命爆發,清政府瓦解。
王國維等人陸續返回內地,唯有張祭泉還堅守在西北苦寒之地。
他研究敦煌遺書,從佚散的經卷中,還原了一部分《連山易》,周流百家,從中破譯出一部天書。
營丘九頭書!
民國的三位倒鬥之王,名氣不是自封的,而是他們都有一門旁人不具備的絕技。
也就是說,三位倒鬥王,各自掌握了一門天書。天書都是在七十六號公館的幫助下,補全的,因此他們效力於七十六號。
“你們說,這事怎麼辦吧。”張玉楓一副吃定我和鬍子的表情。
鬍子從不吃虧。
當即橫嘴還擊:“你是西派瓢把子,那可知在你麵前的是誰?他!”
一指我。
“他就是南派倒鬥王,夏守龍夏爺的孫子。”
“誰的孫子?”
“夏守龍的孫子!”
我一聽,這話怎麼他娘有點怪啊。
張玉楓旁邊的禿頭不依不饒:“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據?”
我冷笑:“怎麼證明我爺爺是我爺爺,這話問得真好。你們自稱張祭泉一派,那麼符印呢?南北西三派,每派瓢把子都有符印在手,一是表明身份,二可以號令綠林,敢問你們的符印何在?”
張玉楓臉上一僵。
問我:“那你,你有符印嗎?”
鬍子嘲諷對方:“天下人都知道,夏爺金盆洗手的時候,把南派符印銷燬了。你堂堂西派現任瓢把子,連這個典故都不知道?”
“我也拿不出符印。”張玉楓如實說話。
見對方拿不出符印,我反而確定,張玉楓確實是張祭泉的傳人。
便打圓場:“既然大家都是同行,關係又那麼熟,彼此各退一步,如何?張哥,我讓鬍子給你道個歉,此事就當抹平了。”
張玉楓不置可否。
知道我的身份,他多有忌憚,明搶肯定是不敢的。
“你們剛從岷山出來吧?”
“嗬。”我笑了笑,不正麵回答。
張玉楓又說:“你們帶出來的西夏羊皮卷,有些內容我很感興趣,你們也想找那岷山之中的上古神墓?”
我和鬍子都是老江湖,當然不會表露心思。
張玉楓自討冇趣。
“算了算了,你們走,快點走。嗬嗬,小子,我們還會見麵的,我再多說一句,岷山的那座神墓,我張玉楓也有想法!”
把陳東海安置在蘭州醫院,我和鬍子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身上帶了不少冥器,上飛機怕說不清楚。
鬍子一直跟我叨咕,說冥器這麼多,全都不是自己的。等陳東海醒了,還要把冥器交出去,這叫什麼事啊。
我安慰鬍子。
此番入岷山,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線索。
能把詛咒解開就千恩萬謝了。
回去的時候,我聯絡了一下在邛崍的白川。
邛崍也在地震的輻射範圍。
白川的家人受傷了,他在電話那頭很著急。我把陳東海的近況和他提了一句,讓白川在邛崍等著。
最多下個月,我和鬍子又會回來。
火車窗外的景色實在乏善可陳。
一根根樹子像膠捲一樣被火車往後拉,車輪咵晇前進,噪音大,旅程實在說不上安逸。
我看窗外看得單調,便起身出去泡碗方便麪吃。
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床上的鬍子不見了。
地上多了一灘濃稠的東西。
紅撲撲的。
竟像是鮮血!
“鬍子!鬍子!”
嘩!
火車一下開進了山洞裡。
西北地區發展落後,這種綠皮大火車根本不會有什麼人性設施。一進山洞,包間伸手不見五指,我眼前什麼都看不見,站在原地不敢動。
等火車開出山洞,眼前一團光線刺激。
身後的門被人關了,麵前一個病懨懨的年輕人,坐在一個四四方方的行李箱上。
臉蛋雪白,嘴唇發青,一副吸血鬼的樣子。翹起二郎腿,整個眼睛如刀鋒狹窄,顯得刻薄。明明是夏天,戴著一雙怪異的黑絲手套,蓋住手肘以下的皮膚。
我發覺不對。
剛要跑,便有人將我摁住。
我一想,莫非是張玉楓派來,打算搶我們東西?
張祭泉的後人,不該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啊。
“咳咳。”
一個老熟人出現在我麵前。
我一看,瞳孔緊縮,不由叫出來。
這個老熟人,居然是北派的月秋生!他一臉不懷好意地出現,右手手臂空蕩蕩的,聲音沙啞難聽。
“小夏爺,好久不見啊。”
“你。”
被人堵在包間裡,我反倒鎮定了:“鬍子人呢?”
“已經丟窗戶外頭了。”
“你!”
我自然不信鬍子已經死了。如果鬍子出了事,我發誓,一定要讓北派付出代價!
“你就是月秋生的幕後老闆?”
我看向那個病態蒼白的年輕人,對方氣場很冷,很不好相處。
月秋生是京派代表人物。
他的老闆,必是整個京派的首揆,總瓢把子。
“小夏爺是吧?”對方跺了跺腳上的白色運動鞋,雙腳懸空晃起來,“月秋生是我養的一條狗。不過,打狗也要看主人吧,你們南派就一出手就把他搞成殘廢,我還怎麼用這條狗替我辦事?”
“這位,這位先生。”
“鄙人秦問仙。”
一聽對方姓秦,我心裡有數。
北派倒鬥之王秦玉峰的孫子,秦問仙!
我夏六初、張玉楓、秦問仙,三大派三位倒鬥王嫡傳後裔,全部在命運有意無意的操弄下聚集。
究竟是陰謀,還是......
“我就說,月秋生怎麼可能短短幾年之內,成為京派領軍人物,原來後麵有秦家的支援,嗬嗬,冇想到啊。”
我家與秦家有很深矛盾。
爺爺與秦玉峰,更是勢成水火。
“秦問仙,你要如何?”
月秋生膝蓋一軟,跪在秦問仙麵前:“少爺,這小子心狠手辣,歹毒至極,我替你辦事,你要給我做主啊。”
一聽這話,我全明白了。
不是月秋生要搶我們的東西,而是秦問仙,他也盯上了那座神墓!
“咱們倒鬥的,北派也好南派也罷,是靠兩隻手吃飯。月秋生的一條手被你們給廢了,你說,這筆賬,小夏爺,我該怎麼跟你算?”
我冷眼看著秦問仙:“不必陰陽怪氣了,有什麼招子都放出來,老子全接了。”
“嗬。”
秦問仙站起來,氣場冰冷,指著跪在地上的月秋生:“他搶了你們東西,還派人追殺你們,嗯,果然是罪大惡極啊。來人!”
旁邊幾個家將走過來。
我以為對方要對我出手,不由抄起桌上水果刀。
那幾個家將把月秋生抬了起來,二話不說,直接把對方從火車窗扔了出去!
月秋生髮出刺耳慘叫,一下冇了聲音。
要知道,那可是高速行駛的火車,把活人這麼扔出去,不是摔死,怕也差不多了!
我見過不少所謂狠人、歹人。
像秦問仙這種,動輒要人性命,還一副嬉皮笑臉的劊子手,誰人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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