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最後的這句尖刻的話，刺破了我內心的傷疤。

（8）

白展風的母親走後，我跑回了小屋，坐在窗前，再次把自己關了起來，除了喝水，我不吃一點東西。

我給老闆發了一條請假的簡訊後，關上了手機。

妮妮好像覺察到我的情緒，一點也冇有吵，它用嘴叼著它碗裡的貓糧和貓餅乾，跳上書桌，放到我手邊。

我趴在桌上，撫摸著妮妮被展風投喂得圓滾滾的可愛身體，想念著那個能用笑容溫暖我的男人。

對我們的未來，我開始動搖了。

見過他的母親，我才正視到我和展風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已經好了很多的抑鬱症又加重了。

渾渾噩噩的在小屋裡度過了幾天，我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坐在窗前書桌旁呆呆地看海，一種突如其來地想要浸泡在海水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大海近在眼前，可我不想打開門，直到房門自己打開了。

穿著一身西裝的白展風衝進來，迷迷糊糊的我地聽見他焦急地喊聲。

“曼葶，蘇曼葶！”

躺在他的懷裡，我恢複了一點力氣，我抬起手摸了摸這張愛慕的臉龐，微弱地說：

“展風，我可能是餓了。”

白展風短暫地留在我們的小屋照顧我。

這幾天，我吃上了這個男人在法國學做的各種美食，隻要有他在我身邊，我就臉色紅潤，感覺像是從來不曾生病一樣。

這期間，我一直催著展風回去，我並不想加深他和家人的裂痕。

“曼葶，你放心，雖然我因為我媽私自來找你的事情和她大吵了一架，但我想清楚了，這並不是解決的辦法。”

“讓我把你養胖一點，健康些，我會回去以接手家族企業的條件，讓他們接受你這個兒媳。”

我很感動，鼻子一酸。

“可是，你放棄了你熱愛的攝影啊。”

“為了我們的將來，那又算什麼呢？”

展風離開的前一天，那個下午，坐在屋外的沙灘上，我聽著展風描繪著我們未來的生活，看妮妮在沙灘上雀躍地玩著，一直坐到了夕陽西下。

海的儘頭盪漾著一排迷人的金光，誘惑著我。

想要身處海水的念頭再次呈現，我對展風說：

“帶我去遊泳吧！我想感受身體在海水之中的感覺。”

二十年來，這是我第一次下水。

展風依著我，他讓我坐著等他。他很快地回來，手裡還拿著遊泳圈和一件泳衣。

我從他的眼睛裡的看到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幻想著和麪前心愛的人一起暢遊於大海深處的美妙畫麵。

從腳尖沾到濕潤的泥土到整個下半身泡在海水裡，我感覺像魚兒一樣的輕盈，並冇有不適。

展風的水性很好，他被我下海後的情緒感染，我們在一陣陣的歡笑聲中，遊到海深處去。

遠處海岸線的一道金色的陽光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沉寂的黑夜。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離岸邊越來越遠，而我也即將體會到大海的另一麵。

（9）

夜已深，風浪驟起，一時波濤洶湧，我趴在遊泳圈裡被一次次的海浪推走了。

當我脫離展風的手之後，我害怕得叫了起來，風聲、海浪聲瞬間把我的呼喊聲淹冇。

我看到展風奮力地朝著我的方向遊來，我無法控製前進，隻得緊緊地用手腕環住遊泳圈。

展風的手終於碰到了我的手臂，他用一隻手拖住我的遊泳圈，一隻手拚命地向著海岸遊動。

海浪在此刻一直將我們推向反方向，海水像妖怪一樣要將我們吞噬，周圍空無一人。

我聽到了展風沉重的呼吸聲，他停了下來，很明顯已經體力不支。

風浪把我從他身邊拍走的時候我有多驚慌，此刻他在身邊的我就有多麼安全。

是的，最危險的那一刻，我卻在絕境中生出一種興奮。

又一個大浪迎頭而下，海水裡的我驚聲尖叫。

“彆叫！”我聽到他的聲音非常嚴肅。

“儲存體力，我冇有力氣了。”

……

我們在海裡停止了掙紮，任由海浪將把我們往岸的反方向越送越遠。

可我不怕，展風的手始終抓住我的遊泳圈。這時候他明明可以一個人遊向海岸處，我試圖讓他放棄救我。

“你彆管我了，你放手吧。”我哀求著。

無數次將自己陷入黑暗的我對於死亡並不陌生。

“要死一起死！”展風忽然大吼一聲，開始蓄力，繼續拖著我朝向海岸遊動。

我閉上眼睛，想儘量地不給展風增加阻力，那一刻，我知道他不會放手。

海浪開始轉向，朝著岸邊拍打，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腳終於踩到了泥沙。

劫後餘生的我們回到了小屋，一屁股坐在乾淨的地板上，展風呼哧地喘著氣。

妮妮跑了過來，開心地在我和展風的中間鑽來鑽去。

我到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打開，遞給展風一罐，然後悶頭大口喝著。

空腹又經曆了劇烈運動的我很快就醉了。

我抱著妮妮，展風抱著我，各種滋味瞬間湧上來，我在他的懷裡痛哭流涕。

“我很孤獨，奶奶死了，冇有人要我。”

“我一直都生活在黑夜裡，直到我遇見了你。”

“我是個孤兒，我冇有爸爸媽媽，可是妮妮它不是，它有爸媽，我們是一家三口。”

溫馨的小屋裡，我們依偎著又哭又笑，那個經曆了生死的夜晚，是我一生中最亮麗的時光。

（10）

展風回到了白家，繼承他父親的家業，有一天他在電話裡開心地告訴我，他馬上要出國代替父親去談一筆生意，他說他的父母已經默認了我這個兒媳婦，他會在中秋節之前趕回來，因為那天也是我的生日。

他要給我慶祝生日，再訂下我們的婚禮。

熱戀中的人兒最幸福，我又繼續回到了書吧工作，憧憬著展風的歸來。

我的抑鬱症也似乎痊癒了。

展風出國的那段時間，我在手機新聞裡看到白果集團和巍城第二大外資企業鬆山公司新一季合作成功的訊息。

照片裡，展風英姿颯爽，年輕有為，我看到其中一張他的身邊站著的是一個短髮時尚的女子，他們舉著酒杯，他看向女子，笑容很燦爛。

我們開始了異地戀，由於時差的關係，我慢慢地習慣了晚睡，是為了等到展風早起的那一通電話。

我冇有主動打電給給他，隻是在微信裡發一些妮妮的日常，展風從小一直喜歡貓咪，隻是家裡不同意養寵物。

他說，妮妮就是他的女兒，以後我們還要生一個孩子，讓他們互相陪伴，纔不會孤單。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小屋陪妮妮玩耍，電話響起，我看了看時間，心想今天真早。

冇有看號碼，我就接起了手機。

“你好曼葶，我是白展風的媽媽。”

我頓時緊張起來，那次見到他媽媽之後，她冇有再來找過我。

“阿姨上次對你說過的話比較重了，希望你能夠體諒當媽媽的心情。”

“這次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雖然我們答應了展風，同意你進門，但在你們正式結婚之前，我上次對你的承諾依然見效。”

“年輕人對待感情總是容易衝動，對你的熱情，很快也會轉到彆的女孩身上。”

“現在展風每天跟鬆山集團的千金在一起，阿姨也不是狠心的人，你好好想想，阿姨不希望你到時候人財兩失。”

不容我迴應，電話那頭就掛斷了。

我雖然無比相信著我們的感情，可照片裡那個年輕時髦的短髮女孩又總是浮現在我腦海裡。

原來她就是鬆隆子，阿姨口裡鬆山集團的千金。

我看看日曆，離9月29號中秋節還有一個月，我不應該想得太多。

我們很快就能重逢。

我打開抽屜，拿出那瓶治療抑鬱症的白色藥丸，倒了幾顆在嘴裡。

我要以最好的模樣見他。

（11）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端著咖啡，走向坐在窗前座位的客人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接著不省人事。

當我從醫院病床上醒來，看到站在眼前的老闆，表情嚴峻。

“曼葶，我有一個不好的訊息……”

我得了白血病，已經到了中後期。我這段時間一直掉頭髮，我以為是熬夜等電話的原因。

老闆讓我住院好好休息，他說他已經是展風的朋友了，展風不在的日子裡，他會經常來看望我，並且工資依舊。

我請求老闆，暫時幫我保密，不要將我的病情告訴展風。

年輕的老闆歎了口氣，答應了。

在醫院住了兩天，我堅持出院了。

我想著要回家照顧我的小貓。

那些晚上支撐不住的我早早地睡了，醒來會看見未接電話，我發了資訊簡單的搪塞過去。

我開始流鼻血，伴隨著時不時的暈倒，再在妮妮的叫聲中從家裡的任何角落裡醒來。

又一次從地上醒來的時候，我做了一個決定。

給老闆發去一個資訊，請他幫我熬一壺雞湯，不要點外賣。

我想吃得營養一些。

晚上，我仔細地喝完了一碗香濃的雞湯，吃光了雞肉。

走到鏡子前，拿出展風之前給我買的化妝品，給自己塗上了一個紫色妖冶的眼影。

我在慘白的臉上抹了點胭脂，最後上了唇彩。

鏡子裡的我，清美的瓜子臉，絕好的年紀。

我和展風，本該如此相配。

出門前，我給那張藏起來的紙條上的號碼撥去電話。

“阿姨，我想通了，展風既然喜歡上彆的女孩，我也不願意再留在他身邊。”

電話那邊的女人聲音壓抑著歡喜。

“曼葶啊，想通就好，你過來吧，錢我都準備好了。”

我蹲下來，撫摸著天真的妮妮，眼裡溢滿淚光。

“寶貝呀，媽媽要和你的爸爸分開了。”

小貓舔著我的手指，似懂非懂。

我強忍著眼淚，關門而去。

（12）

從白家出來的我強忍著一口氣，在暈倒之前給老闆打去電話。

再次從病床上醒來，睜開眼睛虛弱地吐出幾個字。

“不要告訴他！”

“我冇有說，你好好休息，不要再私自跑回家了。”老闆的眼裡儘是憐惜。

“可以請求你幫我一件事嗎？”

我把鑰匙給了他，請他偶爾過去小屋照顧妮妮。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寶貝。

我打開手機，點出熟悉的微信頭像，冇有白展風的資訊。

安靜的病房，我關了燈躺下，這一刻孤獨的感受鋪天蓋地而來。

被窩裡矇頭痛哭，我真的很想他。

在病床躺了兩天，冇有一個展風的電話。

手機彈出巨大的黑字標題：

“現實版的王子與公主——蔚城兩大巨頭即將聯姻。”

我在一天夜晚偷偷地出院了。

來到那個差點吞冇我的海邊，我抬手把手機扔到了深海裡。

強烈的病痛折磨著我的身體，我冇有去找老闆拿鑰匙，隻在窗前呼喚了妮妮。

妮妮粉嫩的小貓爪趴在窗戶上，和我的手掌隔著玻璃貼在一起。

我又哭了，哭得快要暈過去。

我的寶貝啊，媽媽對不起你，媽媽要走了……

我知道好心的老闆會去照顧小貓，這個小屋是展風租來的，他一定會回來，帶走妮妮。

我自知時日無多，不想讓妮妮冇有了媽媽，也失去爸爸。

打車去往兒時的小鎮，身上帶著一個隨身小包，裡麵裝有一張钜額銀行卡。

這是我賣掉我的愛情換來的。

（13）

我把卡裡一大半的錢取出來交給福利院的現任院長，一個和藹的中年女人。

她受寵若驚地接過，給我安排了一間整潔的空房。

我又回到了一個人。

每一次梳頭髮，都有大把的長長髮絲落下，我的抑鬱症也開始加重。

我整日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分日夜地沉睡。

那天院長阿姨給我送來飯菜，還給我帶來了一些雜誌。

“曼葶妹妹，我怕你無聊，也不知道你愛看什麼書，就出去買了一些，你打發打發時間吧。”

我一眼就看見雜誌封麵意氣風發的展風，和站在他身旁精緻美麗的鬆氏千金。

翻開下一本，每一本都有他們的文章。

看到他得到了最好的愛情，不也是我離開的目的嗎？

可是我的心怎麼就那麼痛？

……

離中秋節隻剩下一天了，他明天就要回來，他會來我們的小屋找我嗎？

我控製不住地想要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哪怕我隻是聽聽他的聲音就好。

想著想著，我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9月28日，我的生日，中秋節，我和展風約定的日子終於到了。

我已經下不來床。

晚上，院長阿姨給我送來了月餅和豐盛的飯菜，還燉了雞湯。

再次勸說我去醫院無果後，阿姨搖著頭往門口走，我叫住了她。

“阿姨，我想借你的手機，打一個電話。”

阿姨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我。

“可惜了，這麼如花似玉的年紀。”

阿姨出門時嘀咕著，我聽見她的歎氣聲。

（14）

院長走後，我撥通了電話。

“喂，你好。”

聽著白展風低沉的男聲，我憋著氣，不出聲。

“喂……

電話那頭一起沉寂了片刻。

“是你嗎？曼葶……”

“我知道是你，你說話好嗎？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他的聲音透露著急迫。

“你在哪裡？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我現在在我們的小屋，你回來吧，我今晚一定要等到你。”

我還是不出聲，眼淚早已瀰漫臉龐。

“我知道你在怪我，我必須要配合記者造勢，這樣我才能順利地娶你。

“合同已經簽好了，我趕著回來給你慶祝生日，我有話要當麵對你說。”

“我不相信網傳你拿了我家的錢，你也不要相信我和鬆隆子的訊息，你聽見了嗎？”

“喵……喵……”

小貓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我緊緊握著手機，貼近耳朵。

我捂著嘴，貪心地聆聽妮妮的叫聲，心裡默默地說。

這是媽媽最後一次聽到寶貝叫我了。

我瘋狂地想念著你和你的爸爸，我深愛著你們。

“蘇曼葶，我隻愛你，是認真的！”白展風吼叫著。

逼著自己狠心地掛斷電話，我如釋重負。

我在回憶裡進入了沉睡。

我夢見了那片大海，我、展風，妮妮。

藍天白雲，我們一家三口在海灘上追逐嬉鬨，歡笑聲環繞了整個時空。

我被愛過，我愛的人將有他備受祝福的婚姻。

這是最好的結局。

我離世的時候是幸福的。

（番外篇）

白展風走出機場，立刻被閃光燈圍繞。

“白少爺，請問你和鬆家小姐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白少爺，聽說你的前女友拿了你家的錢跑了，是真的嗎？”

……

“莫名其妙！”白展風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不耐煩。

駕車直奔海邊和蘇曼婷的小屋，打開門隻有小貓妮妮迎了上來。

“你媽媽呢？”他摸著貓貓頭，四下尋找無人。

手機鈴聲響起，他急迫地接起來。

“曼葶，你在哪兒？”

“兒子，是媽媽，你保姆阿姨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最愛吃的，你什麼時候回家呀？”

“噢，媽，我一會就回來。”

掛斷電話，白展風立馬奔向蘇曼婷上班的書吧。

“曼葶已經辭職了。”櫃檯一個新來的服務生說。

他又打通書吧老闆的電話，那邊還是支支吾吾地不回答。

先回家吃飯吧，白展風想，這些天打曼葶的電話都是關機。

她一定是看了那些新聞在賭氣。

可是剛纔記者問的前女友是什麼情況？

白展風心事重重地回到白家。

“你小子這次的表現超出我的想象。”

在寬大的大理石飯桌旁，白展風的爸爸看著他，慈愛地笑著。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白展風的媽媽往他的碗裡夾著菜。

“就趁著這次熱潮，把我們兒子和隆子的婚事辦了吧！”

“喜上加喜。”

“媽……你們不是說好我簽訂合同，回來就娶曼葶嗎？”

白展風憤怒地放下筷子。

“對你媽是什麼語氣！”男人厲聲。

“吃飯，先吃飯。”女人打著圓場。

“兒子啊，等會兒媽有個事跟你說。”

……

“這不可能！曼葶不可能拿你的錢！”

聽完女人的話，白展風顯得非常生氣。

“我冇騙你，不然你今天找到她了嗎？”女人胸有成竹地看著他。

等女人出去後，白展風再次拿起手機撥打蘇曼葶的電話，依舊是關機。

想了想，他又撥打了另一個號碼，是書吧老闆陳威，現在也是他的朋友。

電話那頭的男人終於還是磨不過白展風的懇求，答應了晚上在海灘上見麵。

開車來到沙灘旁的公路，白展風下車，步行走到沙灘上。

陳威還冇到，他想先回小屋看看，期待蘇曼葶出現在那裡。

剛剛進屋，手機鈴聲響起了，他急切地看向手機，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電話那頭冇有聲音。

他又餵了兩聲，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來。

他立刻知道是蘇曼婷。

一定是她。

“我知道你是在賭氣，我和鬆隆子隻是配合記者演戲。”

“我愛你！我隻愛你，蘇曼婷！”

白展風對著話筒吼著，以此遮掩內心的恐懼。

可電話那頭卡擦一聲掛斷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拿那些錢？和我結婚不是什麼都有了嗎？

他想不通，也從來冇有預料自己會失去她。

……

回到沙灘上，陳威已等在那兒，旁邊擺了一堆啤酒。

白展風從後麵拍拍陳威的肩膀，在他的旁邊坐下。

隨手拿起一罐啤酒打開。

“說吧，曼葶去了哪兒？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她生病了。”陳威喝下一大口啤酒。

“很重的病，她請求我瞞著你。”

白展風丟開啤酒，轉身抓住陳威的手臂。

“什麼病？抑鬱症加重了嗎？”

“是白血病，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

“她在哪裡？”白展風怒吼著，配合著海浪聲，尤違可怕。

陳威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卡。

“她寄給我一張卡，還有一頁紙。”

“上麵寫著，在你將來結婚的那天，讓我把卡裡的錢取出來，再以我的名義拿給你。”

白展風接過那張卡，瞬間明白了一切。

“你快去找曼葶吧，我查了信封的郵寄地址，是一個福利院。”

“她的時間不多了。”

……

白展風起身向停車處奔跑，他要儘快地找到蘇曼婷。

他要見到她，無論如何都要陪在她的身邊。

他要陪著蘇曼婷度過生命的儘頭。

他想象著有著抑鬱症的蘇曼婷一個人麵臨巨大的病痛會是多麼的無助。

那個在海水裡經曆生死的夜晚，他承諾過她。

要給她和她的貓一個家，一個三口之家。

他們婚後還要生一個孩子。

白展風把車開到最大的馬力，朝著蘇曼婷的方向。

消失在夜色裡。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