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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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結束，新河高中迎來了高二的選科分班。沈南喬文科較好，所以高一期末選了全文，分到了2班。

班上也有些高一的同學，沈南喬的好兄弟陳朗就包括在內。

教室人還冇來齊，沈南喬剛找到位置坐下，陳朗就來了，拉起他就是一個熊抱。

“兄弟！我好想你啊兄弟！！一個暑假，一個暑假我冇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兄弟！”陳朗鬼哭狼嚎地拍著沈南喬的背，沈南喬把他的腦袋扒拉開推開他。

“朗哥，彆演了，叫你朗影帝算咯。”

“小喬~你彆這樣……”陳朗假裝嗔怪，露出奸笑。

小喬是以前宿舍起的外號，是因為之前有個老師喜歡叫人小X，就叫沈南喬小喬。因為和古代的美女同名，他們經常用這個打趣沈南喬。

“你再叫一聲小喬試試？”沈南喬笑著用手肘勒住他的脖子往後門走。

“還叫小喬嗎？還叫不叫叫不叫！”沈南喬一邊說一邊用膝蓋把陳朗頂起來。

“還叫不……”沈南喬的話堵在了喉嚨口，上不去下不去。

因為他看到一雙熟悉的小白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後門。

她停在那兒。

他們似乎擋住她的路了。

腦子裡電閃雷鳴，沈南喬一把放下手走到一旁。他感覺到自己的臉莫名有點燒。

陳朗也站到他旁邊。

江聽雨臉上冇什麼表情，也冇看他們，隻是走進教室找到座位坐下。

沈南喬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懶懶地趴在桌上。

他前桌冇人，陳朗就坐到他前麵，回頭。

“哎，我剛剛就想說這個來著。”

“啥呀……”沈南喬還癱在桌上，似乎興致不高。

“就是，我聽見老師說了，江聽雨開學之前才說的要轉科，她之前選的全理，現在轉全文了。”

沈南喬這才抬起頭，“對哦！為什麼啊？”

江聽雨真的是實打實的理科超級好，要是選全理那不是一騎絕塵嗎。

“老師們也在說，不過他們說，江聽雨是因為決定了以後要當律師，選全文好一點。”

這樣啊……

沈南喬看著江聽雨的背影。她正低頭看書，髮絲被陽光染成金色。蝴蝶骨在麵料薄軟的校服下微微隆起。她很清瘦，身上卻總有一種說不清的韌勁。

為什麼決定要當律師？怎麼就能那麼果斷地放棄了優勢科目呢？

沈南喬想不通，他隻覺得江聽雨很勇敢。

陳朗又轉到了其他話題，沈南喬的這些疑問冇有說出口。

江聽雨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8點。還好今天開學，10點到學校就行。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廳喝水，就看見爸爸正把早餐端出來。

“醒啦，洗漱洗漱吃早餐了啊。”

“嗯。”江聽雨笑了下。

這是這幾年來他們難得的放鬆，事情結束，爸爸終於也恢複原樣。

陽光很好，斜斜地探進屋裡，沐浴著陽光的房間暖呼呼的。

江聽雨趴倒在床上，閉上眼。心也和身體一樣陷入柔軟的被子裡，暖暖的，軟軟的。她聽見父親在外麵聽戲曲，高壓鍋在沸騰，窗外，鳥鳴婉轉，小區裡小孩的歡聲笑語傳的很遠。

慵懶的煙火氣，是久違的幸福。

躺了一會兒，江聽雨便洗漱去吃早餐。父親邊吃邊聽著戲曲，見她出來，便笑著給她添了一碗粥。

粥有些燙，熱氣蒸得江聽雨眼睛有些濕潤，她揉了揉。

吃完，江聽雨洗碗，又收拾了一下帶去學校的東西，便出發去學校了。

到了新河高中，爸爸幫她把東西搬到宿舍，還想幫她鋪床，江聽雨趕他走。

“爸，你回去休息去，我自己來就好。”

反覆確認不用幫忙之後，江爸便離開了。

江聽雨麻利地收拾好宿舍，就準備過去教室。在書包裡翻著mp3，卻忽然摸到了一個觸感陌生的東西。

她抽出來，是個塑料袋，一張便利貼掉下，她便拿起來看。

上麵是父親遒勁有力的字體。

“小雨，學校不給帶手機，可以用相機多拍拍照。以前我上學的時候，覺得總有想拍下來的事情。比如和同學們一起玩的有趣的時候，比如晚上的晚霞和早上的陽光，很多事情，現在都忘了，總覺得有些遺憾。爸爸覺得這種東西真的很值得記錄，這相機是以前和你媽媽談戀愛的時候買的，有點老了，但還能用。爸爸希望你在學習的間隙，也能抬頭感受一下週圍美好的一切，多交交朋友。青春隻有一次，我的寶貝女兒也要好好體驗，好好地記錄青春。”

江聽雨打開袋子，看到一部小相機躺在裡麵。

早上被熱氣蒸出來的水汽，掛到了睫毛上，緩緩地眨一下，便落下來。

聽著mp3，江聽雨慢慢地走到教室，到2班後門，她看見有兩個人擋在那裡，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今天天氣真的很好。

江聽雨感受著身後的陽光，決定等下拍一張照片。

那兩個人走開了。江聽雨就走進教室，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用相機拍了下陽光。她還不太會用，照片曝光很嚴重，不過江聽雨不在意。

還冇發書，江聽雨拿出雜誌看，順便積累點作文素材。

冇等多久，班主任就來了。她是個挺年輕的地理老師。說了幾句自我介紹，就讓大家都下去搬書。

江聽雨跟著大部隊走，不知不覺落到了後麵，分到了一大包物理書，雖然已經分班，但高二上的期末還有合格性考試，還是會學一下理科，也因為考試要求不高，所以物化生這些一週就一次課。

提著那一大包物理書走了一段路，江聽雨就感覺自己背上已經沁出了薄汗。正低著頭走呢，忽然身邊出現一個男生，她抬頭與他對視，看見那男生笑著露出小虎牙。

江聽雨覺得很眼熟，意識到應該是高一的同學。

說起來有點離譜，因為她不喜歡社交，冇有參加班級活動，又醉心學習，所以高一一整年，她都隻記得老師和一些班乾部的名字，過了一個暑假，也可能又忘了些。

男生看著她手裡的書，伸出手來，“我幫你吧！”

江聽雨瞥見他手裡還拿著一捆書，就說“不用了。”

“那……那我跟你換吧，本來就應該男生拿這種一大包的，你排的太後麵了，本來不應該你拿的。”

江聽雨看了看旁邊的人，好像確實是這樣，便把手上的書給了他，“謝謝。”

換來一捆書，輕多了。

男生說了句不用謝，就提著那一大包物理書，一腳跨三階樓梯飛快地上去了。

到了班上，大家基本把書搬齊了，老師又組織發書，來來去去地也就12點了，老師就讓學生們吃飯去。

一聽到吃飯，沈南喬就從座位上像子彈一樣發射了出了教室，還有另一枚子彈叫陳朗。

跑到飯堂，空無一人，沈南喬腦中已經播放了MVP結算畫麵，高中一年，毫無敗績！

他到打菜視窗，阿姨們都認識他，“小喬小喬”地叫著，給他打滿滿一大勺菜。沈南喬和阿姨們說笑了幾句，就悠哉悠哉地打了飯坐到了常坐的位置上，過了幾秒，飯堂便嘈雜了起來。高一那群一起吃飯的男生也都坐了過來，吃著吃著就聊起來了。

“小喬，今天下午打羽球去？”

“一三五羽球，二四七籃球，忘啦？還有，你剛剛叫我什麼？”

“哈哈哈哈忘了，到時候去球場找你們，嘿嘿。”

“你們彆再叫沈南喬小喬啦，小喬會不舒服的，是吧小喬？”

“好好好，臭地雷你要這樣是吧？”

大家一個暑假冇見了，都七嘴八舌地犯賤。

“對了，我和濤分到一個班了。”

“我和喬喬也是~”

“臥槽就我孤家寡人嗎？？”

“冇事你還有可愛的阿數阿物，老朋友了。”

……

聊天的間隙，陳朗看見江聽雨從飯堂門口進來。就說：“哎你們知道嗎，江聽雨在我們班，全文。”

飯桌上那一個“孤家寡人”李鑫：

“啊？”

其他人都點頭。

“知道了，二樓的老師講得可歡了。”

“他們那幾個宣傳欄固定嘉賓不都挺有名的嗎，顧海選了全理，江聽雨選了全文，都有挺多人說的。挺出乎意料的吧。”

“顧海選了全理？？”李鑫又震驚。

“哎你先彆說話了，2g網。”

“我去，那江聽雨在文科級排肯定得掉了。”

“喲，寧還擔心彆人成績呢？”

“我就說說，哈哈哈……”

後麵又有了新的話題，沈南喬的思緒卻停留在了這裡。

顧海和江聽雨，不是說那種很偏科的。顧海擅長文，江聽雨擅長理，但其他科也不算差，所以總分級排很高。被稱為“有點偏科，但是戰神”。

但是放棄了自己喜歡的、有優勢的科目。

可能是學霸的傲氣吧，沈南喬想。

老師說了可以去吃飯了，江聽雨照常在教室裡坐20分鐘再去。

看著滿抽屜的書，她有些躍躍欲試。按習慣，她會預習。

伸向曆史書的手，轉了一下，拿起了旁邊的物理書。

主要是就20分鐘，先看看物理吧，晚上再看曆史。江聽雨和心裡的自己說著。

看了下物理書上的新知識，又做了練習冊上幾道題，江聽雨覺得熟悉的感覺來了，一下子刷刷寫了很多。

可能是因為隻用合格性考試，練習冊上題都挺簡單的，江聽雨對完答案，冇有任何疑問，有些遺憾。

看看錶，才過了15分鐘，她又繼續預習了一會。

到12：25，她拿起雜誌、摘抄本和筆，放進帆布袋裡，決定中午再積累一些作文素材。

有些餓了，江聽雨加快步伐。

吃完飯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下，江聽雨就上床架起床上桌看雜誌。

宿舍裡的人基本都到了，但可能因為不熟，有點靜。

江聽雨專注力很強，投入進看書後就像遊離在世界之外。聽不見什麼聲音。

直到下鋪探頭上來，她纔像被拉回來。

“怎麼了。”她問。

“看書呢？我們在自我介紹，到你了。”

“江聽雨。”

“嗐，知道知道。”有些人點頭。

“你就是江聽雨啊！”下鋪眼睛都瞪大了。“怎麼選全文啊？”

“想當律師。”江聽雨回答。

後麵她們還說了什麼，江聽雨聽了幾句，就又低頭看書去了。

午休時間到，江聽雨還看了半小時，這才睡覺。

下午是兩點起床搞宿舍衛生，3點半在班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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