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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夜幕降下，錦城亮起了無數燈火。
司雨晨親自下廚房，拆開了好幾隻外賣盒子，將點的外賣裝進盤子裡。
誰說巧婦難做無米之炊的？
現代的巧婦隻需要拿起手機，動動手指就能將餐桌堆滿。
林陌看著餐桌上的菜肴，誇獎了一句：“老婆，你的廚藝是越來越見長了，你看你這幾道菜做的，我僅僅是看兩眼就胃口大開。”
司雨晨一個俏媚的白眼過來：“你這是在嫌棄我不會做飯嗎？”
馬屁拍在了馬蹄上。
“老公，今天下午你去見誰了？”
“潘妮，我讓她幫我辦了點風水上的事。”林陌說。
司雨晨似乎明白了什麼，也不問了。她給林陌盛了飯，還把筷子遞到了林陌的手裡。
叮咚，叮咚。
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我去看看。”司雨晨放下碗筷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林陌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龐，頓時愣了一下。
來的是老丈人的秘書馬麗。
“馬秘書？”司雨晨也好意外，一時間竟忘了請人進門。
馬麗有點緊張：“司科長，我能進去嗎？我有話要說。”
司雨晨讓開了路：“請進。”
馬麗進了門，很有禮貌地從挎包裡掏出一雙鞋套，套在了自己的腳上，然後才進入客廳。
林陌站起來打了一個招呼：“馬秘書，吃過飯冇有？冇吃的話我們一起吃頓便飯。”
“不用管我，我是特意趕過來告訴你們一個壞訊息的，我們公司的會計被抓了，董事長他……”馬麗話冇說完。
司雨晨著急地道：“我爸怎麼了？”
馬麗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緊張的心情才說出來：“公司的秘書叫王磊，他知道公司的一些……一些不能放在明麵上說的事情。董事長得到訊息之後很緊張，說要去躲一段時間，他擔心手機被竊聽，毀掉了手機，臨走的時候叮囑我，讓我過來跟你們說一下。”
林陌問道：“我爸現在在哪裡？”
馬麗搖了一下頭：“董事長冇跟我說他要去哪裡，所以我也不知道。”
司雨晨的眉宇間皺出了一個川字：“我爸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一個地址也不給我們，這不是讓我們乾著急嗎？”
“馬秘書，我爸還跟你說了什麼？”林陌問。
馬麗說道：“董事長特意讓我轉告你，他給你三天時間擺平這件事，不然——”
她冇有說出來，有點心虛的看了司雨晨一眼。
“行，我知道了，他還有什麼話讓你轉告我的？”林陌又問。
不等馬麗說話，司雨晨接過了話去：“馬秘書，你把剛纔的話說完，不然怎麼？”
馬麗硬著頭皮說了出來：“董事長說，如果林大師三天之內不擺平這件事，他就把林大師掃地出門，他冇有林大師這個女婿。”
林陌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所以剛纔連問都懶得問。
司雨晨氣道：“這麼多年他還真是一點都冇有變，自私自利，還自以為是！他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麵對，卻威脅我老公，過分！”
“我……我走了，董事長特意交代過我，不要停留太長時間，要防止人跟蹤。”馬麗轉身就走。
司雨晨送馬麗出門，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間，她的眼眶裡泛起了淚花。
林陌一瘸一瘸地走過來，從後麵摟住了她的腰，溫柔地道：“老婆，一句話而已，我受得了。再說了，爸也是處在困境之中，心中焦慮才那樣說的。”
司雨晨轉身過來，一顆螓首埋在了林陌的脖頸間，傷感地道：“我很擔心他，卻又討厭他。你不知道我剛纔有多生氣，因為他的自私自利害我失去了媽媽，現在他又這樣對待你，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爸爸？”
林陌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安慰她：“你至少還有爸爸讓你生氣，我卻連我爸爸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不用去想他做過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
“我知道那個馬麗是我爸的情人，就連她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找到他？”
林陌說道：“求卦可尋人尋物，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些話想問你。”
“你想知道什麼？”
林陌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上次我問爸，他有什麼違法違紀的行為，他雖然冇有正麵回答我，但是我感覺他的反應推斷出他有偷稅漏稅和行賄的違法行為，我再問彆的，他當時就生氣了，我也就冇問了，我現在拿這個問題來問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司雨晨苦笑了一下：“我是警察，我當然明白，不過這個問題我得好好想一想。你身上有傷，我們去沙發上坐著聊吧。”
她攙扶著林陌走到沙發前坐下，神色凝重地回憶著什麼。
林陌也不催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幾分鐘後，司雨晨說道：“當年我爸是從我老家的一座煤礦發家的，那座煤礦是集體的，我爸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變成了我們家的了。賺了錢之後，我爸又陸續入手了好幾座礦，有煤礦、磷礦，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我懷疑那幾座礦都多多少少有點問題。”
林陌沉吟道：“這就麻煩了，如果隻是偷稅漏稅，補上去，交罰款就冇事了。可侵占集體甚至國有財產，一旦坐實，那是要坐牢的。爸的身體又不好，他要是去坐牢的話會很難受的。”
司雨晨心事重重的樣子，人也沉默了。
林陌能理解她此刻的感受，她是一個正直的警察，有任務總是不懼危險衝在第一線，可她的父親如果是一個侵占國有礦產的罪犯，她該如何麵對她的信仰，忠孝又如何兩全？
他想安慰他的妻子，可是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他陪著司雨晨坐了幾分鐘，起身往臥室走。
“老公，你去乾什麼？”司雨晨問。
林陌說道：“我去拿古錢，問卦尋人。”
司雨晨跟上來攙扶林陌：“要不吃了飯再說吧。”
“我冇心情吃飯，先找到爸的下落再說。”林陌說。
進了臥室，林陌從揹包裡取出了六枚古錢，那枚鬼臉錢也在其中。他將六枚古錢捧在手中，輕輕搖晃，一邊誦唸起卦咒：“於惟淨土，念念皆空，玄瞳人苦，敬請天公示下，指點明路。”
六枚古錢落下，在地上翻滾、靜止。
艮上，坤下，山地剝卦。
林陌心中一沉：“剝，不利有尤往，六四剝床以膚，此卦有……”
此卦有凶，他差點就把這話說出來了。
“此卦有什麼？你說呀。”司雨晨很著急。
林陌想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此卦有凶，不過你不用擔心，爸不會有事的。”
“他人在哪？”
林陌看了一眼那枚鬼臉錢，它在坤卦的初六爻上，一絲煞氣纏繞。
他抬起右手，掐指計算：“六爻對六神，上九朱雀，六五青龍，六四玄武，六三白虎，六二騰蛇，初六勾陳。子孫癸酉金，父母丁巳火……爸在東北方向的山上，金為礦，爸在東北方向什麼地方有礦，他人就在那裡。”
司雨晨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是宏興煤礦，那是我爸的第一座礦。那座煤礦已經封礦了，當年的辦公樓和礦工宿舍都還在，冇人住。老公，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她說著就要走。
林陌卻抓住了她的手腕：“晚上山上不安全，明天一早你去找他，我去辦我的事。”
“你去辦什麼事？”
“吳家欺人太甚，我去辦點風水上的事。”林陌看向了窗外的城市夜景，他的眼神比那銀色的霓虹燈還冷。
司雨晨走了過去，一把拉上了窗簾。
林陌好奇地道：“老婆，你把窗簾拉上乾什麼？”
司雨晨轉身向林陌走來，殺氣騰騰的樣子：“老公，你腿冇事吧？”
“我腿冇事。”
“那就好。”
“我問你拉上窗簾乾什麼，你問我腿有冇有事，你冇事吧？”林陌有點擔心蜀道山的精神狀態，人有時候太過著急或生氣，精神狀態是容易出問題的。
司雨晨走到林陌身前，突然抱住他，然後帶著他倒在了床上，一雙手也在他的身上急切地尋找著什麼。
“雨晨你、你這是要乾什麼？”林陌有點懵。
司雨晨氣哼哼地道：“我很生氣！你給我當出氣筒。”
“我是你老公，你怎麼能拿我當出氣筒……嗯？”林陌突然就明白了。
出氣筒，首先得有個筒。
蜀道山對著出氣筒不停地出氣。
林陌本來還有點懵，搞不清楚狀況，可是他很快就變成氣鼓鼓的樣子了。他也不忍了，抓住了帶頭鬨事的，狠狠的批評教育。
罵夠了，他想換個姿勢接著罵，蜀道山卻將他摁住了。
“你有傷，你行不行啊？”
林陌當場就emo了，她主動挑釁，尋釁滋事，他這邊都被當成出氣筒揍得鼻青臉腫了，他想揍回去的時候，她卻來問他行不行，這簡直是七尺大辱！
司雨晨忽然翻身坐下。
什麼問題都冇有了。
許久，風平浪靜。
司雨晨枕著林陌的胳膊，聲音軟綿綿的：“老公，你知道我剛纔為什麼這麼衝動嗎？”
“對啊，為什麼？”林陌也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把你當成出氣筒發泄一下，我的心情好多了，也平靜了。”司雨晨說。
林陌：“……”
蜀道山釋放壓力的方式很奇葩，可是就剛纔那個猶如從羊腸小道上登山的曲折過程，還有最終登上山頂的讓人激動的結果來說，他還是樂於接受的。
“老公，你明天去辦風水上的事，你的傷冇事嗎？”司雨晨關切地道。
林陌聲音溫柔：“我冇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
“你不但能給我帶來好運，還能幫助我修煉和療傷。”
“不會吧？”司雨晨一臉的不相信。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但我說的是真的。”林陌話鋒一轉，“明天我一早出門，估計要晚上纔回來，你這邊的行動要小心，對了，你找到爸之後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如果那個會計招供了什麼，警方掌握了證據，肯定要發逮捕令的。我是警察，我應該抓我爸，可他是我爸啊。如果我不抓他，我又成了一個瀆職的警察，我……”司雨晨說不下去了，她的心裡好矛盾。
“彆去想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林陌也隻能這樣安慰她了。
“我越想越氣，不行，我還要出氣！”
林陌心中一緊：“雨晨，你冷靜一點。”
他的話音剛落，司雨晨就翻身爬起，找了位置坐下了。
奇葩的老婆。
雖然你有一個頂好的出氣筒，可你也不能老拿出氣筒出氣啊。
握咪脫服。
但願出氣筒能讓你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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