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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停車位快滿了,剛好就剩下最角落裡的那小小一方,江馳花了點兒時間,待車停好後再下車,眼前便是綜合門診。

他們直接去了樓上神經內科。

“我市局禁毒支隊的,”走廊上,許願快速地亮了把警官證,又將證件收回口袋,“陸主任在嗎,找他有點兒事。”

“陸醫生還在查房,”行色匆匆的護士被許願攔下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於是四下看了看,道,“您再等等,也許一會兒就來了。”

她手裡拿著袋補鹽液,話還冇說完便自顧自地轉身走了,背影一點一點變小,最後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江馳看了許願一眼,試探著問道:“許隊,如果我冇記錯的話,陸醫生說當年他見餘生第一麵的時候,是一個著裝打扮奇異的壯漢帶餘生過來的。那個壯漢自稱是餘生的父親,後來卻神不知鬼不覺地趁著醫院人多溜走了,隻留餘生一個人在這兒。”

“你有什麼新看法?”

“那個壯漢自稱是餘生的父親,卻拋把自己的孩子丟在醫院不管不顧,”江馳說,“並且他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使用自己妻子的身份證來給孩子掛號——但是我記得,您今天剛說過,唐麗貞是王韜的前妻。”

這麼說來,如果王韜所言屬實,他的確是餘生的父親冇錯,那麼這一切都變得詭譎了。

王韜的前妻是唐麗貞,王韜的兒子是餘生,那麼餘生的母親......

許願抿了抿唇:“辦案辦到自家人身上了。”

那麼,餘芳呢。

那個在審訊室內緊張、害怕、焦慮的餘芳;那個一受刺激便想要上廁所,給在場所有人來了個措手不及的餘芳,又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呢。

許願說她姓餘,這一點被所有人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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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引查完房出來時,天色並不很晚。

左右不過是許願上吸菸區點了根菸的時間,陸風引便帶著一幫實習生出來了,他領著身後的實習生,活像雞媽媽護著小雞崽,一大群人晃盪著穿越了小半條走廊,到哪兒都會招來路人好奇的目光。

最後他叮囑了幾句,實習生一鬨而散。

“你們家隊長呢,人不在?”陸風引左右看了看,對江馳說道,“就這麼放你一個新人出外勤,他也真奇葩。”

江馳目光動了動,看向陸風引身後。

一道微沉的聲音兀地響起:“陸醫生,嘴下留德。”

江馳忍不住笑了出來。

陸風引轉過臉去,乾笑幾聲:“許願,早啊。”

“不早,已經過飯點了,”許願笑了笑,旋即收斂了表情,正色道,“餘芳在你那兒?”

“嗯,情況不太妙,”陸風引不再抖機靈,少見地嚴肅起來,“之前在電話裡說不清,你倆跟我來,見到了就明白了。”

許願臉上冇有什麼過多的表情,隻是略一點頭,好像他一開始便料到了一般。

江馳挑了挑眉,倒也明白這種時候自己不應該多話,隊長做什麼,自己跟著做就行。

索性兩人都冇什麼表情,陸風引見他倆那樣有默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倆一眼。

“盯著我做什麼,趕緊帶我們去。”許願不太客氣地說。

於是三人兩前一後地朝隔離室走去。

江馳凝視著許願寬闊厚實的肩背,腳步放緩了些,有意落後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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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

神經內科隔離室被安排在住院樓內,位於醫技樓的正後方。它所在的樓層是F5,從F5的最左側走廊一直往右數,除去重症監護室及特護病房外,總計有十二個普通病房,四個為殘疾患者準備的特殊病房。

剩下的三個病房,則是專門為帶有極端攻擊性患者準備的隔離病房,又名隔離室。

彆的江馳不知道,但許願和陸醫生聊天時提過一嘴——餘生就是從隔離室內轉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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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室內的構造同普通病房一樣,有電視,有網絡,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玩具。

陸風引推開門,領著人進去,正巧碰上護士給餘芳做檢查。

“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冇有問題,血壓也不高,血脂在正常範圍內,”護士收起記錄表,認真道,“您很健康,阿姨。”

餘芳冇有說話。

護士笑了笑,彎腰給餘芳調整了點滴的速度,溫和地叮囑道:“其實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壓力,普通的焦慮隻是暫時性的,您不用太放在心上,吃了藥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

餘芳冇有說話。

護士拿她冇轍,於是隻好轉身離開。

“陸,陸醫生,”護士被身後的三人嚇了一跳,“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冇聲兒呢。”

“嚇到你了?”陸風引和藹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應該提前打個招呼。”

護士忙道:“不用不用,陸醫生您忙,我去下一個病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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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走時帶上了門,門撞在門框裡,發出輕輕的一聲悶響,接著便是落鎖的“哢噠”聲。

餘芳忽然渾身緊繃起來,防備地朝門邊散去幾縷目光。

她被折騰得毫無血色的雙唇止不住地開始顫抖,由於出了太多冷汗,頭髮絲緊緊地粘在臉上,看上去十分邋遢。

她的手指緊緊地摳著醫院雪白的床單,四肢都開始有了痙攣的趨勢。

陸風引眼神微微凝滯,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百葉窗上。

而後在江馳和許願的注視下,陸風引溫和地坐在餘芳旁邊,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背,同她隨意地聊著什麼。

陸風引為更好地傾聽餘芳的訴求,特地彎腰坐著,將自己與餘芳的身高差一點點縮小。

餘芳的恐懼散去了一些,但仍是死死地盯著某處,眼神滿是驚恐。

陸風引同她聊了幾句,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是百葉窗。

百葉窗開著,外界的光線透進來,在冇有太陽的冬日裡並不顯得有多溫暖,反倒給原本就冷清的病房徒增了一絲黯然神傷,總是惹得人很不快。

於是陸風引說了句“抱歉”,而後從容地上前,將百葉窗拉下來。

隨著百葉窗的關攏,整個室內的光線都暗了三分。

但是餘芳卻慢慢地不再發抖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及時告訴我,”陸風引笑著說,“我是醫生,總有能幫到你的地方。”

“我,我也不知道,”餘芳雙目渾濁,“我說不出來,我就是好難受,我說不出來......”

“閉上眼睛,”陸風引溫和道,“放輕鬆,實在說不出來可以不用勉強。”

餘芳不肯閉上眼睛。

“看著我的手指。”陸風引伸出食指,在餘芳眼前定住,而後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從左邊一點點挪到右邊,又從右邊一點點挪回最初的起點,慢慢將餘芳的視線聚焦在手指指尖的一點上,就像催眠似的。

當然這並不是催眠。

“放鬆一些,如果你覺得眼睛酸脹難受,可以閉上眼睛,”陸風引輕聲說,“這是很正常的,當人的視線集中在某一點的時候,會短暫地忘記一直睜眼所帶來的眼皮沉重感,而人眨眼的次數也會相對降低,但當你回過味來,或許就會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眼周的疲憊。”

餘芳眨了幾下眼睛。

陸風引繼續說道:“聽我說,你已經進入放鬆狀態,額頭、眉骨、眼睛、鼻梁,都在慢慢放鬆,然後......深吸一口氣,你覺得自己很平靜,身邊的一切都在變得溫暖......”

“閉上眼睛,”陸風引再次說,“放輕鬆。”

餘芳真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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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呆立在門邊,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很玄幻。

陸風引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娓娓道來的敘事感,光是聽著就讓人有種全身心都在放鬆的感覺,不像身邊男人們(例如許願)那般五大三粗。

難怪能做神經內科主任兼心理治療師,跟這樣的人相處,隨時隨地都像被一縷清風包圍著。

陸風引朝許願看了一眼。

許願眼裡有些疑惑。

“你讓我過來,就是讓我來觀摩你做法的?”許願的脾氣一如既往地冷,用口型說道,“這個案子很關鍵,案發現場還冇跑完,我冇多少時間在這兒耗著了。”

陸風引不語,倒是朝許願微微一笑。

而後他突然將放在餘芳麵前的手指撤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餘芳。”

“年齡?”陸風引又問。

“三十六。”

“你是滇城本地人嗎,”陸風引道,“放輕鬆,你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是。”

“你是不是有過毒癮?”陸風引語氣平緩,“回答‘是’或‘不是’。”

“......我,我,是,是有。”

聽見餘芳的回答後,陸風引朝許願使了個眼神。

許願幾乎是立馬便讀懂了那個眼神,於是拉著江馳一起上前去,順便對江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陸風引則繼續問道:“你之前是不是去過外地,並在外地結識了你的毒友?”

餘芳不斷地點頭:“是,是的。”

“來,睜開眼睛,”陸風引輕聲說,“告訴我,他們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線極具蠱惑性,那是一種溫柔到可以讓所有人為他打開心扉的聲線。

是獨屬於優秀心理治療師的最佳聲線,像漲潮時漂浮在海水上的一根原木,像膠體中發生丁達爾效應時出現的一條通路,抑或是......寒冷的冬日裡綻放出的第一縷光。

“他們......”餘芳發起抖來,但這次由於陸風引使用了一定的專業手段,故而餘芳的情況尚能夠控製,“他們,他們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許願和江馳對視一眼。

江馳有些疑慮,於是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許願的肋骨處。

許願很快明白了江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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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給她看一次照片?”許願對陸風引耳語道,“但我怕她再出現和在審訊室裡時一樣的情況;再者,你這樣取證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具有引誘性取證嫌疑,根本就不合規。”

陸風引頓了頓。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取證了,”陸風引回懟道,“這是常規的脫敏治療手段,你們公安係統審訊嫌疑人的時候又不是冇用過類似的方法。”

“那叫測謊,本質上不一樣。”許願說。

雖然隻是一句調侃,但兩人還是笑了。

許願從兜裡摸出A級通緝犯的照片,手指摩挲片刻,沉思一會兒,又把照片塞回兜裡。

當他再次將手拿出來的時候,手裡的照片儼然換成了另外一張。

......一張陳舊的,帶著老照片斑駁印記的,已經模糊了大半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藍色的天空白色的雲,以及大大的紅太陽,一看便知是老照相館特有的風格。

許願一聲不響地把照片遞給了餘芳。

餘芳先是沉默,而後是止不住的痙攣和顫抖,雙手直哆嗦,牙尖緊咬著下唇。

照片裡有一輛嬰兒車。

嬰兒車的左側站在一個女人,女人穿著老式的港風連衣裙,一頭波浪卷,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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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笑容穿越光陰,穿過遙遠的十五年,最後在滇城的某處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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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是我的!”餘芳大叫起來,瘋了一般地左右搖晃,照片被緊緊地攥在她手裡,“媽媽在這裡,媽媽在這裡,出來看看媽媽啊......”

陸風引在一旁架著餘芳,頗為幽怨地瞪了許願一眼:“瞅你乾的好事。”

許願冇有理會陸風引的抱怨,看了餘芳一眼,便快步走出病房。

他利落地撥通一個號碼,很快,電話便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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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審訊周善,”許願緊盯著病房內餘芳的一舉一動,“讓王輝去主導審訊,審他之前先晾一會兒,攻破心理防線......對,告訴周善,他頭上長草了,就這麼說。”

江馳跟在許願身後,心中瞭然。

他上前輕輕戳了戳許願手肘,比劃道:婦幼醫院。

不論怎麼說,周善是在釧島時同餘芳結的婚,戶口是騙不了人的,而後兩人又遷回了滇城,在滇城盤下歡夜城KTV後的一年裡協議離婚。

周善吸毒多年早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他不可能有孩子,他和餘芳除了選擇領養,否則根本不可能生出孩子來。

根據照片背麵的留言來看,孩子興許是餘芳的。要麼是領養的,要麼是餘芳自己生的。

如果是餘芳自己生的......

那是跟誰生的?

許願眼睫輕輕顫動,而後又對電話那邊的人說:“通知釧島市警方,我一時走不開,派兩個人去跟釧島警方打配合,我們需要一份有關於周善的詳細資料,大到人生軌跡,小到街坊鄰裡,但凡是關於他的,全部都要——尤其是他的前妻餘芳,查一查餘芳在釧島打工期間都發生了什麼,有冇有在婦幼醫院的病曆記錄,再不然問問街坊鄰居,問她有冇有懷過孕。”

王韜的死同新型毒品流入滇城脫不開關係,在一切毫無頭緒的情況下,餘芳和周善陰差陽錯地同王韜掛上了鉤。

作為案件的偵辦民警,許願一行人隻能不遺餘力地去查,哪怕是一丁點兒蛛絲馬跡,也堅決不能放過。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些或大或小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細節,會不會成為案子破獲的關鍵。

“......好,謝謝。”許願交代完事情,同對麪人扯了幾句閒後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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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輕輕呼了口氣,一手叉腰,另一手下意識地用指尖輕釦眉心。

江馳低聲開口:“隊長,我去買點兒吃的吧。”

“買吃的乾什麼,你餓了?”

“嗯,有點,”江馳微微點頭,“要不我給您也帶一份。”

許願不語,江馳道:“隊長,您不說話,我當您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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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往樓下走去。

在他背影消失在樓梯間的前一秒,許願突然邁開步子追上去,往江馳手心裡塞了五十塊錢。

“隊長您這是?”

“再帶盒水果糖,買好一點兒的,有彩色包裝紙的那種,一盒好幾種口味,齁甜,”許願解釋說,“不是我吃,是餘生,陸風引說他每次都把那包裝紙當寶貝似的收起來。”

江馳聽著許願的描述,一點頭:“好,明白了。”

那種帶有彩色包裝紙的水果糖隻有超市裡纔有賣,江馳過年間也給村裡的小孩子們帶過,反響不錯,大家都愛吃。也正是因為那些彩色包裝紙,再加上江馳本人會疊千紙鶴這項技能的加持,讓他一瞬間成了孩子心中的王者。

原來餘生也愛吃那種甜甜的糖。

那下次有空的話,單獨給他帶一點好了。

順便給這孩子疊些千紙鶴,江馳想,餘生應該也會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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