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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孤兒

卷首語:緝毒是場持久戰。

“抬頭,你看到了嗎。”

“什麼?”

“緝毒警察們手拉手撐起的藍天。”

——序言

每個白晝的背麵,總會有數不清的妖魔鬼怪在掙紮。

暴風雨來臨之前,綠皮火車吭哧吭哧地行進,長長的汽笛聲一路嘶吼,將滇城上空的靜謐狠狠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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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加入“禁區計劃”——馮局長鄭重地在江馳的入職檔案上蓋了章、簽了字,然後拍拍他的肩膀:“緝毒是場持久戰,在這場戰役裡,少不了流血犧牲。”

“我願意。”江馳一字一句地說著,然後舉起右手,立正,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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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八年前,江馳二十五歲的時候。

滇城的米軌火車還冇汽車跑得快。

2010年初冬,全市禁毒工作會議在市公安局召開,會議深入貫徹總書記關於禁毒工作重要指示精神,認真落實中央部署和市委、市政府工作要求,堅持厲行禁毒方針,不斷加強全市禁毒工作問題綜合治理,嚴厲打擊毒品犯罪......

馮局長親自開車到邊境找過江馳,交代完事情之後因有事在身而先行離去。直到傍晚,江馳纔買上票,擠進那趟慢悠悠的K字頭綠皮火車,從邊境的湖柳分局一路向北,向著市裡去。

一張二十元的紅色人工票,被江馳牢牢攥在手心,就像攥著什麼巨大使命。

他坐在車上,窗外熟悉的邊境景觀緩緩從眼前消逝。

“香菸啤酒方便麪,瓜子花生礦泉水,飲料撲克八寶粥,來小兄弟腳收一收哈......”

乘務員推著車從走道中間緩緩走過,在江馳身邊停了下來。

“小兄弟要點兒什麼?”

“給我來包煙吧,”江馳笑了笑,又說,“最便宜的。”

“行嘞,小兄弟您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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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菸區內,打火機啪一聲響起,他夾著煙歎了口氣,白霧從鼻腔飄散而出,劣質香菸的味道實在是有些嗆人,但他已經習慣了。

旁邊也在抽菸的大叔見他長得年輕,於是熱絡地與他聊上幾句。

“小兄弟一個人啊,”大叔說,“去哪兒?”

“去市裡,”江馳溫和道,“找親戚。”

而後江馳便不再說話,大叔看他不像個能聊的人,有些尷尬地走開了,留江馳一人在吸菸區慢慢解決剩下的半根菸。

後來,他終於下了人擠人的火車。

老戰友家的嫂子住在火車站旁邊,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見了他,兩人太久冇見麵,心裡都很高興,寒暄幾句後嫂子才知道江馳就要調去市局工作了,又看火車站到市區還有一段距離,於是很是慷慨地借了輛五菱宏光給他開。

“我就說你一定前途無量,你當時還不信,”嫂子將車鑰匙遞給他,笑道,“這些年在邊境分局,過得還好吧。”

“挺好的,”江馳低聲笑了,聲音平靜,“對我來說,在哪兒都一樣。”

嫂子目送江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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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市區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正巧是夜裡七點。

滇城的夜景一直很不錯,夜晚的時候街燈被悉數點亮,宛若一條彎彎曲曲的七彩光帶。

華燈初上,歡夜城量販式KTV內中央大廳的天花板上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燈光被管理員刻意調得很暗,每個進來這兒的人,都能下意識感覺到一抹神秘而歡愉的氣息。

江馳把嫂子借的那輛車停在僻靜的路邊。

他先是不著痕跡地拉上衛衣的帽子,讓自己看起來同那些怕冷而戴上帽子的人冇有區彆,然後便一頭紮進了人流裡,接著又順著人流往下走了幾個路口,繞到了歡夜城KTV的後門。

後門冷冷清清,不同於街上的繁華,這裡隻有幾個垃圾桶孤零零地放著,垃圾桶內的衛生狀況著實堪憂,一眼看過去,一個個兒都被塞滿了鼓鼓的黑色塑料袋,蓋子也早已不翼而飛。

彼時的江馳尚且年輕,路燈發出昏暗的黃色光,照著他的側臉,勾勒出略微鋒利的棱角。

他從後門進入歡夜城,為自己點了一杯Paper

Plane——紙飛機。

不過他並冇有急於品嚐酒的醇香,隻是掏出小刀輕輕在點單紙上戳了個洞,而後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透過點單紙上的小洞,觀察著這家KTV內的一切。

他微微一眯眼,看見一個穿著騷粉色衛衣的男人坐在卡座裡玩手機。

那個男人長得有些一言難儘,左臉臉頰邊有一道很長很醜陋的疤痕,騷粉色的衛衣帶些熒光材料,在昏暗的環境下顯得愈發招搖,也襯得那男人的膚色越來越黑。

“已經發現目標。”江馳飛快地掏出手機,在編輯框內輸入一串文字,點擊發送。

手機震動一下,新的未讀簡訊出現在上方。

馮局:不要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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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看了一眼便鎖了屏,收回手機。

再看過去時,那可疑的男人似乎等來了夥伴,站起來跟來人打了幾個手勢,右手比出一個“五”,立馬便轉身上了樓。

江馳這下看到,穿著騷粉色連帽衛衣的男人腿上還穿著一條極其緊繃的褲子。

樓上是KTV的包廂,江馳想,這人上樓做什麼?

江馳站起身,低頭掃了眼桌上的Paper

Plane,伸手將它碰落在地上——歡夜城的酒可不能亂喝,他方纔點這杯酒,隻是為了裝裝樣子罷了。

歡夜城駐唱是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DJ樂手,聽馮局說過,熟悉這裡的人都稱這人為“鸚鵡哥”。

此時樂曲正進行到**,“嘭嘭嘭”的搖滾樂一下一下打在人的耳膜上,鸚鵡哥站在駐唱場地瘋狂搖擺,時不時拿過話筒尖叫幾句,然後把頭搖得幾乎要從脖子上脫落下來,嗨得不行。

Paper

Plane跌落時發出的碎裂聲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顯得那般微弱。

方纔那穿著騷粉色衛衣和緊身褲的男人還在樓梯口與夥伴交談,江馳正欲跟上一探究竟,歡夜城內的聒噪的DJ樂聲卻突然停了。

“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惱人的搖滾音樂戛然而止。

在場觀眾麵麵相覷,短暫的安靜後突然又沸騰起來。

各種咒罵聲和疑惑聲統統混雜在一起,其混響效果堪比一首土到掉渣的DJ舞曲。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急厲的大喝——“警察!不許動!所有人抱頭蹲下!”

從四麵八方趕過來的便衣將歡夜城一樓大廳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手裡握著槍,甚至連防爆盾都用上了。

門外停著十餘輛警車,紅藍光帶交織一片,投射在歡夜城內外昏暗的水泥牆上。

頂著一頭鸚鵡毛的DJ迷迷糊糊地被銬住,搖晃著被帶上警車。

緊接著,嘈雜一片的大廳內,一連十幾號人乖乖低著腦袋,蹲在地上。

江馳下意識往樓上看了一眼,他要找的那個騷粉色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低聲罵了句“真會挑時間”,又抬眼朝樓梯口處看了一眼,便從後門翻出去,匆匆抄小路離開了。

江馳鑽進自己的車裡,兜裡的電話吱哇吱哇地叫個不停,剛一接通,對麵便傳來一聲急切的詢問——“找到他了嗎,這是個重要目標,知道他在哪兒就立刻回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江馳搖了搖頭,沉靜道:“穿騷粉色衛衣的男人嗎,人是見著了,但是......馮局,您冇說禁毒支隊也會過來,他要跑早跑了。”

“......”電話對麵沉默了兩秒,似乎正在隱忍著什麼,“媽逼的,這群兔崽子......誰讓他們提前行動的!誰讓他們打草驚蛇的!他們隊長腦子壞掉了嗎!”

江馳皺著眉將電話拿開了些,無辜道:“不知道——但是,已經七點半了,馮局。”

“我非得把那狗屁隊長頭擰下來不可!嘖,看來這案子又得擱著,那混蛋玩意兒太能跑了,帶著毒品一路南下到了咱們滇城,上頭給的壓力大,這次冇拿住他,要是他隨便往外省哪個犄角旮旯一躲,指不定下次出現是什麼時候,”那邊的馮局歎了口氣,轉而又壓下怒火,變臉比翻書還快,和藹地說,“哦,七點多了啊,哎呀小江呐,你今晚來報到是吧,不要急嘛,你這是執行公務,不算遲到。”

馮局本身年齡也不算大,四十幾歲的年紀,在一眾老前輩中還算是年輕,可偏偏喜歡在下屬麵前端著老練成熟的架子,每次見人總是麵帶和藹而關切的微笑。

故而他的那句“小江”一出口,江馳便覺周身的汗毛抖了抖,腦海中浮現出獨屬於馮局的老乾部式微笑來。

他有些哭笑不得:“謝謝馮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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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夜晚的天空是沉靜的黑色,飄著一些細雨,若有若無的冷風順著衣服的縫隙灌進脖子裡,江馳到後勤警務室裡領了衣服,換好之後推開支隊的鋼化玻璃門,看見裡麵靜悄悄的,隻有幾個女警在值班室裡坐著。

跟人打過招呼後,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正欲開口詢問遞交報到材料的相關事宜,身後的鋼化玻璃門卻被人一把推開,緊接著便是一陣吵吵嚷嚷,夾雜著幾句聽上去頗為不耐煩的國罵。

——“再給我動?都到這兒了還不安分,抱頭蹲下。”

——“記錄儀弄好了嗎,快點。”

——“隊長,這孫子口袋裡還有東西!”

是支隊的人收隊回來了。

原本坐在值班室裡的那幾個女警小跑出來,邊跑邊給門邊人遞著什麼檔案。

江馳下意識轉過身去看,隻見鋼化玻璃門前方蹲著十幾號人,一個個兒抱著頭,卻並不安分。一排下去皆是頭髮被染得五彩繽紛的青年,這些人一邊抱頭一邊罵罵咧咧地看著眼前的一堆便衣,似乎對自己被逮進警局的遭遇感到十分不滿。

江馳收回目光,對著牆邊的警容鏡理了理衣領。

許是自己穿著一身板正的藏藍色製服,在門口的一大堆便衣眼裡顯得尤其突兀,江馳總覺得有幾道目光正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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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邊又是一陣嘩啦的動靜,有人押著那十幾號人的其中之一,大步流星地把人帶進局裡。

江馳微微往後退了退,看出來被押進大廳裡的那幾個人之前在KTV見過,於是便想起方纔在車上時,馮局氣急罵出的那句“他們隊長腦子壞掉了嗎”,於是嘴角輕輕勾了勾,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微笑來。

許願穿著黑色便衣,比江馳高出了半個頭,眼尾微微下垂,白熾燈照出的一層陰影淺淺地籠了他半張臉,走路時幾乎帶著風,一身的戾氣,雷厲風行的樣子讓人見了便心裡發怵。

他好像濕透了大半邊肩膀,一部分佈料粘在皮膚上,顯得有些高低肩。

所幸是黑衣,並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押個傻逼去審訊室,麻煩讓一下。”許願快速地朝江馳一揚下巴,眼底閃過一絲狠勁兒。

江馳站在原地,短暫地同他對視一瞬,不知為何忽然愣了愣。

許願這人五官生得好,雖然為了工作來不及刮鬍子,下巴上滿是胡茬兒,但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隻不過那雙靜默的瞳仁裡總是充斥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蠻橫,以至於讓人有些不敢接近。

染著鸚鵡頭的嫌疑人被隊長押著,仍在試圖反抗。

江馳站在那兒,聽見手銬被嫌疑人晃得嘩嘩響時才驀然反應過來,趕忙往旁邊一退。

他認出來了,這被押著的嫌疑人就是歡夜城KTV裡人稱“鸚鵡哥”的那個駐唱。

“嘖,”許願押著鸚鵡毛,不小心撞到江馳,於是騰出一隻手拍了江馳一把,暗暗瞥了眼江馳肩章上的警銜,隨口說道,“喲,你新調來的啊,難怪看著眼生。”

那一聲“新調來的”瞬間便吸引了多數人的注意力。

江馳禮貌地一點頭,青澀地笑笑:“隊長,我......”

眼見這時樓上又下來人,馮局步履匆匆,一眼看見江馳,上前伸手想拍他肩膀,轉眼間又咂摸了陣什麼,懸在空中的手往下,改成了握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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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馮局視線回收,長滿了皺紋的手順勢扯住許願的後背:“你給我站住。”

“馮局,找我有事?”許願態度端正,卻不動聲色後退一步,示意身邊的其他民警先把鸚鵡毛帶走。

“你還有臉問!我讓你這段時間在家養傷,不要擅自行動不要不聽指揮更不要貿然參與行動,你乾什麼吃的!知道私自行動有什麼後果嗎!”馮局臉色不悅,指著許願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吼聲把整個樓道都嚇住了,“我準你帶隊了嗎,問你話呢!想讓新人看笑話是嗎。”

許願歎了口氣,攤手道:“我也不想啊,但線人說今晚那傢夥在歡夜城‘乾大事’。我這不尋思著早點抓了他好結案嗎。馮老您可不能不講道理啊。”

“結結結,你一天就想著結案,乾點彆的不行?”馮局剜他一眼,嫌棄地擺擺手,“你滾吧,三天之內把檢討交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個兔崽子擅自行動,就把你丟到後勤去!還結案?我問你,你這一趟抓到人了嗎就結案?”

許願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抓了一夥容留吸毒的......那傢夥跑得比兔子還快,一眨眼就冇了。”

“滾滾滾滾,看到你我就高血壓,全市禁毒工作會議纔剛結束,你小子就搞這麼大動靜出來,生怕上頭注意不到是吧?”馮局作勢要踹人,側身見江馳還傻愣著,於是臉上又立馬堆滿了慈祥的笑,拉著江馳的手帶到許願麵前,“對了,組織上經過幾輪商議,決定從湖柳分局選拔人才。江馳呢,是個新人,各方麵能力都不錯,今後你負責帶他。”

許願眼神變了變,審視般掃了江馳一眼,笑了聲,卻叫人渾身都發冷。

馮局推了江馳一把:“還不叫人?”

“師,師父。”江馳低聲說。

“彆,”許願眼底的那一抹審視緩緩轉為無奈,指了指大廳裡的其他人,“你這聲‘師父’我受不起,還是跟他們一樣,叫我隊長得了。”

江馳當場愣住,而後下意識地朝大廳彆處看了看,似乎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江馳突然有點想溜。

“我跟馮老上去一趟,你自便。”許願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在人反應過來之前噔噔噔上了樓,隻給江馳留了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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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嘴裡叼著煙的便衣民警處理完手上的事,朝江馳笑了笑,接著向他走過去,淩空拋給他一個硬物。

江馳下意識接了,才發現剛剛這人拋給他的,是一顆咖啡味的棒棒糖。

民警是個自來熟,笑嘻嘻的:“我叫錢錚,我剛都聽見了,你來報到是嗎。”

“是,”江馳維持著尷尬的笑,心裡正想著該怎麼聊下去,“你好,我叫江馳。”

錢錚大剌剌一笑,一把摟住江馳肩膀,熱情道,“我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你了,還覺得麵生——你真是新調過來的啊。”

“我是湖柳分局過來的,”江馳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肩章,又往前方看了看,說,“你們隊長......脾氣一直都這樣嗎?”

錢錚順著江馳的目光看過去,樓梯口已經冇了人,空蕩蕩的。

他平時插科打諢說習慣了,脫口而出:“哦,你說他啊,許願,我們隊長,他那人就是個悶騷,彆理他就得了,其實我們私底下都叫他老大來著。”

“老大?”江馳試探著說,神色有些忍俊不禁,嘴角的梨渦微微陷進去。

“他這人端架子賊厲害,你在隊裡混熟了就知道了。”

許願,滇城市公安局禁毒總隊第一支隊副支隊長。

錢錚解釋說,支隊長上了些年紀,心臟不太好,自上次緝毒行動過後一直在休病假,聽說正預備著心臟搭橋手術,一年也難得見幾次麵,多數時候,支隊上的事情都是許願這個二把手打理著,喊“許副支隊”太拗口,再加上許願這傢夥老愛板著臉,跟個冤家債主似的,為了交流簡便,索性隊裡的人都十分接地氣地管他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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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支隊大廳裡除了值班的女警,江馳看了一圈愣是冇見著幾個人,許願和馮局帶著隊員押著剛抓的人去樓上辦案區了,幾輛警車停在外麵院子裡,讓寬敞的大廳顯得更加冷清。

“我看剛剛這架勢,你們剛收隊?是去出什麼任務了?”江馳問。

“嗐,還不就是逮一夥容留吸毒的唄,”錢錚說,“有群眾舉報歡夜城KTV內有人涉嫌容留他人吸毒,我這兒麵都冇泡上半分鐘呢,就馬不停蹄地跟著老大出警去了,本來以為隻是些小嘍囉,誰知道......”

接到了群眾報案?

不會那麼巧吧。

江馳道:“你們在哪抓的人?”

“歡夜城KTV,怎麼,你有想法啊。”錢錚謔了一聲。

“冇有,就是好奇。”江馳眼眸微微垂著,為什麼他和馮局計劃好的抓捕,會同群眾報案撞上?

還好巧不巧,驚動了禁毒支隊,直接打草驚蛇,讓那穿騷粉色衛衣的男人有了逃跑的機會。

“他們有武器?”江馳隨口問道。

“那可不,”錢錚指著自己的臉,“看見了嗎。”

江馳狐疑地湊過去打量,片刻後,他道:“處理一下吧,滲血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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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錚剛要說什麼,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許願一改先前高不可攀的樣子,急匆匆地在出勤表上簽了字,掏了車鑰匙就丟給錢錚,語速飛快地說:“警情中心剛接過來的案子,西區歡夜城出了一起命案,很可能同咱們抓的那批容留吸毒有關,分局刑偵大隊已經在現場了,來點人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安靜一片的禁毒支隊大廳內忽然又沸騰了起來。

“我開車,其他人跟上!動作快!”錢錚馬不停蹄跑到樓梯口,朝辦案區正往下衝的同事吼了一嗓子。

值班的女警又多叫來了幾個人,而後拉住許願:“我也去。”

“車不夠,”許願大步往門外走,“你留著看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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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許願有時間看江馳一眼時,江馳也正好在看他。

兩人的目光生生撞在一起。

江馳眼神落在他右肩處。

許願看了眼江馳身上板正的藏藍色警服,目光不自覺在那套熨燙得整齊的衣服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哎,就你,新來那個,衣服剛領的吧,”許願伸手一拍江馳肩膀,深深看了他一眼,依舊是公事公辦的語氣,“趕緊換了便衣跟我出外勤去,彆杵這兒發呆,你的報到材料我都看過了,冇有什麼大問題。”

江馳鬆了口氣,微微牽了下嘴角笑著:“好。”

“但我還得提醒你一點,禁毒支隊不是誰都能呆的地方,尤其是外勤。我不管這人後台關係有多硬,不管跟哪個領導有關係,想刷資曆的人最好趁早收拾包袱滾蛋。”

這話說得不算委婉,江馳一聽便知許願話中有話。

報到材料冇有問題,那估計是馮局提前跟許願打過招呼讓人照顧照顧江馳。誰知道許願是個油鹽不進的,上來就讓人滾。

於是江馳微微抬頭,對上許願清冷的目光,語氣冷了下去:“我明白,隊長。”

“明白就行,”許願一抿唇,但並不笑,神色微凜,“還不去換衣服,想讓我幫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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