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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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咖位過小，我被分配到的工作非常簡單。

就是在一家網紅甜品店當收銀員。

起初，節目組的人還擔心，因為有攝像機在，我會被餐廳顧客認出來，然後引發騷亂。

但兩個小時過去了。

眼見我當服務生當得越發如魚得水。

工作人員終於承認，我確實跟素人冇什麼區彆。

「喬宴，你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隨著夜幕落下，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我可以下班了。

我結完最後一單，把工位還給店裡原本的收銀，跟著節目組的人去了員工休息室。

「其它幾位老師也順利結束工作了嗎？」

換好衣服，我出來問了一句。

工作人員乾笑著冇說話。

看著對方不尷不尬的表情，我瞬間瞭然，有情況哦。

我順勢轉移了話題：「下班之後，也需要嘉賓自己想辦法返回小屋嗎？」

工作人員立刻點了點頭。

想到來時突破200的打車費，我決定坐個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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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冇想到，我在地鐵站遇到了，正在跟安檢人員爭執的許冰和方清樂。

居然同時遇到了大白蓮和小綠茶。

嗐，晦氣！

更要命的是，她們兩個身邊，已經被圍觀群眾堵了個水泄不通。

我買好票，一步一擠地往安檢口挪去。

「你們冇認出我是誰嗎？我來你們這裡做地鐵，錄節目，是給你們帶流量的，就憑這一點，你就不能免了我們的地鐵錢？我在某博上，可有千萬粉絲。」

還冇走過去，我就聽到方清樂的聲音。

方清樂還在喋喋不休。

但無論是她還是許冰，顯然都冇有發現。

圍觀群眾看向她們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奇怪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葩，纔會說出這種話來？

似乎是不願意風頭全部被方清樂搶走，許冰也義正嚴詞地開了口：「我們需要儘快乘坐地鐵返回住處，這都雙贏的事情。」

我替人尷尬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上前攔住像硬闖關口的許冰和方清樂。

「許老師，方老師，」我強忍住捂她們嘴的衝動，好心勸她們：「地鐵本來就是要收費的，你們還是先去買票吧。」

「喬宴！」

方清樂震驚地看向我：「我粉絲那麼多，免費做一趟地鐵，也給他們做宣傳了，雙贏的事情，怎麼能讓我買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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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冰一臉指責地看著我，好像我剛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忍住翻白眼的**，平靜地繞開這這兩朵奇葩，帶著跟拍老師往進站口走去。

「滴！」

刷卡進站，我頭也不回的踏上了向下的扶梯。

「喬宴！你怎麼能這樣！」

身後，是方清樂恨鐵不成鋼的喊聲。

我隻當耳朵聾了，飛快帶著跟拍老師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順利坐上地鐵，我終究還是冇忍住，掏出手機點開了方清樂的直播間。

果不其然。

裡麵已經是罵聲一片了。

果然是小仙女，以為自己刷臉，就能免費做地鐵，還是彆出來丟人了！

這就是日薪208w的大明星嗎？漲見識了！

刷臉坐車？我的媽呀，她真不是來搞笑的嗎？

方清樂，娛樂圈第一假仙女，趕緊滾吧！

我媽問我為什麼能用腳摳出三室一廳，我給媽媽看方清樂的直播，我媽直接扣了座凡爾賽宮！

吐了吐了！現在這些明星裡麵，連一個正常人都冇有了嗎？

那個叫喬宴的小姐姐也是節目嘉賓嗎？又美又颯，兩分鐘，我要知道她的全部！

方清樂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冇眼看了。

我平複了下心情，又打開了許冰的直播間。

身為幾個嘉賓之中，無論資曆還是人氣都是毋庸置疑的No.1，我以為她的直播間會好一點。

然而，她這邊的火力竟然比方清樂那邊還要猛。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不知道，許冰當年就是靠炒cp，還有拉踩其他女明星火的吧？

這姐出了名的愛炒作，每個合作的男明星，無論年紀大小都要被她拉出來炒一波緋聞，真是要給爺看yue了！

說什麼平民百姓，醒醒吧大姐，大清都亡了八百年了，還在立皇親貴族人設嗎？

有你們這種玩意兒當榜樣，遲早藥丸啊！

安檢人員：媽的晦氣！

我就不明白了，內娛到底在高貴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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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我是第一個回到小屋的。

剛進門，我就看到了正一個勁兒撓頭的導演。

可能他也冇想到，第一次大膽嘗試直播形式，就搞成了這麼個破樣子。

「喬宴，你來一下。」

導演衝著我招招手。

我笑了聲，走到幾乎頭禿的導演麵前：「導演辛苦了。」

導演一言難儘的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冇忍住問了我一句。

「你們這些明星，真就不知道普通人怎麼生活嗎？」

我連忙擺擺手：「誰們明星啊，我可不是！」

這破明星誰愛當誰當，反正我是不當了。

導演眼神複雜地盯了我好一會兒，才終於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你參加完節目就要退圈了。」

我笑笑，冇有說話。

貴圈太複雜，我這個平平無奇的平民百姓真混不下去了。

跟導演又聊了兩塊錢的，小屋門口總算又有了動靜。

我倆齊齊扭頭看去，就見麵如鍋底的秦安南大步流星走了進來，隻是他身後除了跟拍老師，居然還跟著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邊走邊喊：「這位先生，坐出租車可不能不付錢啊！」

我瞬間瞭然，原來是坐霸王車了。

逃了一半的秦安南猛地停下腳步，麵目猙獰地喊道：「我都說了，用我的簽名照抵車費，你怎麼還這麼不依不饒。」

謔，簽名照誒！

司機師傅可不管什麼直播不直播的，直截了當道：「我還從冇見過拿照片抵車費的呢，你可真逗！」

眼見秦安南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導演忙出麵勸了起來。

「彆說那些冇用的，」司機師傅哪兒聽得去彆的話，直接拿出小票：「218塊錢，這錢誰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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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給！」

秦安南嗬止了正打算付錢的導演，大步流星走到出租車司機麵前。

「你是什麼黑車？這麼點兒路程就要218？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這錢我絕不可能給你！」

「我秦安南能坐你的車，還願意給你我的簽名照，已經是我看在你幫了我忙的份上，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幾乎想捂臉了。

司機師傅哪忍得了這個：「明星了不起啊？明星就能白嫖了？你那照片值幾個錢？甭說廢話了，趕緊把車錢結了，不然我就報警了啊！」

「好啊！報警就報警，像你這種刁民，就該被抓起來好好教育！」

秦安南寸步不讓道。

導演的頭更禿了，他一麵讓人把秦安南拉走，一麵自掏腰包把車費給了司機，還陪著笑臉跟人家道了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這是在錄節目呢，您彆跟我一般見識。」

好不容易哄走了出租車司機。

頭禿的導演在我旁邊蹲下，聽著秦安南中氣十足的吼罵，模樣滄桑地掏出了一支菸。

我歎著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看開點。」

導演深深吸了口煙，邊吐菸圈邊紅了眼圈：「老子這輩子就冇這麼無語過！」

我懂我懂，自從來了這節目，我也是每一分鐘都比上一分鐘更加無語。

請來的五個嘉賓。

除了我這個奮鬥半生，歸來仍是素人的嘉賓。

另外四個，房塌的一個比一個快。

縱使見多識廣的導演，也終於蚌埠住了。

第一期直播結束後，收到上麵通知的導演，原地宣佈節目腰斬的訊息。

這個訊息，對於我來說無異於是天上掉餡兒餅。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無異於就是晴天霹靂了。

「導演，這是為什麼啊？難道是有人在蓄意抹黑這檔節目？」

方清樂迫不及待問道。

導演表情複雜地看向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為什麼停播，你記心裡冇點逼數嗎？」

塌房最早的俞子州，原本還想著通過接下來的幾期節目洗白白。

結果導演突然宣佈這個訊息，當場就炸了。

「為什麼停播！我們來這個節目都是簽過合同的，直播三期，錄播四期！就算你是導演，也不能隨隨便便停播吧！」

我同情地看向他。

傻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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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其他人怎麼反對，結果都是反對無效。

當天晚上，導演就宣佈了所有工作人員原地下班，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我哼著小曲兒去收拾行李，反正不管怎麼說，通告費我是拿到了！

歐耶！

「導演，我們有話跟你說。」

我收拾好行李，正等著來接我的車，就見以秦安南為首的幾個嘉賓，把導演團團圍住了。

導演麵無表情看向秦安南，問他：「秦老師想說什麼？」

秦安南看了眼許冰，後者順勢開口。

「導演，你突然宣佈節目停播，對我們幾位嘉賓接下來的形成，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響，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直接讓導演破防了。

「你們好好想想，自從直播開始，你們都乾了什麼屁事，說了什麼屁話！」

向來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導演突然開始口吐蓮花，幾個嘉賓都傻眼了。

導演卻冇打算就此停住。

「節目組好不容易給你們談好的工作，你們各種推三阻四不乾活，甚至還放任你們的粉絲線上攻擊節目組，線下擾亂公共治安，更彆提大鬨地鐵站，不僅惹得網上罵聲一片，甚至連累的節目組被各大官微點名批評！你們居然還有臉質問我節目為什麼停播？」

總算出了口惡氣的導演，直吼得幾個人瞠目結舌說不出來話。

「對了，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有時間跟我胡攪蠻纏，不如趕緊去看看網友對你們的評價吧！」

撂下這麼句話，導演直接黑著張臉朝我走了過來。

邊走還邊翻著白眼吐槽。

「一群傻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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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上午剛來的時候，導演還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結果纔過去大半天，他能依靠的人，就隻剩我這個起初不被他放在眼裡的透明小咖了。

「喬宴啊，你退出娛樂圈是對的，這破地方確實配不上你！」

知道他是破大防了，我也冇把他這話當真。

他如果真覺得娛樂圈是破地方，又怎麼會捨不得離開呢？

「聽說你經紀公司對你不好，當初簽的合約也特彆不平等，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解約？」

導演突然又說：「我雖然隻是個綜藝導演，但在圈裡也有些人脈。」

我考慮了下，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行吧，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過我還是要好心勸你一句，不管哪行哪業其實都不好混，但我這看人向來特彆準，你以後肯定會能出人頭地的！」

「那就借您吉言了。」

我笑著向他道謝。

導演撚滅菸頭，問我：「對了，還冇問你，你退圈之後打算乾什麼？」

我思考了下，還是對他說了實話：「大概是回家啃老吧。」

「嗯，你考慮好了就行……啃老？！」

導演滿目震驚看向我。

我羞澀笑笑：「我家裡還挺有錢的，我不工作也沒關係。」

導演難以置信看向我，嘴巴都張開了。

可以理解。

畢竟，上一分鐘，我在他眼裡還是肯定能出人頭地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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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啃老居然也有臉說出口，真好意思。」

冇了鏡頭，本來就看我不順眼的幾個嘉賓，奚落起我來更是冇了顧忌。

我皮笑肉不笑看他們：「有空操心我，不如去網上看看自己的風評，都被罵出翔了，還有閒工夫在這兒陰陽怪氣。」

反正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我可懶得慣著他們。

「你！」

俞子州脾氣最爆，也最知道自己現在風評有多差，當即就要衝上來跟我動手。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打斷了他的動作。

「誰敢動老子的閨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聲暴喝吸引了過去。

我僵著脖子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穿著人字拖和大褲衩，氣勢洶洶朝我走來的老爸。

完犢子！

我哥那個不靠譜的，不是說好他來接我嗎！

「喬宴是你女兒？」

好不容易又見到個同齡人，秦安南立馬忍不住開了口：「這位先生，我勸你好好教育教育自己的女兒，對長輩冇禮貌，對同事冷言冷語，簡直冇家教！」

方清樂立馬跟上：「秦老師，您就彆白費口舌了，您看他這麼粗俗的樣子，怎麼可能教出有禮貌的孩子？」

「對啊，」許冰冷笑著介麵：「冇準兒您的好心，還要被某些人當做驢肝肺呢，更何況……」

許冰上下掃視了眼老爸，麵上鄙夷更勝。

「像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人，又能有幾個真上得了檯麵？」

我無語望天。

老爸就是稍微不修邊幅了些，怎麼在這些人眼裡，就成小門小戶了？

他們活得到底是有多浮誇？

該不會是演戲演多了，就覺得所有豪門霸總，都該是電視劇裡西裝革履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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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就他們欺負你了？」

老爸走到我麵前，冷冷地掃過在場那幾位「大明星」。

我扯了下老爸穿的老頭衫：「他們倒是想呢。」

可惜啊。

不僅冇能成功欺負到我，反而還讓自己成了全網的大笑話。

老爸中氣十足的笑了幾聲：「好樣兒的，不愧是我喬瀚鋒的閨女，就是霸氣！」

「喬瀚鋒？？？」

沉默幾秒的院子，突然乍起一聲尖叫。

我扭頭看去，就見許冰正像見了鬼似的盯著老爸看。

下一秒。

她撫了撫自己捲髮，衝老爸露出個嫵媚風情地笑：「原來是喬總，能在這裡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啊。」

說話間，許冰就要湊上來對老爸動手動腳。

老爸立馬往後退了一大步，順勢把我扯到前頭擋住了許冰。

成吧，這活兒我熟。

作為一個純粹的氣管炎，老爸從來不給外麵任何一個妖豔賤貨靠近自己的機會。

「許老師，我爸不怎麼想認識你，彆往前走了啊，不然我爸要生氣了。」

我衝許冰露出個和善的微笑。

許冰風情萬種的笑僵在臉上，還算識趣地冇再繼續往上湊。

有了她的那聲尖叫，在場剩下不多的幾個人，終究還是認出了老爸。

這就是作為一個成功的豪門，應該承受的負擔。

「快走快走快走！」

眼見另外幾人也躍躍欲試地想要湊上來，老爸拽著我的行李箱一個勁兒的催促。

真拿他冇辦法。

跟呆滯在風中淩亂的導演道了彆，我跟在迫不急的離開的老爸身後，走出了小院。

坐上老爸車庫裡，最不值錢的全球限量版布加迪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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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冇想到。

我還是冇能退出娛樂圈。

那晚老爸來接我的小視頻，不知道被哪個大聰明放到了網上。

無論是老爸的人字拖和老頭衫，還是那輛彰顯他雄厚身家的千萬級布加迪，都成了網友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結合那段直播。

我憑藉「最接地氣豪門千金」的榮譽稱號，成功火遍全網。

躺平當鹹魚的美夢徹底破滅。

有一說一，喬宴這個業務能力真的抗打！

貴圈小花小鮮肉都來看看，人家百億身家的千金拍戲都這麼兢兢業業，你們還有什麼臉用十八個替身！

woc！woc！喬宴唱歌也太好聽了吧！我說一句天籟冇人反對吧？

喬宴的演技太牛了吧？不光哭戲朝有感染力，打戲也全都親身上陣！這是什麼貴圈寶藏女孩！

她能轉刀！她能轉刀！她能轉刀！重要事情說三遍！

這屆金雞獎冇她我不看！

作為喬宴的事業粉，我隻想仰天長嘯一聲，爽！

誰還記得，當初那幾個下頭人，還在那檔直播綜藝裡嘲喬宴不會吃魚子醬，冇想到吧，人家是豪門千金，魚子醬人家早吃膩了！

大好的日子提什麼下頭人！吹美女彩虹屁不香嗎？

蕪湖！喬姐衝啊！製霸娛樂圈！

眼見微博粉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飆升。

我忍不住捫心自問。

為什麼？

我隻是當一條平平無奇的鹹魚，為什麼不能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