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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當中。
林北索性冇有多費口舌，直接跟朱標要來紙跟筆。
在上麵繪畫出大蒜素的大概製取流程。
因為冇有使用過毛筆，所以作畫的時候，圖紙上幾乎完全看不懂畫的是什麼東西。
好在林北一邊解釋一邊畫，這才讓朱標勉強明白。
拿著圖紙，他擠眉弄眼的試圖理解通透。
“你的意思是說，皇宮寶庫裡麵那些價值千金的琉璃，其實是用花崗岩風化之後，附近會有堆積的砂石製作而成？
隻要往裡麵加入堿，跟一部分鉛就能做出晶瑩剔透的玻璃？”
這樣的操作朱標還是第一次見。
說是駭人聽聞也不為過。
林北聽聞對方把矽砂比喻成砂石，覺得自己有必要科普科普。
“太子，我先說好，砂石是小石子，這東西不能當做材料，我需要的是本來就有些乾淨的矽砂，就是放在太陽地下會發光的小沙粒，這玩意叫做矽砂，不叫做砂石。”
經過一番解釋，朱標明白了。
“你說的矽砂，石灰石還有鉛，我可以派遣工部的人去拿給你，可這純堿是何物，我從未聽說過。”
把圖紙放在一旁，朱標臉上依然是懵懂。
“純堿這又是何物？本太子從未聽工部的人有提及。”
因為林北提起砂石跟鉛，導致朱標下意識以為這也是一種礦物。
整個大明的礦物全部都是工部負責。
“太子多慮了，這純堿這時代不可能提取出來的，不過咱們可以另尋他法，隻要給我五十斤乾枯稻草即可。”
朱標隻是疑惑一會，就冇多想，看向地上夕陽的影子，知道大概時辰，於是便問道：
“乾枯稻草？現在就給你，你馬上能做出來嗎？”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朱標內心很急切，七天時間，從林北離開禦書房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加之知道自己母後隻剩下不到一年時間。
現在他才能切身感受到什麼叫做火燒眉毛。
事實上，林北也希望現在就開始動手，七天時間，按照他心中計劃，也是剛剛好。
於是兩人就離開偏殿，在侍從帶領下。
朱標先是安排人去工部，命人他們找到鉛跟砂石。
原本隻是需要幾十斤就可以，可他直接大手一揮，需要兩百斤砂石跟十斤鉛。
......
這番浩大工程很快就引得工部尚書的注意。
“李侍郎，你確定這是太子親自要的東西？”
工部負責辦公的區域位置，薛祥看著單子上的材料，感覺有些困惑。
十斤鉛還有接近兩百斤風化後的花崗岩砂石跟石灰石，這無論如何看都有些不對勁。
能擔任尚書，不說什麼都知道，也起碼見多識廣。
整個工部負責大明的建設方麵事務，其中也包括礦產。
要是隻需要砂石他肯定不會多問，可偏偏裡麵有鉛。
這東西普通人用倒也冇有什麼問題，皇室用的話，根據以往經驗，隻有一個用處。
那就是煉丹！
吞服下去必然會出事。
“薛大人，這的確是太子身邊侍從給的紙張，小人已經派人去確認過。
除此之外，他還命鐘可孫去城外尋找百斤乾枯稻草。”
當李斌說出這話的時候，薛祥神情凝重。
他在考慮要不要跟朱元璋彙報這麼一件事情。
整個當朝的官員都知道，朱標是獨一無二的太子，現如今已經隱約有掌權的意思。
這都是朱元璋寄予厚望的結果。
可如今這太子有想要煉丹的痕跡，讓薛祥有些猶豫。
抬起眼皮，看著眼前人，他詢問道：
“鐘可孫已經把東西送過去了？”
台下李斌拱手迴應：
“送過去了，一炷香前，一車乾枯稻草已經運送至東宮。”
得到結果，薛祥點了點頭，於是把手上東西遞交給李斌，同時囑咐他道：
“儘快去城外尋找最好的砂石，鉛的事情等等，我先去詢問陛下。”
交代完剩下的事情，薛祥便離開工部區域，前往皇宮麵見朱元璋。
......
夜幕降臨，應天府城外熱鬨非凡。
城內街道寬敞整潔，商鋪林立，各種商品琳琅滿目。
各種店家華燈初上，城內的繁華景象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大明建設初期，朱元璋為了穩固皇權設立宵禁，喝令到了夜晚，百姓不準在街道上閒逛。
可隨著統治時間增長，從洪武十二年開始，他便逐漸取消宵禁這一舉措。
城內的熱鬨，跟皇城當中形成鮮明對比。
除了部分區域還點亮燭火之外，很多地方都已經熄燈休息。
東宮禦花園，朱標看著林北正在忙活。
一車稻草，能製作出很多草木灰水。
它有另外一種名字，那就是堿水。
這東西很多人都隻知道用來製作粽子，很少有人知道這東西是食用堿的替代物。
隻要劑量多，放在大鍋裡麵進行燒乾，等到水全部蒸發後，鍋壁上殘留的粉末就是堿粉。
有了這東西，製作玻璃的時候，塑形方麵就簡單多了。
不僅能當做助溶劑，可以降低玻璃的熔化溫度，提高熔化速度，從而降低生產成本。
還有助於玻璃原料在高溫下更快地熔化並形成均勻的液態。
更主要的是，加入堿，可以讓玻璃變得更加澄清透明，到時候蒸餾大蒜素，可以直觀看到黃色油狀物的產出。
之所以加入鉛，也是為了煉製出更為透明的玻璃。
隨著乾枯稻草的焚燒，很快一大鍋草木灰就呈現在眾人麵前。
“接下來應該如何？”
望著還有一些渺小火焰燃燒的草木灰，朱標問道。
“需要一口大缸，把這些草木灰全部浸泡到水裡麵。
然後派人用柴火燒製，直到水滾，接著持續盞茶功夫，等到兩者融合起來。
就可以停下，接下來就是等，等明天這水跟草木灰分開，咱們隻需要上麵金黃色的水就行。”
林北一番話，全部都被朱標銘記心中，甚至口中呐呐自語。
用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複述剛纔對方說的一切，算是加強印象。
“這些在後世，也是全部人都知道嗎？”
到現在，朱標仍然對琉璃不值錢感到耿耿於懷。
要知道，琉璃的色彩鮮豔，炫目奪人，很多立功的大臣武將都希望得到皇室的賞賜。
當他詢問對方，得到細緻瞭解的時候，居然有種世界觀崩塌的感覺。
“不一定，我隻能說大部分人知道，可一旦很久冇想起來，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林北聳肩答道。
看這模樣，朱標隻能歎息一聲，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