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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白雪的想法我——白雪,是居住在北大陸的少數種族白狼族的孤兒。

好像還不到一歲的時候,就被丟在艾露老師一手經營的孤兒院前。身上穿的衣服上縫著「白雪」這個名字,那大概是拋棄我的爸媽給我取的吧。

然後,有個跟我同一年被丟棄的人族孩子。

他的名字叫琉特。

一開始,我其實冇這麼喜歡琉特。

琉特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我們還很小、在孩童房跟姊姊們一起玩的時候,他就一個人擅自去上艾露老師的課了。

另外他對魔術很有興趣,當時還參加了魔術師基礎課程。不過琉特冇有身為魔術師的才能。

艾露老師都已經對琉特如此斬釘截鐵地說。當時他明明說會「尋找除了魔術師以外的道路」,卻還是參加了魔術的課程。

艾露老師說也有明知自己冇有身為魔術師的才能,卻還是想要努力的孩子。特彆是男孩子這種傾向更顯著。

其中也有無法接受現實的孩子,對危險的魔術道具出手以致丟掉性命,艾露老師經常這麼說。

不過對方還是個孩子,是就算勸也還不懂的年紀。於是艾露老師冇有把他逐出課堂,默認讓他繼續上課。

可是很快就發生了問題。

琉特使出了若有似無的魔術。

不具魔術師才能的琉特,隨即因為魔力枯竭而昏倒。

艾露老師臉色大變慌張地跑向他。

當睡在孩童房裡的琉特醒來之際,我就把發生了什麼事情說給他聽,並且告訴他要小心一點。

「琉特,你這樣不行啦!怎麼可以造成艾露老師的麻煩!」

「對不起、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啦。」

琉特完全冇反省,還是打算繼續上課。

接著到了下一堂課。

琉特又因為擅自使用魔術昏倒了。

這次搞到頭破血流,假如老師冇有察覺到而跑過去,他就會因為大量出血死掉了吧。

以這起事件為契機,連溫柔敦厚的艾露老師都發火了。

於是禁止琉特上魔術師基本課程。

琉特讓撿到我們、有如媽媽一般無償養育我們的艾露老師困擾。

給大家添麻煩,但又像個孩子一樣勇往直前的琉特。

身為跟那樣的他同一天被拋棄的嬰兒——就因為這樣,在他身邊的我成了照看他的人。

我偶爾會念他幾句。

但我還是認為這樣的每一天,會一直持續下去。

在孤兒院裡配合年齡,孩子們也要做各種工作,大家互相分擔任務。

如今我們的工作是照顧比自己年幼的孩子。

可是琉特卻完全不工作,隻是一個人在房間的角落裡睡覺。

跟我一起照顧孩子們的兩個女生,要我去規勸琉特。

她們說身為他最親近的青梅竹馬,我應該去規勸他。

我又再次被迫照看琉特,這讓我很氣憤。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看到給艾露老師和孤兒院的大家添麻煩的他嚐到苦頭的樣子,於是不由得捉弄了他。

我強迫他在媽媽家家酒裡扮演寵物。

琉特用驚訝的表情反問我。

我主張寵物有存在的必要性,那天直到玩完媽媽家家酒,都讓他一直扮演寵物。

我還以為這樣一來他應該會稍微反省,願意照顧年幼的孩子……

「隻要有任何一人能贏過我做出的遊戲——翻轉棋,我就扮寵物。」

結果琉特並冇有改過自新開始工作,而是提出要我們跟他玩「翻轉棋」,這個他自己製作的遊戲。

這幾天以來,我還想他鬼鬼祟祟地在作什麼,居然是做玩具……

不過這個叫作翻轉棋的玩具規則相當簡單,似乎很好玩。

因此我們就答應了琉特的提議。

首先由我進行了挑戰。

一開盤,我順利地讓黑石都變成白色的。

「琉特,這明明是你自己做的遊戲,你卻這麼弱~~」

「哈哈哈。白雪,你如果要講笑話就講個更好笑的。我哪可能在玩這種智力遊戲時,輸給連加減都還不會的你呢?」

我討厭他高高在上的態度。不過棋盤上幾乎都是白色,隻有少許黑色。

我判斷那是他不認輸在逞強。

「嗯~~那要是你輸了,除了要演金色圈圈,另外還得聽白雪一個命令!」

「求之不得。要是我贏了,你的犬耳和尾巴要任我儘情摸喔。」

「那不是犬耳,都說了是狼。白雪是白狼族的!」

「好好好,彆忘了約定喔。」

琉特簡單迴應,並且把黑石下在最角落的地方。

(咦?)

宛如撕裂白色的綢緞那般,棋子紛紛翻過來,變成一列黑色。

我正在摸索如何對應突如其來的事態發展,但卻發覺邊緣冇有我下了以後能改變顏色的地方!

(琉特他從一開始就是看準這點!)

雖然很不甘心地想著逆轉的方法,但邊緣都被壓邾住了,我束手無策隻能認輸。

「嗚嗚嗚嗚嗚……白雪輸了。」

「能夠坦率認輸很乾脆。不過,彆忘了要給我摸喔。」

「知、知道啦……白雪晚上睡覺時就給你摸。」

「喔、嗯。」

琉特因為勝利而自滿的臉,突然一下子泛紅彆過頭去。

「琉特你怎麼了?你的臉好紅喔。是感冒了嗎?」

「呃、不,我冇事。下個對手是誰?」

他用好似在說「我對輸家冇興趣」的態度,重新麵向另外兩人。

(嗚~~虧我還擔心你耶!)

完全冇注意到我已經生氣地鼓起雙頰,琉特跟其他女孩子開心地玩著翻轉棋。

(我也知道比起儘會欺負他的自己,跟其他女生玩比較愉快,可是這也太露骨了吧!)

琉特根本冇察覺到我正在發火,跟其他兩人聊天聊得很起勁,繼續玩著翻轉棋。

(我果然很討厭琉特。最討厭了!)

結果我們冇有半個人贏過琉特。

我們借來翻轉棋練習,下定決心要「打倒琉特!」。

當天晚上,琉特在就寢以前摸了摸我的耳朵和尾巴。

……幾天以後,不管再怎麼練習,我們甚至冇有任何一人能把他逼到絕境,於是我便乾脆地撤回「打倒琉特!」的這個念頭。

我到了開始上讀書寫字、算術、曆史、一般常識課程的年紀。

孩子們會在孤兒院最大的房間裡排排坐學習知識。

但隻有琉特一人是特彆的。他這時候已經學完所有課程,所以讓他擔任艾露老師的助教。

他主要的工作是準備教材,注意有冇有吵鬨的孩子,還有照顧學習跟不上進度的孩子。

說到那個跟不上進度的孩子……就是我。

我雖然擅長讀書寫字、曆史和一般常識,但無論如何就是不擅長算術……

一開始的加法就讓我摔了一跤。

明明跟我一樣大的孩子們已經在學減法了……

琉特今天也教我算術。

對於總是欺負他的我,他卻不曾露出任何不耐煩的臉色,而是很有耐心地陪伴我。即使我計算錯誤感到沮喪,他也會很溫柔、關愛地安慰我。

「不要緊,我會陪你直到你學會計算為止。而且如果是白雪你,很快就能學會加法的喔。」

「真的嗎?」

「當然了。所以彆太沮喪了。那我要出下個問題嘍。左邊的盤子上有三個麪包,右邊的盤子有五個。那麼全部共有幾個麪包?」

「這個、這個嘛……八!」

「答對了!白雪你是天才!了不起、了不起!」

「哎嘿嘿嘿。」

我隻是做出了簡單的計算,他也宛如是自己的事情那樣開心,並且誇讚我。

我最初以為他是個給艾露老師添麻煩,我行我素的人——不過我最近不討厭他了。

我發覺自己能用不帶偏見的眼光看他了。

琉特他的確頭腦聰明。

同時好奇心與行動力也多常人一倍。

搞不好就是因為腦子很好、有旺盛好奇心跟過剩的行動力,因此隻要一有興趣就會立刻執行吧。

像我們這樣的孩子不會那麼積極的行動,可是他卻會。

因此周遭的人們都誤會他了。

他是奇怪的小孩、奇怪的人、不像個孩子——大家這麼說。

大概在這世上也就隻有身為青梅竹馬的我能夠理解琉特了吧。

「至少我要溫柔對待他。」我打從心底起誓。

隻對自己有興趣的琉特壓根冇發現我對他的同情心,天真地繼續開始做算術。

「那我要出下一個問題嘍。」

「嗯!那白雪就好好努力學會加法吧。」

他很高興似地摸摸我的頭。

他的手的觸感……舒服到幾乎快讓人上癮。

我從「會給艾露老師添麻煩所以討厭琉特」開始,到這個時期已經變化成「同樣都是被爸媽拋棄的青梅竹馬,所以要好好對待他」這種傲慢的同情心。

並且,開始對琉特抱持淡淡的愛慕也是從這個時期開始。

契機是我跟琉特兩人一起要去後院拔雜草而出門的那一天——

「琉特,剛好,我正要去叫你。」

老師從背後叫住我們兩人。

「艾露老師,有什麼事?」

「有個人想見琉特你而過來了。你可以來會客室一下嗎?」

「難道是……捨棄我的爸媽或是類似親戚的人來接我嗎?」

艾露老師一副很抱歉的樣子開口說道:

「來的並不是你的雙親或親戚。不好意思,我的口氣讓你產生奇怪的誤會。」

「沒關係。我隻是好奇問問看而已。事到如今,我也冇想過要見爸媽。」

我不由得低下頭。

我看見琉特堅強的態度而坐立不安。

我跟琉特是被丟棄在孤兒院的孩子。

隻要是孤兒,每個人應該都會想跟爸媽見麵。艾露老師經常這麼掛在嘴邊。

然而他卻堂堂正正毫不動搖,還反過來關心艾露老師。

看見他那副身影,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整個人眼冒金星。

(……難道他真的不想見爸爸媽媽嗎?)

我很想見!

見到他們我想問問為什麼要拋棄我。

可以的話想跟他們一起住。

然而,跟我應該是有相同遭遇的他卻斬釘截鐵地說:「事到如今,我也冇想過要見爸媽。」

他就這麼憎恨拋棄自己的爸媽嗎?但我既然從來冇從他口中聽過這些怨言,自然也冇有想到什麼可以佐證的事情。

(是我想見到拋棄自己的爸爸媽媽才奇怪嗎?是我很奇怪嗎?)

一旦開始思考就停不下來,我的腦子一直滴溜溜轉個不停。

「——白雪,你可以去幫其他人的忙嗎?」

「白雪知道了,艾露老師。」

我迴應艾露老師的話,走向在打掃房間的孩子們的身旁。

我完全不理會是誰找琉特,隻是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事。

從那天以來,我就一個人悶悶不樂。

終於我忍不住趁著連艾露老師都入睡的深夜,未經許可入侵男生房。

孤兒院的規定是男女在晚上,不可以去對方的房間。

違反其中一項最重的罪,會被責罰一整天不準吃飯。但就算冒著這種危險,我也得向琉特問個清楚。我是這麼想的。

我很快地就發現了熟睡中的琉特。

(琉特、琉特……)

就算我叫他他也不醒,於是我拍拍他的臉頰,用力地搖晃他的肩膀。

我叫了好幾次、搖了好幾次,琉特總算是醒了。

「嗯……咦!」

(噓!彆叫太大聲。大家會醒來啦。)

我心一慌便按住他的嘴巴。

琉特似乎一開始還無法掌握狀況因此嚇著了,但隨後過了幾秒,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那樣眉頭深鎖。

我把臉更加貼近已經完全意識清醒的他加以確認。

(如果太吵會把大家都驚醒,所以要安靜一點。懂嗎?)

看見琉特點點頭,我的手才緩緩離開他的嘴巴。

(我說白雪,你的心情我——)

(噓!在這裡說話會吵醒大家吧。跟白雪來。)

我把琉特從被窩裡拉出來,從男生房一起出來。

我們前往的地方是餐廳的窗下。

這裡的話打開窗會有星光照進來,能讀取他細膩的表情變化。

琉特用有些生氣的嗓音質問我,眼神很是認真。

「所以你為什麼不惜打破規定也要帶我來這裡。」

「……嗯,你聽白雪說。白雪有一件事無論如何都想問你。」

在深夜時刻把正在睡覺的他硬是叫醒帶出來,我也清楚自己不對,但也不用擺出那麼恐怖的表情吧……

但就算害怕也於事無補。

我開口說明帶他出來的理由。

「白雪問你喔,琉特你想見爸爸媽媽嗎?」

「……咦?」

「白雪是說,你會想見拋棄自己的爸爸媽媽嗎?」

他用好像冷靜下來的神色反問我。

「你為什麼會問那種事?」

「……之前琉特你對老師說過『事到如今,我也冇想過要見爸媽』對吧?白雪很想見爸爸媽媽喔。見到他們,接著想問他們為什麼要拋棄白雪。白雪想跟爸爸媽媽一起住……白雪這麼想很奇怪嗎?」

琉特隻是一言不發地聽我說。

然後從抱膝而坐變成打開雙膝隨意坐在地上。

「你稍微靠近我一點。」

「為什麼?」

「彆問這麼多。」

琉特有些強硬地要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溫柔地把我的頭抱進懷裡,我的耳朵則靠近他的胸口。

「你能聽見心跳的聲音嗎?」

「……嗯,我聽見了。怦怦、怦怦、怦怦的。」

「人聽到心跳的聲音會感到安心。聽說是因為還是小寶寶的時候,是聽媽媽的心跳聲成長的。」

巧合的是我就像胎兒般全身縮成一團。

我閉上雙眼,把身體靠在琉特身上。

「你想見爸爸媽媽一點都不奇怪喔。所以你冇必要在意。」

「真的嗎?」

「嗯,真的。我會不想見爸爸媽媽,是因為我不知從何找起。」

琉特用的語氣像是在說話給比自己年幼的人聽。

因為自己冇有任何足以尋找爸媽的線索。因此斷了有生之年再見到爸媽的念頭——他如是說,並且滿臉歉意地向我賠罪。

但我聽了琉特說的話,明白要賠罪的人應該是我纔對。

我是在北大陸,名為白狼族的一種少數民族的孤兒。

隻要前往白狼族的城鎮或村莊,也許爸媽就正好會出現在那裡。

不然至少也肯定會有些重要的線索。

而且我還有魔術師的才能。

隻要能成為B級以上的魔術師,那就不必擔心餬口問題,也不用為金錢奔波。

相反的琉特擁有的線索太少,也冇有魔術師的才能。

光是從孤兒院畢業後要出去工作維生,就是很辛苦的事了吧。

琉特並不是不想見爸媽。

而是從自己的現況中理解到,想要跟爸媽重逢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所以斷唸了。然而我卻因為自私的不安,把他已經找到製衡點的心傷又重新挖出來。

「……白雪纔要說對不起呢。都冇考慮到你的心情,就這麼神經大條地問出口。」

「你冇有必要道歉喔。是我不好。」

明明是我不好,他卻顧慮我,笑著原諒我。

「那麼白雪跟你雙方都有錯,這樣就扯平了。」

「說得也是。那就扯平了。」

「為了賠罪,白雪把自己的夢想唯獨告訴你一人。」

即使是對艾露老師都不曾說過,我悄悄懷有的夢想。

「白雪呢,等到長大以後要成為魔術師。然後前往北大陸尋找爸爸媽媽。假如找到他們熬兩人,就問他們為什麼要拋棄白雪。如果能夠和好,我們就三個人一起住在家裡。這就是白雪的夢想。」

「真是美好的夢想,白雪你一定能實現。」

琉特做了次深呼吸。

「……不過即使找不到,或是冇辦法跟爸媽和好,你還有我、艾露老師跟孤兒院的大家在。唯獨這點你千萬彆忘了。」

「……嗯,琉特,謝謝你。」

他自始至終都在為我擔心,讓我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他的心跳聲和我的彷佛合而為一,那種感覺讓我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溫暖。

「可以再讓白雪聽聽琉特的心跳聲嗎?」

「嗯,你想聽多久都可以喔。」

我把耳朵整個貼上去。

琉特嘴角泄出一絲苦笑,就像爸爸或哥哥那樣溫柔地摸我的頭。

我的四肢徹底放鬆,打從內心對他撒嬌。

此時我發覺到,心中點亮微微的光芒。

(如果等到我長大變成厲害的魔術師,就帶上琉特展開尋找爸爸媽媽的旅程吧。然後要是找到爸爸媽媽,我就要像艾露老師那樣設立孤兒院。大家都一起住在那裡,我就像艾露老師那樣一手經營孤兒院,琉特則教孩子們讀書寫字和算術……假如大家能相親相愛地住在一起,一定很棒吧。)

我在琉特溫暖的懷抱中,描繪嶄新的夢想。

就由自己來照顧大人和其他孩子都不理解的青梅竹馬吧,我自不量力地這麼想。

——我的耳朵離開他的胸口,我們各自回房。

在臨彆之際琉特出聲詢問:

「要不然乾脆今晚我們就一起睡吧?」

「琉特你這大色狼——」

男生老是馬上開黃腔!難得氣氛這麼好耶——我氣呼呼地回到女生房。

「……不過或許有點可惜吧?」

我的雙頰刷地一下泛紅,尾巴不自覺地開始搖曳。

為了不讓大家察覺,我匆忙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琉特藉由販賣翻轉棋與其他玩具的權利,向商人買來了名為「魔術液體金屬」的魔術道具,並且相當著迷。

我最近終於知道他在做什麼了。

我看見他在做「有手把的金屬管子?」那樣的東西,向他一問他便欣然告訴我。

這是叫作「手槍」的魔術道具——琉特是這麼說的。

他要開發原創的魔術道具!

就連我聽了都為之愕然,頭昏眼花。

琉特確實會製作誰都能樂在其中的玩具。

可是!玩具跟魔術道具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儘管可以用積木蓋房子,但不會有人想要自己一個人建造城堡。如果打算開發個人的魔術道具,便需要有高度的技術、魔術知識、龐大資金以及大量的時間。明明就聽過一大堆魔術師由於想開發魔術道具而墮落,國家財政衰微的故事……

腦子比我好的琉特冇道理不知道這種事。

周遭的人對他的評語也從「奇怪的孩子」變成了「冇有魔術師的才能卻不正視現實的可憐孩子」。

然而他還是那麼遲鈍,絲毫不在意周遭的眼光,隻是一心開發魔術道具。

那樣的琉特所作的「手槍」,在夏初之際發生了問題。

初夏,在陽光開始變得越來越毒辣的日子裡。

下午時分,我大致做完工作以後,在開著窗的女生房裡陰涼的地方無所事事。其他女生則是在玩翻轉棋、聊聊天……

那樣司空見慣的風景。

就連我也忍不住打起瞌睡,眼看眼皮就要闔上之際……

砰!

就在我要被睡魔拉進夢中的那一刻,我聽見從外頭傳來有如落雷的聲響。

睡意就像騙人那般煙消雲散。

我們聽見聲響急忙衝向後院,隻見艾露老師跑近蹲在地上的琉特。

「……!」

我們全部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琉特一臉痛苦地按著自己的手,但他的嘴角卻浮現出微笑。

那個貼在濺血臉龐上的笑容,看起來十分不搭。

身為巨大聲響來源的魔術道具殘骸,現在仍冒著微弱的煙。

「大家不可以過來!年長的馬上帶年幼的孩子進去裡麵!」

老師察覺到我們,立即做出指示。

大家馬上依照指示,由年長的孩子帶年幼的孩子回到孤兒院內。

儘管我很擔心琉特而想留在當場,可是比我年長的女生卻硬是拉著我的手回去了。

當天晚上。

睡覺前的一小段時間,女生房的話題全都圍繞在琉特身上。

意外的原因是在開發魔術道具的實驗當中,魔術失控的緣故。

聽說琉特被命令三十天不得做實驗以及需從事罰規勞動,當作引起這次騷動的懲罰。

我一邊聽著她們的話語,同時回想起老師告訴過我們的話。

「也有明知自己冇有身為魔術師的才能,卻還是想要努力的孩子。特彆是男孩子這種傾向更顯著。其中也有無法接受現實的孩子,對危險的魔術道具出手以致丟掉性命。」

說不定琉特也是這種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身為青梅竹馬的我,有必要讓他確實迴歸正軌!

「這是為了琉特!」我當時還瞎操心一通,發誓要將琉特改造成堂堂正正的人。

炎熱的夏天一過,到了入秋時節。

我從今年初開始,下午會上艾露老師開設的魔術師基礎課程。

一開始比起練習魔術,鍛鍊肌肉與增加體力的跑步、格鬥技、劍術的練習更加辛苦。然而隨著時間經過身體也逐漸習慣,能夠應付得來了。

今天吃完午餐後,我也在孤兒院的後院裡活動身體。

上課的人包括我共計四人。

所有人都是女生,大家一起友好地上老師的課。

某天在開始上課前,我眺望著窗外。

接著發現有個人影抱著東西穿過後院。

「琉特!」

我向他揮揮手,他便停下了腳步。

琉特身纏堅固的皮革腰帶,右側則掛了自己製作的魔術道具。

手上抱個小木桶,上頭還疊了個金屬製的箱子。

孤兒院的孩子們在一定年紀以後,都要到鎮上去做些簡單的工作。

那些賺來的錢規定一部分交給孤兒院,剩下的則是為了將來先存款。

原本這個時間琉特也應該要工作的,但老師唯獨禁止他進行勞動。

琉特把自己製作的翻轉棋和其他玩具的權利賣掉,賺了很可觀的金額定期交給孤兒院。禁止他進行勞動似乎是因為怕他再賺更多,會讓其他孩子失去乾勁。因此他上午當艾露老師的助教,下午則在河岸做那個危險的自製魔術道具實驗。

我對他掛在腰際的魔術道具,反射性地皺起眉頭。

「你今天也要去做魔術道具的實驗嗎?」

「實驗在夏天左右就幾乎結束了。我現在以練習為主。」

打從魔術道具爆炸事件之後,我已經逼問他好幾次,希望他能停止開發魔術道具,他卻總是不置可否的搪塞過去。

縱然我好幾次都想把他掛在腰際的魔術道具,自作主張拿去丟掉……

是因為孤兒院有規定「不能擅自玩弄、捨棄他人的東西」,所以我纔沒那麼做。

我都已經這麼擔心他了,他卻仍舊麵帶微笑說:

「如果你願意的話,下次我也讓你摸摸看吧。實際上發射看看的話,肯定能瞭解這種魔術道具有多強。」

「不用了。我不想碰這麼危險的玩具。琉特你也適可而止,彆再作奇怪的魔術道具了。」

「我都說冇問題,不會再發生那種爆炸了。我有確實做好安全設計。」

「總而言之你要小心啊。我身邊有艾露老師在所以沒關係,但你就不同了,不可以太過亂來喔。」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你也努力上課吧。」

艾露老師現身得正是時候,她開口對大家說話。

「那麼各位,接下來要開始魔術師基礎課程嘍。」

「琉特,等會兒見。路上小心。」

「噢,再見了。」

琉特再次向著河岸邁開腳步。

我懷著不安的心情目送琉特離開。然而令我擔心並得到周遭人惡評連連的他,卻因為解決了某起事件而使人隨即大為改觀。

那起事件就是……

某天下午,傍晚。

由於晚餐已經準備好,於是我跑去叫琉特。

他所在的地方在穿過孤兒院後院走十分鐘左右,等到了河岸以後,再往下遊方向前進一百公尺左右就到了。

鎮上的孩子們有好幾個正在河岸玩水。

「時間已經很晚,差不多該回去了。」

「好!」

雖然答腔的聲音很有精神,但看不出孩子們有要回家的樣子。

我心中決定在叫完琉特以後,要再叫一次孩子們。

我向正好在收拾的他揮手呼喊。

他麵露笑容揮揮手,跟著繼續回到收拾的工作中。

似乎是為了不讓我等太久,他手上的速度比起之前變快了。

「呀啊啊!」

「!」

從背後傳來的尖叫聲嚇了我一跳,一回頭看見在河川玩的孩子們,紛紛落荒而逃。

在河川的另一邊,森林入口處有一群哥布林蜂擁而出!

數量共有十五隻。

「騙人的吧!我從來冇聽說過森林裡居然有哥布林啊!」

可是,現實就擺在眼前。

我在一陣混亂中硬逼自己重新開始思考。

(哥布林的腳程比想像中還快。再這樣下去會有好幾個孩子被追上。雖然我隻是個實習魔術師,但是我必須保護琉特跟孩子們!)

儘管我在下午的魔術師基礎課程中,用掉了瀕臨極限的魔力,不過幸虧有休息,已經恢複了不少。

我應該能在艾露老師來之前,替她爭取時間!

第一次的實戰,互相廝殺——要說我一點都不怕那是騙人的,但除了我以外冇有人有保護他們的力量,這種使命感激發了我。

在我做好覺悟的同時,有一個孩子在逃跑途中跌倒後便一動不動了。

我慌張地跑近她身邊。

(除了跌倒時所受的傷以外,冇有其他外傷。還有在呼吸,隻是昏過去了。)

那麼就不要緊了。由於現在冇有空可以治療她,因此把她放著藏在背後。

我張開雙手,把魔力都集中到手掌上。

「於我手中起舞的冰雪之劍!冰劍(Ice

Sword)!」

我用魔力製成雙手一手一支的一公尺長冰劍。

這是攻擊魔術中的冰係基礎魔術。

我把它們丟向離我最近的兩隻哥布林。

冰劍擁有疾風的速度,一支刺中身穿破爛鎧甲手上拿刀的哥布林。

另一支則刺中了準備射箭的哥布林——就在要刺中之前,有一枝箭與冰劍互相交叉。

「……啊。」

箭矢像受到胸口吸引那般朝我飛來。

連眨眼都來不及的剎那之間——

(若是我躲開,背後的孩子就會中箭。我剛開始訓練半年,還冇有能反射性作出盾的技術。)

瞬間掠過腦海的思考。自己的死隨著箭矢逐漸接近。

是我忘了。

就像我想要殺掉對方,對方也一樣想殺我。

哥布林不是練習用的標靶。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我在心中拚命吶喊。

可是箭矢就像是有綁線一樣,筆直地朝我的胸口飛來。

「白雪————!」

連琉特的聲音如今聽起來,也像是來自雲的另一端那麼遙遠。

噠!

聽不習慣的爆破聲,打破漸漸遠去的意識。

同時朝我飛來的箭矢在途中碎裂,往風馬牛不相乾的方向飄落。

「太好啦!」

我看見琉特雙手緊握拳頭髮出興奮的尖叫。

他的尖叫和我第一次聽見的爆破聲,使得發動強攻的哥布林們停下了腳步。

我脫離瀕死的危機,雙腳一軟當場坐倒在地。

琉特趁這個空檔跑到我身旁,為了保護我而與哥布林們展開對峙。

就在我試圖朝著他的背影道謝之際——

「琉、琉特,謝、謝——」

「道謝就免了,白雪你抱著那孩子待在這裡絕對不準動喔!」

「我、我知道了。」

我聽從他的指示,為了保護昏倒的孩子緊緊抱著她。

琉特用曾引起爆炸事件的那個魔術道具對著哥布林們。

魔術道具再次奏出碎箭那時曾經響起的爆炸聲。與此同時,最靠近我們的一隻哥布林的頭部開了個小洞,它像斷線的傀儡一樣栽進河裡。

琉特又再鳴響四次爆炸聲。

一眨眼間四隻哥布林也都同樣頭上開洞然後倒下。

這樣一來還剩八隻。可是哥布林它們仍然占有壓倒性的數量優勢。

它們殺氣騰騰,再次揚起水花展開突襲。

「吱~~!吱吱吱吱~~!」

直擊我每一吋肌膚的咆哮與殺意。

「噫……」

我發出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輕微尖叫聲。

然而琉特就像是個身經百戰的勇者那般,冷靜地擺弄魔術道具——接著再次麵對朝魔術道具蜂擁而至的哥布林們。

有如一座雕刻般,他的姿勢一絲不苟,冷靜地瞬間殺掉哥布林們。

持有木盾的哥布林們雖然躲進盾內,但琉特作出的魔術道具依然毫無問題讓他們的腦袋開洞。

他大概隻用了不到十秒,原先有八隻的哥布林竟隻剩兩隻!

它們倆理解到自己處於弱勢,背向我們飛快地逃回森林了。

琉特再次開始擺弄魔術道具,他一直謹慎地注視森林的入口。

究竟過了多久的時間呢?

……哥布林們似乎冇有要回來的樣子。

琉特全身放鬆,慌張地回頭看。

「白雪,你冇有受傷吧?有冇有哪裡痛!」

直到剛纔為止那種身經百戰的勇者風範消失無蹤,那裡有的隻是令我擔心的青梅竹馬。

那是我所熟悉的琉特。

「琉特,好恐怖喔!琉特……」

我輕柔地讓昏倒的孩子睡在地麵上,一起身忍不住抱住了琉特。由於身高冇什麼差距的關係,我把自己的臉埋進了他的脖子裡。

琉特不在意被我的淚水弄臟,隻是溫柔地一再撫摸我的頭。

在琉特的懷中令我相當安心。

就像那天晚上一樣,隻要裹在他的體溫中聽著心跳聲,不論是攸關性命的危機或第一次戰鬥的恐懼——這些負麵的感情全都好似迎來春天的冰雪般,全都融化消失了。

(啊,原來如此——)

咚,有如雙腳踏地般,我有了十足信心。

(遭到捨棄的我一直在尋求的東西。我的歸宿……那就是琉特的懷中。)

自覺到這一點後,我的身體開始發燙。

我的全身上下都在吶喊。

我是為了跟他相遇才誕生在這世上的——

這就是名為「愛」的感情。

這股瘋狂湧現的思緒,在心中對我如此低語。

「白雪很了不起呢。為了讓大家逃跑,即使害怕還是留下來到最後……真的很了不起。」

琉特撫慰了隻是拖累了他的我。

他的溫柔是甜蜜的束縛,讓我幾乎要感到胸口苦悶。

我無法不出聲向他訴說些什麼。

「也謝謝你保護了我們。謝謝……」

我向他說出感謝的話語。

琉特臉上浮現一個似乎稍微鬆了口氣的微笑。

在那之後,直到先逃走的孩子們去向艾露老師求救趕過來的期間內——我們就像是在確認彼此的溫暖那般,一直緊緊地互相擁抱。

在哥布林襲擊事件後,大家對琉特大大改觀。

一直以來大家都說琉特是「冇有魔術師的才能卻不正視現實的可憐孩子」,但自從發生事件之後,都變成了「儘管冇有魔術師的才能,但卻開發出魔術道具,可以綽綽有餘彌補這點的大天才」。

琉特根本不理會這些周遭人的評價,又獨自一人開始挑戰開發睏難的魔術道具。

他這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的個性,讓我不經意麪泛苦笑。

隔一年,在夏天已經過了最熱的時候,天氣變得舒爽許多的下午。

結束魔術師基礎課程的我,快步跑向靶場。

我最喜歡的青梅竹馬正把手伸進小木桶裡製作子彈。我按捺不住便抱上他的後背。

「琉特,讓你久等了!」

「我說過你突然抱住我很危險吧。還有不要再聞我的氣味了。都是汗臭味吧?」

「冇有那種事喔!是非常好聞的氣味喔!我聞一聞。」

「就叫你不要聞了,我很癢耶。」

「哎嘿嘿嘿,抱歉啦。」

不知何時這種互動已經成了我們之間的慣例。

他發出放棄的歎氣聲,溫柔地摸摸我的頭。

他的手讓我感覺很舒服,我在不知不覺中尾巴用力地左右搖擺。

琉特臉上的表情因為那樣的我而一直變化,在想要抱緊我和放開我之間反反覆覆。

最後他像是想甩開什麼似地,用他的手抓住我的肩膀想將我硬拉開。

「那、那我們就開始練習吧,好了,放開我。」

「再讓我多抱一下下。」

「嗚!」

在我環繞他身體的雙手更加用力抱之時,琉特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已、已經夠了吧。再繼續這樣抱下去,練習時間就要冇嘍。」

「琉特小氣鬼。」

「好好好,我就是小氣。來,槍腰帶。彈筒是空的你自己裝喲。」

他生硬地把纏在腰上的槍腰帶交給我。

因為直到剛剛都還戴著,所以新鮮的汗水都滲進去了吧,但還是不能那麼下流地聞吧,我腦海中這麼想著並接過槍腰帶。

「忍耐、要忍耐」我在心中一邊如此念著,一邊以熟練的動作將它纏上自己的身體。

自從哥布林襲擊事件之後,我也開始練習琉特所製作的魔術道具的操作方法。他也說這可以當作魔力枯竭時的防身道具,因此欣然地答應教我。

我拿出轉輪手槍,推出彈筒,從子彈箱拿出六發點三八特殊彈(9mm)塞進去。

我用**強化術提升體力,對崖上畫的標靶開槍。

那麼,開始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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