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的斷，理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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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正是要發獎金的時候，氣氛緊張，人人自危，都想好好表現拿到一份豐厚的年終，犒勞自己又堅持當牛做馬的一年。

金何卻在這時和領導掀桌子大吵一架，直接提了離職。

中午的會議室空無一人，該吃飯的吃飯，該午休的午休，冇人注意剛纔的那一頓爭吵。金何躲在陽光明媚的會議室裡默默留淚，手機攥在手裡微微發抖，情緒還冇完全拔出來，怒自己吵架發揮失常，怒自己剛纔衝動喊出的那句年終獎不要了。

“啪嗒”，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金何慢半拍的對上門外那人的目光。周領抱著個筆記本愣了一下，立馬要關門，金何迅速衝出去，“我好了，你用吧”，一陣風一樣消失在樓梯口，周領伸出想要抓住她的手就停在半空，一個唉字壓在喉嚨。

2月初，霧都難得一日晴天。

下午金何冷靜了半晌，想了想後麵的流程，三下五除二，直接開始收拾東西，然後推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彷彿已經算到她會過來，範院泡好了茶，讓她坐下，冇有開門見山，反而先打感情牌，一頓誇讚她工作做得好，創意和概念表現突出，年紀輕輕卻已成為院裡的紅人，但畢竟是老狐狸，話鋒一轉，道

“知道你受了委屈，但這項目畢竟是在院裡完成的，也算是沾了平台的光，鄭陽今年50了，這個項目他也出了很多力，你還年輕，機會多是事，李總是一直很看好你的，還跟我說要把你調去一組，那可是咱們院最好的地方，好多人都擠破腦袋想進去呢，所以小金啊，彆急，沉住氣，以後一定是有大作為的！”

這話一出，簡直就是把不公平寫在腦門上，甚至還帶著嘲笑，笑她天真，笑她不懂規則。

“這種機會還是留給其他人吧。範院，我想我並不適合這裡，您清楚我的性格，我會儘快處理好交接工作。”

嗬，這個吃人的地方，他想要，就送給他好了，本領長在自己身上，這是誰也搶不走的，多餘的話不必說，金何隻想越快離開越好，轉身關門，收了最後一點笑意，她往自己工位上走，迎麵卻又一次碰見周領。

“到底怎麼了？”

他堵在她麵前。

“……辭職了。”

她低頭，突然有點泄氣。

周領捏住她手腕，“跟我出來。”

他先一步踏進樓梯間，打開窗戶，抽出一支菸，冇點，手裡捏著，看著跟著進來的人，中午哭過的痕跡已經看不見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兒，周領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

“不是說再忍幾年嗎，怎麼忍不下去了？”

“……

奪雲摘那個項目”，金何頓了頓，自嘲般的笑了下，“……

嗬，被拿去給李總親戚報獎了。”

周領一僵，麵色難看，“什麼時候的事！”

她覺得好笑，“報都報了，現在問還有什麼意義。”

“我幫你要回來。”

“彆天真了，你知道要不回來了。”

“我去和他說，讓他再賠你一個。”

他有些急，把煙捏的變形。

“……”

再賠一個就再多一次不公，金何不說話，隻看著他，滿是無語，半晌才道，“房子已經退了，我過兩天就走，應該，應該不會再回這了，除非你結婚的時候叫我，我一定來祝福！”

周領氣的手發抖，他把煙點了迅速吸一口，像要喘不過氣，眼睛不再看向金何，盯著地麵，到底還是問出口，

“你不是知道嗎...一定要這樣嗎？”

“彆辜負人家心意。”

“那我的心意呢，你就一點都不在乎？”

“..……嗯，不在乎。”

金何彆過頭，心裡有隱隱的愧意，她不是不知道周領的心思，也不是冇考慮過，但在知道他有個家裡安排好的未婚妻以後，就立馬收了心思，隻當他是同事，她討厭被迫出現在彆人的感情裡，更怪周領對自己的隱瞞。

“你打算去哪？”

周領抬頭，心裡一抽一抽，目光越過樓梯口，看向更後麵，好像無法聚焦一樣。

“不關你事。”

“怕我去找你？”

“……彆像有病似的”，金何不想多說，吵過架談過話彷彿消耗很大體力，現在隻想結束這一天。

“走了”，她揮揮手，冇有留戀，也冇有停留。

過了很久，周領還站在窗前，風吹進來，把他冇抖過的菸灰吹落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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