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

“誒呀，戒兒哥，你闖禍了！”

王海焦急的說道，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吧，趙千戶。”

不戒說著看向了趙遠清。

“你小子還真是快意恩仇啊。”

趙遠清有些頭疼的走了進來。

他不阻攔的原因也很簡單，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先天武者，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千戶！”

“千戶！”

路過的人紛紛打招呼。

“不是什麼大事，我們金吾衛也不是吃素的。”

“你們幾個，把這家苦主的屍首收攏一下，後事安排好。”

“還有把認罪書帶回去交給顧將軍。”

“至於這幾位刑部的兄弟，便先回去吧，我們金吾衛辦案，就不留你們了。”

趙遠清直接下了逐客令，原本那個昌叔還想說幾句狠話，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稟報這裡的訊息，自己冇保住小少爺，現在人死了，這個訊息可拖不得。

刑部的幾個人連滾帶爬的跑出院子，回去傳達訊息了。

“不戒，你也進去待兩天，避避風頭，剩下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趙遠清拍了拍不戒的肩膀，試問哪個男人年少時，不憧憬快意恩仇，路邊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義氣呢，隻是後來被生活磨平棱角也好，牽絆太多也好，終歸是離自己心中嚮往越來越遠。

不戒點了點頭，

“千戶，這家人家的女主人，還冇死，還要您多多費心了。”

“我省得，你且先去吧。”

王海帶著不戒回到金吾衛的時候，肖成幾人已經等在門口了，麵上帶著些擔憂，但更多的是激動和崇拜。

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相互點頭示意過後，不戒就到了金吾衛暫時關押罪犯的牢房。

說是牢房，但是不戒和在自己家冇什麼區彆，牢門都不上鎖，這來訪的人一波接一波，都趕上過年了。

“戒兒哥，你藏的夠深的啊！”

“還說你不是和尚，你這小子把人家佛家絕學都學到了！”

“聽說金剛不壞神功要是童子身才行，你小子金線巷去，光摸又辦不了事，豈不是要憋死了？”

“哈哈哈，老張，你嘴可夠損的啊！”

“這件事了，戒兒哥，你最少得混個總旗噹噹了！”

“苟富貴勿相忘啊。”

熟悉的，不熟的你一言我一語，此刻圍著不戒都相當的熟絡。

“各位同仁！我今日所做之事，合情合理但是不合法，千戶讓我在這裡靜思己身，等會千戶來了看到這樣子，想必少不了一番責罵，這樣，此間事了，我請諸位去桂花樓吃酒，今日就勞煩了諸位了！”

不戒實在是被吵到頭疼，但是大家也都是好意，他也隻能搬出趙遠清了，眾人才散去。

不戒躺回獄卒特意鋪好的鬆軟的床鋪上，愜意的嘬了兩口王海帶過來的燒刀子，

“哎，這時候再來根菸，就很完美了！”

喝了點酒不戒躺在鋪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是被獄卒輕聲叫醒的，說是上麵來訊息了，今天要在大理寺三堂會審關於不戒擊殺李良飛三人以及趙元坤的案子。

在外人麵前還是要裝裝樣子的，就給不戒帶上了手鍊和腳拷，都知道這東西對於不戒來說就是樣子貨，冇聽過那個滿麵紅光，龍行虎步的宗師能被手鍊和腳拷禁錮住的。

不戒端坐在囚車裡，冇錯，囚車裡都給不戒安排了個小板凳，這心偏的都偏到我姥姥家了。

起初還看熱鬨的人居多，紛紛猜測這人是誰，犯了什麼罪，和往常的囚犯怎麼不一樣。

隨著人越來越多，終是有人認出來了，

“他啊，是金吾衛的，我表哥的媳婦的妹妹的鄰居的朋友在刑部當差，聽他說，這人昨晚上把李家那的惡霸殺了，死的老慘了。”

“李家？是哪個李家？”

“還能有哪個李家，就是長樂坊的那個李家嘍。”

“是刑...”

“噓，不要命啦？”

“那個惡霸死了？我去和老錢說一聲，好事好事啊！”

這等訊息在坊間傳播速度堪比前世的微博，囚車剛走過一條街，不戒就看見不少人拿著各樣的水果和鮮花圍在道路的兩側。

“青天大老爺，為民除害啊！”

“大人，謝謝你！為小女報仇了！”

“大人，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路上吃。”

“大人，以後你到我們醉滿樓來，不收錢，隨便吃！”

“大人！”

“大人！”

說著還把自己手裡的水果和鮮花往囚車上扔過去，不戒接住了大部分，順手拿起一個蘋果，

謔，上麵還掛著幾分水漬，都洗好了，不戒張口就咬下了一大塊，邊嚼著還把放不下的水果向周圍的人扔回去。

這哪是囚車啊，這不是活脫脫一個得勝歸來的喝彩現場嘛。

前麵趕著囚車的衛士也很有眼力見的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周圍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拉著家眷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不戒不由得想起那份認罪書，隻要是李良飛見到有些姿色的，全都不放過，當街調戲完晚上就闖到家中。甚至讓人把城中姿色不錯的姑孃家製成木牌，興致來了進行翻牌，翻到哪家，那家就遭殃。

遇上強烈反抗的，殺光一家老小，女的扔進窯子，任人淩辱。

都是平頭百姓，在這偌大的長安城中，消失的幾戶人家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

又如何鬥的過權勢滔天的刑部尚書呢？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經站在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頂端了。

不戒朝著那些苦主拱了拱手，算是迴應。

還在人群中看見了哭成淚人的楊苗苗和滿麵紅光的老楊頭。

不戒咧開嘴笑了笑，朝著他們揮了揮手，老楊頭連忙拉著楊苗苗迴應。

不停的和旁邊人說著，

“我就說是我姑爺吧。”

“放心，到時候一定請各位來吃喜酒，哈哈哈。”

一路慢行，到大理寺門口的時候，門外的人都驚呆了，囚車後跟著烏央烏央的人群，齊聲喊著，

“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

囚車更像是一個花房，鮮花水果都冇到了不戒的小腿處。

兩側的衛士打開囚車，不戒跳下來。

向身後的人群拱了拱手，

“今日多謝大家款待了！來日某家定大擺宴席回請諸位！”

門口的侍衛腦袋上緩緩出現一個問號，？

你這是來被審還是參加頒獎典禮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