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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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

冬日和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潑灑在白色的木質桌麵上，沁人心脾的咖啡香氣充斥著這間明亮而不失溫馨的屋子，咖啡豆研磨聲與輕緩的交談聲摻雜在空氣中，宛如一片醉人的夢境。

“你可能需要再好好考慮一下。”

沙發上，穿著白色襯衣的莊曉夢雙手交疊扶住擱在白色木質桌麵上的咖啡杯，襯衣一絲不苟的紮進那條淡藍色的牛仔裙中，修長白淨的腿上穿著銀色的高跟鞋此時正懶懶搭在瓷磚地麵上，微卷的長髮散落在肩上襯托出她恬靜淡雅也略帶著些活潑的氣質。

桌對麵，身穿灰色運動套裝與白色球鞋的男生目不轉睛的望著她，清爽乾練的短髮將此人清澈明亮的眼眸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明亮的眼波內彷彿閃爍著無儘的光芒，讓人無法抗拒其魅力，沉浸其中。

“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答案。”

舉手投足間，儘顯優雅和溫柔，出口的話卻無一不在彰顯他堅定不移的決心。

“意誠，你的世界很大！”

莊曉夢拒絕意味明顯，考慮兩人的朋友關係，出口的話倒也冇那麼直白。

“對於我來說，冇有你的世界，無所謂大小。”

韓意誠話語間絲毫不見退縮。

瞧見他的態度，莊曉夢便也不再顧及:“我一直在你的世界裡，以朋友的身份。但，我們不合適！”

“不試試怎麼知道？”

“意誠！”原本溫婉的語氣此刻染上了幾分強硬的氣息，“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所以我不想耽誤你，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你應該最清楚纔是啊！”

“那是他的錯，你不必套上枷鎖來懲罰自己！”

“不，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冇辦法事無钜細的和你說明。再者，我暫時也冇有投入新的感情的打算，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我打算開始新戀情，那個人也不會是你。意誠，我珍惜我們的友情，我希望你也是。以朋友的身份，我希望你能夠找到那個百分之百愛你的人，但那個人不會是我。”

直白的話從韓意誠的耳畔闖入，就像一根根無形但鋒利的刺，紮的他心臟生疼，原本意氣風發的他，此刻竟也愣了神，眼神恍惚猶如掉進了寂靜無邊的黑夜。

瞧見麵前逐漸黯淡的眼神，眼眸中閃爍的光芒此刻不知道飛向了何方的人，莊曉夢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心臟“咯噔”一下停止了跳動，聲音不自覺柔軟下來，稍帶安撫意味:

“意誠，未來的路還很漫長，你該有以你為中心的人生，而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為彆人而活。這樣不好，我也不希望你這樣。”

不知是哪個字觸動了原本晃神的人，韓意誠微微抬眸望向莊曉夢，依舊無神，嘴角卻是嘲諷無奈般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對麵的人:

“嗤嗤，我是該欣賞你的淡定無所謂呢？還是該笑我自己太蠢看錯了人，付錯了真心……”

“你走吧！”

“就當……我們從來冇認識過……”

莊曉夢扶住咖啡杯的手緊了緊，臉上依舊是那副淡定自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薄唇微微張開，半晌，也隻是吐露短短幾字:

“意誠，你自己多保重！”

而後毅然決然從沙發上起身離去，瞧見對麪人的動作，常意誠呆呆的盯著那個漸漸離去的絲毫冇有猶豫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架起的遮陽傘背後，一去不複返，就像他們並肩走過的那些點點滴滴，隻是，以朋友的身份。

保持那個姿勢在沙發上不知坐了多久，餘光中，隻是瞟見原本耀眼的陽光此刻已換成了咖啡店中暖洋洋的橘黃色燈光，韓意誠撐著桌子慢慢起身，修長的長腿像是缺少支柱，軟軟的無法直立，好在身旁有個可以支撐的桌子，幫助他緩解麻木的雙腿。

從咖啡廳出來，莊曉夢破天荒地打了一輛出租車，捱上柔軟坐墊的那一秒，原本緊繃的神經才得以短暫的鬆懈，彷彿再多蹦一秒，就會像皮筋般撐到極致、斷裂。

腦海中一遍遍回想方纔自己冷酷無情的拒絕和漠然置之的態度，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得在心底一遍又一遍說著這輕如鴻毛的三個字——“對不起”。直到司機的話，打破了寂靜狹窄的出租車:

“小姐，到了！”

莊曉夢才撩起桃花眼，觀望四周，打開車門，朝那棟低矮老舊的居民樓走去。

昏暗的燈光灑在水泥地上，還是那棟房子，還是那條亮起昏暗燈光的水泥路，隻是，她失去那個並肩作戰的朋友了，那個不知道事情真相，以為她纔是受害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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