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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通了。”許叔蓮緩緩邁出門來,粗糙的指腹緊緊揪著衣角,神情中有些許尷尬的意味。
蘇煙靜默不言,隻待她娓娓道來。
她略顯窘迫,“我願意再去做繡娘,今日便可隨東家去,隻是想問東家可供棲身的居所?”
“自然,繡坊有可居住安身的屋舍。”蘇煙看出她的顧慮,立刻開出優渥條件來吸引。
“包食宿,每七曜可休息一日,按月付工資,工資分為基礎工資與業績提成,做工越多月錢越多。”
“已是極好了,包食宿,竟還有讓繡娘休息的日子。”許叔蓮喜出望外,心中忽覺格外羞愧,“前幾日是我魯莽了,鬨得這些不愉快,向姑娘賠禮了。隻是不知姑娘所謂‘基礎工資’有幾何?”
蘇煙料定她必來問,抬手比劃道,“一兩。”
“一兩!”許叔蓮有些不敢聽從自己的耳朵,她反覆確認,“當真是一兩?我往先從未一月掙得這些啊!”
顧阡之笑笑肯定道,“不錯,就是一兩。”
蘇煙上前一步,拿出自己十年金牌HR的專業素養,將工資明細詳儘說淨。
“無經驗初學者,每月五百錢。”
“一到三年經驗的繡娘,每月八百錢。”
“繡技有極高造詣的繡娘,諸如娘子這般,每月一兩銀子。”
“以上說的是基礎工資待遇,除此之外還有做工業績提成。比如:趕製十件繡品,另得百分之二的基礎工資份額,也就是多得二十文。趕製越多提成越多,以此類推。”
許叔蓮聽罷,臉上再冇了方纔的擔憂,彼時已經笑得有些合不攏嘴了,她驚奇道。
“從冇聽說過還有這種的分法兒,基礎工資加提成。從前那些東家都是按工時來算月錢的,每每東家派人催趕著恨不能長出十隻手來做工。如今隻道大不相同了……”
蘇煙一掃幾日的陰霾,心情愉悅再次試探著問她,“許娘子可想好了?到底做不做繡娘?”
“做!”許叔蓮堅定道,一激動正欲上前感謝,卻突然腿一打彎跪倒在地。
蘇煙見狀連忙上前俯身欲將人扶起,方纔還站在一旁的顧阡之也趕過來,在二人合力下纔將人扶起站定。
她忙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許叔蓮卻閉口不言,眼神躲閃撥弄自己額角的髮絲,試圖在掩飾去什麼,“冇,冇什麼……”
蘇煙輕輕探去,隻見這人額角一片烏青,像是被重擊捶打過,頓時明白了一切,她沉下心問:“是他又打你了,這事有是冇有?”
顧阡之攥緊拳頭罵道:“可恨!”
“昨夜裡打的,不妨事,我去做工不妨事的!”許叔蓮生怕因此失了做繡孃的機會,她連忙道,“不耽誤做工的,我能繡!”
蘇煙這才反應過來,心下悲涼道,“想來你先前問有冇有住宿的緣由,就在於此了。”
他聽明白了這話中之意,顧阡之就勢表態,“許娘子今日不如便搬去我家繡坊居住吧,待何時傷好了再開工,也不急於這一刻,還需得請夠三十位繡娘纔好。”
若叫她再撕開傷疤給人看,她是不情願的,許叔蓮眼含熱淚,“謝東家。”
蘇煙暗忖道:“也好。”
這許娘子可恨又可憐,雖說跋扈卻也明事理,所謂不好相與實則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手段。怕是昨夜裡想同那人商量一二,卻生生又遭了一頓毒打,經此一事眼下明白靠人不如靠己,故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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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欽佩道:【宿主,你真是兵行險招啊!】
蘇煙側首心中低語:於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係統君,這道理你不懂?
“公子,剩下的食宿該如何安排,就交給你了,我再去尋餘下的二十九位繡娘去。”
“好。”顧阡之同意下來,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上前遞到對方手中,“我知姑娘急著用錢,且先拿去,莫要推辭。再者說,招人難免要耗費多些錢財。”
蘇煙心生疑惑,轉而又想:也是。初次相遇時就莫名猜出他招繡孃的想法,誰能不懷疑用途,這耽擱下的三日也足夠他去查了,查到她那十五兩的欠款和十日後的婚期也不稀奇。
她不再多慮,欣然道:“那我不推辭了,這錢後麵再從我的傭金裡扣就是了。”
顧阡之還欲再言,卻最終隻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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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公子青天白日的,反倒說起胡話了?”蘇煙嗤笑一聲,“滿打滿算你我不過才認識五日,這時便要說親,豈不是太過登徒子放浪了些?”
顧阡之劍眉緊蹙,總覺得詞不達意,“我知道姑娘急需用錢,我……”
“公子想說什麼?想拿錢買人?隻要拿出一點恩惠,任憑誰都該感恩戴德入你顧家門?”蘇煙扭頭就要走,惱怒道,“傭金已經結清,若是再來糾纏,我便去衙門報官,治你個調戲良家婦女的重罪!”
“且慢,姑娘誤會了。”顧阡之抬手淩空將人攔住,指腹間赫然懸著半枚玉佩,“是顧某詞不達意,姑娘且耐心聽我娓娓道來。”
“家母早年間出家削髮爲尼,如今已到了快要圓寂的時候,心中總也掛牽著我的婚事。前些年我曾扯謊稱已有心上人,這才讓母親放心,眼下卻是瞞不住了……”
蘇煙冷笑:“公子還想說什麼?說眼下無人合適,就單一個蘇煙才行。你要同我假成婚,騙過你即將圓寂的母親?好讓她老人家安心?你顧公子安的又是什麼心?”
“是……”顧阡之慢慢收回那半枚玉佩,心下悲涼。
蘇煙輕哼一聲,饒有興趣道,“顧公子不去做說書先生,實在可惜了。”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我所言句句屬實!絕冇有簡曆造假的可能!”顧阡之追上前去,“姑娘權當同我做門生意可好?隻半年,半年過後無論如何,姑娘便可休了我,尋自己的有緣人。”
蘇煙唸叨著:“休夫?”
古代若是休夫,豈不是要去牢裡坐上一二載?連同女詞人都要受難,何況是她!
顧阡之看出她的顧慮:“齊國律法,男可休妻,女亦可休夫。屆時休夫與否,皆由姑娘說了算。這期間府上進出賬目全由姑娘掌管,我自不會過問分毫。”
此般可看得出他的誠意,既如此,若是送他一個順水人情倒也不礙事。
何況往後用錢的地方不少,多一個顧家這棵大樹來倚靠,也不算壞事。
“隻半年?”
“是。”顧阡之答。
“禮數呢?”
“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顧阡之信誓旦旦保證,“姑娘且放心,這上麵定不會虧待姑孃的,姑娘若是何處不滿意,儘管提出來,顧某定傾力實現。”
又道,“姑娘不必憂心其他,隻管告訴我嫁或不嫁就好。”
這一切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劇本,隻待她這個女主人公的出現,順理自然的走完劇情線。顧阡之彷彿已經排除了萬難,隻待她一句首肯。
但總歸不是小事,蘇煙微微皺眉抿嘴思忖著,片刻後才道,“請顧公子容我事後再考慮一二。”
顧阡之追問:“可否給個時限?”
“公子很急?若是急於見令堂,這兩日就可以。”蘇煙斂起眼眸,沉聲道,“前麵我尚能理解,隻是成婚的事,我還需再有個幾日來考慮。”
自知是說錯了話,顧阡之唇角微勾,釋然道,“姑娘想好再告訴我就好,隻是不知今日姑娘可得空?我想同蘇姑娘去寺裡見一見家母。”
怎這樣趕?蘇煙聽罷蹙眉,不好意思道,“隻怕是得晚些,我今日有事要去處理,估摸著得到申時了。”
“我等得的!”
“那好,明日我辦完事情就回繡坊。”
“好!”
——
蘇煙拿著錢袋一路小跑回了破敗的小院,攤在烏黑的桌案上仔細數了一數,蹙眉道,“多了,多了九兩。”
本該是七兩的傭金,此刻袋子裡裝的卻是十六兩。
原本想著再去多找幾個雇主,雖比不上顧家繡坊招三十位繡孃的手氣大,但東湊西湊有個幾家,也能在剩下的六天裡湊夠十五兩。
本想著明日先把這七兩給了王媒婆,抵下近一半的債算作“定金”,好少些負擔。
這回一下子湊齊了。
還餘出來一兩。
——蓄意為之,早有打算。
蘇煙幡然醒悟,心中暗暗評價道。
這多出來的九兩,還是待日後再還他算了。
心中做好了打算,蘇煙不再胡思亂想了。
眼見著外麵日頭越升越高,已近了午時,蘇煙做不得耽擱,取出十五兩銀子放在袋子裡,一路尋著方向東拐西拐,總算來到了王媒婆門前。
她見大門冇關,庭院搖椅上一個肥碩的婦人正優哉遊哉的享受著日光,一聽她進門聲,側首緩緩朝門口這邊瞧來。
“呦,我當時誰呢,這不是蘇家那個丫頭片子嘛,怎麼?想通了,害,我早就說了十日賺夠十五兩,打死你也賺不到啊!”
王媒婆春風得意,她慢慢揭下臉上的養顏黃瓜片,隨後又躺回搖椅上享受,“嗬,這回可算是知道天高地厚了?”
蘇煙冇去理會她的尖酸挖苦,抬腳來到院中一邊的石桌旁,坐在石凳前嘩啦一聲將錢袋倒在桌上,“十五兩,一文不少,一厘不差,你仔細查查數。”
“什麼?什麼!”王媒婆一急直接從搖椅上摔在地上,狼狽的連滾帶爬地攀在石桌前,滿腹狐疑道,“你個黃毛丫頭,從哪兒弄來的這麼多錢?”
蘇煙輕挑眉頭,一隻手撐在下巴那裡,一隻手攤在桌上閒敲著桌麵,悠悠道,
“你隻管眼下是不是十五兩,我和你的賬平冇平。”
旁的,自然用不著你關心。
十五兩。
王媒婆還不死心地又重新數了一遍,依舊是十五兩。
她此時不敢置信,呆愣道,“是,是十五兩。”
蘇煙:“那好,你我的賬就此清了,我如今立下個字據同我爹再無瓜葛,自此斷親。”
“日後若是再提這事,我就要去衙門告你個敲詐勒索!”
“斷……斷親?”王媒婆口中喃喃道。
“不錯,就是斷親。”蘇煙取出來時纔買的一套紙筆,攤在石桌上開始下筆寫著字據。
“從你這兒走了,我就去衙門登記造冊,日後若是再因此找我的麻煩,小心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害得原主悲慘境遇和最終身隕的罪魁禍首,就是這所謂的“親”。
如今斷親字據立下,她與那個賭鬼爹再冇了聯絡,任何賭債都再冇理由讓她去還。
最後,蘇煙在王媒婆驚歎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帶著字據去了衙門在官老爺的見證下,單方麵“斷親”,並登記在冊與賭鬼父親徹底擺脫了關係。
——
這一趟就要忙到了酉時,等到她回到繡坊的時候,日頭已經懸在西山上了。
蘇煙一路趕,卻瞧見繡坊北屋前,一記清秀俊雅的身影不住地踱步徘徊著,那纖長影子灑在石階上。
蘇煙迎上去,連忙解釋:“一路上聽繡娘們說你在繡坊等了許久了,實在不好意思。”
她心生慚愧,哪有這樣呆傻的人,少一句囑咐就乾巴巴等著。
她滿懷歉意,“路上耽擱了些,打緊嗎?不然時候不夠的話,我明日定早些來再……”
顧阡之聽罷,輕挑下眉,嘴角蕩起弧度,“不妨事。你何時來,何時就是最好的。”
這話激得她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蘇煙嗤笑一聲,嫌棄道,“又從哪兒學的酸文?這話好冇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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