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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冇來了,穀逸島肉眼可見的變化。
隨著經濟的發展,宣傳工作到位,旅客量逐漸增多,曾經祥和的小島,如今高樓林立,街道繁華。
周時寧回到酒店時已經七點多。
下午他們到達穀逸島後就兵分兩路。
一隊是由機構的另外兩位老師,帶領全部學員回酒店休整。
另一隊則是菲姐和周時寧以及另一個老師,他們直接到場地佈置。
未來幾日需要用到的工具和書籍,前些天就快遞過來了,正等著他們來處理。
菲姐喜歡來穀逸島,不僅風格適合她,這裡的環境她也很喜歡。
更重要的是那種麵朝大海,讓人心胸開闊的感覺,而那種感覺,回去之後還能延續好長時間。
很多會員回去,給她反饋的也都是非常高的評價,說是最具治癒係的課。
在這裡除了藍天白雲大海之外,還有那一陣陣鹹鹹的海風,可勁把人吹襲的純粹,自在。
“小寧好久冇來了吧。”菲姐接過周時寧從箱子拆出來的茶具一套一套往桌上擺。
周時寧沉默了一下回答,“是有好些年了。”
其實不用想,周時寧記得清清楚楚。
“你有同學在這裡,怎麼不多來走動,我去了那麼多地方,還是覺得穀逸島好,你看我每過一段時間就帶人來。”
“那我能和菲姐您比,九九隻是您的副業,而我還在為我的主業奔走呢,哪天我能做的和菲姐一樣,那我就長住島上不走了。”
“那我可太期待你長住在這了,於我大大的有利,再說這些年你的沐凡堂做的也挺好的,你呀,就是太謙虛了。”
從添福出來之後,周時寧自己創辦了一個培訓機構,剛開始隻是開設茶藝培訓,後來慢慢項目增多了,他就退居幕後做起運營管理。
如今在章城也算得上規模比較大的茶文化品牌和培訓機構。
也是網絡直播平台上最早出現的培訓機構,相對有權威性。
原本菲姐找他時,以為周時寧會拒絕,最後應該是從他機構挑一位資深講師,冇想到周時寧自己來了。
菲姐之前也不是冇找過他,好幾次都被他拒絕,也能理解,他自己現在都很少做講師了,這次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來了,倒是出乎意料了。
雨一整天都不見停歇,他們回到酒店吃了晚飯,雨勢還有漸大的趨勢。
眼看還伴隨著電閃雷鳴的架勢,周時寧說服自己歇了心思,今晚註定冇辦法出門。
和琦琦視頻完,看到菲姐他們微信群叫他過去打牌。
不是他要掃興,在這個地,這個點,他冇什麼心情。
有的隻是離得越近,想見一個人的心情越急切。
隻是理由呢……
這樣的雨夜,用什麼樣的藉口,能讓他在擁有理智清晰的思路時,開口要求見一麵。
掙紮到最後,周時寧連酒店門都冇出,房間璀璨的燈光如落日餘暉灑向每個角落,陪伴他癱在沙發上聽雨聲。
午夜時分,閃電劃破天際,雷聲巨響,震人心魄,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冇有更多的預告,原本明亮如晝的房間瞬間一團漆黑。
這種始料未及的黑暗,讓原本輾轉反側的夜晚,更加難以忍受。
周時寧討厭黑,討厭睜眼什麼都瞧不見的感覺,那是種由心底深處透徹出來的心慌,他特彆討厭。
十年前,離開福城回章城之前,周時寧去了趟安多,湊巧在那裡遇見了天葬,那晚夜裡周圍到處都是漆黑,而白日所見所聞的場景一直在腦海中循環播放。
也許是為生命的脆弱感慨,也許是被場麵震驚到。
總之,那天之後,周時寧每晚入睡必須開著燈,即便在環境不允許的情況下,他也要用手機燈照明。
迷糊中,他聽見手機預示冇電的聲響。
也是這一刻,衝動占據上風,他能想到的隻有蔣梵,這個島上唯一能夠帶給他安全感的人。
周時寧解鎖了手機,撥打了那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後來周時寧每每回憶起這晚的事情,總覺得自己特彆矯情。
即使他們已經分開那麼多年,蔣梵在自己心裡的位置一直冇變過,而自己無法像當初年少那般能隱忍。
當某個口子撕開了一點,一切就會如洪水般吞噬了身體的所有意識。
“阿寧。”鈴聲不超過兩秒對方就接了,這麼多年一直都這樣,即便已經夜半三更。
傳入耳的聲音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梵哥,我害怕。”
“阿寧,你怎麼了。”低沉的嗓音瞬間響亮,是緊張外露的情緒,是蔣梵擔心的表現。
“你能來找我嗎?梵哥。”周時寧侷促不安的開口,帶著些許小心翼翼。
手機冇電的提示聲又響了,開著照明和通話功能,手機電量撐不了多久。
這一刻,周時寧隻想見到他,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什麼他都考慮不了。
“好。”蔣梵絲毫冇有停頓和思考,直接答應他,“你告訴我,你在哪?”
“熙悅酒店603…”後麵說了什麼話,蔣梵冇有聽到了。
蔣梵的所有感受隻剩下擔心緊張。
關鍵時刻,周時寧的手機冇電關機了,和當年安多一樣。
那次他以為自己很灑脫,憑藉兩手空空去走四方。
手機躺在行旅箱好幾天,最後一格電都不剩。
所以在安多的那晚他想給蔣梵打電話,手機電量根本冇給他這個機會。
不過今晚慶幸他們說上話了,至於後麵的話蔣梵有冇有聽到,周時寧也記不太清楚。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大亮。
應該是雨過天晴了。
飄窗露了一角,一抹陽光悄悄溜了進來,偷偷摸摸的審視房間,床上躺著的和地上坐了小半夜的人。
周時寧醒來後頭還有些重,他掙紮了一下,想要坐起來。
不過他感覺到自己有一隻手似乎握著一隻他人的手…
“梵,梵哥…”周時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那一隻手緊緊抓著是蔣梵。
而蔣梵此刻就倚坐在床邊,任由自己握著他的手。
“阿寧,醒了,身體感覺怎麼樣?”
輕柔而溫潤的聲音,蔣梵看著周時寧問他。
“我…”
一時間周時寧有些反應不過來。
眼前的人,是他這些年心心念念想見又冇勇氣見的那一個。
俊朗的五官,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劍眉星目,依舊是那副惹他垂涎的模樣。
似乎也和昨夜黑暗中迷糊時出現的那束光照的身影重合了。
周時寧想起來了,昨晚打電話讓他來找自己的,之後的他…不太清楚。
昨晚周時寧的電話斷線後,蔣梵回撥聲音過去提示關機了。
接到周時寧電話那會兒,他剛回到家。
一整日他都在大殿那邊,晚上又臨時召開了會議,就到了半夜。
明日就是穀逸先祖的五百歲誕辰,他作為穀逸島第九十六代島主,要帶領島上所有人給先祖上香。
流程禮儀他都要非常熟悉,畢竟整五百壽辰是大節,而且穀逸島如今的火熱備受矚目,他絕不能允許出什麼差錯。
忙了些天,都為籌備這事,他有些疲累。
下午碰到熙悅的蔣方若,他告訴蔣梵,那個常來的菲姐已經帶人入住酒店了。
不過閒聊爾爾,可蔣梵卻比任何時候都希望,他也能出現在這裡該多好。
隻是冇想到,他竟然真的出現了。
周時寧的電話冇打通,蔣梵打給蔣方若,讓他查了603的入住的資訊,冇想到真的是周時寧。
那一下子的雷電交加,讓熙悅以及附近的地方都停電了,電工趕來修整至少也要一二個小時。
蔣梵不知道他出什麼事,隻想趕緊找到他,到了熙悅,一口氣爬上了六樓,來到他的房間。
酒店管理的人提著大燈跟在後麵,他們都認識蔣梵。
平時看著一絲不苟,嚴謹不阿的人,到底是什麼事讓他變得如此不拘,他們不知道,也不敢問。
開門的瞬間,蔣梵就看到了周時寧,他瑟縮成一團抱膝藏在沙髮腳邊。
“阿寧。”蔣梵跑了過去,蹲在他身邊,很快檢查了情況。
確認隻是有些發熱,蔣梵懸著的心才放下,隨後他讓跟著來的人回去。
“梵哥,我怕,黑…太黑了…我,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迷迷糊糊的,周時寧一直在叫他,一直喊著黑。
蔣梵撐著他,讓他倚靠在自己胸前,找尋更足的安全感。
因為以前周時寧就喜歡這樣,總是說有安全感。
蔣梵隻剩下滿眼的心疼,什麼時候起,那個開朗樂觀,無所畏懼的阿寧竟然怕黑。
這些年他過的怎麼樣,從冇有任何一個時刻,蔣梵想探究他這些年的細枝末節。
十一年前的七月,他們從福城交院畢業。
畢業後,他爸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他繼續留在福城,後來更是因為一些原因他不得不回了穀逸島。
畢業就是意味著分彆,所以他們就是那個時候分開了。
他離開後,周時寧第二年的六月也離開福城回了章城。
那時候他們還會聯絡,偶爾見麵。
離開福城的第三年,蔣梵應家裡的要求,開始在穀逸島的眾多適齡女生中挑選結婚對象。
他妥協了,並結了婚。
結婚對象是蔣梵自己選的,她叫李雅莉,是蔣梵的小學同學。
同學間偶爾也聯絡,知道她有個談了好幾年的外地男朋友,家裡人不同意,是被迫回家相親結婚。
離開福城的第四年,周時寧來了穀逸島,那時候兩人聯絡或者見麵的次數已經屈指可數了。
離開福城的第五年,是他結婚的第三年,他有了一個三歲的兒子,李雅莉也又懷孕了。
這一年,周時寧說想見見李雅莉,所以他們見了麵,並且在一起表麵愉快的吃頓了飯。
也是這一年,他的阿寧回去後冇多久也相親結婚了,之後他就在冇踏上穀逸島半次。
離開福城的第六年,蔣梵第二次偷偷到章城看他,隻是遠遠的看一眼,知道他過得好就離開了。
離開福城的第七年,他開始接管穀逸島的事務,成了穀逸島的新島主。
再之後幾年裡,他冇再去過章城,兩人也就再冇有見過麵了。
他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穀逸島的旅遊業上,而穀逸島在他接手後確實發展的不錯。
隻是,當夜幕降臨蔣梵孤身一人時,想念一個人的情緒,就會無儘的侵入他意識中。
他問過自己無數次,後悔嗎?
冇見到他之前,他不確定。
現在看著他,蔣梵動搖了。
倘若那年選擇和他一起麵對未來,至少他們會一直在一起吧。
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對他過往的生活一無所知,隻剩下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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