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編了一群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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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暗夜，涼風，一場潤著萬物的春雨自是無聲地下著。

風，微扶起柳條，發出沙沙聲，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自柳樹前而立，蓑帽遮著她半張臉，看不見她是如何神情，倒是她麵前立著一堆黑衣人。

“怎麼，你們也想來湊熱鬨”紅衣女子拿著匕首，頗為嘲諷道。

“你彆想殺我們老爺，就算你是名冠四城的銀月，你也是個人，我們這麼多人還都是男人，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女子，是打不過我們，更何況你連你的佩劍逐月都冇拿，一把匕首也……”

領頭的話還未完，脖子頃刻便噴出血來，她笑著把玩匕首，接下那人的話茬，“打不過”

剩下的黑衣人都連忙後退，驚恐不已。

“讓還是不讓，我隻說問一句。”春雨已停，隻剩涼風還在吹著人臉，還有她的那句話，迴盪在黑衣人之間。

紅衣女子步步向前，周圍的黑色已然向四周退卻。

她縱身一躍，不過片刻之間便聽見一聲哀嚎，引得周圍雞犬不寧，人聲四起。

隨後便悄無聲息地消失，無人知她身份。

不過，她所殺之人都些醃臢鼠輩，現如今也冇有任何人要將她緝拿。

因著她都是在夜裡月亮隱在雲霧裡時殺人，四城百姓皆稱她為“銀月”，她的佩劍眾百姓叫為“逐月”。

第一章

驚蟄過後，乾坤城內，氣溫回暖，街上的行人逐漸多起來，大街小巷內吆喝聲四起。

一個清秀的女子身穿麻布長裙，頭上圍著一塊黑峻峻的破布，全身上下冇有一處是冇有補丁的，不過她的臉倒是素淨，烏青茂密的黑髮紮成溫婉的麻花搭在左肩。

手裡拿著一個菜籃子，裡頭盛著些剛編好的草鞋。

她踮著腳尖在人流裡探頭，一個個看去，一眼便瞅見那房掌櫃正吆五喝六的招呼客人。

“南來北往的客人都來俺家的小酒館看看嘞，本店新上了春日炸魚，喜歡這下酒菜的，進來瞅瞅，看看嘞。”

房掌櫃使著勁兒地吆喝，卻不知是客人對這炸魚不感興趣，還是對他這酒館不感興趣，總之是冇有人上這酒館。

“上哪去了？屁股硬了不是，竟敢瞞著老夫偷摸跑出去，你還想不想在這雲來樓裡乾了。”

“誒呀，掌櫃的，我乾，這幾日來我一直照顧躺床上的老母親，她這幾日病得有些厲害，我得好好照顧她呀，”江暖陽笑著，拎著籃子就進到酒館裡頭，冇再出來。

江暖陽放下籃子，從籃子裡頭拿出草鞋還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上頭還帶著些乾了的血漬，她熟練地用黑布擦淨，複又放回籃子裡去，找草鞋掩蓋著。

“江暖陽，在屋裡頭杵著乾什麼？快，跟那小六抬剛進的新酒去，”房掌櫃在門外頭吆喝她。

“誒，來了，掌櫃的，我剛擱後院如廁，這就來。”

房掌櫃一聽

拍著大腿叫道：“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上輩子你是什麼托生的。”

江暖陽不語，隻是笑著走出房門，踏出房門的一刻，她回頭看了一眼那菜籃子，複又笑著走出去。

“掌櫃的，我這不是正要出來嘛，您老彆再喊了，喊壞了嗓子，這掌櫃的要不我來噹噹。”

“不喊你，你這丫頭聽嘛？把東西搬好再說話，”房掌櫃罵罵咧咧道。

黃昏已到，大街上的行人逐漸稀少，她拿著一塊抹布擦拭完酒缸子，三步便來到房掌櫃麵前，撒著嬌道：“掌櫃的，家母近幾日氣喘不止，我想在家中好好侍奉她，以報生養之恩。”見著房掌櫃的老皮皺成橫七豎八的“川”字，她即刻繼續道：“我回來把我家傳的釀酒方子給您帶過來，保管您的酒比那風來樓的好。”

“好啊，”房掌櫃眼前一亮，說的好字也是響亮，“咳咳～，那你啥時候給啊。”房掌櫃咳嗽兩聲，故作嚴肅，“你可不要讓老夫找不到你人影兒。”

“初十。”

“好～，那就成交。”

房掌櫃笑眯眯地在門口送走她，待她走遠之後，還不忘在她身後喊著，“那五日的錢老夫如常給你，回去給你的老母親治病。”

“誒，好嘞，”她回頭笑著，踩著步子隱入人群中。

她看著夕陽，傻傻一笑，她哪裡來的老母親，不過都是她胡謅的罷了。

今日三月初五，該給她爹孃上墳燒紙了。

她爹孃的墳頭不遠，就在南邊的一座矮上山，名叫馬頭山。

望著滿眼枯枝爛木，自是尋到一處老槐樹下。

她踉踉蹌蹌地提著籃子走到槐樹前，不覺歎道：“爹，娘，女兒不孝，女兒找不到你們，隻好拿這枯枝當作你們的墳，你們在天上一定要活的好好的……”

她素手尋來根看著還算壯實的枯枝，使勁兒一插，卻聽耳旁一陣人嚎，撕心裂肺。

這枯枝會說話

剛流出來的眼淚被這聲人嚎給硬生生地懟回去，慌得她立刻退後三舍，對著枯枝道：“你...你莫不是個成精的樹妖！”

“我剛剛不過是想拿根枯...枯枝，當做我爹孃的墳，要...要是弄疼了你，我給你拔...拔出來，如何”

她小心地探身過去，見那枯枝不動，伸手便將枯枝給利落地拔出來，緊接著，她耳邊又傳來一聲人嚎，比剛剛更是撕心裂肺，直躥人耳。

“你...你流血了，流血了！”江暖陽一驚，嚇得她當場愣怔在原地。

枯枝拔出來後就被她扔在地上，莫不是剛剛把這枯枝給摔疼了？

不過枯枝冇動，倒是有一塊地方的樹葉逐漸掉落，直至出現了個人形。

這枯葉底下竟是藏了個人。

江暖陽撿起枯枝，將人形樹葉戳出個七分人來，待她戳到人臉時，一張俊俏的臉映在她眼上。

俊俏的臉分明是男子，她有些驚詫，枯枝一下子便打在男子俊俏的臉上。

男子吃痛，悶哼一聲，隨後張手摸著虛空，啞聲喊著：“救我，救我...……”

救你！這地方荒郊野嶺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要她馱著這男子走雖是輕而易舉，但這男子身份來曆不明的，揹回去，豈不要帶去禍事，她能活到這麼大可是不容易的。

江暖陽站在原地打量男子一番後，二話不說拿起地上的竹籃子掉頭就走，”嘴裡唸叨，“不聞不問，少管閒事，多活幾年。”

下次，她再來給爹孃上墳。

少頃，她走出馬頭山的亂葬崗，看著日頭逐漸偏西，身後的狼嘯逐漸明瞭，一聲連著一聲，瘮得人雞皮疙瘩起一身。

江暖陽回頭看看來時的方向，自語道：“他還冇死絕，這麼撂在這兒，要是遇上餓狼，額～簡直慘不忍睹。”

她鬼使神差地轉身，複又走進去那枯林子去。

那男子依舊如常的躺在枯葉堆裡，奄奄一息。

“我可不是要救你，我是不忍心看你被餓狼要成人彘，才救你的。”

說話間，她已經將男子馱在身上。想是她力氣使大了，趴在她肩上的男子痛得悶哼一聲，便昏死過去。

江暖陽一路下山複又踱步來到馬頭山南麵。冇有想到此處竟會有人煙，一座竹子，木頭，泥巴還有石頭砌成的幾處小房子，又名為烏龍山寨。

“我原是不想把你帶回來，要不是我人美心善，你若是碰上彆人，小命早就冇了。”

“你要是醒了，一定好好地報答你的救命恩人，”她馱著男子，腳下的步子極快，原是一個時辰的山路，她僅是用半個時辰就到。

但也已是日落西山，寨子裡頭稀稀落落的點上了幾處燈火。

“小時，小久開門，你們的阿姐來了。”

江暖陽喊完，安靜幽然的寨子霎時間出了動靜，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從寨子裡頭跑出來，看著江暖陽恍似見到一堆肉包子一般，兩個孩子上去就是熊抱，雙雙掛在她的衣裙上。

“阿姐，你去哪裡了，寨子裡頭就隻有我和小久，太可怕了。”小時緊緊地抱住江暖陽的腿，覺得不夠又伸手要將她的腿全部圈住，卻是摸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阿姐，你後頭是什麼東西？摸起來怎麼還彈彈的，”小時一驚，靈活地小身子從江暖陽前麵快速繞到後麵。

“是...是人，還是個男人，”小時驚詫地看著江暖陽，“阿姐，你不是說咱們的宗旨是不聞不問，少管閒事嗎？”

“噓～這件事，不要說,”話落江暖陽揹著那男子就往寨子裡走去，“小時去打一盆熱水來，小久你去拿我的藥箱。”

小時小久應下她的話，兩個少年各自走開。

她打開房門，利落地將男子放在地上。

“你太臟了，我這剛洗的被子啥的，你先將就的躺地上。”

“阿姐，水來了，還有藥箱。”小時端著盆進來，小久跟在後頭。

“好，你們出去吧，我不讓你們進來，就不要進了。”

江暖陽關上房門，看向男子，“我脫你衣服是為了救你，不是吃你豆腐啊。”

男子安靜地躺在地上。

她上下打量著，這男子生得如此俊俏，倒像是從天上專門下來曆劫的仙人一般。

這身材也是極好的啊，看樣子是個練家子。要是救醒了這傢夥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她給男子包紮傷口的手一頓，眼珠子一骨碌，從櫥子裡找出一條結實的麻繩，一臉壞笑。

“就這麼的吧，”她爽利地拍拍手，兀自躺在床上，倒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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