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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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青丘國有一天山名為青丘山，山上以四季如春、物產豐饒聞名於世。上古部落青丘九尾狐一族神秘異常，傍青丘山而居。

在塗山氏祠堂內，一位銀髮白鬚的老者坐在席上侃侃而談：“…青丘有山，山上滿是奇珍異寶，世人紛紛慕名而來，卻往往皆是寶山空回，更有甚者連性命都不保。所以啊，青丘山上除了稀世珍寶之外，還多得是什麼啊？”

暑月熱盛，許久未曾落雨。祠堂內雖涼快些，仍是熱得不行。

底下坐著十餘個孩童，個個長相俊美。隻是因天熱而小動作不斷，有用衣袖擦額頭上汗珠的，還有正拿書籍扇風祛熱的，聽聞石老提問，紛紛趕忙調整坐姿坐好。

石老一雙銳眼緩緩掃視底下學生坐席：天氣如此悶熱，這一個個的，雖都耐著性子坐著但不知聽進去幾分..

嗯？等等…

他掃到最角落，身穿著半舊白衫的少女盤腿而坐，原先擋在麵前的書籍現已掉落在一旁，垂頭閉著眼睛，腦袋如小雞啄米般時不時地往下掉。

“咳”石老清了清嗓子，沉聲喊道：“塗山曦…”

坐席上的學生們紛紛向後望去。

塗山曦此刻夢見自己成功登上青丘山，正在一處洞穴內發現好些個金光閃閃的物件，旁邊還是各種珍貴藥草。她興奮不已，趕緊掏出備好的麻袋，一件一件往裡裝。

“塗山曦！”石老見其冇有反應，加重聲音繼續喊道，“塗山曦！”

離塗山曦不遠的有蘇甜甜見狀焦急小聲喊：“曦姐姐，曦姐姐。”

“哧，甜甜，石老都叫不醒，你哪能喚得醒。她那怕是在做什麼美夢呢！”塗山滸一向與塗山曦不對付，“撲哧”一聲帶頭笑出聲嘲諷道。

“哈哈哈哈哈哈..”滿堂學生聞言緊跟著笑了起來。

在一片鬨笑聲中，塗山曦被吵醒，帶了些惱意，寶物還冇裝完呢！她半眯著眼睛看了眼四周，瞧見大家都看著自己，瞬間不敢惱了。

塗山曦趕緊將掉在一旁的書籍撿起重新遮住臉，躲在書後搓搓眼睛觀察石老，心裡暗道：不好，這是什麼情況？

“安靜！”石老不怒而威，祠堂裡立刻靜了下來，“塗山曦。”

塗山曦眨了眨圓溜溜的雙眼，升起的兩坨嫣紅給精緻的臉龐增添了幾分俏皮，她下意識迷迷糊糊應道：“學..學生在。”

“你來回答。”

“好，學生..來回答，”她一下驚醒，睏意瞬間不見，邊起身邊看向蘇甜甜尋求幫助小聲問道：“回答甚麼？”

塗山滸看熱鬨不嫌事大，眼珠子一轉，嘿嘿笑著開口道：“

石老問你方纔夢見什麼了？

他右側身著絳紅色衣衫的有蘇蔓蔓聞言柳眉一挑，捂嘴輕聲笑道：“曦妹妹，你做了什麼美夢，說給大家聽聽罷。”

“表姐，你怎也湊這熱鬨。”蘇甜甜不滿地看向有蘇蔓蔓。

“甜甜，知道你與曦妹妹平日裡關係最是要好。不過，你看曦妹妹不知做了什麼美夢，都留口水了，這是美得狐狸尾巴都要露出來了。”

塗山曦心虛地朝自己身後看了眼，又伸手擦了擦嘴角並未擦到口水。

眾人見她如此動作，再次鬨堂大笑。

塗山曦抬眼不悅地看了蘇蔓蔓一眼，待看向塗山滸時突然發現他膝上的書籍下還壓著本書，當下有了主意開口道：“學生並未做甚美夢，方纔夢見塗山滸法修課上隻顧著看野書，結果練習飛天術時摔了個狗吃屎，實在是令人忍俊不禁啊…”

“你胡說！遲遲練不會飛天術的分明是你這個蠢貨！”塗山滸激動得起身大喊，膝上的兩本書隨之掉落，其中一本麵上明晃晃地寫著《逍遙誌》。

塗山曦故作驚訝：“咦，竟真是在看野書呢。”

塗山滸麵上一紅，氣急敗壞道：“起碼我課上從不瞌睡，不像你，天天上課打瞌睡。近日總有族人家裡丟失物品，怕不是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出去做賊偷東西了吧？果然是個冇爹教養的。”

塗山曦聞言冷了眼，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塗山滸的孿生哥哥塗山湖眉頭一皺，輕聲製止：“小滸！”他接著站起身，大義凜然地開口道：“雖小滸口無遮攔，但是，其他部落都在傳，說是塗山氏族出了個無利不圖的，無論東市西市都有人瞧見過你幾回。聽聞你還在那打聽那魚龍混雜的黯市。你若不是做賊，這物品都有來處，怎還要去見不得人的黯市上交易，真是給塗山氏族丟人。”

這對孿生兄弟是塗山氏族族長家的，哥哥塗山湖一直以下任族長自居，比族長架子還大；而弟弟塗山滸則是不學無術，在族裡一向是橫著走路。

塗山曦冷哼一聲：“哼，真是好大一盆臟水！我塗山曦敢對天狐上神發誓，從未做過任何不仁不義之事，去集市上賣的藥草全是我夜裡辛苦尋的。你說我打聽如何去黯市交易可有證據？我可去了？那我還說看見你去黯市閒逛了呢！再說了，黯市雖說是隱於地下，可同尋常集市又有何區彆，不都是拿錢買物品。”

青丘國一月兩次集市，初一於青丘山東邊開東市，十五於青丘山西邊開西市。

而黯市隱於地下，時間地點不定，通告方式亦是不同尋常。無論是走在路上亦或是坐在家中翻著古書，忽然便能瞧見落葉上或是古書上出現黯市交易時間地點。

塗山曦母親患有腿疾，一到颳風下雨的濕冷天氣，便疼痛不堪，甚至無法站立。塗山曦聽聞黯市上物品奇多，不僅有珠寶珍奇、法寶武器，更是有靈丹妙藥數不勝數，便生起了去黯市尋藥的念頭。

“你這是承認想去黯市了？大家都知道黯市上的可都不是什麼正經生意，”塗山滸滿臉鄙夷，“真是自輕自賤，毫無我塗山氏族之氣節。”

“氣節？等你冇飯吃的時候看氣節能不能填飽肚子，我就是自輕自賤怎麼了？我靠自己本事賺錢吃飯，你靠的是什麼？”

“行了！你們本是同族，又何必如此爭鋒相對，拿些捕風捉影的東西來做些口舌之爭，”石老皺了皺眉，接著對著眾人不滿道：“如此嬉笑不成體統，為師可有教你們恥笑同窗，侮辱族人？”他停頓片刻，環視一圈重新開口：“所有人，罰抄族規十遍。塗山滸，課上看野書，塗山曦，課上瞌睡。兩人給我站到外麵去！”

“是。”塗山曦小聲應道，耷拉著腦袋率先向祠堂外走去。

塗山滸冇想到自個也被趕出了祠堂，氣不打一處來，快步向前走去，越過塗山曦時故意用力撞向她的肩膀，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

塗山曦被撞得腳上一踉蹌，麵上是毫無畏懼地瞪了回去，心裡卻不禁突然有些後悔：這塗山滸在族裡一向橫著走，作惡多端，這狗皮膏藥粘上了可不好扔，應該離他遠些的。

一出祠堂便感受到一股熱流，塗山滸往右，她便避開，在祠堂正門左側尋著陰處靠窗台而立，回頭透過窗戶看到蘇甜甜關切的眼神。

塗山曦撇撇嘴示意她不必擔心，背過身看向遠處。

耳邊傳來石老繼續講課的聲音：“好，咱們回到原先的問題上，塗山湖，你來回答。”

“石老，青丘山上奇珍異寶、奇花異草甚多，危險亦是更多，傳聞中上古神器軒轅劍亦是在青丘山中？”

“真的嗎？”

“軒轅劍？居然在青丘山上？”

“安靜！傳聞隻是傳聞，是否真的在青丘山上，無人得知。隻因一個傳聞便失去一切的大有人在。奇珍異寶雖多，但山上更多的是險峻陡峭，更不缺毒蛇異獸，甚至還有先人留下的法陣，所以萬萬不可因傳聞起了歹心而隨意上山，”石老麵色凝重，提醒所有人，“聽明白了嗎？”

眾人異口同聲：“聽明白了。”

塗山曦亦是小聲喃喃：“聽明白了，青丘有山，山有異獸。”

她眺望遠處青丘山，青丘山高聳入雲，鬱鬱蔥蔥，“可這青丘山瞧著十分平易近人，大有敞開胸膛歡迎我上山之意阿。”瞧著瞧著，她又開始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耳邊傳來蘇甜甜的聲音：“曦姐姐！”

她拍拍臉，迫使自己清醒，“甜甜，下學了？”

“嗯，石老說今日因天氣炎熱，今日就到此為止。”

塗山曦不禁心裡一喜：“提前下學了？走！”她腳上抹油，拉上蘇甜甜一溜煙兒便跑了。

石老走出祠堂，看到的便是塗山曦拉著蘇甜甜跑遠的背影，他無奈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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