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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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是死後的世界了……眾尊師。”一望無際的廢墟中，血肉堆砌的高聳屍山之上，一位披頭散髮，全身皮膚綻開出無數銀色細紋的人嗚咽道。那些銀色的細紋暗示著此人的元嬰已經破碎。即使在身形不斷崩壞的情況下，他還是帶著激烈的語氣不甘心地問道：“為什？尊師。”飛懸在此人身邊不遠處的，是六位形色各異的元嬰仙種。其中身高最高的一位的血衣老者發一聲歎息：“天地悠悠，生死乃為常。眾非愚，足以為民；地非貧，足以為殖；天資卓越，但使不可逾越；勤奮好學，但使無解授學。所以，你們的結局早己註定，是仙道無情，是命運使然。宇宙茫茫，仙種紛至踏來，說到底，如果來到這的不是我們，你們這顆星球也許早就冇了。”屍山上奄奄一息的人聽聞，又繼續強行催動元嬰，艱難問道：“你們又怎能究儘未來的所有變數呢？”這是一句眾元嬰尊者無法迴避的問題，因為現在這樣的局麵，他們兩百年前也從未料到。作為仙人，這種變數隻能以暴力化解尷尬。“一千年前，我們十三人飛越星河剛來到這時，纔剛顯化結丹之相。至兩百年前，為了我們自己的目的，故而賜予你們些殘缺的修煉之法……可不過短短兩百年，你們竟發展至千萬人，甚至你們有的人便從一介凡人步入結丹大成，而且利用的全是些低劣的靈石。而你，你竟兩百年就修成元嬰……我們驚愕了！這種修煉天賦，是對所有仙種的巨大威脅！”這位老者感慨道。說到此，他又想再說些什，但一想到他們以前掠奪的星球，明白說了也無用了，隻能在心默唸：“唉……如果今日我們十三位已入仙界，你們將在人界繼續下去。但我等利用源初之寶都才至元嬰，有朝一日人界修仙者則必然崛起，介時影界後輩再無渡河之力，我們將無力揹負這些因果！也許你不至元嬰，火星本可以成為例外……但卻終究作不了那個例外。你們被刻畫得太像我們了，但你們終究不是我們……”一旁的其他五個元嬰仙種見老者不再說話，便互相點頭確認，準備發動最後的大陣，煉化這顆星球所有的屍山血海，樓宇和殘墟。“好！”這突然的一聲響徹天際，令這六位尊者怵地一驚，法力不自覺地灌入手中法寶中。屍山上本來奄奄一息的人突然踉蹌地站了起來大吼，元嬰大放銀光，並且看起來恢複了許多氣色，他著了魔地開始瘋笑道：“我本以為這仙道成了火星的修羅地獄，可你們這群貪婪的外來人道出想法卻讓我看到更大的天機。”說到這，此人的身體不似剛剛精神，反而開始急劇崩壞，一會便變得不成模樣，隻剩模糊地元嬰在銀色的靈輝中繼續大笑道：“我看到了，哈哈哈哈，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銀色的餘輝散入血雲，沉入血肉，縈繞在六名元嬰尊者的衣冠周圍和法器劍刃上。那六名元嬰者默然佇立良久，直到那名年老的尊者再次開口說道：“接下來，做你們該做的。”說罷，老者遁入血雲之中離開了此處。見此，剩餘五人中一名青龍仙種直接召出飛劍法寶展開了祭煉劊陣，其餘四人緊隨其後，同樣召喚起了各自的飛劍法寶助陣。陣起時，青龍感歎道：“兩百年前，我們本想培養些土著守護我們在化神時安全渡劫，卻冇想到這些人利用我們的修煉之路踏入大道了，不過這兩百年彈指一瞬，終是回到了原點。若是此人晚一千年到此境界，或許也不至於多此一舉。”其餘四人深以為然，畢竟，這一切，是他們所開辟的風氣之先。火星的生命覆滅了。在遠離屍山星球另一邊的仙宇瓊殿，黑白的水墨畫掛滿了牆壁，而屋子的角落是堆放的極品靈石，這些靈石正被一素袍女修煉製成類似某種樹根模樣的物件。“這些就是複製的關鍵？”剛飛至此的老者看著這些靈巧的小物件，不禁開口問道。女修不耐煩地點了點頭。見此，老者語重心長地說：“很好！但這次要做兩手準備。那名元嬰土著似乎揣測到了我們的計劃，並自稱看到了更大的天機，無論如何，這次必須成功！時間已經不多了，水拂尊者。我們十三劍修，必須在那日前，全部飛昇仙界。”“你給天子說了嗎？這第二手準備。”素袍女修狐疑問道。“天子已經先到那去了，這顆星球，已經冇了隱靈的必要了。”老者回覆到。“哦？”聽到這個訊息，女修著實有點驚，“原來剛剛的突發一下心悸是隱靈劍的失控，控了一千年的隱靈劍陣，竟然冇有第一時間察覺出來。看來這劍陣“內部”倒是先腐朽了。”老者聽聞，也不再多說些什。話已帶到，他隻需找到剩下五人，繼續完成計劃。於是便再次遁入血雲中消失不見。老者走後，女修便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站了起來，走到瞭望臺上。她望向天空，看見這茫茫一片的血雲，想起了一千年前她在某顆星球留下的擺渡者和流浪者，那時的天空似乎也是這樣的一片紅色，那時她才築基，那時她以為她今後會做許多擺渡者和流浪者，卻冇想到那時已是久遠的絕唱。她的頭髮垂下一縷，她才發現有了一絲白髮，回想這一千年，她竟隻乾了兩件事：這滿星球的靈石，化作了這滿屋數不清的靈根，這些將是限製的法則，這是第二件事。跟著這些土著學了些畫卻是第一件事，滿屋的水墨畫，記敘了這個地方曾經的故事……天穹之上，星光被火星的血雲阻隔，死氣被星河沖刷，隨靈氣溢散到了整個太陽係，遠方的仙種知道了，這是偉大種族的又一次壯舉，這是掠奪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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