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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齊國向大倉上貢多年,如今又有柳成林裡應外合,特地選了個天災時刻,是打定了主意趁病要命。

可大倉自有強國的底蘊和傲氣,哪怕近幾代君王無功無過,也不能容忍齊國的背叛。

所謂殺雞儆猴,不重創齊國,就堵不住其他附屬國的心思。

雙方幾乎拿出了全部兵力,勢要好好打上一場。

出發前,將軍贈了我一把銀槍。

“長劍雖好,戰場上總是吃虧的,兵法,便要靈活變通。”

“鴻景,交戰之時,定要保護好自己。”

他自是愛護嫡子的。

裴將軍從小習武,身體雖然壯士,卻有無數暗傷,裴鴻景是他唯一的子嗣。

可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每一位士兵在他眼裡都同樣重要,他分不出精力來看護任何人。

我混跡在人群中,已然分不清手中長槍取了多少性命,隻記得臉頰溫熱,眼前皆是一片血紅。

遠遠的,我瞧見了齊國城門上,被眾人護著的柳成林。

他並未下場,隻是站在高處遠遠看著,麵帶嘲諷,既不在乎大倉子民,也不看重齊人的死活。

隻一眼,他匆匆離開,我看著他即將消失的背影,隻恨手中冇能出現一把弓箭,可以立刻取這狗賊性命。

齊人並不擅長作戰,之前又被射殺一半士兵,很快節節敗退,朝著後方退去。

主將高高揚著軍旗,呐喊的聲音響徹九霄。

可是不夠,

僅僅這種程度,並不能震懾所有屬國。

我找了將軍,說出自己的計劃,他微微蹙眉,依然有些擔憂。

“你說的有些道理,齊國擅謀不擅戰,如今卻敢正大光明的和我們對上,必是有了底氣。”

“可入夜偷襲的計劃太冒險...鴻景,並非爹不信你。”

“但你此舉,可是為了那柳成林?”

若說不是,那定然是騙人的。

他背叛了我們的夫妻情誼,背叛了大倉,還殺害了頂著長公主軀殼的裴鴻景。

我一定要用他的頭顱,來向所有人贖罪。

但最重要的是——如今大倉子民對柳成林的恨,已經大過了齊國。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一直在往齊國傳遞訊息,是他裡應外合,趁我國不備帶著將士偷襲,大肆殺害百姓。

他口口聲聲說我瞧不起他們這些螻蟻,可他又何曾在意過真正的螻蟻?

那些因為他一己之私死去的戰士和百姓,柳成林他看見過嗎?

今日戰場上那堆積如山的屍體,柳成林可會記得他們的名字?

他隻記得自己的委屈,便巴不得這天下人都要生離死彆一遍,才能合他的心意。

我握緊了手中的銀槍,字字鏗鏘。

“殺了他,揚我大倉士氣,才能快些結束戰亂,減少傷亡。”

4

從前我從未懷疑過柳成林,才讓他鑽了空子,可要說大倉誰最瞭解這個齊**師,也非我這十年枕邊人莫屬。

哪怕全是虛情假意,有些習慣,卻是怎麼也改不了的。

柳成林缺少安全感,獨處時總要選擇最偏僻的角落,往日我體諒他背井離鄉隻覺心疼,雖從未與他言說,卻在行動上諸多忍讓,想以此讓他明白,公主府也是他的家。

可也正是這番忍讓,才讓他漸漸滲透府邸,盜取我大倉訊息傳遞出去。

夫妻情分,竟隻是我以為的。

我永遠記得他哈哈大笑的模樣,和以往溫婉爾雅的麵具不同,見到我狼狽,他似乎是真心暢快。

“你可知我在這公主府中,從未睡過一個好覺?”

“隻要閉上眼睛,我便能瞧見碧月坐在角落,哭著說她一個人好冷!”

“她孤孤單單死在大倉,我便讓你們所有大倉人都下去陪她。”

“趙煥音,你又奈我何?”

我帶著一隊精英,趁夜潛入了齊國的營帳。

今日一戰,他們的傷亡遠比大倉厲害,四處可見捂著斷肢昏昏沉沉的士兵,軍醫四處遊走,早已無暇顧及其他。

柳成林大概連齊國也是一併恨的,他在齊時便不受寵,選質子時,連點像樣的仆從都冇給他準備。

聽聞碧月原本是在路邊賣身葬父的,柳成林也冇有錢,隻能拿出自己捨不得吃的糕點,問碧月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走。

我記得那個姑娘到大倉時骨瘦如柴,眼睛冇有半點生氣。

或許他們也是真的活不下去,纔想著盜我府中財物,以為我們不會過多苛責。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罷了。

我很快便找到了柳成林的住處——在四處混亂的營帳中,他那裡仿若世外桃源,將所有雜亂隔絕在外,柳成林甚至還有心情沏了一壺香茶,與自己閒閒對弈。

哪怕是被我的人闖入帶走,他的臉上也並無多少懼意。

“裴鴻景,倒是進步了不少。”

“還記得第一次見你,就是個把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的傻子——怎麼,趙煥音到死都不知道你的心意,痛並思痛,覺悟了?”

“也是,她死的那麼痛苦,你知道嗎?”

“哈哈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痛徹心扉啊?”

我一愣,柳成林已經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我告訴了她所有的事情!”

“告訴了她,根本不是我心疼她纔不要子嗣,是我一開始就毒傷了她的身體!”

“真可惜啊,本來想看著她慢慢被毒藥折磨,生不如死的樣子...冇想到她卻那麼烈性,選擇自刎。”

“我還告訴了她,當日花燈詩詞,本來是你準備的禮物...”

“可我將它拿走,三言兩語,趙煥音便信了,說什麼聽詩辯人,我定是個品行高潔的人。”

“而你裴鴻景在做什麼?你隻敢在背後警告我對她好一點。”

“你說趙煥音怎麼那麼好騙,我不過是說願意做她背後的男人,她就當真信了。”

“還有這大倉的君王,真以為隨便找個女子,就能毀掉我的野心,將我一輩子困在大倉?”

“蠢貨,全都是蠢貨!”

“是不是很後悔啊懦夫?你想知道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齊國是如何被折磨的嗎?”

“我給她找了十幾個男人...哈哈哈,她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到最後,嘴巴都咬爛了!”

“我就是要讓她,要讓你們所有人,都比我的碧月痛苦十倍,百倍!”

柳成林表情扭曲,我卻好像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了。

隻餘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反應過來時,整個人踉蹌幾步,幾乎跌坐在地。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裴鴻景,裴鴻景...

刹那間,喉頭湧上一股腥甜,被我硬生生嚥了回去。

“來人,將柳成林拉去軍妓營!”

“這麼喜歡男人,也讓他嚐嚐十幾個男人的滋味。”

柳成林嗤笑一聲,眼見著要咬舌自儘,我也不攔,隻是默默的看著他。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

他身上早已搜過,絕不會有毒藥之類殘存,而像他這樣自私自利之徒,又怎能承受得住咬舌之痛。

“怕痛對吧?沒關係,我幫你。”

說話間,手指微微用力,柳成林的下巴瞬間脫臼,隻能憤怒的看著我提起匕首。

他狠,我可以比他更狠。

我要割掉他的舌頭,挖去他的眼睛,砍去他的四肢,讓他即使去了下麵,也看不見聽不見抱不了他的心上人。

癡情種?廢物而已!

我手起刀落,割掉了他鼻尖半塊血肉,門口忽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腳步掀開營帳進來。

“京城傳來訊息,讓我們把柳成林帶回去。”

“要活的。”

我抬手,用力在柳成林臉上劃了兩刀,這才擦了擦匕首,淡淡迴應。

“知道了,給他上藥吧,再從廚房拿點食油過來,彆弄死了。”

裴將軍眼角一跳,看了看我,終究隻是歎息一聲。

“鴻景,你變了,爹不知該不該歡喜...”

“當日阻止你競選駙馬,是怕你影響仕途,但如今...爹好像,又有些悔了。”

悔嗎?我也悔。

但有用嗎?

裴將軍看著躺在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柳成林,忽然歎了口氣。

“自古大功臣都不得善終,我以為...”

“但原來,我們也不是意外。”

“這次回去,爹準備交出虎符,以求一個解甲歸田的機會。”

“也好,伴君如伴虎,你娘總怨我不回府裡,如今算是有機會了。”

我冇有應聲。

準確來說,是不知道說什麼。

裴將軍說的人,是我的父皇。

可我瞭解他嗎?

自小到大,每個人都說父皇疼我,無論長公主多麼頑皮,也不見陛下紅一下臉。

可記憶中,他從未拿正眼看過我。

“朕是天下之主,她一個女兒家,愛乾什麼乾什麼,有朕擔著,誰敢多嘴?”

當時他是這麼說的。

可是後來,當我央著他參加秋獵時,他又蹙著眉頭低聲喝斥。

“既為公主,便要注意言行舉止,鋒芒畢露,像什麼樣子?”

彆說裴將軍,就連我,也摸不清他的心思。

隻是記得,他看我的眼神,和宋皇後養的那隻雪白狸奴冇什麼區彆。

那狸奴貪食,吃的肚皮滾圓,他也是那樣說的。

“宮中吃穿用度,又不是供不起。”

後來麵對太子,他卻又說。

“朕是天子,他將來要做到這個位置,自該嚴於律己。”

可明明,太子毫無功績,天資平平。

我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女子?我現在已經不是了。

5

馬車行駛到京城時,柳成林醒了過來。

這幾日他受儘了折磨,渾身上下都是青紫傷痕,臉上傷口用的是最痛的金瘡藥,至今紅肉還是外翻,隱隱能看見裡麵的骨頭,因為處理敷衍,隱隱有了些臭味。

以往的柳成林是最在意外貌的。

可現在他死也死不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會被軍醫救回,吊著一條命。

那雙怨毒的眼睛,此時滿滿絕望,直到百姓認出了裴家的馬車。

“裴將軍回來了?是了,裴將軍又打了勝仗!裴將軍真是我們大倉的福星啊!”

“我們贏了!再也不會打仗了...”

“裴將軍!小將軍!”

他們歡呼著,將手中的鮮花往馬車裡扔,有的砸到了柳成林的臉上,枝丫上的刺正好碰到傷口,痛的他嘶了一聲。

我歪著頭,看著他們的笑臉,又想起了裴鴻景。

他很貪玩,時不時的溜出去和小販聊天,買些醜醜的小東西送我。

被裴將軍罵了,他還理直氣壯的反駁。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百姓不容易,我這是照顧他們的生意!”

“若是發達者各個高高在上,不接地氣,哪怕是高樓大廈,也有坍塌的那一天。”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老祖宗早把道理說的清清楚楚...”

裴鴻景總是有很多歪理,最後老將軍說不過,就掀起板子揍他,把他打的吱哇亂叫。

現在想來,他買來的那些東西,最後都是用各種理由送到我的手裡。

真是個鋸嘴葫蘆。

“你們不會以為,進宮能得到什麼嘉獎吧?”

“哈哈哈,裴鴻景,裴小將軍!你總是這麼天真!”

“大倉的皇帝不會殺我的,他們這些皇族啊,總是喜歡裝作仁慈的模樣。”

“難道大倉的皇帝皇後不知道你的心意嗎?你以為你藏的好嗎?”

“他們不過是拿那女人當做工具罷了!他們以為區區一個女人,就可以捆住世上的梟雄。”

“就像當初,他們以為我娶了趙煥音,就會安心待在大倉一樣。”

“現在她死了,冇了枷鎖,他們不會放心你。”

“要麼聯姻,要麼...你們就等死吧。”

“死在自己國家的皇帝手裡,對你們這種人來說,是不是很諷刺啊?”

柳成林的嗓音早已變了調,聽上去像是垂死之人的呢喃低語。

可說起難聽的話,他就彷彿迴光返照,企圖從我們臉上找出什麼他想看到的情緒。

隻是可惜,他註定是要失望了。

車廂之中,冇人應答。

抵達皇城,父皇在禦書房裡接見了我們,旁邊坐著宋皇後,太子,還有我的母妃。

我許久冇見過她了,自從我搬出皇城,獨自居住在公主府,便隻有入宮時纔會與她閒聊兩句,每次說到最後,她又會抱怨女子無用,讓我早日生個嫡子出來,綁住駙馬的心。

如今她蒼老了不少,或許‘我’的死訊,還是給她帶來了些許打擊。

我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母妃一向精緻的妝容都掩不住烏黑的眼圈,此時雙眼發直,坐姿挺拔,卻始終冇有注意到我的目光。

倒是父皇,見此笑了笑。

“朕聽聞此次活捉駙馬,是鴻景的功勞?”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若是阿音那孩子還在,想必也是高興的。”

聽見阿音兩個字,母妃渾身一震,眼裡隱隱有了淚光,而我的父皇依然淡定,彷彿死去的並不是他的女兒。

閒聊過後,他看向裴將軍,語氣猛的嚴肅起來。

“朕記得,裴將軍如今五十有三?”

“這般年紀還在為我大倉奮戰,朕心有愧。”

“不如趁此機會,朕給你放個長假,就在京城好好陪陪夫人。”

“聽聞早些年愛卿忙於征戰,三過家門而不入,令夫人可是有意見的很。”

裴將軍沉默片刻,最終隻是重重磕頭。

走出禦書房的時候,我聽見了太子的聲音。

“父皇,冇想到趙煥音死了,反倒得了民心!”

“不防赦免駙馬的罪名,讓他來我手下的戶部做個不拿月銀的小侍郎,既展示帝皇仁慈,又可給他機會贖罪。”

“...”

後麵的話,我聽不清了。

6

裴將軍已經打了告老還鄉的心思。

準確來說,是皇帝想要他有告老還鄉的心思。

與其留在這裡被皇帝磋磨,還不如走的痛快些,興許還能博上一個好名聲。

離開之前,我去靈安寺上了柱香。

靈安寺是皇寺,初一十五都會閉廟,讓皇室優先,以往我也是其中一員,如今第一次以旁人的身份來到這裡,才發現靈安寺的香火併不算旺盛。

門口掃地的小沙彌看見了,遠遠的朝我迎了過來。

“小將軍來了?”

“近幾日都在傳您的英武,連我們這兒也聽說了呢。”

我輕笑一聲,冇說什麼。

正是因為傳的太廣了,才讓皇上忌憚。

現在想想,趙煥音也是如此。

因為太得民心,叫皇兄忌憚,所以他纔可以輕而易舉的赦免駙馬,給自己做個好名聲。

原本,他就並未心疼那個死去的皇妹。

可惜,他從未站在民眾的角度考慮過,也不知道什麼才能迎來真正的好名聲。

我冇忍住,輕聲問他。

“為何今日冇多少善信過來?”

按理說,靈安寺名聲大,住持也是有真材實料的,不該如此。

可小沙彌隻是歎了口氣。

“小將軍這是問的什麼話?咱們這是皇寺,尋常百姓怎麼會來?”

“達官貴人又有幾個真的常來?”

“不過都是讓夫人代勞罷了,女子不宜拋頭露麵,頂多在家抄抄經書,來了也在後山那塊,將軍哪裡看得到?”

他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模樣嬌憨,說出的話卻叫我渾身一顫。

連這小小的僧人,心中也有門第劃分。

大倉自視強國,可百姓真的安居樂業了嗎?

尋常人家米飯裡慘粗糧,供在皇寺裡台前的,卻是快馬運來的名貴水果,千金難求。

以往我站在高台之上,也從未覺得有問題,可是現在戰場上走一遭,忽然開始替死去的將士不值。

禦書房一見,裴老將軍拿出犧牲的烈士名單,帝王卻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交給了身邊的太監,隨**代了一句安葬費用便罷了。

我跪了許久,才點燃三柱香。

身後,主持不知何時過來,又看了多久,隻是笑著望我,輕聲說道。

“將軍看起來,和往日不太一樣了。”

我點點頭,卻在他說下一句時猛的愣住。

“裴小友得償所願,九泉之下,定是開心的。”

主持給了我一份信。

信裡,裴鴻景還是那麼荒唐。

原來交換身軀根本不是一個意外,那個傢夥洋洋灑灑寫了幾頁關心的話,卻在最後壞心眼的留了一句。

“趙煥音,看樣子,最後還是我贏了。”

“這就是我為你挑的BE結局,哈哈,後悔了吧?”

可是翻過來,他又寫了一句。

“彆難過,我隻是回到來時的地方了。”

“這個朝代太糟,阿音,我想看到的天下,隻有你能做到。”

從小到大,我聽了無數遍,公主若是男子便好了。

現在,我真的是男子了。

那日回去,我看著安安靜靜收拾行李,卻長籲短歎的裴將軍,平靜的開了口。

“父親,我們造反吧。”

裴老將軍渾身一震,片刻後緩緩起身,卻依然背對著我,冇有轉身。

他站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但最後,他輕聲應了。

7

赦免柳成林的那日,我們帶著將士衝進了朝堂。

看著皇帝震怒的神情,我淡淡開頭。

“柳成林聯合齊國在大赦這日潛入京城,臣已帶人全部拿下。”

“此賊不可留,既然陛下狠不下心,那便讓臣代勞。”

話畢,銀白色的長槍捅入柳成林的胸膛。

他眼中的痛苦那麼具體,讓我瞧著身心愉悅。

在此之前,他一定以為自己的計劃可以勝利吧?

為了宣傳自己的仁善,太子重金打造了一個碩大的特赦台,要將所有罪人放出,允許所有百姓旁觀。

現在就是大倉防守最鬆懈的時候,齊國人入境,是最容易的時候。

可惜了,若不是在這個時候,他會死的更慘烈一點。

我又看向了我的父皇。

在禦書房的時候,他對裴老將軍趾高氣昂,可麵對身後的將士,他連一句質問都不敢,生怕問出了答案,就無法回頭。

我拍了拍馬背,慢慢踱到他的麵前,居高臨下。

“臣認為,陛下與太子,不具帝王之資。”

“懇請陛下退位,能者居之!”

我看見他的手背青筋直冒,狠狠抓住龍椅一角,片刻後,太子跳了出來。

“大膽!謀朝篡位,按律當...!”

最後一個斬字還未出聲,便被我的長槍劃破了喉嚨。

我眸色淡淡,依然隻是看著皇帝。

“還有誰反對,殺了便是。”

文臣當道,大倉能有此番繁榮,是裴家世代守護的結果。

除此之外,幾乎找不出第二個能打的武將。

誰都想走捷徑,誰都想看兩本聖賢書,吟兩句有情詩就升官加爵。

何必吃練武的苦呢?

現在他們知道了。

我笑了笑,再次看向皇帝。

“臣,懇請陛下自裁。”

“陛下不忍,臣也可代勞。”

裴鴻景說過,做人,要情緒穩定。

任何時候,都要講禮貌。

8

都說文人風骨,可惜這泱泱大倉,朝堂之上竟找不出幾個真君子。

見我當真是個行動派,連殺幾人後,全部軟了骨頭,說什麼早就看出我有帝王之相。

老東西,還學會看相了。

我隻裝作不知,登基之後大肆改革,從民間競選新人,完善科考。

原先那些宮中的妃子,被我打發到靈安寺中祈福,為了死去的將士祈福,為了新的王朝祈福。

派去伺候的人時時回稟,聽說我的母妃性子越發安靜了,每日隻是誦經,像是一個真正的僧人。

宰相勸我廣納後宮時,我沉默的盯了他許久。

“朕記得,愛卿有位嫡子,人稱京城第一美男對吧?”

“很好,朕覺得他就很好。”

宰相安靜了,朝臣們都安靜了。

再去靈安寺的時候,我見到了住持。

他正指揮著幾位小沙彌,搬運菩薩的金身。

“此金身佛像,是大倉前幾任帝王所造,純金,重達千金,國強時,他是象征,如今陛下需要,便該拿去。”

“是裴小友讓我感觸良多...”

“我們誰都不能高高在上,諸多業障,貧僧一人承擔。”

“去吧陛下,佛像可以重造,國土必須統一。”

9

誰都冇料到靈安寺會提供軍餉。

那些老頭子以為能給我點顏色看看,卻隻等來了裴老將軍統一五國,得勝歸來的訊息。

“冇想到,退休之前還能乾一片大的!”

“泱泱大國,疆土統一,定能史書留名!”

“爽!給自己家人打江山,就是爽!”

“哈哈哈哈,被文臣壓了這麼多年,今日我從京城走過,看到許多小傢夥開始習武了!”

“這才該是強國模樣!”

“好好好,國泰民安!這纔是國泰民安!”

我沉默的看著他,被那句家人刺痛。

良久,終於決定告訴他真相。

可裴老將軍隻是笑,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

“傻孩子,我是個父親啊。”

“老了,老了,眼淚都管不住了。”

“你好好管理國事,我這個太上皇,該去陪陪你母親了。”

“日後我們便要去江南隱居,若非戰事,你這孩子...就彆來尋了。”

10

七十大壽那年,我壽終正寢,將皇位傳給了親自挑選的接班人。

最後一刻,我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半透明的身影。

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知道你肯定想去我家看看,隻是不好意思開口而已。”

“畢竟小爺我是個男人,就讓我來說吧。”

“怕你找不到路,纔等了等而已,彆太得意。”

“趙煥音...你做到了,做的很好,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我閉上眼睛,輕笑了一聲。

那就去看看吧,裴鴻景的家。

你小子,下輩子彆那麼傲嬌,做個長嘴的葫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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