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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郎中走後,那個神仙纔有了動作。
他看著我,又稍稍掩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異常,想來是不想被我發現那副身子換了個人。
神仙扯了扯嘴角,輕輕喚我的名字。
「雲娘。」
我渾身僵直在原地,即便心中滿是酸楚,萬般不願,卻也低頭應了一句。
掩飾著自己發紅的眼角,麵上帶笑。
「阿季,你快躺下歇歇。」
誰料那神仙眉間一蹙,神情不悅。
「我如今取了字,你日後便喚我傅年。」
「以後彆叫我阿季。」
「我聽了不喜歡。」
我垂下眼睛,想必傅年纔是這個神仙的名字。
傅年大概也不想見我,隨口找個藉口將我支了出去。
夜間的時候,我就在院子裡麵,抱著書生的衣服偷偷哭泣。
我的書生死了,我卻隻敢在夜間這麼偷偷緬懷他,連個碑都不敢為他立,生怕裡麵的那人察覺到。
我覺得自己真虛偽。
既不敢出口拆穿拆除他,還要粉飾太平,自己當真不是個東西。
可是無論哭得再怎麼傷心,第二天天亮時,日子還是要照常過的。
說來也怪,本來那麼重的風寒,等傅年過來後,卻又一併好了。
傅年這人並不親近我,我覺得他應該是瞧不起我的。但也許是他答應了書生的原因,對我倒也不冷不淡。
不過這也讓我鬆了一口氣。
瞧不上我好啊!我一個俗人,又不打算染指什麼神仙。
他如今與我的身份雖是夫妻,但我實在不想與除書生之外的人親密。
他如今這番作態,我連避免與他同房的藉口都不用找了。
人都要有自知之明,更何況像我這種的,就更要有自知之明瞭。
如今我冇有什麼念想,隻是想按照書生的話,在這亂世裡麵好好活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麵,我倆倒也稱得上相安無事。
或許是因為傅年之前是個神仙的原因,他可以稱得上是對人間的事情一竅不通。
他一心在家中唸叨著什麼造紙術那些東西。
於是家裡的重擔,也一併落入了我的身上。
我以為傅年是在家裡養傷,看書。
那曾想有一日我回家時,見著他與鄰家的那位妹妹關係親昵。
那個妹妹姓宋,我便姑且叫她宋姑娘。
宋姑娘看起來溫婉可人,但是性子卻是難得熱情大方。
她笑意盈盈地攔下傅年,遞給了他自己親手做的香囊。
「傅大哥,這個送你。」
傅年就好像不知道這代表了女兒家的情思一般,神色如常地收下了。
於是宋姑孃的眼睛更亮了。
她小聲地打聽著我和傅年的關係。
「同傅大哥住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是傅大哥的妻子嗎?」
我有點尷尬地待在巷子裡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傅年聽到這話,臉色一怔,又蹙了蹙眉,臉上的笑意淡去幾分,神情懨懨。
「那是我花了五兩銀子買回來的姑娘,被我認作了妹妹。」
「到冇有想到你們誤會了。」
於是宋姑娘開心極了,他倆湊得很近。
「我想也是,傅大哥那般優秀,哪裡是一個姿色平平的村婦配得上的。」
她這話剛落下,那邊傅年就又恰好抬起頭,剛剛好與我隔著巷子四目相對。
他看上好像有些慌亂,手下意識地推開了宋姑娘。
宋姑娘冇有站穩,身子踉踉蹌蹌地往身後倒去。
由於傅年現在正在看著我出神,忘記去攙扶她了。
於是宋姑娘隻能自己摔了個大屁股蹲。
但是傅年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看著我,嘴巴張合,下意識想要解釋。
可是解釋什麼呢?
我神色自然地退回了院子裡麵,麵上冇有半點勉強。
其實不需要什麼解釋。
我當然冇有責怪傅年的意思。
畢竟我倆又不熟。
其實準確來說,就算書生的那具**如今是傅年的。
我也並冇有把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當成同一人。
傅年從來不是我的書生。
所以他喜歡誰,想要乾什麼,其實都和我無關。
如今還跟在他身邊,隻是因為外麵的世道太亂了。
這世道對女子總是不公平的,更何況如今還是亂世。
因而我才需要有男子在身邊庇護我。
屋內的房門緊鎖,我能感覺到傅年在院子裡麵猶豫不決的動作。
等到夜深了,我纔打開房門。
外麵空無一人。
隻有被人當做垃圾一樣丟在地上的香囊。
就像是宋姑娘那片被人丟棄的一片真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