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口謊言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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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嘴謊言。”斷玉語調平淡，並未殺了清禾序，手腕翻間收了劍。

清禾序眨了眨眼，眼底掀起一絲波瀾。

“我不會對你動手，真的不殺了我嗎？”

“你知道我是來殺你的。”斷玉斷言道。

“我從始至終便知道的。”清禾序眸光瀲灩，像一汪攪動的春水：“你並不像能對我一見鐘情的模樣。”

……

斷玉思酌了一瞬，其實他覺得自己裝的挺好的，隻不過冇想到如此差勁，他果然不合適。

清禾序全然無被拆穿的窘迫，翹著二郎腿就坐在屋簷上，瞧著他的黑眸被太陽晃得輕眯了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有點不對勁，樓寄雪不是安分的性子，斷玉下意識望看樓寄雪的位置。

下方空無一人，包括剛纔熙熙攘攘的人群連一點影子都冇了。

“嗯……有些晃眼。”

話落，霎時間，眼前黑夜籠罩，星河流淌，月華皎潔。

斷玉收斂眸間一瞬的異色。

他未曾想過，不止是人，連他目及之處都是假的。

斷玉眸色一沉:“你將他送至何處了？”

“上不得檯麵的小手段能耐他何”說著，清禾序食指彎曲抵著下顎歪了歪腦袋。

“他若是死了，如此廢物，我也冇有辦法，隻能請你見諒了。”

......

一語成讖。

斷玉無話可說，不過樓寄雪還輪不到他來擔憂，畢竟樓寄雪曾佈局差點將他害死，還不止一次。

禍害活千年。

“我給過你機會殺了我。”

斷玉隻覺他腦殼真的有毛病不成，垂眸冷睨了他一眼。

有病。

清禾序笑了笑：“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這裡發生了什麼還有那個紙人怎麼死的。”

“天罰之事，你應是知曉了的。”清禾序繼而道。

“族人本對外麵絕望了，可來了一個道士，他說的法子可以擺脫天罰，族人本就不滿居於幻海下，皆信了他。”

“你信了”

清禾序笑了笑:“我也想信，可借屍移魂，妄想擺脫天道，這事可能嗎。”

“若是不可能，她們便也不會如此趨之若鶩。”斷玉盤腿坐了下來:“然後呢。”

“他們都瘋魔了，他們殺光了很多人。”清禾序靜默了一瞬。

“後來如你所見，他們都死了，不過他們死後皆被困於這裡，入不了輪迴道，我再如何心冷也見不了族人死後如此受苦，我將他們囚於紙人，不過他們似乎隻記得生前事了，也算一件好事。”

“那個紙人為何會死。”

“他自殺的。”清禾序輕描淡寫開口道“似乎是活了太久，他們有的會想起他們死了，受不了又擺脫不了，往往他們會崩潰，自殺。”

“想問我為何還活著”

清禾序清禾序與他視線相融，眼眸中那股不羈散漫退散，唯餘深邃。

“我自然是付出了一些不小的代價。”

他的話令人猜疑不定。

“但我起碼活了下來。”清禾序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眼尾挑起一抹弧度:“該你了，你為什麼會來到這。”

斷玉也不遮掩道:“來殺你。”

“你為何要來殺我”

……

斷玉頓了頓。

總不能說我夜觀星象，算出來你是我情劫，我特意來乾掉你吧。

他雖不想殺了清禾序，但也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你不願開口，也無妨。”清禾序彎了彎眉眼:“你若是想離開這，和我說一聲，若是要等你那個朋友，可能得等幾日了。”

“好。”

清禾序手背支著下顎，眉眼染上倦意:“我有些困了，我先回府上了，你可隨意來府上找我。”

說罷，清禾序便消失在了原地。

正好，這裡月色正好，無人在身旁，斷玉放鬆了許多。

清禾序的話真假摻半，不過這裡不能再待了。

斷玉估摸著，若是他扔下樓寄雪跑了，估計想他死的又得加一個。

還是再等等吧。

看夠了月色，斷玉纔回到了府上，畢竟他可不想睡大街。

不過似乎有人在等他了。

斷玉剛回到居所，還未躺下，便被人敲響了房門。

斷玉打開門扉:“怎麼了。”

馬小芳抱著一床被褥站在門前有些躊躇，見他開門笑得有些僵硬:“天有些涼了，我來給你送被褥，我能進去嗎”

斷玉也未為難她，讓開了身子，然後順勢把門帶上。

馬小芳將床褥放在床邊上，順手從裡麵拿出了一張將空間隔絕開來的符籙貼在牆壁上。

“主子那些都和你說了吧。”馬小芳看向他。

斷玉頷首:“出什麼事了”

“主子少說了很多，就讓我來說完吧”馬小芳露出苦澀的笑。

“這幾百年來，我們活的真的很痛苦，本就是我們犯了錯，死亡是我們應得後果，可主子他不願，他記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保護不了族人，他剝去了我們所有死亡的記憶，妄圖我們活在過去，什麼絕世珍寶的謠言，都是主子傳出去的，而你們之所以能進來，是主子在當引路人，和你一起到的那些外來人，全被殺死做成了維持我們活下去的魂燈。”

斷玉雖麵色如常，但眸間掠過一絲驚異，倒不是因為清禾序騙他。

“你為何要告訴我。”

馬小芳看著他，無奈著搖頭笑了兩聲。

“他執念太深，我不想看他繼續錯下去了，他維持不了那麼多魂燈，他會死的，我們本就死了，何苦再搭上他一條命。”

“難怪他如此嗜睡。”

“主子他真的很喜歡你，依他性子，他絕不會放你走的。”馬小芳眉眼帶著憐惜，歎息一聲:“你不應該呆在這。”

此刻，斷玉絲毫不懷疑若是殺了清禾序，他一定走不出去。

斷玉靜默片刻，隨即道:“需要我做些什麼。”

馬小芳整個人放鬆了不少，釋然一笑:“謝謝。”

夜風習習，月河兩岸，花燈燦爛，人流如梭。

清禾序打著他馬上要走了，不妨陪他逛逛的藉口，硬拉著他出來逛夜市。

“清禾序。”

原本正興致勃勃打量著攤位上那些稀奇古怪小玩意的清禾序，聽見斷玉喚自己，下意識側臉望向斷玉。

斷玉將方纔一眼看上的那張銀質鏤空鬼麵具扣在清禾序的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看起來甚為詭異，卻無損其瑰麗。

“很適合你。”

斷玉勾起清禾序額前垂落的碎髮，給他帶上了鬼麵具。

清禾序眨巴了下眼眸，眸中星河瀲灩，如泛著細光攪動的春水。

“嚇人嗎。”

“嗯，嚇死人了。“

“你貫會說好話了，不過——我很喜歡。“

清禾序含笑著拉長尾音，語調頗有幾分調笑的意味，眉眼之間，更添幾分靈韻。

斷玉聞言，啞然失笑。

“以往你不會做這些的，你是要乾什麼壞事了嗎。”清禾序似開玩笑，繼而笑道“今日你送我麵具了，我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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