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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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平安夜舞會直至淩晨一時才結束。平安夜不平安啊。唐文軒有許多事情要善後，麵上卻不動聲色，笑著對歐陽倩道：“歐陽小姐，淩晨時分在平安飯店看黃浦江夜景，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歐陽倩微笑道：“好！我現在就去平安飯店！不過隻是我一個人！”說著，用手指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按在唐文軒的嘴唇上，道：“謝謝你的邀請，這舞會的確令人陶醉！”唐文軒無奈，隻能讓司機送歐陽倩回去。這時，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華人董事薛平匆匆忙忙來找唐文軒道：“唐總，你和日本人說得上話，這次你一定要救我！”原來，薛平為人處事素來左右逢源，不僅與青洪幫交好，與國民政府交好，甚至與紅黨也交好！他倒不是同情紅黨，而是信奉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多方下注而已。是以薛平纔會同意和紅黨蘇浙滬地方的高層領導“山竹”在今晚見麵，當然薛平也是知道“山竹”是高層領導才動了心答應見麵。若隻是上海地方上的領導，他纔不會冒險同意與對方見麵，所以“山竹”纔會冒險來上海！冇想到事情居然會暴露！看到日本特務前來抓人，薛平的臉色都嚇白了！唐文軒心思一轉，便有了方案，但事關重大，剛好英國人費信惇正要離開，唐文軒便把他留住了。而正好華人董事範仲甫也未回去，唐文軒便也請他一起商量。在工部局二樓會議室，英國人費信惇聽完薛平自述，破口大罵薛平混蛋，法克油，是不是想害死工部局！範仲甫也道：“老弟，你糊塗啊！”罵完之後，英國人費信惇也冷靜下來，問唐文軒應該怎辦？唐文軒已經有了預案，便首先給薛平吃定心丸，稱薛平是上海公共租界董事，如果交給日本人的話，上海公共租介麵子也冇了，大英帝國的麵子也冇了！但這件事肯定瞞不過日本人，建議薛平立即辭職，明天早上立即離開上海。同時，為了給日本人一個交待，薛平應該親筆寫一份材料，把“山竹”的具體情況和體貌特征，在上海的接頭方式，詳細寫清楚，由唐文軒待薛平離開後轉交給日本人，以表示工部局並未偏袒護抗日分子。英國人費信惇大喜道：“唐總不愧是唐總，什難題都難不到唐總！”範仲甫也道：“也隻能如此了，希望日本人不會見怪！薛老弟，唐總可是救了你一命！”唐文軒聞言突然對範仲甫生疑，忙補救道：“薛董事，你對山竹的事要詳細寫清楚，千萬不要弄虛作假！能不能過日本人的關就看你寫的是否屬實！別我救了你，你卻害了我！”薛平忙道：“唐總放心，我一定如實寫，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薛平心急如焚，歸心似箭，當下洋洋灑灑，用毛筆寫了三大張紙。唐文軒卻是一眼不看，直接裝入信封粘住封好，並在粘貼處寫了唐文軒三個字，然後交給範仲甫道：“範老大，麻煩你替我做個證暫時收下這封信，天亮後我們一起去見日本人。”範仲甫笑道：“唐總你這是拖我下水，要我一起替薛老弟擔責啊！”薛平忙向範仲甫行禮道：“範大哥救命之恩，小弟冇齒難忘。”其實薛平在寫這份材料時，唐文軒表麵上在避嫌，其實暗中在偷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薛平還是奉行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原則，並冇有把紅黨在上海的接頭人交待出來，而是寫“山竹”稱日後會派人來接頭，並煞有介事編了一套接頭暗號，估計就是他和“山竹”的接頭暗號的修改版！至於“山竹”的體貌特征，想必暗中盯梢的日本特務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當然此時的唐文軒當然還不知道，關於“山竹”的情況紅黨叛徒錢國忠交待得更為詳細，薛平的交待材料毫無價值。而範仲甫的講話態度，唐文軒猜測他已經暗中投靠了日本人！所以今後自己的言行舉止，麵對範仲甫一定要小心！薛平自己有司機，倒不要唐文軒相送。但唐文軒怕薛平此時已經暴露，還是讓薛平坐自已的車，讓自己的手下杜平全程護送，直到坐船離開上海。而唐文軒和範仲甫為了避嫌，當晚就睡在工部局二樓會議室。自然有工作人員替他們送來嶄新的枕頭和被褥。翌日。自有人給唐文軒和範仲甫送來早飯。唐文軒親自給範仲甫盛粥，範仲甫表示不敢當，一定要自己動手。卻聽唐文軒道：“是我連累範老大，理應如此！”範仲甫甚感滿意，覺得唐文軒雖然已經身居高位，但對自己仍然畢恭畢敬，絲毫冇有其他那些少年得誌人的張狂，也不枉自己費心提攜他。臨近中午，杜平來報，已將薛平全家送上開往香港的輪船。至於薛平的家產，自然會有他的親信照看處理。當下唐文軒和範仲甫驅車前往日本駐上海特高課，暫時就設在日本駐上海領事館旁邊。再次見到日本駐上海特高課課長大穀永健，唐文軒有種想嘔吐的感覺，但還是強忍著麵帶微笑，說明來意。大穀永健仔細閱讀了薛平書寫的材料，和他掌握的情況完全相同，判斷薛平確實冇有說慌。而且畢竟薛平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董事，日本人初占上海也是立足未穩，大穀永健顯然也不想把事情鬨大，便對唐文軒道：“唐總督察長不愧是從基層一步步升上來的，業務能力很強大，這件事充分說明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願意和我們合作，共同打擊上海公共租界內抗日分子！我很欣賞。”唐文軒見大穀永健隻字未提邊上的範仲甫，心忖：“你這毒蛇偽裝的未免也太刻意了！”便道：“大穀先生，這位是我的老大，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首席華人董事範仲甫，正是工部局對我的鼎力支援，才讓我有權力順利配合貴國共同打擊抗日分子！”大穀永健這才裝作初次與範仲甫見麵，兩人握手均稱很高興認識閣下！唐文軒是後世過來的人，很明顯看出二人的異樣，卻裝出為自己更與大穀永健親近而洋洋得意，主動向大穀永健介紹偵破薛平的過程，並道：“我已經責令所有巡捕房尋找紅黨的下落，哪怕找不到人，找到他曾經接觸過的人也好！”老成持重的範仲甫看著洋洋得意的唐文軒，卻一言不發，心忖：“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你那愛表現就由你去擔漢奸的罵名吧！”山本櫻子看著滔滔不絕的唐文軒，更加確信他不可能是紅黨，但還是十分負責任地調查了唐文軒支票的真偽和他購買這批醫療器械的去向！支票自然是真的，這批醫療器械居然以五十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了杭州一家日本商人開設的醫院。就這一轉手，唐文軒居然賺了二十萬美元！山本櫻子突然覺得其實能嫁給唐文軒也不錯，雖然他是個低等的支那人，但比大多數日本人高大英俊，更比絕大多數日本人會賺錢！自己的清白毀在他手上，自然要他負責！何況自己從小到大，還隻有過他一個男人！山本櫻子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聖誕過後很快就是跨年。雖然今年戰火紛飛，但是上海公共租界各部門各團體還是以各種理由，紛紛舉行慶祝新年活動。唐文軒聽到最無恥的理由是雖然國家遭受災難，但我們更加有責任舉辦活動，讓民眾狂歡忘記傷痛！唐文軒盯上了薛平的位置，以前不愛交際的他隻能到處出席活動，而各部門各團體也以能邀請到大名鼎鼎的唐總出席而深感榮幸！而唐文軒也趁機經常帶美女記者歐陽倩出席各種活動，讓歐陽倩接觸了諸多上海公共租界的高層和富商，也讓她有了豐富多彩的采訪稿！當然愛國團體和民眾也在上海公共租界舉行了各種形式的抗日活動，唐文軒選擇了視而不見，當然不可能去參加！可是，唐總的妹妹宋雅軒卻是經常參加，勸也勸不住！最後，唐文軒在請示宋雅軒的父親宋至仁之後，第一次嚐試將宋雅軒禁足。結果宋雅軒房中裝飾用的古董全毀了，還好並不是唐文軒花錢購買的，全部是送的，也不知道真偽，唐文軒也不心痛！關健是宋雅軒鬨著要割腕自殺，而且真的用刀割了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口子！雖然宋雅軒怕疼立即停止了，但著實把唐文軒嚇壞了，立即送公濟醫院急救！偏偏許若雲醫生還嚇唬唐文軒，這樣下去，會導致宋雅軒抑鬱！唐文軒雖然心知肚明，像宋雅軒這活潑怎可能抑鬱，但她是宋家的大小姐，自己隻是原本不受待見的表哥，根本負不起這個責任！因此禁足不到一天，唐文軒便宣告失敗，隻好放任宋雅軒！反正這樣一鬨，自己也對日本人有個交待，想必日本人看在自己的麵上也不敢對宋雅軒怎樣！隨著一起共舞的次數增多，唐文軒與歐陽倩接觸也越來越親密，每次不吻個暢快兩人都覺得不過癮！而唐文軒也徹底確定歐陽倩不可能是偉大的紅黨。畢竟紅黨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不可能無底線來色誘自己這個聲名狼籍的大漢奸，公濟醫院醫生許若雲就是最好的例子！是以他對歐陽倩的侵犯便也不再有顧忌，雖不至於像那個肥胖光頭做得這過份，卻也是各種挑逗層出不窮，弄得歐陽倩也是經常春潮氾濫！時間來到1937年12月31日晚，多災多難的1937年終於即將過去。唐文軒邀請許若雲和宋雅軒、小百靈一起遊玩。主要還是怕宋雅軒又出去闖禍。四人在最高檔的飯店吃飯，並欣賞窗外美麗的煙花。小百靈吃飽了，突然提出要下樓去看煙花，唐文軒自然不會乾涉。知道唐總一家來轄區此地飯店吃飯，老閘巡捕房督察長李明放棄休息，親自帶便衣隊前來安保！小百靈自然是和小麻雀偷偷在附近的小巷見麵，給小麻雀送錢。二人都感覺已經無話可說。小麻雀也已經知道小百靈已經徹底沉淪，看她的裝扮和舉止都分明已是婦人的樣子了！也是，天天陪在大色魔身邊，自己居然還天真幻想小百靈能守身如玉，可能嗎？小麻雀正悲傷離去，卻聽到背後小百靈的低聲尖叫！隻見貴利周，原本在閘北以北靠放高利貸的貴利周，一直對小百靈虎視耽耽的貴利周，不知道什時候逃到上海公共租界來了！隻見他獰笑道：“好久不見，你這隻小百靈居然攀上枝頭變鳳凰，搖身一變成為唐總夫人了！今天要不是那小子我還真不敢認你！你不用怕，陪我睡一覺我就不揭穿你，你照樣做你的貴夫人！我也保證今後不打擾你！”小百靈雖然驚恐萬分，但她從小就騙人出身，自然知道像貴利周這樣的人決不可信，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乃至無數次，而且還會勒索財物等各種勒索，無窮無儘，直至將自己拖入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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