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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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景國德高望重的欽天監預言：“紫微鳳命出後宮，伴凶龍，天下歸一，景國滅。”

當今天下三國鼎立，分彆為大涼，景國，楚國。

然大涼統一天下的野心昭然若知。欲破三國局麵，發兵出征。先楚，後景。

太極殿。

“報————”一名前線士兵跑進殿裡，麵露慌張跪下。

“陛下，大皇子失守玉門關，已被當場斬首示眾。現在大涼敵軍離汴京不足二十裡。”

景西帝大驚，猛地從龍椅上站起來。

朝堂之上頓時嘩然，朝臣們麵露苦色。“大涼來勢洶洶，連大皇子都……害。”

“該如何破解此局，難道天亡我景國王朝啊。”

景西帝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還有哪位賢臣能夠帶兵。”

無一人回話，“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朝臣們低下頭，向皇帝行跪拜大禮，齊聲：“陛下息怒。”

此時，一人從殿外進來，身穿月白戰袍，雙手抱拳：“陛下，我願請纓掛帥。”有些事情該了結了。

“好，不愧是姬家兒郎。朕命你為驃騎大將軍，帶兵三萬，定要得勝歸來。”

“是。”上官執，若你從未騙過我，我們的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姬風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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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涼軍營，上官執和幾個將軍在看景國地圖，隻剩下都城汴京未拿下，其他地域都收入大涼囊中。

有一名士兵拿著前方戰報去往主營，被在外麵巡邏的副將看見。

“你待會，殿下正在和幾位將軍商討如何攻下汴京，前方有什麼情報先同我說。”

“是，朱副將。景國又派三萬精兵死守汴京，帶兵的主帥是……姬風華。”

“什麼。”這可不行，殿下可不能知道這件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姬風華在殿下麵前的份量，若是知道她帶兵，定會動搖殿下的心。

“聽我命令，點兵一萬，隨我前去瞧瞧。”

士兵一驚：“可是殿下還未下令。”

“一切後果由我承當。”就算最後讓他死他也認了。

汴京城門外，兩軍對峙。

天空陰霾密佈，幾隻禿鷲從雲層裡飛來，又在空中低飛盤旋。

姬風華眼睛通紅，死死看著景國士兵們的頭顱被砍下。

大涼這幾年暗暗養兵，連士兵都能帶上護心鱗，手上的兵器很輕很利。

姬風華策馬奔前，一連砍下十幾個敵軍頭顱。她終於來到了朱益的麵前：“當真是……彆來無恙啊。”

“姬將軍，彆來無恙。”

她的臉色慘白，肚子很疼：“讓上官執來見我。”

朱益笑了笑：“姬將軍，太子殿下並不想見你。”

姬風華大笑，眼淚從她的臉頰劃過。好，好你個上官執。

眼眸變得犀利，手上長矛直戳朱益胸膛。

朱益小心應對，他可不敢小看姬風華的實力，可她今天很不對勁，貌似有些力不從心，真是天助他也。

朱益大喊一聲：“火炮準備。”破的幾聲，硝煙肆起，霎時幾百名將士被炸的麵目全非。

姬風華眼眸狠狠一縮，大喊：“所有將士聽令，撤退。”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武器，威力無窮，上官執究竟怎麼研究出來的。

旁邊士兵遞來弓箭，朱益手上拉著弓弩，對準姬風華。

咻的一聲，箭頭穿過她的心臟。

她從馬背倒在地上，看著天空，忽然淚水一滴滴掉落，血花浸濕了她身上的戰袍。

死前，姬風華的腦海裡閃過走馬燈般的回憶，都和上官執有關，一切都是美好的，可現在……

上官執，你可知為了與你相守，我忤逆爹爹孃親，不聽大哥的勸阻，而你卻欺我，騙我，瞞我。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若能重來一世，她寧願從未救過你，從未給你取名叫阿莫。

姬風華到死都冇看到一個男人從大涼軍營騎馬飛馳而來，他看到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了，她正毫無生氣躺在地上。

上官執忽然不敢上前，那人依然喜愛月白色，連出征都要穿月白色的戰袍。

他踉蹌下馬，跪坐在姬風華旁邊，把她輕輕抱在懷裡：“念惜，我來了。你一定是和我開玩笑的，對吧。”

懷裡的人不應他。姬風華的眼睛還睜著，他用手闔上她的眼睛，頭貼著姬風華的臉痛哭。

上官執胸口一堵，猛地突出一口鮮血，和姬風華的血混在一起。

他漸漸失去意識，兩人雙雙倒在地上。

三天後，上官執在主帥營帳醒來。

旁邊隨時待命的隨軍醫師看太子終於醒了，連忙道：“太子殿下，您醒了。可有感覺哪裡不適。”

上官執搖搖頭，他垂眼看到了幾根白髮。“我懷裡的人呢。”

他想起那天看到的場景，現在還是不願相信。“太子殿下，您是說那位姑娘嗎，她已入棺了。”

“我睡了多久。”

“您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

不行，他要再去看看她。

上官執帶著一個木匣子去了放姬風華棺材的營帳。他坐在那，心裡苦澀。

他們怎麼不給你梳妝打扮一下，哦對，他們不知道你是女兒身。

幸好他們冇換，不然他會忍不住挖了他們的眼睛。

念惜，我已經殺了朱益，一命抵一命很公平，可是你不在，我內心的殺戮總是蠢蠢欲動。

他讓手下打了一盆水，營帳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他給姬風華細細擦拭臉頰上的灰和血，又輕柔擦拭傷口，生怕她會疼一樣。

他冇有脫下她的戰袍，所以他這輩子都不知道她身體的另一個地方流去了一條生命。

“念惜，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你從前說喜歡梅花木簪，我親手刻了一隻。”他還未親手給她綰過發，私下在自己頭上紮了好幾次，就怕她嫌棄他手不夠巧。

上官執的一滴淚落在她的臉上：“念惜，我可能從未和你說過，我從前以為隻有江山纔是我的野心，後來遇到了你，我才發覺自己想要的並不隻是江山，還有你。”

你放心，等一切塵埃落定，不管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陪你。

上官執給她帶好髮簪，最後吻了她的額頭，把棺材蓋上。

景安二十年，大涼軍隊攻破汴京。

皇宮所有妃嬪宮女奴才卷著財產跑的跑，逃的逃，場麵十分混亂。

上官執用手上帕子擦了擦劍，麵無表情：“老皇帝，在你死前，告訴你幾件事。姬風華是我的妻，還是你原配皇後生的女兒。”

你們所有有關讓她去出征的人，都該死。

景西帝還未緩過神，想起欽天監二十年前的預言：“哈哈哈，後宮出紫薇鳳命，伴凶龍，景國滅。”說完，他突然抓住上官執手上的劍自刎了。

上官執登基那日，昭告天下“改元”，即華和元年。他廢舊製，懲貪官，輕賦稅，重民生。

幾年後，百姓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帝王深受愛戴。夜市順勢興起，使得大涼進入更加繁榮昌盛的時期。

然，華和三年。上官執忽然駕崩，無人知其緣由，天下聞此噩耗皆哀痛。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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