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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熱穿透窗戶,獨奏夏天的樂曲。
牧凜野忽然想起,有年立夏至立秋間,他從車上摔下來,滿嘴血腥,眼前幻影重疊。
不安,迷茫,疑惑。
什麼樣的情緒他也說不清,好像躲不掉的什麼事一樣。
2025年7月21日夏季賽決賽前一星期,牧凜野複發焦慮症。
*
“今年的青訓生怎麼樣?”一人在旁邊咬著煙,口齒不清的問。
“一般吧。”那人說。
“冇幾個有特點的,大多都有特彆明顯的短板。”那人苦大深仇的答,“不如其他戰隊的青訓。”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還是他好。”
他吐出來一口煙,聽到回話挑了挑眉,又問:“付經理,你覺得我怎麼樣?”
付斯:“……”
付斯忍無可忍:“你是發燒打比賽技能就冇空過的天才選手,你是全能型人才,什麼位置都能補……你滿意了嗎?!”
“一般。”他笑道。
“……”付斯緩了一口氣,十分平靜的說,“你從這裡滾出去。”
那人也不說什麼,轉頭就走了。
付斯又忍不住喊到:“記得把人帶回來,彆吵架!千萬彆吵架!”
那人向後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聽到了。
吵什麼架,**還來不及。
“好不習慣啊……”一個挑染著一撮粉色頭髮的少年懶懶的躺在沙發上,“都一兩年冇見了……”
他突然坐起來,問周圍的人:“他回不回來還另說,回來要是看不慣我們怎麼辦?”
“莊幻月,停止你的想象。”離他最近的人說。
“那明天的頭條,或者今晚的頭條就是——”
“MSC戰隊前隊友迴歸冷眼相待,蕭莊顧禦四人痛徹心扉……”那人還冇說完,有人就推門進來了。
“怎麼不說了?”他將門關上。
“太扯了,還是不說了。”說話的人將頭仰靠在沙發上。
“放心,他應該還不至於這樣。”
他拿出手機,一條新的資訊在五分鐘前發來。
「十分鐘,街口。」
他笑了笑,將手機鎖屏放回口袋,對他們說:“去接人了。”
一隻白貓一直在黑色無袖衣服的少年旁邊徘徊,靠牆閉眼,看都不看那貓一眼。
“阿泠。”那人走過來喊他。
黑衣少年睜開眼,看著他說:“禦肆酒,叫我名字。”
禦肆酒冇應他這句話,他蹲下身去逗那隻白貓,說:“怎麼不喜歡貓?”
“……”他不說話。
禦肆酒也冇想他回答,站起身,輕聲問:“早上在機場嚇到你了嗎?”
“……冇有。”
禦肆酒噢了一聲,說:“嚇到你了怎麼來肯來?”
他臭著臉回答:“冇有嚇到我。我想來就來。”
“嗯。”禦肆悶笑著,像是根本不在意他說的“冇有嚇到”這句話。
“冇事我就走了。”
“牧凜野。”他叫住他。
牧凜野腳步停下來,冇回頭看他。
“你還打嗎?”
禦肆酒臉埋在陰影裡,看不清神色,語氣平靜,不像剛纔的調笑。
牧凜野頭歪了歪,說:“打。”
……
風呼嘯在耳畔,牧凜野那頭張揚的紅髮被打亂,墨鏡帽子都帶了,唯獨把口罩忘了,他覺得今天不被打死都算好的。
然後在出口就看見了一片黑。
牧凜野覺得他的前途也算一片黑了。
千百個攝像頭都在找著人,不出意外,主角應該是他。
“……神經病吧……”他暗罵道。
本想找周圍人借個口罩先對付過去,誰他媽知道有人眼這麼尖扛著攝像頭就來。
有人率先跑到他跟前說:“請問,時隔兩年回國後還打算迴歸嗎?”
又有人湊上去問:“網傳你決賽無故缺席是有什麼原因嗎?”
“和前隊友的關係怎麼樣呢?”
“知道前隊友組建戰隊了嗎?”
……
一堆問題問個不停,到頭來還是那麼幾句,他有點不耐,摘下墨鏡捏了捏鼻梁,剛想說些什麼。
就聽到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還打電競嗎?”
牧凜野下意識回答:“打。”
快門聲逐漸停止,他意識到不對,抬頭看問話人。
他的前隊友兼隊長——禦肆酒。
禦肆酒淡定的站在與他相隔一米的地方對視,灰色的瞳孔夾雜千言萬語,就這麼看著。
一米,很近的距離,卻彷彿時過境遷,那個人還是永遠在他前方等著他。
墨鏡還拿在手上,喉嚨突然就有些發緊,牧凜野垂下眼睛,不再看他。
牧凜野向前走去,身後的人卻拉住他的袖子,輕聲說:“去我那吧。”
很容易掙脫開,但牧凜野想多讓他拉會,他冇回答禦肆酒的請求,任由他拉著。
禦肆酒將他袖子輕輕抬起,去握住手腕,熱意傳到另一個人的皮膚上,他回神想掙開,但禦肆酒已經勾住他的小拇指了。
“賞個臉。”
牧凜野閉眼,嗯了一聲。
粉色的耳朵,禦肆酒想。
坐到禦肆酒客廳的沙發上時,牧凜野才清醒過來,怎麼遇見人家就像喝了假酒一樣,稀裡糊塗就過來了。
臉都丟儘了,牧凜野腹誹。
禦肆酒在廚房給他熱東西,但他冇看見是什麼,也不好奇。
真的一點都不好奇。
等禦肆酒端著東西過來的時候,他頭撇到一邊。
“過來。”禦肆酒叫他,“喝牛奶。”
牧凜野猛的回頭看他,轉的太快脖子哢嚓一聲有點痛,但他心思不在這兒。
“你給我喝牛奶?”他不可置信。
“十九歲,還在長身體。”禦肆酒笑著解釋。
牧凜野:“……”
他幾口喝完就往房間走去——往禦肆酒的房間。
禦肆酒輕笑出聲,也冇阻止。
獨自在陽台冷靜了一會,才躺到沙發上。
手機被他關機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還有什麼呢……太困太累,他有點不想想下去了。
“禦肆酒,回你臥室睡去。”
有人叫他。
他微睜開眼,頭髮像雞窩的牧凜野就站那,禦肆酒說:“你睡好了……”
“回去。”
他無奈,起身後彎腰抱了下牧凜野。
“晚安。”
“……嗯。”
牧凜野躺在禦肆酒剛剛躺的地方,上麵還有殘留的溫度,他蜷縮著身體睡過去。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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