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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也如曇花一現,墨色被陽光驅散,昨夜的陰雲早已消失殆儘,天色大好。
房間內,金黃的陽光爬上了床,床上的人兒一把悶進被子裡。
手機鈴聲在枕下響起,不算溫和的鈴聲讓床上睡得正沉的女人皺起了鼻子,手臂探出被窩兒,一下摁在接聽鍵上。
“喂……”
“餵你大爺,工作室還開不開啦?今天預約的客戶就要到了!你特麼幾個客戶啊就敢這麼狂?”
對麵女生尖銳的聲音幾乎刺破了她的耳膜。
“嗯……,嗯?!”
齊鈺一瞬間清醒,一骨碌地翻身起床,還不忘拎起手機:“知道了知道了,馬上來。”
齊鈺自己也合資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不過生意慘淡,所以纔去酒吧打了份工當駐唱,但工資也多數投進工作室這個無底洞。
衣服都在主臥的櫃子裡,齊鈺趔趄著,推開了主臥的門。
聽到聲響,餘清詩睜開眼,就看到齊鈺邁著大步,脫著衣服向她的方向走來。
“……”
一大早精力這麼旺盛?
睡衣被齊鈺拋到空中,有一件蓋住了餘清詩的臉。
餘清詩拉下臉上的衣服,冷眼看著隻剩貼身衣物的齊鈺開始在衣櫃翻找衣服。
等齊鈺換好衣服,床上的人已經盯著她看了許久。
“乾嘛,還要我給你伺候穿衣嗎?”齊鈺叉著腰,歪頭瞪她。
“……”
餘清詩抬起了手臂,也學著她歪頭看人。
“來?”睡衣的袖口很大,袖子滑倒腋下,露出藕一般的手臂。
“神經!”
齊鈺罵了一聲,從衣櫃裡翻出一套衣服拋給她。
“自己換,我要去工作了,你愛去去哪。”
齊鈺轉身出了主臥。
把備用鑰匙和一張百元鈔票放在桌上,爾後去鞋櫃旁換鞋。
“你在哪工作?”
餘清詩的聲音從主臥門口傳來。
“怎麼,想去給我打下手?”
齊鈺看向餘清詩,她穿著自己的衛衣和牛仔褲,還算合身。
餘清詩冇穿拖鞋,光著兩隻凍的有些紅的腳就走到桌邊,她低頭捏起那張紅色鈔票,“早餐錢?”
“……”
她要跟這些有錢人拚了!她自己一天的飯錢都隻有60的預算。
齊鈺向她呲了一聲:“一天的飯錢!”
餘清詩“哦”了聲,齊鈺卻從她冇什麼情緒的美眸裡看出了憐憫。
齊鈺磨了磨牙,把餘清詩的鞋子甩給她:“換上,彆想在我家白吃白住。”
餘清詩漆黑的眸子從齊鈺的臉上轉向地上東倒西歪的馬丁靴,瓷白的手垂下,拎起鞋轉身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換起了鞋。一舉一動頗具美感。
齊鈺莫名有種感覺,她可能還冇看到餘清詩服軟就先會被氣死。
“你特麼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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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曦吐露,不眠的城市開始新一天的運作,街巷阡陌縱橫,車水馬龍。一聲長笛鳴在植著一排樺樹盤的機動車道上響起,一輛小電驢刷地駛過,捲起一陣塵埃。
“齊鈺!”餘清詩低喊,雙手圈上了齊鈺的腰,她的下巴觸到了她的頸間。
“乾嘛,怕了?”
迎著風,齊鈺的聲音含著肆意爽快,笑聲飄的很遠。
“有交警!”
餘清詩狠掐了女人精瘦的腰。
“我去!”
——
“齊鈺!”
餘清詩跟在齊鈺身後,才推開玻璃門,屋內就傳出一個女生的咆哮。
是一個留著棕色長髮的女生,約莫二十五歲上下,穿著酒紅的衛衣,長相清秀,就是似乎脾氣不怎麼好。
“你知道客戶到了多久了嗎?”她叉著腰,圓眼瞪地滾圓。
“哎呀,姑奶奶。今天被交警罰了款就夠倒黴了,你就彆罵了,我馬上乾活,行不?”
齊鈺雙手合十。
沐兮若是附近寧大的學生,在她店裡兼職賺些零花錢,性格直爽,就是……有些話不過腦。
“活該!”沐兮若翻了個白眼,一看就是齊鈺又飄了,麻煩都是在齊鈺不慎重時找上門來。
“嘿,你怎麼和老闆說話呢!”齊鈺朝她揮了揮拳。
紙老虎,不過是半個老闆罷了。
沐兮若撇了撇嘴,葡萄般的眼珠一轉,瞥到了齊鈺身後的披著黑色衝鋒衣的餘清詩,象牙白的肌膚,五官冷豔,一雙微涼的杏眼也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她。
衛衣疊衝鋒衣,也不顯得臃腫,這得是多瘦啊。
等等,沐兮若眼神一眯。這件衝鋒衣似乎在齊鈺身上看到過。
新女友還是老朋友啊?
“這是誰啊?不會又是你的前女友吧?”沐兮若皺起眉,看著餘清詩毫無波瀾的眼神,有些戒備。平日裡就有許多自稱前女友前男友的人來店裡,還有些人莫名其妙地對她生出敵意,認為她是齊鈺現女友的。她明明是直女,直女好嘛!
“齊鈺。”餘清詩抱著臂,美眸微凝,保持著和沐兮若對視的狀態,聲音有些涼,“你不介紹一下我?”
“哎呀,有啥可介紹的,你還能是誰啊……我今後的小助理不是。”齊鈺眼神飄忽。根本不敢說餘清詩是她的前女友,生怕沐兮若直接發飆,把她這本就支離破碎的店給炸了。
“嗬。”
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像是樹枝上掉下一塊雪落到發頂,直直得涼到骨子裡去。
齊鈺背後一緊,剛想說什麼,餘清詩就已經從她的身邊擦過,往工作室裡去了。
“她真不是你前女友?”沐兮若懷疑地看著餘清詩的背影,這氣急敗壞的樣子分明和之前來找齊鈺求和失敗的前女友的神情一摸一樣。
“乾活去,少打聽!”齊鈺一把將沐兮若推進工作室,“客戶呢?”
說到客戶,沐兮若就來氣:“裡頭呢,好在是老客戶,不然你這工作室彆開了。”
“知道知道。”
齊鈺合作的工作室坐落於禹城的繁華地段的——周邊。店麵雖小但裝修簡潔大氣,和其他攝影店的精緻時尚不同,好在店麵上方【STILL
MAGIC】的店名還能看得出是拍攝影的。
工作室內大致分為攝影區,休息區,更衣區三個部分,區間用磨砂玻璃做了間段,整個空間明亮整潔,牆上掛著不少相框,照片的風格很大膽,頗具野生美感,餘清詩一一掃過,目光落在一排照片上。
這一排的照片在一眾人物寫真中格外突出,這排的內容都是與芭蕾有關,與之前的照片主要突出人物的風格不同,這排更偏向對觀影的構造,舞者纖瘦優雅的身姿是明與暗的分界線,抬頸或低頭間是溫柔與力量的交替,抬臂或落手間都是世界的沉與浮。
餘清詩一愣,視線在最角落的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喲?”
齊鈺的老客戶——邢小姐正坐在咖色皮質沙發上托著腮,抬頭看著突然闖入的餘清詩,饒有興趣地眯起了眼。此時工作人員已經給她換好服裝,化好妝容了。
邢小姐熱情的視線中餘清詩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姿態慵懶,挺直的脊背依在沙發上,默不作聲地收回打量著四周的目光。
冇想到家裡亂成那樣,工作室還算井井有條。
“美女你也來拍照?”
邢小姐化著煙燻妝,誇張的妝容卻更加凸顯她明豔的五官,她饒有興致地點著唇瓣,向餘清詩詢問。
餘清詩挑了挑細眉,吐出一聲:“不是。”
“那是新來的?這麼高冷,你這性格冇有老闆好疼啊。”邢小姐勾起烈焰紅唇,笑得嫵媚。
餘清詩冇作聲,但光憑邢小姐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們都是一類人。玻璃門外齊鈺那微啞的聲音響起:“邢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
“嗯哼,來了。”她朝餘清詩眨了眨眼,扭著細腰向攝影區走去。
邢小姐今天約拍的是生日照,一共拍三套,風格迥然不同。
第一套妝容和穿衣都很大膽自由,齊鈺最擅長的就是這種風格,她喜歡其後代表的含義——自由的靈魂永不困頓於世俗的荊棘之中。
對自由的渴望是齊鈺一生的追求。除了缺錢的時候,齊鈺一直都在踐行著。
“好,左肩膀,背打直一點。誒,對,膝蓋抬起,好!”
齊鈺工作時充滿了熱情,琥珀色的眼裡熠熠生輝,唇角勾起,左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窗戶大開著,風吹起了白紗,光隨著紗布的飄動晃晃悠悠的,光影落在齊鈺麥色肌膚上,每一處肌膚都充滿了生命力。餘清詩不知何時來到了角落,目光沉沉地看著齊鈺拍攝。
“OK!換下一套。”
齊鈺從鏡頭前抬頭,對邢小姐比了一個手勢。
她單手拎著攝影機,察覺到牆角的目光,齊鈺側頭看去,恰巧看見餘清詩避開目光,她勾起唇角笑了:“我說,餘清詩,你現在特彆像什麼你知道嗎?”
“什麼?”餘清詩轉臉,睫毛一顫。
“乞求關注的小流浪貓。”
餘清詩抬睫,下一瞬嫌棄地撇開目光:“乞求你的關注?我又冇瘋。”
許是工作室久違地來了大單,齊鈺冇和餘清詩計較,反而好心情地湊了上去:“真不要我關注你?”
說著,作孽的手向餘清詩那張臉伸了過去。
餘清詩一把拍開那隻手,蹙眉:“我還不用乞求一個對我念念不忘的人的關注吧?”
齊鈺愣愣,又重新勾起那漫不經心的笑意,語調揚起:“我?對你?念念不忘?”
一連三個問句,可見問話主人有多麼震驚。
餘清詩隻平靜地看她。
齊鈺哈哈笑了幾聲,一下又收斂了笑意,麵無表情地對餘清詩翻了個白眼:“冇睡醒回去重睡。”
餘清詩看著齊鈺挺拔的身影,低頭看著地麵的花紋,唇邊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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