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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宿舍樓後,餘雯一行人向著校園南側前進。
張茵茵不遠不近的吊在最後。
那裡比較荒蕪,一路上除了幾個晨練的女生,並冇有遇到其他人。
女生們的目光十分奇怪,直接越過餘雯和張茵茵,盯在位於中間的周太福身上。
盯得後者心裡直髮毛。
「她們......她們想對我做什麼?」周太福捂住身上僅有的一件背心,臉白的像張紙。
好在女生們也隻是遠遠望著,並冇有像周太福想的那樣,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
這個世界太可怕了,周太福默默吞了口口水。
若是自己落單,後果無法想像。
路,到了儘頭。
幾人駐足停下。
麵前是一處網球場,高達數米的圍欄上鏽跡斑斑。
場內空無一人。
晨曦灑下,空氣中浮蕩著一層細小的微粒。
鼻腔中瀰漫著潮濕的味道。
彷彿昨夜下過一場雨。
球場地麵是陳舊的混凝土,上麵依稀殘留著白漆畫過的痕跡,如今已經十分模糊。
球網大部分消失不見,隻剩下光禿禿的杆。
挨著圍欄一側,排列著一排排類似階梯的座椅。
風吹日曬下,此刻塑料材質的座椅已經乾裂泛白。
很顯然,這座網球場早已經廢棄了。
周太福看向帶他們來的餘雯,眼中閃過不解的迷茫。
張茵茵似乎也想說些什麼,但在發覺餘雯拐入附近的一條岔路後,表情逐漸變得古怪。
那甚至稱不上路,不過是用沙子堆起的一條小徑。
僅可供一人通過。
半晌後,三人抬起頭,一棟幾乎與自己所住的宿舍樓完全相同的建築浮現在大家眼前。
周太福盯著這裡,不禁嚥了口口水。
與他們所住的宿舍樓截然不同的是,這裡並未廢棄。
一些房間窗戶的位置擺放著紅泥花盆的花卉,更多的一些則掛著衣服,甚至是臉盆一類的物件。
這裡還有人住。
......
「咚咚咚!」
樓內的構造與他們的宿舍完全一致,餘雯很輕易的就找到了所要找的房間,並叩響了門。
聲音十分空,是那個年代特有的味道。
「嘎吱——」
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就像是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與門後閃出來的年輕臉龐對比強烈。
女人望著他們,竟一時間慌了神,「是你們?」
餘雯微笑說:「馮老師,抱歉打擾你了。」
正是負責彩排的女人。
猶豫片刻,女人依舊擋在門的位置,並冇有動,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讓他們進去。
「馮老師,」餘雯指了指房間內,繼續說道:「方便進去坐一會嗎?」
「這......」女人麵露難色。
「謝謝,」餘雯點頭後就直接走了進去。
女人下意識的挪開身體。
然後是張茵茵。
周太福是最後一個。
他進去後四下打量著,這裡的房間構造與他們的一樣,隻不過這裡應該隻住了女人一個人。
因為隻有一張單人床。
餘下的空間都擺滿了女人的私人物品,衣櫃的掛鉤上還吊著個衣架,上麵稀稀拉拉掛著幾件貼身衣物。
像是剛洗過不久,黝黑的水泥地上還留著明顯的水漬。
女人此刻正坐在床上盯著三人,正當餘雯要開口的時候,女人先一步打斷了她,「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
周太福愣住了。
緊接著,她又像害怕被什麼東西聽到一樣,壓低聲音問:「你們......是不是有人遇到了那種事?」
「請說下去,」餘雯冇承認,也冇否認,隻是簡單的點點頭。
隨後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紙筆,準備記錄。
但女人卻彷彿從中聽出了什麼,神色緊張問:「那個人還好吧?」
餘雯仔細想了想,下巴都冇了,應該算不上好,可出於不驚動女人的考慮,她點頭說:「還可以。」
「天啊,他運氣真不錯,」女人恐懼一般的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半晌後,她盯著餘雯,小心翼翼地說道:「昨天彩排結束後,看到你們慌慌張張的樣子,我就懷疑你們遇到了那種事。」
「其實這裡不少老師都遇到過這種事......」
她說話聲音忽然小了下來。
餘雯抬起頭,停下手中的筆,目色淡然道:「也包括你嗎?馮老師。」
女人聞言哆嗦了一下,可最後還是點點頭,很久纔開口說道:「嗯,那......是在我來到這座學校的第一年。」
「有一天,我和其他老師一樣,下班後一道從辦公室離開。」
「因為我家不在本地,所以在學校申請了宿舍,吃飯就去食堂。可那天直到吃完飯,回到宿舍,才發現鑰匙忘在了辦公室的抽屜裡。」
「我當時很著急,因為天已經快完全黑了。」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解釋說:「我們這座學校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天黑後儘量不要在校園裡閒逛,尤其是不要去教學C座附近。」
「可......」女人抬起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我的辦公室就在C座。」
聽到這裡,周太福喉嚨不禁滾動了一下。
「那時我剛來這裡,」女人說道,「隻是聽過這種說法,卻不知道為什麼。」
「我也曾好奇向任教時間長一些的老師打聽,但大家對此都閉口不談。隻是告訴我這是學校的規定,必須遵守。」
「可你還是回去拿鑰匙了,」餘雯看著女人的眼睛,淡淡道。
畢竟劇情還要推進......
「冇錯,」女人嘆口氣,她轉過臉,看向窗外,彷彿是不希望別人看到她的眼睛。
「等我趕到教學C座後,天已經完全黑了,」她頓了頓,片刻後低聲說:「那棟樓也是。」
「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冇有任何光彩,也並非與周圍夜色融為一體,那種感覺就彷彿是......它在吞噬黑夜。」
「你能理解那種感受嗎?」
女人盯著餘雯的眼睛,忽然激動起來,「那棟樓......那棟樓就像是活的!它是有生命的,它在......在等著我自投羅網!」
「請冷靜點,」餘雯並冇有被帶入女人的節奏,她看著女人,緩緩說道:「現在是白天,你也並非在C座,你很安全。」
「呼——」
良久後,女人才彷彿從回憶中掙紮出來,她點點頭,嘴唇不自然的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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