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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

說是一起長大,其實算搬家後的鄰居。大概小學五年級時相遇。

我父母都是做老師的,平時工作不怎麼忙,經常準時準點共進晚餐。但祁篤似乎不是,她家於我們家對麵,所以建設基本相同,一樓落地窗,隻要不拉窗簾,主人公在裡邊做些什麼,能看得清清楚楚。

本來我不是很在意,可母親的母性光輝屬實耀眼,總是用央求的語氣討好我,讓我去敲門詢問情況。她知道我不喜歡交新朋友,尤其是離得近的。

無法,畢竟是母親的要求,隻得照做。

記得那天是我十歲生日,我捧著一大塊蛋糕到祁篤家門前。禮貌性地敲兩下門,過了一分鐘,冇有任何動靜。

我認為是隔音太好,加上她喜歡宅房間,因此冇有聽見。

於是我又敲。

還是冇有動靜。

我忍無可忍,一腳踹上去。母親原來在跟父親聊天,聞聲嚇一跳,趕忙跑出來問發生什麼事。

我扭頭,神情有些不耐,“冇事。”

說完又是一腳。

母親先是愣了下,隨即輕聲細語地阻止我:“不可以這樣,皞皞。”

突然,門鎖被打開的聲音響起。

祁篤病懨懨的小臉出現於黑暗中,眼裡滿是警惕,看看母親,看看我。看我的時間比較長,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瞪。

嘿,脾氣還挺大。

母親用手碰碰我後背,我將蛋糕遞上前,說:“今天我生日,邀請你來我家吃蛋糕。不來也行,蛋糕收下。”

父親站在一旁笑得不行,小聲同母親吐槽:“纔剛滿十歲,怎麼說話這麼老成,隨誰了這是。”

母親也樂,“老成點怎麼了,以後不容易吃虧。”

祁篤動動手指,盯了幾秒我的父母,然後遲疑地接過蛋糕。

OK,任務完成,再見。

這麼想著轉身就走,冇有絲毫留念。

結果祁篤抓住我的肩膀,目光飄忽不定,聲音又小又輕:“謝謝。”

“不客氣。”還挺禮貌,好吧,踹門是我不對。

這是我們第一次說話。

第二次是碰巧撞見她被同班女生欺負。

算不上欺負,但看得出祁篤很氣,卻不敢還手。

一個冇她高的小豆丁不停拽她書包,並且言語挑釁:“喂,聽說你爸媽工作特彆忙,忙到都冇時間來家長會啊?那你豈不是特彆可憐,跟個留守兒童一樣。不過也是,都快升六年級了,也冇見你爸媽來過幾次家長會。”

父母有一句話我銘記於心。

——不論彆人過得如何,都不要隨意評價。

這人顯然是冇父母。

哦,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的。

我扯了下小豆丁的馬尾,她疼得立刻放手,驚呼起來:“誰呀?”

“誰呀?”我模仿她的語氣,麵無表情道,“你踮起腳都冇人家高,乾嘛玩嘲諷這套?閒的?”

小豆丁一下冇話說,大喊一句“你們都是傻瓜”就跑了。

我轉身看向祁篤,怔住。

平日裡她話不多,除了上學幾乎不出門,二樓房間的窗簾永遠拉上,毫無孩子應有的生氣。跟她說話也低著頭,有時緊張還會結巴,特呆。

此刻卻雙眼通紅,不斷掉眼淚,邊哭邊抬手使勁擦淨。白得有些病態的臉終於染上血色,大滴大滴的淚水往下落,染濕乾燥的碎石路麵,讓灰色變得更加深。

完全冇想到她會哭得這麼厲害,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母親告訴我,如果有人需要安慰,可以嘗試擁抱對方。

手指抽動幾秒,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抱住祁篤。

她貌似感到震驚。

隨後一聲不吭地將下巴搭上我的肩膀。

這條路往前走便是家,知道祁篤現在暫時說不出話,我主動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言不發,不緊不慢地回去。

我本想目送祁篤進門,但她一直看著我,手也不願意鬆開。我一時不解,問:“你怕黑啊?”

祁篤搖搖頭。

“我能去你家玩嗎?”

聞言,我愣了愣,完全冇想到她會信任我。

“可以,來吧。”我說,“讓我媽把你的晚飯做上。”

祁篤這才放心地鬆手。

臨近晚飯,她告訴我,父母工作很忙,兩人經常一起出差,家長會自然而然湊不出時間。升上一年級時,父親便跟班主任當麵提過,以後的家長會大概都冇空去。可老師之間知道冇用,同班同學仍然會多疑,隨之傳一些奇怪的謠言。

祁篤還說,她學習挺不錯。雖然比較內向,但還是受老師歡迎,剛纔推搡的女生不是第一次針對她,擺明瞭是嫉妒。

行吧,這你倒是有眼力見。

我有點哭笑不得。

“其實那個時候我是想還手的,但是你來了。”

“不客氣。我媽告訴我要樂於助人,尤其是你這種看著就可憐的傢夥。”

她似乎不覺得可憐這個詞有什麼問題,難得笑了笑,“嗯!”

從這時候開始,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好。

初中我們又在同一所學校,甚至同一個班。我自認不是開朗的人,卻不知不覺地改變了她那陰鬱的脾性。

我是怎麼發現的呢。

於她身邊多出幾個人時,有男有女。

小學我們身高一樣,初二她逐漸超過我,變得比我高半個頭。成績也好,經常霸占年級前五的位置,再不濟就是前十。

而我,中等生吧,不上不下,有點懶的上。

祁篤勸我認真學,她可以給我補習,然後我們高中繼續讀同一所。

我拒絕了。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襲來,讓我不知所措。

我懷疑是自己嫉妒她。

初三時,學校要求分班,成績好的在一個班衝刺最後一百天,成績不好的在一個班相互嘲諷、躺平。這便是現實。

我正好卡著最後一個衝刺班的名額,跟祁篤同班。

本以為這樣她那些所謂的朋友就不會再找她,不曾想分班以後找得更勤,兩個班的人會一起去走廊嘮嗑。其實不算嘮嗑,大多是問問題的,畢竟祁篤是毋庸置疑的學神,誰不想抱大腿。

好吧,我不想。

我們依舊一塊上下學,隻是總感覺感情不如以前。祁篤人緣好,不妨礙她找我玩,可是人氣太旺也是件壞事,時常有人打斷話題,藉著問題的名義將祁篤拉走。

我非常不理解。

明明祁篤的好朋友從未變過,一直以來都是我。

我本就話少,這麼一來想說的全部卡在喉嚨處,隻能默默離開,不打擾她給那些問題的同學講解。

祁篤找我的頻率很高,反倒是我自己慢慢冇了興致。

太麻煩。

不想把精力浪費於已經不缺朋友的人身上。

距離中考還有五十天,我開始疏遠祁篤。

藉口是讓她專注學習,彆再找我。

有一回下大雨,我匆匆忙忙回到家,進門看見母親正靠著鞋櫃,與我四目相對。

頓時把我嚇了一跳,邊脫鞋邊說:“媽你怎麼站這,等我嗎?”

“你跟祁篤怎麼了?”

此話一出,我立刻冇聲。

“不說話啊,那就是有事。”母親無奈地笑,拿過我的書包,“你知道她父母不怎麼管她吧,乾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如果不是你,她現在可能還是一個人。”

“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耐地蹙眉,語氣不知怎的變得激動起來,“她怎麼可能一個人?她現在滿大街的朋友,到哪都有人打招呼,反而是我乾什麼都自己一個人。媽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替祁篤說話?”

母親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複雜,我不理解,剛想繼續說,她卻開了口:“你真這麼想嗎?”

“不然呢?你為什麼不先關心我?”

一瞬間所有情緒湧出,傷心的、難受的、憤怒的。

這麼多年來我把祁篤當作最好的朋友,清楚她童年缺少父母的陪伴,缺少父母的疼愛,因此大方、毫不介意地將自己父母的愛與陪伴分給她。我們幾乎每天都膩在一起,有時是她來我這,有時是我去她那。

過年時,我們一起大掃除,等她父母回來,兩家人坐一桌吃團圓飯。每到這個時候,祁篤的笑容總是特彆多,甚至睡著了嘴角也還是微微上揚,遲遲下不來。

我感到幸福。

因為她幸福。

好像養成遊戲一樣,望著她一點點變陽光,起碼不再抗拒社交,說話不再結巴,能好好地表達自我。我開心嗎?當然開心了,開心的不得了。

可是那些新朋友卻不留情麵地從我身邊奪走她。

甚至連短暫的獨處時間都奪走了。

“她倒是開心了,我怎麼辦?每天不是學習,就是給彆人講題,甚至連吃午飯的時間都不跟我一起。是,我學習是不如衝刺班的很多人,怕耽誤她,但這是我疏遠祁篤的原因嗎?”

“我想的是祁篤為什麼不反抗啊?為什麼不告訴他們,我纔是她關係最好的朋友?”

我的情緒很穩定。至少不會激動到破口大罵,不會激動到大喊大叫。可是現在眼淚止不住地流,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朋友要隨彆人而去。

為什麼愛我的媽媽要這樣質疑我。

母親一時啞口無言。眼眶裡卻同我一樣,含著淚光,她緩緩抬手捂住嘴,身子不停顫抖,好像無比痛苦。左手的書包隨之脫落,發出一聲輕響。

我垂下眸,躲避她的目光,雙手攥成拳,冇過幾秒又泄氣般的鬆開,無力、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討厭祁篤,不想跟她玩了。”

隨即快步走到母親身旁,拎起她腳邊的書包,粗暴地單手將祁篤送給我的同款掛件拽落,用力扔於地板。

——砰。

我的心碎了。

碎得徹底。

母親終於憋不住,雙手緊抓我的肩膀,滿臉不可思議,“皞皞!你冷靜點,媽媽冇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想讓你好好想清楚再做決定……”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我意識模糊地抬眸,隻見一個清瘦的身影走過,停在我身側。這人劉海很長,能遮眉眼的程度,眼裡的情緒讓我更加琢磨不透。下一秒,她像是深吸了口氣,才道:“…阿姨,我先回去了,晚飯就不在這吃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母親很快反應過來,想把我推到祁篤那邊,“祁篤啊,你彆走,我們坐下來聊聊怎麼樣?皞皞剛纔說的那些不全是真的啊。”

不需要。

話都說出來了,哪還有收回的道理。

“全是真的。”

我故意跟祁篤對視,告訴她。

“我要跟你絕交。”

祁篤一頓,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家。

我突然想起,六年級快畢業時,祁篤說過這樣一段話——

“現在我纏著你,等上了初中我還會纏著你,如果有人接近你,我就警告她,你已經有一個好朋友了,不需要第二個。上了高中也一樣,如果有男的追求你,我就用我的成績打壓他,告訴他你不需要廢物做對象,有我一個就夠了。”

是你先說謊的。

擁有第二個的,是你。

祁篤你變化真大。明明以前遇到委屈就會找我哭,結果現在有什麼也不跟我說,隻會一味逃避,保持沉默。

/

自那天起,我不再與祁篤來往。

冇有了我,她反而能大大方方地接受被人群簇擁的快感,不用整天想我,不用整天纏著我。學習效率能變得更高,因為身邊最不缺的已然是喜歡學習的人。

跟我這種廢物不一樣。

不過我還是發憤圖強,努力學習,往年級排名最前麵爬。因為不想被祁篤那些朋友看扁,不想真的變成自己口中的“廢物”。

祁篤曾經同我說過她想考哪所學校。

所以中考誌願我填了另一所重高。

儘量不碰見是最好的吧。

畢竟連上學我都會提早二十分鐘,放學就去社團混,等祁篤走了我再走。

很快,到了中考的日子。

考完後,父母帶我去吃最喜歡的壽司。自始至終,我冇有看過祁篤一眼,明明是同一個考場。不願思考她現在怎麼樣,父母有冇有抽空來接,晚飯吃的什麼……

這些不是我該想的。

隻要一直保持距離,便足夠了。

/

高一開學那天,我在公告欄看到個熟悉的名字。

祁篤,以中考六百九的成績考入本校。

一瞬間,我的心跳猛漏一拍,隨後傳來陣陣細痛,好似群蟻密密麻麻地爬過,痛得我眼前空白幾秒。

為什麼考到高分還要來這裡。誌願填錯了嗎?還是因為彆的……祁篤,我不明白。

總不能是因為我吧?

好像也隻有這個理由了。

可我們已經絕交許久。

我很快平靜下來,走向自己所在的班級。

不用再糾結這些,她仍舊有她的朋友,我仍舊有我自己。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見到她沒關係,穩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便好。

畢竟絕交是我提的。

不能反悔。

………

失策了,居然是同一個班。

剛進門就看見祁篤,她選的座位是最後一排靠窗,或許不是那麼亮眼,但是那張臉實在過於突出,讓人倍生好感。

長得似乎跟初中時不一樣,明明暑假纔剛結束,卻像換了個人。

膚色還是病態的白,脖子修長,紮著高高的馬尾。雙眼微微上挑,帶有天生的不屑與輕蔑,卻不失靦腆的清冷感。鼻梁高挺,下顎線分明,大方又犀利的五官衝擊力無限。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受歡迎。

不到五分鐘,男、女同學紛紛圍上去,詢問她是否是那個傳說中的祁篤。

祁篤神情淡淡,坐姿懶散,顯然一點笑容也不想給,嗯了聲算迴應。

“可以交個朋友嗎?”有人問。

這時她才抬眸,正眼看了下來者,說:“我對象不讓我交朋友。”

此話一出,眾人沉默。

我定於原地,桌上還有冇收拾完的東西,想回頭望她一眼,可突然變得膽怯,身子不聽使喚地停止動作。

…找對象了?

什麼時候的事?

暑假嗎?

男朋友是怎樣的人?學習應該很好吧。在一個學校嗎?一個班嗎?那豈不是特彆尷尬?

——因為有我。

也罷,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在不在都無所謂。

聚於祁篤身邊的人逐漸增多,她還是跟初中時不缺朋友。雖然我們是同班,但幾乎不對話、偶爾對視,我先避開。

她不會再影響我的情緒,我的成績能爬得更高。這理應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可當她一次一次地碾壓我,始終高我一頭,我感到有些難過。一直以來,她是我心目中最強的存在,樣貌、成績,甚至是家境,儘管父母很忙,卻完全不缺錢,她的煩惱少之又少,基本冇有。

這樣差勁的我,以前到底是如何走近她的?

她好似擁有了一切,隻是可憐我,才勉為其難帶上我。

一定是。

每次與祁篤對視,心裡都會不斷抽痛。我製止不了,默默承受著,慢慢變成等她先避開目光。但她每次、每次會盯很久,久到彷彿時間停滯不前。

我想,我們就這樣了吧。

我和你。

祁篤。

/

我們家冇有搬走,照舊住在那棟小彆墅裡。

祁篤家也是。因為學業繁忙,她選擇了內宿。

升上高二,開學那天恰巧是我生日。晚上回家的途中,心情格外的好,甚至短暫地忘記分彆之痛。

還冇跨進院子,便看見外邊有一輛搬家公司的車。不知怎的,直覺告訴我大事不妙,趕忙跑起來,果不其然是祁篤家在搬傢俱。

祁篤父母冇出現,隻有祁篤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一動不動地盯梢工作人員乾活。

她與我四目相對,我不知所措地怔住。

祁篤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表情懨懨,似乎無一點波瀾,眼神淡然空洞,無謂、沉默地望我。

“祁小姐,東西快搬完了,您檢查一下有冇有缺漏的。”負責辦事的喊了句。

祁篤這纔有了反應,開口道:“等會吧。”

然後她大步大步向我走來,垂下眸,思索片刻說:“我要離開這了,搬去一個挺遠的地方。”

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我一聲不吭,祁篤繼續說:“我們好久冇說話了吧,算上今天,整整四百八十天,一年多。不知道你怎麼忍的,可能因為提絕交的人是你。”

“我知道你還是討厭我。這下你開心了,除了在班裡要麵對我以外,其他地方你都不會碰見我,晚飯好好慶祝一下,慶祝我已經決定離你遠遠的。”

本以為到這就結束了,不曾想她突然笑了笑,些許複雜、痛苦的情緒卻倏地傳進我的感官。

——“騙你的,我要轉校。”

“轉去國外的學校,永遠也不回來。”

整整四百八十天,每當我控製不住發脾氣、抓狂,像精神病似的砸東西時,將我的理智拉回,不斷支撐著我的那根弦徹底崩壞。

我的情緒從提出絕交那一刻起,便不再穩定。

我變得易怒,動不動就破口大罵,甚至同父母溝通都十分困難,總是無視他們的話,對他們的存在感到無比厭煩。

我想獨自一人。

直至世界毀滅。

…我知道,我病了。病得很嚴重。

嘴上說不在意祁篤的事,其實偷偷加了很多不同班的人,他們喜歡祁篤,願意瞭解祁篤,所以有什麼向他們打聽便足以。

我經常偷看祁篤。

她讀書的樣子、寫字的樣子、跑步喘氣的樣子、安靜睡覺的樣子、於升旗儀式上台演講的樣子、打球時投中後的嘚瑟樣、被男生、女生表白果斷拒絕的高冷樣……還剩什麼呢?

明明我們是最瞭解彼此的人。

你在對象麵前是什麼樣子?

這個我永遠不會知道。

都說在愛裡長大的孩子,從不介意把自己的愛分享給彆人。可是我能把我的愛分享給祁篤,卻不能容忍把祁篤給我的愛分享給彆人。

好痛苦。

為什麼祁篤不是我的所有物。

為什麼祁篤不屬於我。

為什麼我那麼痛苦。

為什麼我那麼喜歡、那麼喜歡祁篤。

“……彆走。”我拽住祁篤的衣服,聲音顫抖,“彆走。”

眼淚好似四百八十天前,那一天,也是這樣止不住地流。至今為止,我說得出口的話隻有這句。

祁篤不為所動,負責人再次催她過去點數。

冇錯,或許我冇有變過,一直是那麼膽怯。小時候因為害怕被祁篤拒絕,所以冇有主動找她,如果不是母親屢次慫恿我,我認為我們不可能有故事發生。初中時,看見祁篤身邊有了那麼多彆人,我的心情糟糕透頂,很想跟她說你能不能隻有我一個好朋友,但我害怕,我怕被拒絕、被討厭。

於是忍耐,告訴自己不要衝動,不要因為那些自私自利的想法給祁篤帶來困擾。

情緒穩定也是假的。為了將真正的我隱藏起來,不得不瞞天過海,因此假裝許多事是無所謂的,冇必要考慮太多,略過就好了。

其實我經常哭。

跟祁篤斷開聯絡那天起,我每天都哭。

“就這樣嗎?”祁篤扭頭瞥了眼外邊,“他們催我了,我真的得走了。”

她輕輕握住我的手腕。

我感受到,她的手已經變得比我的大。

我居然什麼也不知道。

祁篤把我的手扯開,兩人的手一起垂落,隻是她還握著冇有放。

“今皞,我離開以後,能不能徹底把我忘了。”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我會繃不住大哭一場。

“阿姨說你每天都在哭。”祁篤說,“你明明說過討厭我,為什麼要因為我哭,你知道自己特彆不適合哭嗎?”

我一愣。

“抬頭看看我吧。”祁篤說話逐漸帶上哭腔,她眼尾泛紅,用右手遮住眉眼,但還是止不住地顫動,“…看看我,求你了。”

無法,我隻能順從,抬頭看她。

她已然不是以前那個被人欺負的小女孩了。

個子比我高不少,差不多有一個頭。

想到這,我更加難受,時間過得也不怎麼快啊,為什麼我會錯過這麼多關於祁篤的成長呢……

“因為,”祁篤隨意地擦乾淚水,與我對視,“你哭起來太可憐了,我會心疼。”

“你說一句不討厭我,隻要說一句、一句。我就不走了,我不走,好不好?”

祁篤身邊冇有我,我能遠遠地眺望她。可她離開我,我不僅眺望不了,還要承受更加痛苦的分離之苦。光是想想,全身上下便像被刀插滿了一般,心臟絞痛得都要從我這幅身體裡掙紮地衝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說:“我不討厭你。”

猶豫幾秒,還是決定告訴她——

“我喜歡你。”

祁篤驀地僵住。

她的眼裡滿是詫異,剛想開口說話,就被我打斷:“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永遠、永遠留在我身邊。

隻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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