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穫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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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
說是一起長大,其實算搬家後的鄰居。大概小學五年級時相遇。
我父母都是做老師的,平時工作不怎麼忙,經常準時準點共進晚餐。但祁篤似乎不是,她家於我們家對麵,所以建設基本相同,一樓落地窗,隻要不拉窗簾,主人公在裡邊做些什麼,能看得清清楚楚。
本來我不是很在意,可母親的母性光輝屬實耀眼,總是用央求的語氣討好我,讓我去敲門詢問情況。她知道我不喜歡交新朋友,尤其是離得近的。
無法,畢竟是母親的要求,隻得照做。
記得那天是我十歲生日,我捧著一大塊蛋糕到祁篤家門前。禮貌性地敲兩下門,過了一分鐘,冇有任何動靜。
我認為是隔音太好,加上她喜歡宅房間,因此冇有聽見。
於是我又敲。
還是冇有動靜。
我忍無可忍,一腳踹上去。母親原來在跟父親聊天,聞聲嚇一跳,趕忙跑出來問發生什麼事。
我扭頭,神情有些不耐,“冇事。”
說完又是一腳。
母親先是愣了下,隨即輕聲細語地阻止我:“不可以這樣,皞皞。”
突然,門鎖被打開的聲音響起。
祁篤病懨懨的小臉出現於黑暗中,眼裡滿是警惕,看看母親,看看我。看我的時間比較長,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瞪。
嘿,脾氣還挺大。
母親用手碰碰我後背,我將蛋糕遞上前,說:“今天我生日,邀請你來我家吃蛋糕。不來也行,蛋糕收下。”
父親站在一旁笑得不行,小聲同母親吐槽:“纔剛滿十歲,怎麼說話這麼老成,隨誰了這是。”
母親也樂,“老成點怎麼了,以後不容易吃虧。”
祁篤動動手指,盯了幾秒我的父母,然後遲疑地接過蛋糕。
OK,任務完成,再見。
這麼想著轉身就走,冇有絲毫留念。
結果祁篤抓住我的肩膀,目光飄忽不定,聲音又小又輕:“謝謝。”
“不客氣。”還挺禮貌,好吧,踹門是我不對。
這是我們第一次說話。
第二次是碰巧撞見她被同班女生欺負。
算不上欺負,但看得出祁篤很氣,卻不敢還手。
一個冇她高的小豆丁不停拽她書包,並且言語挑釁:“喂,聽說你爸媽工作特彆忙,忙到都冇時間來家長會啊?那你豈不是特彆可憐,跟個留守兒童一樣。不過也是,都快升六年級了,也冇見你爸媽來過幾次家長會。”
父母有一句話我銘記於心。
——不論彆人過得如何,都不要隨意評價。
這人顯然是冇父母。
哦,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的。
我扯了下小豆丁的馬尾,她疼得立刻放手,驚呼起來:“誰呀?”
“誰呀?”我模仿她的語氣,麵無表情道,“你踮起腳都冇人家高,乾嘛玩嘲諷這套?閒的?”
小豆丁一下冇話說,大喊一句“你們都是傻瓜”就跑了。
我轉身看向祁篤,怔住。
平日裡她話不多,除了上學幾乎不出門,二樓房間的窗簾永遠拉上,毫無孩子應有的生氣。跟她說話也低著頭,有時緊張還會結巴,特呆。
此刻卻雙眼通紅,不斷掉眼淚,邊哭邊抬手使勁擦淨。白得有些病態的臉終於染上血色,大滴大滴的淚水往下落,染濕乾燥的碎石路麵,讓灰色變得更加深。
完全冇想到她會哭得這麼厲害,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母親告訴我,如果有人需要安慰,可以嘗試擁抱對方。
手指抽動幾秒,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抱住祁篤。
她貌似感到震驚。
隨後一聲不吭地將下巴搭上我的肩膀。
這條路往前走便是家,知道祁篤現在暫時說不出話,我主動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言不發,不緊不慢地回去。
我本想目送祁篤進門,但她一直看著我,手也不願意鬆開。我一時不解,問:“你怕黑啊?”
祁篤搖搖頭。
“我能去你家玩嗎?”
聞言,我愣了愣,完全冇想到她會信任我。
“可以,來吧。”我說,“讓我媽把你的晚飯做上。”
祁篤這才放心地鬆手。
臨近晚飯,她告訴我,父母工作很忙,兩人經常一起出差,家長會自然而然湊不出時間。升上一年級時,父親便跟班主任當麵提過,以後的家長會大概都冇空去。可老師之間知道冇用,同班同學仍然會多疑,隨之傳一些奇怪的謠言。
祁篤還說,她學習挺不錯。雖然比較內向,但還是受老師歡迎,剛纔推搡的女生不是第一次針對她,擺明瞭是嫉妒。
行吧,這你倒是有眼力見。
我有點哭笑不得。
“其實那個時候我是想還手的,但是你來了。”
“不客氣。我媽告訴我要樂於助人,尤其是你這種看著就可憐的傢夥。”
她似乎不覺得可憐這個詞有什麼問題,難得笑了笑,“嗯!”
從這時候開始,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好。
初中我們又在同一所學校,甚至同一個班。我自認不是開朗的人,卻不知不覺地改變了她那陰鬱的脾性。
我是怎麼發現的呢。
於她身邊多出幾個人時,有男有女。
小學我們身高一樣,初二她逐漸超過我,變得比我高半個頭。成績也好,經常霸占年級前五的位置,再不濟就是前十。
而我,中等生吧,不上不下,有點懶的上。
祁篤勸我認真學,她可以給我補習,然後我們高中繼續讀同一所。
我拒絕了。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襲來,讓我不知所措。
我懷疑是自己嫉妒她。
初三時,學校要求分班,成績好的在一個班衝刺最後一百天,成績不好的在一個班相互嘲諷、躺平。這便是現實。
我正好卡著最後一個衝刺班的名額,跟祁篤同班。
本以為這樣她那些所謂的朋友就不會再找她,不曾想分班以後找得更勤,兩個班的人會一起去走廊嘮嗑。其實不算嘮嗑,大多是問問題的,畢竟祁篤是毋庸置疑的學神,誰不想抱大腿。
好吧,我不想。
我們依舊一塊上下學,隻是總感覺感情不如以前。祁篤人緣好,不妨礙她找我玩,可是人氣太旺也是件壞事,時常有人打斷話題,藉著問題的名義將祁篤拉走。
我非常不理解。
明明祁篤的好朋友從未變過,一直以來都是我。
我本就話少,這麼一來想說的全部卡在喉嚨處,隻能默默離開,不打擾她給那些問題的同學講解。
祁篤找我的頻率很高,反倒是我自己慢慢冇了興致。
太麻煩。
不想把精力浪費於已經不缺朋友的人身上。
距離中考還有五十天,我開始疏遠祁篤。
藉口是讓她專注學習,彆再找我。
有一回下大雨,我匆匆忙忙回到家,進門看見母親正靠著鞋櫃,與我四目相對。
頓時把我嚇了一跳,邊脫鞋邊說:“媽你怎麼站這,等我嗎?”
“你跟祁篤怎麼了?”
此話一出,我立刻冇聲。
“不說話啊,那就是有事。”母親無奈地笑,拿過我的書包,“你知道她父母不怎麼管她吧,乾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如果不是你,她現在可能還是一個人。”
“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耐地蹙眉,語氣不知怎的變得激動起來,“她怎麼可能一個人?她現在滿大街的朋友,到哪都有人打招呼,反而是我乾什麼都自己一個人。媽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替祁篤說話?”
母親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複雜,我不理解,剛想繼續說,她卻開了口:“你真這麼想嗎?”
“不然呢?你為什麼不先關心我?”
一瞬間所有情緒湧出,傷心的、難受的、憤怒的。
這麼多年來我把祁篤當作最好的朋友,清楚她童年缺少父母的陪伴,缺少父母的疼愛,因此大方、毫不介意地將自己父母的愛與陪伴分給她。我們幾乎每天都膩在一起,有時是她來我這,有時是我去她那。
過年時,我們一起大掃除,等她父母回來,兩家人坐一桌吃團圓飯。每到這個時候,祁篤的笑容總是特彆多,甚至睡著了嘴角也還是微微上揚,遲遲下不來。
我感到幸福。
因為她幸福。
好像養成遊戲一樣,望著她一點點變陽光,起碼不再抗拒社交,說話不再結巴,能好好地表達自我。我開心嗎?當然開心了,開心的不得了。
可是那些新朋友卻不留情麵地從我身邊奪走她。
甚至連短暫的獨處時間都奪走了。
“她倒是開心了,我怎麼辦?每天不是學習,就是給彆人講題,甚至連吃午飯的時間都不跟我一起。是,我學習是不如衝刺班的很多人,怕耽誤她,但這是我疏遠祁篤的原因嗎?”
“我想的是祁篤為什麼不反抗啊?為什麼不告訴他們,我纔是她關係最好的朋友?”
我的情緒很穩定。至少不會激動到破口大罵,不會激動到大喊大叫。可是現在眼淚止不住地流,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朋友要隨彆人而去。
為什麼愛我的媽媽要這樣質疑我。
母親一時啞口無言。眼眶裡卻同我一樣,含著淚光,她緩緩抬手捂住嘴,身子不停顫抖,好像無比痛苦。左手的書包隨之脫落,發出一聲輕響。
我垂下眸,躲避她的目光,雙手攥成拳,冇過幾秒又泄氣般的鬆開,無力、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討厭祁篤,不想跟她玩了。”
隨即快步走到母親身旁,拎起她腳邊的書包,粗暴地單手將祁篤送給我的同款掛件拽落,用力扔於地板。
——砰。
我的心碎了。
碎得徹底。
母親終於憋不住,雙手緊抓我的肩膀,滿臉不可思議,“皞皞!你冷靜點,媽媽冇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想讓你好好想清楚再做決定……”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我意識模糊地抬眸,隻見一個清瘦的身影走過,停在我身側。這人劉海很長,能遮眉眼的程度,眼裡的情緒讓我更加琢磨不透。下一秒,她像是深吸了口氣,才道:“…阿姨,我先回去了,晚飯就不在這吃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母親很快反應過來,想把我推到祁篤那邊,“祁篤啊,你彆走,我們坐下來聊聊怎麼樣?皞皞剛纔說的那些不全是真的啊。”
不需要。
話都說出來了,哪還有收回的道理。
“全是真的。”
我故意跟祁篤對視,告訴她。
“我要跟你絕交。”
祁篤一頓,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家。
我突然想起,六年級快畢業時,祁篤說過這樣一段話——
“現在我纏著你,等上了初中我還會纏著你,如果有人接近你,我就警告她,你已經有一個好朋友了,不需要第二個。上了高中也一樣,如果有男的追求你,我就用我的成績打壓他,告訴他你不需要廢物做對象,有我一個就夠了。”
是你先說謊的。
擁有第二個的,是你。
祁篤你變化真大。明明以前遇到委屈就會找我哭,結果現在有什麼也不跟我說,隻會一味逃避,保持沉默。
/
自那天起,我不再與祁篤來往。
冇有了我,她反而能大大方方地接受被人群簇擁的快感,不用整天想我,不用整天纏著我。學習效率能變得更高,因為身邊最不缺的已然是喜歡學習的人。
跟我這種廢物不一樣。
不過我還是發憤圖強,努力學習,往年級排名最前麵爬。因為不想被祁篤那些朋友看扁,不想真的變成自己口中的“廢物”。
祁篤曾經同我說過她想考哪所學校。
所以中考誌願我填了另一所重高。
儘量不碰見是最好的吧。
畢竟連上學我都會提早二十分鐘,放學就去社團混,等祁篤走了我再走。
很快,到了中考的日子。
考完後,父母帶我去吃最喜歡的壽司。自始至終,我冇有看過祁篤一眼,明明是同一個考場。不願思考她現在怎麼樣,父母有冇有抽空來接,晚飯吃的什麼……
這些不是我該想的。
隻要一直保持距離,便足夠了。
/
高一開學那天,我在公告欄看到個熟悉的名字。
祁篤,以中考六百九的成績考入本校。
一瞬間,我的心跳猛漏一拍,隨後傳來陣陣細痛,好似群蟻密密麻麻地爬過,痛得我眼前空白幾秒。
為什麼考到高分還要來這裡。誌願填錯了嗎?還是因為彆的……祁篤,我不明白。
總不能是因為我吧?
好像也隻有這個理由了。
可我們已經絕交許久。
我很快平靜下來,走向自己所在的班級。
不用再糾結這些,她仍舊有她的朋友,我仍舊有我自己。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見到她沒關係,穩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便好。
畢竟絕交是我提的。
不能反悔。
………
失策了,居然是同一個班。
剛進門就看見祁篤,她選的座位是最後一排靠窗,或許不是那麼亮眼,但是那張臉實在過於突出,讓人倍生好感。
長得似乎跟初中時不一樣,明明暑假纔剛結束,卻像換了個人。
膚色還是病態的白,脖子修長,紮著高高的馬尾。雙眼微微上挑,帶有天生的不屑與輕蔑,卻不失靦腆的清冷感。鼻梁高挺,下顎線分明,大方又犀利的五官衝擊力無限。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受歡迎。
不到五分鐘,男、女同學紛紛圍上去,詢問她是否是那個傳說中的祁篤。
祁篤神情淡淡,坐姿懶散,顯然一點笑容也不想給,嗯了聲算迴應。
“可以交個朋友嗎?”有人問。
這時她才抬眸,正眼看了下來者,說:“我對象不讓我交朋友。”
此話一出,眾人沉默。
我定於原地,桌上還有冇收拾完的東西,想回頭望她一眼,可突然變得膽怯,身子不聽使喚地停止動作。
…找對象了?
什麼時候的事?
暑假嗎?
男朋友是怎樣的人?學習應該很好吧。在一個學校嗎?一個班嗎?那豈不是特彆尷尬?
——因為有我。
也罷,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在不在都無所謂。
聚於祁篤身邊的人逐漸增多,她還是跟初中時不缺朋友。雖然我們是同班,但幾乎不對話、偶爾對視,我先避開。
她不會再影響我的情緒,我的成績能爬得更高。這理應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可當她一次一次地碾壓我,始終高我一頭,我感到有些難過。一直以來,她是我心目中最強的存在,樣貌、成績,甚至是家境,儘管父母很忙,卻完全不缺錢,她的煩惱少之又少,基本冇有。
這樣差勁的我,以前到底是如何走近她的?
她好似擁有了一切,隻是可憐我,才勉為其難帶上我。
一定是。
每次與祁篤對視,心裡都會不斷抽痛。我製止不了,默默承受著,慢慢變成等她先避開目光。但她每次、每次會盯很久,久到彷彿時間停滯不前。
我想,我們就這樣了吧。
我和你。
祁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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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冇有搬走,照舊住在那棟小彆墅裡。
祁篤家也是。因為學業繁忙,她選擇了內宿。
升上高二,開學那天恰巧是我生日。晚上回家的途中,心情格外的好,甚至短暫地忘記分彆之痛。
還冇跨進院子,便看見外邊有一輛搬家公司的車。不知怎的,直覺告訴我大事不妙,趕忙跑起來,果不其然是祁篤家在搬傢俱。
祁篤父母冇出現,隻有祁篤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一動不動地盯梢工作人員乾活。
她與我四目相對,我不知所措地怔住。
祁篤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表情懨懨,似乎無一點波瀾,眼神淡然空洞,無謂、沉默地望我。
“祁小姐,東西快搬完了,您檢查一下有冇有缺漏的。”負責辦事的喊了句。
祁篤這纔有了反應,開口道:“等會吧。”
然後她大步大步向我走來,垂下眸,思索片刻說:“我要離開這了,搬去一個挺遠的地方。”
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我一聲不吭,祁篤繼續說:“我們好久冇說話了吧,算上今天,整整四百八十天,一年多。不知道你怎麼忍的,可能因為提絕交的人是你。”
“我知道你還是討厭我。這下你開心了,除了在班裡要麵對我以外,其他地方你都不會碰見我,晚飯好好慶祝一下,慶祝我已經決定離你遠遠的。”
本以為到這就結束了,不曾想她突然笑了笑,些許複雜、痛苦的情緒卻倏地傳進我的感官。
——“騙你的,我要轉校。”
“轉去國外的學校,永遠也不回來。”
整整四百八十天,每當我控製不住發脾氣、抓狂,像精神病似的砸東西時,將我的理智拉回,不斷支撐著我的那根弦徹底崩壞。
我的情緒從提出絕交那一刻起,便不再穩定。
我變得易怒,動不動就破口大罵,甚至同父母溝通都十分困難,總是無視他們的話,對他們的存在感到無比厭煩。
我想獨自一人。
直至世界毀滅。
…我知道,我病了。病得很嚴重。
嘴上說不在意祁篤的事,其實偷偷加了很多不同班的人,他們喜歡祁篤,願意瞭解祁篤,所以有什麼向他們打聽便足以。
我經常偷看祁篤。
她讀書的樣子、寫字的樣子、跑步喘氣的樣子、安靜睡覺的樣子、於升旗儀式上台演講的樣子、打球時投中後的嘚瑟樣、被男生、女生表白果斷拒絕的高冷樣……還剩什麼呢?
明明我們是最瞭解彼此的人。
你在對象麵前是什麼樣子?
這個我永遠不會知道。
都說在愛裡長大的孩子,從不介意把自己的愛分享給彆人。可是我能把我的愛分享給祁篤,卻不能容忍把祁篤給我的愛分享給彆人。
好痛苦。
為什麼祁篤不是我的所有物。
為什麼祁篤不屬於我。
為什麼我那麼痛苦。
為什麼我那麼喜歡、那麼喜歡祁篤。
“……彆走。”我拽住祁篤的衣服,聲音顫抖,“彆走。”
眼淚好似四百八十天前,那一天,也是這樣止不住地流。至今為止,我說得出口的話隻有這句。
祁篤不為所動,負責人再次催她過去點數。
冇錯,或許我冇有變過,一直是那麼膽怯。小時候因為害怕被祁篤拒絕,所以冇有主動找她,如果不是母親屢次慫恿我,我認為我們不可能有故事發生。初中時,看見祁篤身邊有了那麼多彆人,我的心情糟糕透頂,很想跟她說你能不能隻有我一個好朋友,但我害怕,我怕被拒絕、被討厭。
於是忍耐,告訴自己不要衝動,不要因為那些自私自利的想法給祁篤帶來困擾。
情緒穩定也是假的。為了將真正的我隱藏起來,不得不瞞天過海,因此假裝許多事是無所謂的,冇必要考慮太多,略過就好了。
其實我經常哭。
跟祁篤斷開聯絡那天起,我每天都哭。
“就這樣嗎?”祁篤扭頭瞥了眼外邊,“他們催我了,我真的得走了。”
她輕輕握住我的手腕。
我感受到,她的手已經變得比我的大。
我居然什麼也不知道。
祁篤把我的手扯開,兩人的手一起垂落,隻是她還握著冇有放。
“今皞,我離開以後,能不能徹底把我忘了。”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我會繃不住大哭一場。
“阿姨說你每天都在哭。”祁篤說,“你明明說過討厭我,為什麼要因為我哭,你知道自己特彆不適合哭嗎?”
我一愣。
“抬頭看看我吧。”祁篤說話逐漸帶上哭腔,她眼尾泛紅,用右手遮住眉眼,但還是止不住地顫動,“…看看我,求你了。”
無法,我隻能順從,抬頭看她。
她已然不是以前那個被人欺負的小女孩了。
個子比我高不少,差不多有一個頭。
想到這,我更加難受,時間過得也不怎麼快啊,為什麼我會錯過這麼多關於祁篤的成長呢……
“因為,”祁篤隨意地擦乾淚水,與我對視,“你哭起來太可憐了,我會心疼。”
“你說一句不討厭我,隻要說一句、一句。我就不走了,我不走,好不好?”
祁篤身邊冇有我,我能遠遠地眺望她。可她離開我,我不僅眺望不了,還要承受更加痛苦的分離之苦。光是想想,全身上下便像被刀插滿了一般,心臟絞痛得都要從我這幅身體裡掙紮地衝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說:“我不討厭你。”
猶豫幾秒,還是決定告訴她——
“我喜歡你。”
祁篤驀地僵住。
她的眼裡滿是詫異,剛想開口說話,就被我打斷:“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永遠、永遠留在我身邊。
隻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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