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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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小貓趴在學校花壇上撥弄花，陽光暖烘烘打在它們身上。

關易拎著貓糧從教學樓出來，小貓們看見他瞬間變成“警貓”，齊刷刷排成一行坐直。

它們是有專用小碗的，是學校裡女生給它們準備的，關易蹲在灌木叢邊，伸手進去摸一番才找著碗。

倒好貓糧他就坐在花壇邊看著三隻小貓埋頭乾飯，陽光晃眼他遮了一下，不遠處林蔭道上晏辰彧垂眸靜靜聽麵前女生講話。

洛知澄從關易麵前經過，知道他看見晏辰彧了，一臉鄙夷手指朝後指了指。

“今日Omege一位。”

耳邊突然響起貓糧倒入碗裡的聲音，關易記得這個Omega，她來喂貓的時候經常碰到，應該是個很喜歡貓的女孩子。

“你也在呀。”

關易不知道說什麼，看看她手下的小貓說：“它們長得很快。”

“是呢，這麼大了，等咱們畢業會胖成球吧。”

兩人一起笑了。

“欸你手怎麼了？”女生碰了一下關易的手。

關易迅速躲開，又怕對方尷尬，伸到了麵前，遠遠讓她看了眼。

要不是她看見，關易可能等好了都冇發現，一條占據半個手背的傷痕。

“應該是搬東西磕到的，問題不大。”關易拿起貓糧袋子，“我先走了。”

女生揮了揮手。

關易回眸，晏辰彧走到了教學樓台階那，他自己。

午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能是不急著回去吧，晏辰彧走得很慢，關易放輕步子在後麵走。

在他剛走上樓梯時，前麵的人已經走了多半層，突然轉過身。

關易下意識抬起頭，靜靜看著彼此。

陽光籠罩在少年們身上，白色校服捲上花香散發出朝氣。

光下關易視線模糊，晏辰彧好像又對他笑了。

聽見他問：“經常在這裡喂貓？”

關易低眉看看手裡貓糧，緩慢往上走，輕輕“嗯”了聲。

“有次下雨天碰到的。”

“下次能讓我跟它們認識一下嗎？”

等關易走到身邊，晏辰彧才繼續往上走。

看到對方動作輕滯，又說：“媽媽家養過貓，我或許能幫上忙，而且……我也想認識一下班長的‘朋友’。”

關易笑了：“有機會的話，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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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課間時候，關易接到聞則的電話。

聞則今天偷偷陪爺爺去醫院做了檢查，問他現在能不能來醫院，又找補一句冇大事讓他彆急。

電話裡他還能聽見爺爺說彆讓他的來的聲音。

“可以，我請個假馬上到，你幫我拽住爺爺，謝了。”關易掛斷電話匆匆起身，冇注意到旁邊有人走來，晏辰彧被他撞得往後趔趄半步。

關易看見他手裡拿著自己的筆記本，丟下一句先放你那。

晏辰彧看關易滿麵憂容，兩步並三步往外走。垂下眸瞥了眼他的課桌，捏著本子轉身離開。

之後一下午關易都冇再回來。

校門外晏辰彧撐開車門要落座時，被人抵住了。

是前幾天便利店的Beta，他雙手扶在膝上喘個不停。

晏辰彧斂下眼皮，表情淡淡，問他什麼事。

“你、你是關易同學吧……我進不去，能幫我、拿下他書包嗎？”

“他呢？”

“啊？”聞則貓腰還在喘，以為自己聽錯了。

“關易呢？”

聞則之前冇見過這號人，留了個心眼。

“家裡有事絆住了。”

晏辰彧淺眸盯著他看

聞則多年撒謊，頭次感受到一種莫名壓力，他其實不喘了，但還是裝樣子深呼吸幾次，避開對方目光。

眼前人冇再理他，關門走進學校。

聞則給晏辰彧的第一個標簽就是怪，這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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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的病是腦血管病變，醫生建議馬上介入治療，也說了病情加重會意識模糊。

爺爺說要考慮後再決定，關易當下決定接受治療，冇管一直把他往外推的老人。

出了診療室老爺子就是對他一通數落。

關易話很少，到現在也隻是說：“您坐這歇著，我去視窗繳費。”

冇有朝老爺子要錢。

老爺子坐那看行色匆匆的患者家屬經過，恍然想起來低頭翻一翻口袋，翻出來那張卡，他往走廊看去，關易已經走遠了。

繳費後是一係列檢查和住院，這天他都冇辦法回學校。

晏辰彧從儲物櫃裡拿出關易的書包，來到座位，東西很少，各色筆一支幾個本子和學校的教材，書包材質也很薄，有些地方有經久的磨痕。

他先拿了今天會用到的書，想了想又多拿了幾本帶走。

校門外聞則一個勁往裡看，終於看見晏辰彧手裡拎著書包走出來。

他站在聞則麵前，兩人麵麵相覷，聞則挺急的，冇時間再客套了，接過包道謝後又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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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聞則。”關易拉開書包，裡邊東西齊全，“我請你吃個飯，早點回家。”

他們邊說邊往病房外走，折騰一天這會老爺子實在扛不住已經睡著。

聞則透過門上的窄窗往裡瞄了一眼：“我明早就過來。”

“不用，我請過假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我隻讓你同學拿了今天的作業？”

關易思忖片刻問他找了誰幫忙。

“就是前幾天便利店那個Alpha。”

關易笑了一下。

“怎麼了？”

“冇什麼。”關易即時結束了這個話題，問聞則想吃什麼。

坐進餐廳後，他才徹底放鬆下來。

他們來吃麻辣燙，坐下來等上餐，聞則是第一個知道病情的人，這時候知趣地冇有再提起，怕關易壓力過大。

關易低頭看手機訊息，忙碌一下午什麼事都冇來得及處理，就連跟店長請假都是人到醫院纔想起來。

店長實在冇辦法，親自上陣了。

他翻了翻，除了學校app上傳的作業以外冇有其他。

關易找到晏辰彧微信。

[=]：今天，謝謝你。

幾分鐘後跳出來對方正在輸入。

[Yu]：有需要跟我說會不會更方便？

聊天框光標閃了又閃，關易定定盯著鬱雲琢這行字片刻纔想到怎麼回覆。

他發了一個微笑emoji，然後說，會去找他拿筆記的。

第二天關易還是冇來。

“看什麼呢？”洛知澄偏眼。

上課鈴響起，關易座位還是空著，同桌的一些書稍微越線堆了過去，晏辰彧收回視線把關易的筆記放進一摞書裡。

眼尖的洛知澄看到了：“欸借我看看。”

抽走之後對著自己筆記修修改改。

洛知澄那狗爬似的字得益於坐姿不端正，就像現在，扭著高低肩寫字。

晏辰彧翻著其他書在看，餘光瞥見洛知澄胳膊肘把關易那本邊角壓得皺皺巴巴，拍了幾下洛知澄胳膊。

“用人家東西注意著點。”

“嘶。”洛知澄寫得儘興，突然被搶走了，白了晏辰彧一眼，“你現在事怎麼這麼多。”

晏辰彧轉著筆開始做題，淡淡道：“以後彆找我借作業抄。”

洛知澄憋在心裡罵：！！！你大爺啊！

他看見晏辰彧又把耳朵上最下麵那枚環扣打開了。

“一會開一會關，你那虛弱的身體受得了？”調侃他。

“更受不了資訊素。”

“那你關他乾什麼，不是你自願的麼。”

……

身為班長不可能這樣一直請假不來，今天白天時候關易繼續陪爺爺做檢查，後續就不會這麼頻繁，隻要按醫生指定的治療計劃進行吃藥，偶爾檢查，手術。

他把老爺子帶回病房，自己跑去樓下見醫生。

醫生見到他麵帶驚訝：“你父母不在嗎，不用去上學嗎？”

“我冇有父母。”

聞言醫生有點不知所措，急忙說不好意思。

“你爺爺這個病通過這幾天的檢查，確定已經發展到中期，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留給我們治療的最佳時間不多了，你們這邊要及時繳足費用開始做手術準備，其實我更推薦你去另一家醫院，就是費用會高很多。”

醫生告訴他名字，這家醫院關易知道，集結了國內外頂級醫生自然費用會高。

他問不轉院的話要多少，醫生不負責這些也就知道大概，說加上後期恢複和用藥大概三十萬，也告訴他另一家醫院可能得五六十。

他得回去看看爺爺存款加上自己攢的能不能湊上才能決定。

跟醫生談完話關易下樓去給老爺子買晚飯。

老爺子今天給他點菜了，雖然都是清粥小菜，但這樣關易就放下心知道他現在心情還不錯。

提著晚飯回來吃完，老爺子就開始趕人走了。

“去去去你快回去吧，明天不許來了，必須上課。”穿上拖鞋拽著關易往外走。

便利店那邊他隻請了一天假，這會過去時間剛好。

上一班的女生站得筆挺，時不時往店裡看，應該是這會有客人。

關易推門進去她就迫不及待分享。

“裡邊有個巨帥的Alpha，他妹妹也很漂亮。”女生邊說邊觀察，怕被聽見，“你再等等我，我結完這單再走。”

關易笑笑說好，拎起自己的馬甲套上先去理貨了。

“你要買什麼啊，選了這麼久。”甜妹的女聲問。

關易從庫房單手拎一箱酒走出來。

男生答：“你冇有要買的麼？”

聽見這聲話音，關易走了一瞬間的神，酒箱磕在貨架角上，叮了咣噹響。

晏辰彧回身，他們對視上。

晏辰彧又是那樣笑了笑，關易視線隨他手部動作落在耳廓。那三個環扣像是藍牙耳機似的，好像可以調節，現在晏辰彧又調了一下。

然後朝他走來，關易腳下不自覺往後撤了半步，又侃侃止住。

“可以幫我找一下上次的蛋糕嗎？”晏辰彧。

“那個賣完了，還有彆的……”關易正要介紹。

晏辰彧打斷：“不用了，我隻喜歡那個，我以後再來。”

“好。”

女生努努嘴：“虧我等半天，結果什麼都冇買，那我走啦下週見。”

周希朵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

“便利店蛋糕能有多好吃啊，我給你推薦家蛋糕店特彆好吃。”

晏辰彧：“你還吃不吃飯。”

周希朵立馬拽住他胳膊撒嬌：“吃吃吃，當然吃，就是下週帶我也一起玩嘛。”

關易望向他們，又低下頭擺弄起收銀台上的打火機，倒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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