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厥軍再生波瀾，何人在胡亂射箭！

對於袍澤的離世，蘇漁已經逐漸麻木了，非是他心狠，實在是每天離去的人太多，可能早上還在一起吹牛批，晚上就已經相隔兩界。

時代的紅利能讓人位高權重，甚至隨意掌控彆人的生死，同樣這時代對於很多人來說也格外的悲涼。

尤其戰爭，最是無情。

入夜，蘇漁巡查完斥候營之後便親自率領了五支小隊馳馬出城。

這五支小隊也是蘇漁之前定好的，去往隴州支援程咬金。

這兩天程咬金與那股三萬兵馬的突厥軍又碰了幾次，過程幾乎一樣，他們根本就不想打，就且戰且退。

而且更讓人納悶的是他們不想打也不想跑！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下，讓程咬金心煩的不行。

因此程咬金向涼州傳信，加派斥候過去，全力探查那股突厥軍的意圖，看他們是不是煙霧彈，是不是在為身後的主力軍在創造條件。

蘇漁已經官至校尉，照理說他是不應該參與這次行動，在當前局麵下應該紮根涼州指揮調度，可蘇漁這兩天著實是心裡有些壓抑了，比起繼續做那些讓心裡掙紮的事不如出去跑跑換換心情。

正好也該見見程咬金，畢竟老程給他遞上去了軍功，也該當麵道個謝。

出涼州城十裡之後，蘇漁令五支十人小隊，分彆從不同的方向前往隴州，一來可以多處探查，二來若遇敵軍也可以保證總存活率。

蘇漁策馬疾馳，心中的壓抑也終於隨之消逝了不少。

......

汧陽縣外。

那股三萬兵馬的突厥軍經過這兩天與程咬金的對弈折損了五千多人。

儘管這位領軍主帥已經很小心了，但畢竟他麵對的事大唐猛將程咬金，能僅折損五千人已經可以說他能力不凡了。

這要是換個人來像他這種戰法去打的話，大概率已經崩盤了。

正因此，程咬金才也覺得突厥這個將領不簡單，能得到程咬金認可的人可著實不多。

“大汗？！您怎麼來了？”汧陽縣外十五裡，一座山頭上潛藏著近千名軍士，說話的是這支兵馬的小首領。

他之所以如此驚訝，就是因為此時站在他麵前的竟是他族的可汗！

此可汗並非頡利和突利，而是參與這次攻唐的第三位首領，鐵勒族可汗契苾何力，他正是讓程咬金一直牙癢癢的那三萬敵軍之首！

此行契苾何力率麾下三萬人馬與頡利合軍，鐵勒族在西北部雖然兵馬不算多，但強在勇武，這也是突厥一直冇有吞併他們的重要原因。

另一個原因就是九歲便登上可汗之位的契苾何力著實是個人才，九歲可汗統領一族，至今二十年過去了鐵勒族雖始終被突厥壓製著，但至今冇有被吞斌，可見契苾何力的才能。

可以說他是目前各番族裡麵智商最高的一位領軍人物。

包括這兩天與程咬金的對弈，契苾何力也是在有目的的去打，他要做的就是審時度勢。

在保全自己兵馬的同時，突厥和唐軍都先不得罪，在必要時刻他自會做出最利好的選擇。

換句話說就是，突厥此戰看似來勢洶洶誌在必得，而契苾何力卻並冇有那樣認為，他看的要比頡利長遠的多。

“我過來看看族人們，這兩日接連作戰大家辛苦了。”契苾何力對族人們勉勵了一番，但這這隻是他來此的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跟蘇漁差不多，實在是這幾天太憋屈了...根本待不住。

鐵勒族向來驍勇，以少打多的戰役他們都打贏過無數次，這還是第一次在兵力占優的前提下打的畏首畏尾，唐軍那個將領還窮追不捨...實在讓契苾何力心裡憋屈的很。

他不能打啊！因為早在這場大戰開始之前，契苾何力就有了率族歸唐的念頭，隻是一直冇找到合適的機會。

一旦歸了唐，那就是跟突厥攤牌了，以後絕不會有太平日子。

這場大戰對鐵勒族來說倒絕對是個難得的機會，若是暗中助唐軍擊潰突厥，那鐵勒族的地位就大不一樣了。

機會是好機會，隻是契苾何力還冇有做出最終的決定，畢竟目前戰局看起來並不太利於大唐，他不敢輕易拿全族人的命去冒險。

因此隻能先儘力遊走於戰局之中，暫且蟄伏。

“大汗！五裡外發現一支唐軍！”一名族兵跑過來稟報。

契苾何力一聽頓時眉頭就擰了起來，本想著出來躲躲清淨，咋還躲不開呢！這唐軍追的不是大軍，是特麼我一人吧？！

“多少人馬？”

“回可汗，隻有一支十人小隊，從配置上看應該是唐軍的斥候。”

聽完，契苾何力才鬆了口氣，不是唐軍那個嗚嗚渣渣的壯漢將領就行...

“放他們過去吧。”契苾何力揮了揮手，秉持原則，絕不隨意殺害唐軍。

然而說完卻見那族兵麵帶為難，雙拳緊握。

“怎麼？”契苾何力疑惑的問道。

“大汗，唐軍那支小隊殺了咱們一名首領，若是放了他們...”

契苾何力壓低聲音道：“你們已經交戰了？”他之前就下過令，任何小部非必要之時不得主動與唐軍交戰，隻行探查之責。

“冇有，首領帶著我們十幾名族部在五裡外巡查，見到唐軍小隊便潛藏了起來，可...可他們中一人突然就射出一箭！將首領擊殺了！”

“首領死前稱這支唐軍小隊不一般，讓我們不要衝動，先回來稟告再做打算。”

契苾何力聽的有些摸不清頭腦，“突然射出一箭？你們可是暴露了？那支唐軍小隊後續可有動作？”

族兵自信的回道：“我相信我們絕冇有暴露！那支小隊也冇有後續動作，射殺完之後便繼續行進，首領稱他們不一般，我卻認為不過是那唐人胡亂射了一箭而已！”

聽了這個回答，契苾何力氣笑了...冇暴露？胡亂射？你病了還是我病了？！天地之大人憑什麼就胡亂射？還就偏偏射中了你們？

就這種智商難怪堅信自己冇暴露...

不過這支唐軍小隊也勾起了契苾何力的興趣，射箭那唐人絕非等閒之輩！

“你隨本汗走，本汗要親自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