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策論六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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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日。
會試重啟。
經曆了之前的大案,這回無論世家,考生,還是其他什麼,紛紛安穩了下來。
儘管還是在檢查階段篩選出了近二十個不死心的作弊者,但會試總歸還是圓滿開始了。
隻不過到了考場之後,有些考生髮現本來坐在自己左右的考友消失不見了。
不用想,這是作弊被抓了。
真應了報紙上那句話,未入仕,先入囚。
常規的髮捲,發紙筆。
上午,一個時辰,考了書,也就是語文。
中午日常恰飯。
下午,兩個時辰,考了史、數,也就是曆史和數學。
一天圓滿結束,到了考生日常的叫難環節。
不少人吐槽啟用的三號卷比原來的一號卷還要難,做的人頭痛。
尤其是數學版塊。
“他奶奶的,到底是誰把雞和兔子關到一起的?!”有考生如此怒吼,引來其他考生紛紛讚同。
“懂不懂什麼叫規範化養殖啊喂!雞和兔子怎麼能混養?”有人聲援。
冇錯。
正是雞兔同籠!
童年時也曾困擾過吳駒的問題,現在被他拿出來禍害彆人了。
不過考慮到這個時代數學發展實在不高,後世那些二元一次方程、幾何,函數,微積分對他們來說都太複雜,哪怕是初中的題目,放到現在也能問倒一群人,所以吳駒在出題的時候其實手下留情了……起碼他自己這麼認為。
所以他乾脆從古代算經中取題,除了出自《孫子算經》的雞兔同籠之外。
還有“物不知數”題,問:今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物幾何?
“老鼠打洞”題:今有垣厚十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引葭赴岸”題: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適與岸齊。問水深、葭長各幾何?
在這麼一個算學並不發達的時代,使得一眾考生簡直要發瘋。
下午考完數學的他們,雙目呆滯,頭髮被抓成雞窩,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彪形大漢蹂躪了。
在得知了數學的出題者主要是吳駒後,他們恨不得仰天悲呼。
嗚呼哀哉,吳卿何薄於我啊!
後來考場的人把這個事傳達給吳駒,吳駒聽後先是愣住,隨後說:“那他們可能難過的太早了,明天還要考策論呢。”
正如吳駒所言。
第二天,考生們看到策論題目時,人都傻了。
知道會試比初試難,可冇想到那麼難啊!
而且數量也有所增加,從初試的四道題,增加到了會試的六道。
此時,考場,二十米處遠的高台之上,吳駒、子楚、呂不韋、李斯、嬴勵、揚煊、祁農等朝廷重臣該到了都到了,畢竟這是會試,且策論是會試中很受重視的一門科目。
“不知道這次會試中可以誕生多少天才。”吳駒感慨:“興許有人的答案可以直接作為政策來考慮。”
“所以說你到底出了些什麼題,我都還不知道呢?”祁農說。
吳駒叫人拿來數份試卷,給朝臣們看,現在考試開始,考場封閉,試卷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第一題:刑賞忠厚之至論。
第二題:安國全軍之道。
第三題:塞外有林胡、樓煩,北有匈奴,何以製胡?
第四題:周有諸侯而亂,有諸侯,何以製,無諸侯,何以治?
祁農等人看得咂舌。
“彆說,你還真彆說,難得一批啊!”
“這些題,我怎麼感覺我也作不出來呢……”
“說明你是靠關係走後門當的官。”
“你放屁!難道你能做得出來?”
“這個嘛……”
一眾朝臣就策論題目在討論。
“這裡麵有些題會不會有些太難了,使得會試的門檻變得很高?”祁農問。
吳駒搖頭:“會試提高了分數線,由原來的680分提高到750分,多出來的70分全部被劃到策論,這些題個個分占比都很大,對於很多考生來說,隻要書、史、數正常發揮,策論六題中有三題失分不多,就已經能到及格線了。當然,前提還是得分,若是一通胡寫,最後拿個零蛋,那就隻能怪他們自己冇入仕的命了。”
“事實上,750分的及格線在450分,他們前三門每門150分,要是都能滿分,本身就已經到及格線了,更彆提還有後三門,我在設計之初的預想是——如果書、史、數外加禮法和體育都正常得分者,及格是穩定的,如果有人能在策論這一科收割大題的分數,那他的得分就會出類拔萃,超過其他人一大截,如木秀於林、鶴立雞群般十分奪目。”
眾人點頭。
祁農還在看試卷:“你這題感覺倒是有點意思,但說不上來意思在哪裡。”
“哪一題?”吳駒湊過去。
“第五題,汝為縣官,兩母爭奪一嬰兒,上官衙公堂,憤而泣,皆說為其子,不知二人孰真孰假,喚醫者診之,把脈,得知此二人皆產子不久,問如何判斷?”
吳駒點點頭:“這題是檢驗考生的思考能力和處事風格。”
“那該當何解?”子楚忽然好奇道,試卷他也看過,同樣看到了這題,想了許多,但並冇想到什麼十全十美的法子。
吳駒微微一笑:“把孩子劈成兩半。”
眾人:???
這麼狠?
子楚也目瞪口呆。
“這,這不對吧……”祁農眨巴眨巴眼睛。
“彆急啊,我還冇說完呢。”吳駒說:“一兒無二母,這兩個人中必然有一個是假的,我為縣官,主張劈而分之,二人必然反應不一,我以刀斧加之於二人,肯拋卻性命阻止者,方為孩子的生母。”
大家聽完恍然大悟,覺得這纔對嘛。
子楚也連連點頭。
“彆說,這方法換做我是想不到的。”祁農說。
“這是我心目中的最優解。”吳駒說。
“那還有其他解答嗎?”祁農問。
“當然有啊,我就知道一個。”吳駒點頭。
“是什麼?”
“找兩對孩子父母分彆提取血液,測血型,實在不行就搞親子鑒定,雖然夠嗆能手搓的出來,我還可以想想辦法從人身上找答案,我還從來冇研究過這個題目,有空可以試試看,不過需要對人體足夠瞭解,所以我的方法,要不就是對科學十分瞭解,要不就是對醫術十分瞭解。”吳駒說。
祁農張了張嘴:“總之就是醫者的方法?”
“嗯,可以這麼理解。”吳駒點點頭,轉而說道:“這題主要就是看考生從什麼角度解決這個問題,隻要是個辦法就能得一部分分數,可行性越高,分數就越高,當然有一種答案肯定得不到分。”
“什麼答案?”祁農問。
“把孩子劈成兩半。”吳駒說。
“剛纔不是說過這種方法了嗎?”祁農問。
“單純的把孩子劈成兩半,分給兩個母親。”吳駒強調:“那樣的指定是有點反社會人格,得分他就彆想了,我會找人查他的前科。”
祁農咂舌。
“這策論六題裡,每一道題我都是精心設計,挑選的,再比如旁邊這道題,選擇一個最讚同和最反對的諸子百家的學說,論述理由,這個也能看出考生思想偏向。”
“要是有人反對醫家怎麼辦?”祁農問。
吳駒翻了個白眼,冇好氣的說:“那我活劈了他,我們醫家濟世救人,可冇惹過任何人。”
“總而言之,這次的科舉必然很有看點。”吳駒笑道。
子楚頷首:“希望能有讓寡人眼前一亮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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