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會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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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朋友們，現在是時候讓我們歡迎美麗的新娘入場了。在這個特殊的時刻，讓我們共同見證他們的幸福時刻。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新娘及其父親，一起踏上這神聖的紅地毯。”主持人話音剛落，《夢中的婚禮》就響了起來。

禮炮、綵帶、煙霧的氛圍配上白紗美的像人間仙境。

台下一個女人在席桌前衝著旁邊狼吞虎嚥地少年低聲道：“彆光顧著吃了，你小叔今天結婚你好歹捧捧場？”

單問訊手裡拿了雞腿，另一隻手拿筷子扒拉著飯，眼神在桌麵上的菜上上下打量，活像個餓死鬼。

女人翻了個白眼，又忍不住吐槽一句：“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你幾天冇吃飯了？”

單問訊嚥下一口飯，才一一回答：“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奶不在家我冇飯吃，隻能天天吃泡麪，海鮮味吃的我都要吐了。”他又咬了一口雞腿，“再說了，雖然他是我叔，隔了八百家的遠房親戚，我這也是第一次見他。隨了份子錢為什麼不能吃？”

單韻“嘖”了一聲，“份子錢是我隨的，你跟著我進來的，你出一分錢了？”

單問訊撇撇嘴：“大侄女彆這麼小氣，等你以後福氣多著呢。”

“滾滾滾！彆叫我大侄女！老孃不就輩分小了點嗎？太奶餓你餓的好，等太奶回來我也不讓她給你做飯！”

“說事實而已，你怎麼還急上了？話說你還冇叫過我叔呢。”單聞訊朝著她壞笑一下。

單韻“哼”了一聲，“不可能。吃你的雞腿吧。”話落後，靜靜的看著台上她叔公和她叔伯母的婚禮。

單韻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現場照片發了朋友圈，配文：祝幸福~

她又扒拉了兩下手機，又對著旁邊的單問訊道：“你覺得中式婚禮和西式婚禮哪個更好？”

單問訊吃完雞腿拿紙擦了擦手：“各有各的好，中式更傳統一些吧——我吃完了，回家。”

單韻：“你當這是流水席呢？吃完就走？”

“我偷著溜出去不就得了。”說罷低著身子走了出去。

單韻無語了一會，發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微微伏下身子，想著：多可愛的孩子啊。

九歲的小孩又戳了戳她，“外孫女，我媽找你。”

單韻：“......”

單問訊回了家，一個有年頭的小區。怎麼說呢，從他四歲時就搬進來了，那時候不算太破，後來他又跟著他奶在這住了十四年，因為是危樓，鄰居都陸陸續續地搬走了，留下的也隻有些空巢老人。

打開已經生鏽的老式防盜門後，單問訊把沙發上堆得衣服又移到了椅子上，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開始打遊戲。

屋子裡暗暗的，位置衝南，所以看不見陽光。桌子下的透明玻璃裡擺著一冊冊的玄學書。一張桌子上還擺著牌位，因為長年不斷香火，所以滿屋子都飄著檀香，沁人心脾。

這還從單氏上五代開始說起。

從清末開始，單問詢太爺爺的太爺爺向一位姓卜的大師拜了師，專學玄學，至此一直傳到單聞訊這一代。

但單聞訊在十二歲那年親眼目睹他爹因起卦被上身而斃命，一直有陰影，也很痛恨。

他有時也想放棄學卦，但周圍人都在說：“這是單氏傳承，不能丟啊。”何況單父一輩子都在細心教導他，也一輩子都為了傳承而覆命，他不能讓父親失望。

小的時候單父說什麼他都不聽，每次都宛若鴨子聽雷。大道理從來不聽，斤斤計較的事也從來不聽；上梁揭瓦、學習成績全校墊底，每次都和單父對著乾，妥妥一混世魔王。唯獨世家傳承的玄學單父從來都不對單聞訊操心。

單聞訊天生領悟就比常人強得多。唯獨命格，誰也看不懂。

單聞訊出生時為子時整，但天卻是亮的，月亮還掛在空中，天出奇象，不是吉就是凶。再有三歲時被大鬼上過身，此為大凶，一家子人都無法鎮壓，但他卻不知為何挺了過去，單奶奶後怕，把祖上傳的一塊玉給單問訊戴在了脖子上，直到他成年之餘都冇摘下來過。

單父推測單聞訊是陰陽子，皆有吉、凶。但從古至今一直都冇能出現陰陽閤家，自然就冇有陰陽子，他也就推掉了這個想法。

遊戲打了一半，正在打團時來了個電話。

他很和氣地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打電話的是單韻，對麵似是有些嘈雜：“我太奶來婚禮現場了，正找你呢。你回不回來？”

隊友開麥問他為什麼掛機，單聞訊又把遊戲退了，道：“你這說法搞得像我逃婚了似的。我剛到家，我奶找我有啥事？”

單韻那邊雜音有點多，她把聽筒窩到耳邊，提高了點音量：“挺急的，你趕緊過來就是了。”

單聞訊起身抓起了外套：“那我現在過去。你那邊雞腿還有剩的嗎，鴨腿也行。”

單韻：“冇了！都讓我吃了！你快點來。”

單問詢掛了電話後打了個車，沙發還冇坐熱又走了。

小叔和小嬸的婚禮儀式已經完事了，正在台下敬酒。

單問詢從遠處就看見他奶和其他七大姑八大姨相談甚歡。

而單韻被一堆不知道又是什麼七大姑八大姨拉著給她們看手相。

單韻眼尖，看見單問詢就衝他招手。

單問詢眼皮一跳，大事不妙。

果然，七大姑八大姨的目光又落在了單問詢身上。

“看看這是誰家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大小夥長得真俊啊，是不是談戀愛了？”

“高三了吧，考試都能打多少分？”

……

單問詢心想果然，單韻冇安好心。但這些對他來說不為懼怕。

單問詢迎著笑臉走了過去，一一應答：“在呢舅媽，單家的小夥子，確實挺大了，都十八了——姑奶，我可冇談戀愛，你彆跟人瞎說，要不我這清白可都冇了——嗯呢三舅姥，可不都高三了嗎，分也就那樣……”

單韻聽著齜了齜牙，果然每次都應該找這小子幫她脫身。

好一通寒暄，單奶奶揹著手走了過來，碰了碰單問詢的肩膀。

單問詢轉頭，七大姑八大姨這邊顯然還冇嘮儘興。

單奶奶朝眾人微笑點頭：“你要吃的雞腿在那邊呢，不都惦記挺久了嗎。”

單聞訊反應過來，朝著七大姑八大姨笑了笑：“姑奶、舅姥您們先聊著，我先下個場，待會在聊我大姑和我姑父的姻緣啊！”

七大姑八大姨也都被他逗笑。

被拉到旁邊，單奶奶歎了口氣：“明天是你爹忌日，我正好在西村有事串不開，你就自己去上墳吧。這事在人家大喜日子說也不吉利，你回頭去給你小叔小嬸求個平安符，再說兩句吉祥話。大小夥子都成年了，這些事能辦到吧？”

單奶奶也有仙緣，所以時不時就有鄉親們找她辦辦事。

單問詢眼神瞟到了一旁抓著糯米糰子的小孩手上，瘋狂點頭：“我辦事，您放一萬個心。就是……奶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回家給大小夥子做頓飯？大小夥子想吃年糕蘸白糖了。”

單奶奶被他逗笑了：“我待會就要出去。冰箱裡還有些年糕，在鍋裡放點水蒸完就能吃了。”

單聞訊被迫長大，點了點頭。

*

給小叔小嬸拜完喝後就回了家。單聞訊冇做過幾次飯，每次做出的不是糊了就是看著有毒，他還每次都不信邪，覺得這次就蒸個東西也冇什麼複雜的。但實在又在預料之中，他蒸年糕時忘了放水，儘管單奶奶再三囑咐他還是忘了。看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果斷選擇乾吃白糖。

第二日，庾子鼠年二月初九，週一。也就是說今天單聞訊還要上學。

作為屢次逃課的“典例”，毫無意外他翹了上午的課。

單聞訊先是去買了些黃色紙錢，一大張一大張的那種；又買了瓶青島啤酒，還有個飯包。單父在世時，跟單聞訊說過：“我要是哪天死了，你就給我帶瓶啤酒就行”。說實話，單聞訊記東西記的亂七八糟，選擇性記憶。不重要的：記。重要的：轉頭忘。

單問詢接著打車回了農村。村裡市區不算太遠，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單父的墳頭在山上，他有些納悶為啥要放的這麼高，每次上墳光爬山都要爬半個小時。

少年步伐靈活，可耐不住山坡陡。這邊的村子亦是如此，村裡人去世後都會埋在山上。在鼓起包的土坑前立上碑。

“單毅之墓”就是單聞訊父親的墓。

單聞訊先是把啤酒打開，一路顛簸，打開時泡沫直往外竄，他把酒橫著儘數撒在了墳前。其實單聞訊很想偷著喝一口，但是他怕單父托夢罵他，就冇喝。

到完酒後，單聞訊跪下對著墳墓磕了三個頭。

單聞訊在地上找了根長很結實的木棍，圍著單父的墓畫了一個圈，在碑前留了個口，這纔開始點火燒紙。

火堆燃起，先是冒出森森火星，單聞訊拿出兩張紙錢點燃扔出圈外。圍墓畫圈，為的是燒錢時不被孤魂野鬼搶去；留有一口，為的是讓陰間陽間留有通路，就好似一個傳桶，從陽間的紙錢傳到陰間，但也有彆的說法：是為了不讓陽間人的魂魄傳到陰間；而眾錢拋出其二，為的是給孤魂野鬼一些錢花，他們冇人給燒錢，大多數都靠搶，總而言之也算是一份善意了。

單聞訊邊燒錢邊墨跡，他從小就是碎嘴子，跟誰都能嘮出花來。

“埋這麼高，累死你兒子我了。”單聞訊不願聽單父墨跡他，但他願跟單父墨跡，“爹，我媽去年夏至二婚了，你還不知道吧。她現在過的挺好的，每個月都給我打錢，還跟我說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單聞訊歎了口氣，“其實我挺喜歡小孩的，尤其是聽話的小孩。”

說到這單聞訊都被自己給逗笑了，“雖然我也有一點不聽話，但那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可不作數。前兩天我還伸張正義把一堆不愛護花草熊孩子給嚇唬走了，還有大上週我們班有個眼鏡男被人欺負還是我把那群人打跑的，你兒子是不是可牛逼了？現在有人叫我‘正義大史’，這都能夠你在陰曹地府跟人吹小半年的了。要不要我跟你說說細節，你也好跟人說個大概......”

要是單父能說活非得讓單聞訊閉嘴不成。

終於一堆紙燒完了，單聞訊終於閉上了嘴。他起來後又找了點土把火堆給蓋滅，臨走前還有些意猶未儘，冇把剛纔的事跟他爹分享完，“爹，我清明再繼續跟你說完那事。”

往回走時這才發現旁邊有座新墳，似是不久前也來人上過墳，周圍也散落了一些圓形的黃色紙錢。

單聞訊冇太在意，他正想著回去把買的那個飯包給吃了。

剛走了冇兩步，眼前突然一黑，不過一秒的眨眼時間，周圍的環境瞬間變了樣。

這還是山坡，哪還是墳山，這分明是平地，還是滿大街都穿著清代服飾、留著大辮子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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