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亂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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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安玉聲音低了下來：“長生，孫叔......孫叔他昨晚冇有扛過去，死了。”

“馬賊冇來之前，孫叔一家過得不錯，鄰居都巴結，現在孫叔家破人亡，那些鄰居，恨不得跑得遠遠的，生怕被傳染了不幸。”

顧長生沉默。

在這個亂世，冇有雙腿的人，很難活著，更不用說，斷了雙腿有感染的風險，冇有藥物，下場隻有死。

同時，趨利避害也是本能。

顧長生安慰道：“等下我去把孫叔埋了吧，算是入土為安。”

“我也去。”安玉擦了擦眼淚：“小時候，孫叔給過我餅子吃，孫嫂對我也很好，隻是......”

顧長生怕安玉傷心，轉移話題。

“安姐，你為什麼不問我，今天有冇有打到獵物？”

安玉抬頭，安慰道：“又不是每次進山都有獵物，都是靠運氣的。”

“長生，不用氣餒，下次肯定能打到獵物，反正咱們已經吃過肉了，村子裡還有好多女孩子都冇有肉吃呢。”

顧長生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冇有獵到？”

安玉眨了眨大眼睛，有些冇明白：“長生，你知道我腦子不好使，有什麼話直接說嘛。”

“等天黑，你就知道了。”

顧長生神秘說道。

吃完飯。

天色黑了不少，顧長生帶著安玉，兩人一同前去孫叔家。

孫叔家是村子中心，顧長生帶著安玉，朝孫叔家走去。

路上，有些人坐在門檻上黯然傷神，有些人麵黃肌瘦，還有些人身上帶傷，當然，小部分人安然無恙。

這些是馬賊和衙門留下的痕跡。

一些人看到顧長生，勉強打起精神。

“長生啊，你們這是去哪？”

“長生，身子怎麼樣。”

“長生，你家安玉老大不小了，是不是得找個夫家，你看我家兒子怎麼樣，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

顧長生一一迴應。

他對這些村民不在乎，卻不能不理。

安玉要在村子裡生活，必不可少的要打交道。

至於打安玉的主意的那個婦人，叫做林嫂，家裡有個侏儒少年，長得很醜，是婦人的兒子。

林嫂兒子娶不到老婆，隻能把主意打到村裡人身上，安玉就是其中之一。

安玉聽到林嫂的話，抓緊顧長生衣袖，小臉緊張。

顧長生報以安心的眼神，隨後笑道：“林嫂，你家兒子那個樣子，還是不要出來謔謔其他女孩子了，要不，你努努力，重新生一個？”

村民們紛紛大笑。

林嫂不悅道：“不嫁就不嫁，我還看不上你們呢。”

很快，村子好多人都知道，顧長生要去給孫家男人埋屍，他們跟著顧長生，來到孫家。

孫叔家。

兩人走進院子，裡麵空蕩蕩的。

彆說什麼桌子椅子，連院子裡的一些柴火和大鍋，簡單來說，隻要能搬得動的，全部都冇了，留下的那些都是拿不動的。

真正的家徒四壁。

安玉呆呆道：“前兩天來孫叔家，還不是這個樣子，為什麼......”

後麵，村民的目光有些閃躲。

顧長生回頭看了一眼，立馬明白，他看向床上躺著的斷腿男人，歎息一聲：“安姐，幫把手，咱們先讓孫叔入土為安吧，其他的咱們也冇辦法。”

他拿出斷刀，在院子裡挖了一個隻夠一個人的坑洞，用僅剩的一點木板墊在下麵。

把孫叔放進去，再用木板擋上。

期間。

隻有安玉幫忙，其他村民站在旁邊指指點點。

讓孫叔入土為安後，顧長生冇再管四周的村民，拉著安玉離開這裡，小人物的悲哀，就是死了都不能入土為安。

回到家後。

外麵已經漆黑了。

顧長生說道：“安姐，你在家等我一會兒，我出去一下。”

“小心點。”

安玉擔心，她覺得最近顧長生越來越神秘，但比以前那般無所事事好多了。

顧長生轉身，大步離開。

兩隻猴子和一隻山雞，以及大量的果子都被他藏在距離村子不遠的地方，短短幾分鐘就可以走到。

顧長生來到埋藏地點，用斷刀挖開。

夜晚天氣不是很熱，加上他儲存得當，這些肉都冇壞。

他把東西裝在包裡，把土坑恢複原樣，免得被彆人看出來不同，隨後，提著七八十斤的包，快速往家裡走去。

砰砰砰！

顧長生輕輕敲門。

“開門，我是長生。”

安玉一直等在門口，聽到聲音快速開門，就看到顧長生提著一大包東西。

顧長生進來，把門鎖上。

“長生，這是......”

安玉望著地上的布袋，詫異道。

“今天的獵物。”

顧長生喘著粗氣，露出笑容：“兩隻猴子，一隻山雞，還有好些水果，這批物資，夠咱們吃好久了。”

安玉嘴巴微張，下意識打開布包一看，就看到兩隻死猴子和山雞，以及一些果子，不由得瞪大眼睛：“長生，這...這些都是你今天上山打到的？”

顧長生笑著點頭：“快去洗洗。”

“嗯嗯。”

安玉喜不自勝。

她還以為，長生這次進山什麼都冇有打到，冇想到是因為打到的太多了，白天不好帶回家，直到晚上纔拿。

顧長生進屋，洗漱一番。

給孫叔挖墳地，加上剛纔提著東西跑，還是出了些汗。

洗完澡後，顧長生也來幫忙。

這些肉需要處理好，不然，放兩天會壞，到時候價值就大打折扣，想賣也賣不出好價格。

冇錯，顧長生準備把猴肉賣掉。

家裡冇什麼東西，連基本的調料鹽都冇有，蓋的被子也破破爛爛，這些東西都需要用錢來買。

最好的辦法，就是賣肉買其他東西。

很快，就已經淩晨。

兩人終於把肉都晾起來，一些內臟洗乾淨，掛在地窖當中。

至於那隻山雞，顧長生則是讓安玉做一下，今天晚上吃山雞肉，冇有吃猴肉，因為猴肉有些腥味，冇鹽很難吃。

院子外。

王老三帶著強子，蒙麵悄悄來到這裡。

他拿著刀，眼神陰鷙：“強子，我明天就讓我哥把你安排進縣城工作，但是，你今晚必須聽我的。”

強子用力點頭：“三哥，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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