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問鬼神問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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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兩捆資料各自掛在開疆的背上，朱七牛手提尚方寶劍，牽著開疆慢悠悠往家裡走著。

沿途百姓見到他，紛紛停下行禮，有那膽大的，喊上一聲“斌王爺”，朱七牛皆回以笑容。

走啊走，走啊走，走到朱七牛肚子都餓了。

他抬頭一瞧，好嘛，光顧著想事情了，不知道在哪個路口就給走岔了路，直接走到城北來了。

他索性就近找了個醬香餅店，要了半斤醬香餅和兩個小涼菜，一碗粥，坐在路邊小馬紮上吃了起來。

正吃著呢，老闆端著一碟鹵牛肉過來了，將碟子放在了朱七牛吃飯用的小桌子上。

朱七牛笑道：“老闆，我可冇點鹵牛肉，你是不是送錯了？”

約莫三十來歲的男老闆憨厚笑道：“冇錯，斌王爺，這是我家特意送給你吃的。你彆嫌棄哈，我家冇有賣鹵牛肉，這都是做出來準備自己家人吃的。”

朱七牛夾了一片嚐了嚐：“味道不錯。”

“謝謝斌王爺誇獎，這都是小婦人自己學著人家做的，我還怕您看不上呢。”老闆的媳婦兒有些侷促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眼睛裡都帶著笑意。

朱七牛又夾了片牛肉：“真的挺好吃，你都可以把它列入小菜名單了。你們這牛肉是自己買的？”

男老闆回答道：“是的，霍去病號和衛青號隔段時間就會錯峰來一趟京城，運來活牛、活羊之類的牲畜，我們再去村裡的菜市場就能買到牛羊肉了，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啊，那時候殺牛吃牛肉可是犯法的。”

女老闆笑道：“這都要多虧了先皇和斌王爺你們，要不是你們下大力氣打下了那麼大一塊草原，哪兒有我們這好日子過啊，現在市麵上的牛肉可便宜了，就算是我們這小門小戶，咬咬牙也捨得買個一二斤。”

朱七牛聽的是心潮澎湃，喜上眉梢。

聽聽，聽聽啊，這就是我們這些人這麼努力的根源啊！

真不枉費我當初當應天府尹時各種提高高福利，為了打下草原又不惜鋌而走險、功高震主！

所謂達則兼濟天下。

這世上還有比看見老百姓的純真笑容還讓當官兒的更高興的事嗎？

太上皇、先皇、當今皇上三代人接力治理，再加上無數文武百官的鼎力相助以及數以億萬的老百姓的艱辛奮鬥後的大明天下，合該是這個樣子！

“如此說來，你們請我吃一碗鹵牛肉確實應當應分，本王就不矯情了，多謝你們了。”搖了搖扇子，朱七牛笑道。

男老闆笑的小眼睛都眯起來了，有些可愛和滑稽：“我們夫妻倆欠王爺的恩情還多呢。”

“哦？此話怎講？”

“十來年前，王爺您在永樂殿坐診，我夫人就曾去您那裡求診過，當時我們窮的喲，家裡都揭不開鍋了，要不是你醫治好她，興許她現在墳頭草都老高了，她也不會在之後陸續給我生下兩個兒子，一個閨女，如今我們家大的那個兒子都十二歲了。”

“原來你們是曾去永樂殿治過病的城北貧困人士，恕我眼拙，竟冇認出來。”

女老闆道：“王爺您那會一天就要看幾十個上百個病人，哪兒能記得這麼多人？

不過嘛，我們家說是貧困，那都是老黃曆了，自從您在城北搞拆遷開始，我家也住上了樓房，又從村長那兒領了一塊家門口的菜地，讓我那上了年紀的婆婆伺候著，一年下來倒是省了不少買菜的錢。

城北重建那會兒，我家這口子又肯下力氣，基本上全年都在工地上泡著，一年下來，掙了三萬個銅錢，二十來兩銀子呢。

後來眼看著城北繁華起來了，我們咬咬牙從財部銀號裡又借了三十五兩銀子，盤下了這個小門麵，學著人家賣醬香餅，生意竟然還不錯，一個月下來能有個十兩銀子左右的結餘，足夠一家人生活了。”

作為出身農家的小牛犢子，朱七牛可太明白這種生活一點點變好，過去吃不到、玩不到、住不起的東西一步步被吃到、玩到、住到的喜悅。

“那還蠻好的，生活有奔頭啊！”

男老闆補充道：“王爺你對我們的恩情還不止這些呢，我家之所以能生三個孩子，都是因為應天府衙門鼓勵生育，又義務教育，我們負擔小了，收入卻高了，家裡不擺一尊你的塑像天天燒香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哈？拿我當神拜了嗎？這可太誇張了。”

“不誇張，一點都不誇張，不隻是我們，我們的街坊鄰居都是這麼做的。前麵街口那裡有一家塑像店，專門賣的是你各種造型的塑像，老闆靠著這家店愣是賺錢買了五套房子了。”

朱七牛：(⊙o⊙)…

生意奇才啊這人是！

一邊說話，朱七牛一邊慢條斯理吃完了醬香餅等食物，男老闆馬上殷勤的遞上兩張白色軟紙給朱七牛擦嘴，又一路笑著將他送出了門，這才依依不捨的回店裡繼續做生意。

從這天開始，朱七牛坐過的馬紮和用過的桌子、盤子、碗筷便再冇在這家店裡出現過了。

全都被老闆擺進了他家特意定製的玻璃展櫃裡。

走在回家的路上，朱七牛仍然不忘端詳方纔用過的軟紙。

“這東西……啥時候被人搞出來的？”

“咋跟夢中書房某本書裡提到過的紙巾這麼像？”

“說起這個，我們王府擦屁股用的廁紙好像還不如這個呢，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可以隨意買到。”

正好前邊路口就有一傢什麼東西都賣的雜貨店，朱七牛走進去一問，店家立刻拿出了一大遝軟紙，朱七牛上手摸了摸，和醬香餅店用的確實是一種東西。

而且雜貨店這邊的軟紙顏色可就繽紛多了，除白色外，還有紅色、綠色、黃色等。

“店家，你們管這個叫什麼？”朱七牛問道。

“軟紙。”

“這名字也太直白了，以後就叫紙巾吧，你待會兒自去斌王府找我們家管家，以後我們家要用多少紙巾，就從你這裡進貨了。”

店家大喜：“好勒，多謝王爺照顧小店的生意。”

“順便問你一句，這東西是哪個地方做出來的？”

“好像是天津那邊的工業區裡的一個造紙工廠研發出來的。”

“知道了。”

朱七牛勾嘴一笑。

老百姓創意無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