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今足斟酌

-

朱七牛伸手摟住小姐姐的小蠻腰：“皇上已經跟我交過底了，他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多做一些事，這樣纔對得起他做這一任皇帝，對得起太上皇、先皇和滿朝文武、天下百姓的期望，不辜負先皇讓給他的這十年壽命！”

黃月英點了點頭：“悠悠蒼天，何薄於大明啊！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呂宋臨陣反悔，兩任帝皇和滿朝文武都氣憤不已，皇上已經命我準備人馬討伐了，最多半年，我就要率軍去呂宋。

至於其它的，到時候再說吧。

總之我一定會儘我所能，為雄英的十年帝皇生涯增加更多光輝。”

黃月英親了朱七牛一口：“嗯，我相信你。”

……

新的一天。

春季氣溫逐漸升高，楊柳吐綠。

就連遍及整個京城的大小水道裡的水也不再那麼冰涼，有那勤快人家養了鴨子，一大早就把圈門打開了，一群群鴨子便“嘎嘎”叫著跳進了水道，嬉戲進食。

也有那勤快人家的老頭老太太一大早就起來了，把位於城市主路和輔道之間的花壇裡的土塊給鬆動了，種上了各種蔬菜種子。

再從旁邊的水道裡舀一瓢水，微微上揚灑出，這便算是澆水了。

這樣的畫麵，發生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

倒不是人們冇錢買菜，非得去掙這點收益，以如今京城百姓們的普遍家底來說，真就不差這三瓜兩棗的，主要是空著也是空著，省一點是一點。

這便是華夏樸實的老百姓了，總見不得土地空著。

與貧富無關。

騎馬走在這樣鮮活生機的大馬路上，一襲袞龍袍的朱七牛頗為欣慰。

不愧是我當初一手設計的城市圖啊。

隨著時間的加持，越發顯得合理自然、宜居愜意了。

冇記錯的話，當初正式推行城北模式的是剛登基的先皇吧？

難怪如今好多人家裡還掛著輓聯和白燈籠了。

這樣的皇帝，誰能不追憶？

老百姓心裡那桿秤準著呢！

路過一處醬香餅店時，朱七牛下馬買了半斤，順便在隔壁買了兩個蝦仁包子和一碗豆漿。

坐在路邊小凳子上慢悠悠吃完早餐，朱七牛這才重新上馬，一路來至在了皇宮。

進宮先去給常太後請了安，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朱七牛這纔來到了太上皇這裡。

太上皇正佝僂著背在景觀湖旁邊餵魚，見朱七牛來了，拍了拍旁邊的石頭欄杆：“大侄兒來了，過來坐。”

“是，太上皇。”

朱七牛過去坐下了，朱元璋立刻遞給他一把魚食：“來，跟咱一起餵魚。”

“是。”

一邊餵魚，朱元璋一邊問道：“剛從咱的大媳婦兒那裡過來？”

“是的，皇上說他公務繁忙，冇時間陪你們，讓我多進宮陪你們打發下時間。”

“雄英這孩子啊，自從標兒走了，彷彿一夜之間就懂事了似得。”

朱七牛頓了頓，這才說：“是啊，以前凡事都有皇兄頂著，他自然可以偷偷懶，如今都得靠他自己頂著，不懂事是不行的，男人的成長很多都是這樣。”

朱元璋笑了笑：“你小子好像也長大了不少，我聽說你最近有點不苟言笑？”

“笑？真的有點笑不出來，不哭都已經很不容易了。”

朱元璋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有時候想想都覺得了無生趣，要是這世上真有修仙之法，可以長生不老就好了。”

朱七牛意有所指的接話道：“估計秦始皇、唐太宗和唐玄宗晚年時也是這麼想的吧。”

“哈，你小子，怕咱跟他們一樣亂吃丹藥？”

“太上皇英明。”

拍了拍手上的魚食，朱元璋站了起來：“好侄兒，陪咱走走。”

“是。”

二人並肩沿著湖邊走著，溫煦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時不時又有微風掃過，攪擾著他們的頭髮。

某個不經意間，朱七牛伸手抓住了一縷飄來的白髮。

怔了一下，朱七牛看向朱元璋：“太上皇，這……。”

朱元璋搖了搖頭：“老嘍，頭髮白了不說，還掉了不少，估摸著咱也冇幾年好活了。”

“太上皇！”

“行了，人都有這一天的，冇必要太傷感。咱就是放不下啊。”

“太上皇放不下什麼？”

“放不下咱們朱家的子子孫孫，放不下這大明天下，尤其放不下咱的好大孫，你說雄英完婚也有日子了，怎麼那麼多妃子的肚子都冇見動靜？”

“哪有這麼快的，我跟我妻子成婚更早，她不也還冇懷孕嗎？”

“咱著急啊，要是雄英不早點生下一個皇子來，這……。”

朱七牛會意。

是擔心雄英駕崩前孩子還小，鎮不住文武百官嗎？

“太上皇不必擔心，想來經過三代人的耕耘，人心定然是向著朱家的，又有那麼多忠厚勳貴、官員保駕護航，問題不大。”

“希望吧。”

朱元璋轉而問道：“雄英跟你說過分兵七路進攻草原的事兒嗎？”

“說過。”

“你怎麼看？”

“皇上的心是好的，但有點操之過急了，大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發展，而不是耗費那麼多人力物力去占下我們暫時用不到的地盤兒。

再者，侄兒從草原離開時，就跟諸王說過了，請客、斬首、收下當狗纔是目前最適合我們大明的方式，如果能兵不血刃的儘量拿下更多北方疆域，何樂而不為呢？

若是急著進攻，把一些本來有可能爭取過來的人推到了也速迭兒這幫人那邊，那真是得不償失。”

朱元璋點點頭：“咱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咱看雄英這躊躇滿誌的樣子，不讓他好好打一場大仗，他怕是心裡會很不舒服。”

“太上皇的意思是？”

“當初咱們從東瀛回來時，咱們曾經討論過拿下東北的戰略，如今七八年過去，大明修養的不錯，經濟更是空前發展，你說有冇有可能接著執行當初的戰略？”

“太上皇想把蠶食草原的計劃暫時停一停，先謀劃東北？這個想法行倒是行，但東北的局勢比草原還複雜，也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萬一東北跟個泥潭似得把大明陷進去，那就……。”

朱元璋深深看了朱七牛一眼：“你是擔心雄英急於求成，最後得不償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