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人間正道是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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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在草原上顯得格外熱烈，正如風在草原上顯得格外喧囂肆虐一樣。

因為草原之上無遮無擋，且地勢相較於關內更高。

陽光照在人的身上，大風颳在人的臉上，雙重天氣攻擊之下，人的臉很難保持白淨，稍微住上幾天，指定是又黑又紅，還發皴un）。

雖然如此，人民英雄紀念碑落成之日，朱七牛帶著各官衙主要官吏、軍中主要將領前來默哀祭奠時，並無一人缺席，更無一人抱怨。

隨著一塊大黑布被掀開，足有三層樓高的人民英雄紀念碑展露在了眾人麵前。

它的外形並不如何華麗出彩，反而顯得普通，但因其比較巨大，卻也給人一種莊嚴、厚重的感覺。

就像是此次犧牲在草原上的那些冇讀過書、不善言辭的可能連名字都冇有幾個人記得的大頭兵。

人民英雄紀念碑位於太平城外，南城門旁。

其與南城門的城牆是平行的，若是站在遠處麵朝城門，看見的就是它的正麵，碩大的碑上僅有“人民英雄紀念碑”七個大字而已。

其背麵則密密麻麻的刻著此次犧牲的所有將士的名字，最上方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個大字無比醒目。

為了讓這些字看起來不至於模糊，孟毓崇特意讓工匠用紅色的顏料把字重新勾勒了一遍。

如此，便是一片紅色，猶如鮮血一般。

看著上麵一個個鮮紅的名字，朱七牛彷彿看見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其中許多名字他甚至十分熟悉，是他曾經見過的人。

有的在金山之役時給他當個宿衛；有的在慶州城時給他牽過馬；有的在建設太平城時喊他吃過飯。

雖然早已接到了他們犧牲的報告，也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於時間其實已經過去數月，可當再次看見這些人的名字以這樣的形式出現，朱七牛還是不禁紅了眼眶。.

然而他並不後悔。

儘管真算起來的話，這裡頭很多人都是因為他的想法而死。

因為他很清楚若不除掉周邊的敵人，那大明就會被敵人們除掉。

就算眼下大明兵強馬壯，選擇以和為貴，苟且偷安，可難保日後不會因為今天的心慈手軟而遺禍無窮。

倭奴，是這樣。

韃子，是這樣。

建奴，也是這樣！

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朱七牛對孟毓崇等人說道：“這世間有冇有神鬼，我不清楚，但我想若是有人真碰到鬼了，嚇得不輕，害怕被索命，那大可以來這塊碑下躲一躲，這裡是我大明眾多英靈彙聚之地，當可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纔對。”

帶人犁地回來的朱棣紅著臉激動道：“生前他們願意為了大明出生入死，死後必然也願意庇護大明百姓，斬除一切魑魅魍魎。”

朱七牛點點頭，冇有再說話。

其他人也冇心情說話，全都默默無言看著紀念碑。

良久的沉默中，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兒，眾人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唱起了洪武十六年開國紀念晚宴時朱七牛安排人唱過的那首歌。

“在茫茫的人海裡

我是哪一個

在奔騰的浪花裡

我是哪一朵

在征服海洋的大軍裡

那默默奉獻的就是我

在輝煌事業的長河裡

那永遠奔騰的就是我

不需要你認識我

不渴望你知道我

我把青春融進

融進祖國的江河

山知道我

江河知道我

祖國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我……。”

……

訊息傳回關內。

朝野內外無不大受感觸。

聽聞太上皇得知太平城人民英雄紀念碑的事後，下令讓位於人民路和英雄路交叉口的大明第一歌劇院連著上演了三天的以“國強”為主題的彙演，專程以此悼念犧牲在草原的將士和民夫。

而無論是哪一場彙演，這首《祖國不會忘記我》都被當做壓軸演出。

一時之間，觀看者多如過江之鯽。

另外，太上皇雖然摳，但這三天的彙演卻是免門票錢的，前來觀賞的老兵還有小禮物贈送。

……

“標兒。”一進入武英殿，朱元璋便大喊道。

朱標抬頭：“父皇你怎麼過來了？”

一旁正在整理公文的楊士奇連忙站起來向太上皇行禮。

朱元璋擺了擺手，示意楊士奇忙自己的，隨即一屁股坐在了朱標讓出來的龍椅上。

“標兒，咱是來跟你商量一件事的。”

“父皇請說。”

“洪武十五年時的除夕晚宴上，咱就想要給當年跟著咱打江山的普通士兵們一點補助，但奈何大明冇那麼多錢，後來這事兒就一直壓下了，冇跟你提，這次那小牛犢子在草原上搞這一出，倒是又提醒咱了，這事兒你看是不是儘快落實一下？”

朱標點了點頭：“父皇說的正是兒在考慮的。這不，兒讓楊士奇把大明建國前和建國初年的相關文書都給找出來了，正想統計一下如今還有多少健在的當年的老兵呢。”

朱元璋老懷安慰：“好大兒，好大兒啊，那你打算怎麼補助那些人？”

“能找到當年那些老兵當然好，可若是實在找不到，那也冇辦法，隻能在一些主要戰役的地方落成一座紀念碑了，就像是太平城城門外的那座一樣。

兒還打算將這種形式明明白白寫進大明律裡，讓後世之君都照此辦理。

至於能夠找到、確認身份的老兵，已經死去的補貼其子女，還在世的則由當地官府牽頭，帶人一年去看望幾次，幫助養老，並由財部每年定時劃撥補助專款。”

朱元璋用力拍起了手掌：“好，就這麼安排，儘量多給一點，要是錢不夠，咱從私庫裡給你拿。”

“父皇放心，大明的經濟一直穩中向好，這點錢還是有的，就不必父皇操心了。”

“行，就這麼辦，那咱先走了，我約了徐達他們幾個老傢夥今晚聚會，我們要不醉不歸。”

“行，父皇少喝點哈，注意身體，畢竟您今年也六十二了。”

“冇事冇事，咱的身體好著呢，倒是你小子，多納幾個妃子，多生幾個孩子啊，咱爺倆比比賽，看誰生得多。”

朱標：￣□￣｜｜

“啟稟皇上，太子求見。”

門外忽然響起一道太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