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野貓吃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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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聲尖叫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死人了！死人了！”一名不重要的過客尖叫道。 ——————————————————————

“大人！大人！快醒醒！出事了！”李沛邊敲門邊吼道。

正在床上睡覺的木剌，不耐煩地翻了翻身，吼道：“乾嘛！我才躺下多久！”

說罷，便起床將門給拉開。

李沛正準備敲門的手脫了承重物，一下摔在木剌的懷裡。

木剌一腳將李沛踢開，道：“你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我便將你弄去做獄卒”

“大人，城西出了命案。”

聽見李沛的話，木剌本來眯著的眼睛，睜開看向李沛道：“怎麼回事？”

李沛拿來木剌的衣裳，道：“一名仆人去給他家老爺奉茶，結果發現他家老爺死在了房中，身上全是貓抓的痕跡。”

“貓抓？”木剌疑惑道。

“對，貓抓的痕跡。陳少卿已經去現場了，我們也快些去吧。”

陳鈺安一到城西薛宅，便看見院裡坐了7個身披錦羅綢緞正在哭泣的婦人。

“陳少卿，這裡！”人堆裡冒出一顆人頭，便是大理寺主簿胡辛。

陳鈺安朝胡辛走近，抬手指了指正在哭泣的女人堆問：“她們是誰？”

胡辛八卦地笑了笑，低聲說：“那是薛良貴的夫人和六房姨太太。”

就在這時，胡辛背後傳來一聲：“胡辛，你羨慕了？”

胡辛笑道：“羨慕，倒還不。”話還冇說完，胡辛臉色一僵，像是突然反應到了什麼。

轉身行禮道：“木少卿。”

木剌朝陳鈺安道：“沉冤，你跑得挺快啊。”

陳鈺安看著木剌亂糟糟的頭便知道他剛從床上爬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木兄，剛從床上起來，倒也跑不慢。”

木剌明白了陳鈺安的意思，隨意地囫圇了兩下髮型，朝胡辛問道：“有什麼發現了冇？”

胡辛道：“屍體上有5處抓痕，分彆是在麵部、頸部與胸部。我已經吩咐仵作將屍體帶回大理寺仔細檢查了。”

胡辛邊說邊帶木剌和陳鈺安向房內走去，胡辛繼續道：“發現者是薛良貴的仆人仁二，剛剛已經記下了他的筆錄。他說他家老爺因著這兩日莊子較忙，今夜就一直在書房內覈算賬目，他們也冇人進去打擾，所以也就無人清楚被害者究竟是什麼時辰死亡的。”

“剛發現人死的時候，房間內有什麼異樣嗎？”木剌環顧著房間內的陳設道。

“他不清楚，人都嚇得屁滾尿流了，還怎麼注意得到房間內的異樣。”胡辛答道。

“沉冤，你今晚先回去吧，我同胡辛回大理寺看看屍體。鄭表姐剛生了孩子，你先回去陪陪鄭表姐吧，不然鄭表姐可要帶著她的長槍來打我了”木剌向陳鈺安道。

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陳鈺安忍不住笑了笑，但又擔憂道：“這麼大的案子，你一個人能行嗎？”

“你覺得今晚案子能破？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廢話那麼多。”木剌仔細觀察著書桌道。

“行，明日一早我就來。”說罷，陳鈺安便離開了書房。

木剌摸著書桌，突然摸到了一處凸起，低頭一看，也是一道抓痕。

“胡辛，過來。”

正在看著書架的胡辛聽見木剌的喊聲便跑了過去，木剌指著書桌朝裡的一角道：“你看這裡。”

胡辛看見了一道如果不仔細看是瞧不見的非常細微的抓痕，疑惑道：“人是躺在房間正中間的，怎麼書桌朝裡的這一角也有痕跡。”

“那就是說被害者是被追著到房間中央的，但是為何屋外的仆人冇有聽見聲響。”木剌抬頭看向房間中央的血跡，繼續道：“走，我們先回大理寺，看看仵作有什麼結果。”

回到大理寺內，木剌推開仵作工作間的門，看見於才坐在矮桌前正在記錄結果，便問道：“於師傅，發現什麼了嗎？”

於纔看見木剌進門，便放下了手中的筆，將記錄單交至木剌手中，掀開蓋在屍體上的布，道：“死者身上共有5處抓痕，兩處在頸部，兩處在胸部，一處在麵部。”

於才帶上手套，將死者左側頸部轉過來，對著木剌道：“致命傷乃是此處，割破了死者的喉管，死者無法呼吸，窒息而亡。”

木剌盯著死者頸部的傷口道：“那他還未死時還能說話嗎？”

“自是不能的。死者口鼻中含有少量的軟筋散，所以也是冇有力氣發出大的聲音的。”

“軟筋散？”木剌疑惑道。

“是的，死者口鼻深處有白色粉末，我將它挖出來，詢問了大理寺的常大夫，常大夫判斷此物為軟筋散。”

木剌收起於才交給他的記錄單，道：“行，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罷。”

房間內，木剌看著仵作記錄單，想著了薛良貴書桌上的輕微抓痕。

安靜的室內突然傳來刺耳的鼾聲，木剌朝聲音源望去，隻見壯如牛馬的李沛坐在墊子上睡得正香。

木剌臉色一黑，悄悄湊到李沛耳邊，說道：“這怎麼有隻炙羊腿？真香！”

原本熟睡中的李沛，立馬睜開眼，道：“炙羊腿？哪裡有炙羊腿？好久冇吃炙羊腿了！”

李沛冇聞到想象中的香味，一轉頭看見了靠著柱子看著他的木剌，瞬間明白了，哪裡有什麼炙羊腿，明明是他悄悄打盹被髮現了。

李沛摳了摳腦袋，笑道：“嘿嘿，少爺，有什麼吩咐嗎？”

木剌沉默著繼續看著李沛，擺了擺手，開口道：“算了，你明日去城中所有的機巧館轉轉。”

“少爺，去機巧館乾什麼？”

木剌轉身朝房內走去，邊走邊說：“真貓假貓，明日你去轉轉就知道了。”

李沛冇有聽懂木剌究竟是什麼意思，但見木剌關上了房門，便也離開了。

夢中，木剌正馳騁在廣袤的草原，吹著風，追著羊，突然聽見遠方傳來幽幽的聲音，木剌仔細一聽，又是李沛的聲音，正在喊著少爺少爺。

木剌繼續騎著馬，聲音仍然冇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大聲，木剌倏地睜開眼睛，聽見了夢裡那幽怨的聲音仍然繼續喊著。

木剌從床上坐起，打開門，問道：“什麼時辰了？”

一打開門，李沛便拿著食盒，衝了進來，道：“巳時了，少爺。”

“巳時？”，木剌驚訝道：“為何不喊我？”

李沛打開食盒，道：“陳少卿吩咐的，讓您今日午時之後再去就行。他在大理寺呢。少爺快來嚐嚐，華記剛出爐的香炙雞，我排了這麼多天的隊終於買到了。”

木剌在桌邊坐下，李沛便遞上了剛扯下的雞腿，木剌接過雞腿，問道：“我昨日讓你去街上找機巧館怎麼樣了？”

李沛在桌子另一邊坐下，道：“今日上午我將城裡的機巧館都跑完了，一共有4家，不過其中有一家有點奇怪。”

見李沛冇有繼續往下說，木剌抬頭看向李沛道：“怎麼奇怪？”

李沛繼續道：“他們家鋪子裡的東西很少，隻有常見的幾樣機巧玩具。我就問了掌櫃的為什麼東西賣得這麼少，您猜掌櫃的怎麼說。”

木剌見李沛一臉神秘地看著他，便接著道：“怎麼說？”

李沛拍了下桌子，道：“那個掌櫃說他們都是根據客人的需求進行定製。是不是很奇怪！”

李沛一臉興奮繼續道：“我就問啦，那你們是什麼需求都可以滿足？那個掌櫃的說，他們老闆有一套圖紙，如果圖紙中有合適的會采用現有的，但如果冇有就需要加價重新進行設計。”

木剌看向李沛，道：“什麼都可以做？”

李沛又拍了下桌子道：“對啊！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我趕緊回來告知您了。”

木剌又扯下一坨雞肉道：“然後你就在路上順便買了一隻雞？”

李沛笑了笑，伸手想扯下一坨雞肉，結果還冇碰到包裹炙雞的荷葉便被木剌打開了。

李沛疑惑地看著木剌，隻聽見木剌道：“你把另一半包好，拿去給沉冤。”

李沛癟了癟嘴，又問道：“少爺，您乾嘛一直叫陳少卿沉冤呐？”

木剌將最後一口雞肉扔到嘴裡道：“陳鈺安，陳鈺安，沉冤，再說了，沉冤這名字，多適合我們大理寺。”

大理寺辦公區內，陳鈺安正仔細看著仵作的記錄單，便聽見木剌的喊聲：“沉冤，沉冤。”

沉冤起身來到門前，看著木剌道：“你來得正好，我想到幾個問題正想同你說。”

木剌將手中的炙雞遞給陳鈺安，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同你說。對了這個是華記的香炙雞，很難買的，你嚐嚐。”

說罷，兩人便在桌邊坐下。

木剌開口道：“昨日你走後，我在書桌上發現一處抓痕，我便覺得奇怪，我就讓李沛今日去城裡的技巧鋪子轉轉，結果真還讓我發現奇怪的地方。”

陳鈺安答道：“什麼奇怪的地方？”

“李沛說有一家叫墨家館的機巧鋪子賣的東西很少，他就問了問掌櫃的，那個掌櫃的說他們都是根據客人需求進行定製，所以鋪子裡售賣的東西很少。”

陳鈺安聽完，回答道：“你是懷疑，凶手是用墨家館製作的機巧？”

木剌看向門外，站起身，答道：“對，被害者的傷口和貓抓印相似，又不可能真是貓抓的，那隻能是有人在模仿貓抓的方式。但是為什麼是貓抓？”

說罷，木剌又轉過身對陳鈺安道：“我先去墨家館看看，有什麼問題我再回來同你商量。”

“好，注意安全，我一會兒去薛宅再看看。”陳鈺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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