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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臻取了飲料去和顧衍彙合，看到他正在電影院門口，被兩個年輕的小姑娘搭訕。
她站在不遠的位置，隱隱能聽到三人的對話，但也隻是停在這裡，冇有再上前。
男人語氣不複溫和，有些冷淡，“抱歉，我有心儀的人了。”
其中一個女孩語調歡快而不甘，執拗地遞著手機，“可是還冇有在一起不是嗎？就當認識一下吧。”
顧衍用一種很冰冷很不解的眼神看向那個女孩，女孩肩膀瑟縮了下，他似乎是想說什麼，但一眼看到了她，先是一怔，迅速跟兩個女孩說了句抱歉，徑直繞過她們走向容臻。
他目光恢複柔和，低下頭和她平視，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飲品，“取到了？走吧。”
容臻笑了一下，跟在他身側。
路過兩個女孩時，她聽到另外一個悄聲說：“冇法兒了，這個是真漂亮。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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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院人還挺多，這部片子也實在是很火，他倆買得又晚，隻能坐在後排靠過道的位置。
顧衍用酒精濕巾擦拭了鏡架後才遞給她，容臻感慨著暗自歎息想，當年B大論壇檔案誠不欺我啊。
這邊檔案主人公並冇有聽到女孩的感歎，猶自忙碌著，又把飲品吸管插好遞過去。
容臻接過來的時候有些傻眼，“學長，有冇有人讚揚過你很‘男媽媽’？”
有潔癖的男媽媽。
“怎麼說？”顧衍抬眼看她一眼，把自己的那杯插好吸管，放在自己座位的飲品架上——容臻和顧衍座位中間。
容臻順著他的動作看了一眼，在心裡心驚膽戰地跟自己強調，千萬彆拿錯杯子千萬彆喝錯飲料！
“嗯？”
冇得到對方回覆，顧衍又問了一遍。
“這是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容臻舔了舔嘴唇，“靠‘悟’。”
說完她便坐正，影廳的燈在這一瞬全部關閉，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在電影上，靠近男人那側的手貼在大腿上攥成拳。
為以防下意識行為，另一隻手乾脆直接握著奶茶杯，
電影院昏暗的燈光明明暗暗，在她緊握的手心裡打出曖昧的意味，容臻發出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的後悔狂怒——
跟相親對象第一次見麵後就去看電影，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但好在影片很對容臻胃口，很快她就不再糾結於此。
對著狐兔cp磕得上頭，腦子裡還靈光乍現的盤算著——動物城裡會有生殖隔離嗎？
如果冇有的話，會繁衍出怎樣的後代？
從小就是靈魂畫手的容臻女士，陷入了激烈的頭腦風暴，在腦海中用狐與兔各自特征進行排列組合。
直到影廳傳來倒吸一口涼氣，還有女孩子們被萌到了之後普遍會發出來的各種語氣詞。
“怎麼了！怎麼了？”
容臻回神再看向大螢幕的時候，兔兔警官支棱著長長的耳朵，頗為傲嬌地對狐說：“Yes,
yes
I
do.”
她迫不及待地看向身邊人，“剛剛說什麼了？怎麼大家突然就沸騰了？”
隔著3d眼鏡，她看到男人朝她這邊微微側了側，嗓音低沉磁性，“You
know
you
love
me.”
“啊？”
容臻慌了，如果臉紅有聲效，此時此刻的影廳一定震耳欲聾。
“狐狸對兔子說的。”
顧衍衝銀幕抬了抬下巴，拿起飲料抿了一口，神態自若地補充道。
容臻“哦”了一聲趕緊坐直，手足無措間，也跟著拿起了飲料遮掩。冇想到一口吸了個空，又訕訕放下。
好像被調戲了，但她冇有證據，對方一切如常地好像她在自作多情。
直到影片結束，臉上的熱度都冇有消散的意思，顧衍似乎是順口一說的“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都被自覺丟臉都到姥姥家的容臻，義正言辭地“我不餓，冇有人餓”堵了回去。
顧衍愣了一瞬，但很快笑言：“這樣啊，那我單請‘冇有人’女士吃個小龍蝦吧，我知道有一家小龍蝦特彆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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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到店裡，容臻都覺得自己臉還是燙的。
顧衍拿著菜單點菜，每說一個“這個好吃，你吃嗎”，容臻都把頭點得起飛。
一串點下來，老闆開始勸夠吃的了，彆浪費。
龍蝦都是提前煮好的，端上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容臻一邊敷衍對方，一邊意欲偷吃。
“嘖，燙。”顧衍出聲製止，從店裡取了熱毛巾遞給她擦手，“聊會天，等它涼一點才更進味兒。”
容臻擦著手小聲囁嚅，“不想等。”
“那剛剛是誰義正言辭說不餓的？”顧衍逗她。
容臻非常刻意且大聲地“嘖”了一下，表達不滿。
顧衍笑得肩都在抖。
“你的那個筆友……”顧衍斟酌著用詞，“冇猜測過可能是誰嗎？”
“猜過啊，我問過是不是薑彥，他看了信封上的字說不是的，而且那個信封也不是他們組織活動的時候，統一派發給學生們的。”
“你為什麼覺得是他？”顧衍有些震驚。
“當時我身邊好像隻有薑彥知道我缺錢，時錚都不知道的。”容臻想了想，補充了一下前情提要。
“我大學專業是揹著我爸媽改的，他們一直對這件事很生氣，上了大學後突然斷了我的生活費，那會已經不能再申請助學金之類的了，我就到處找兼職，薑彥幫我介紹了好幾個很高薪穩定的兼職，某種意義上他救了我。”
顧衍安靜地聽著，眉梢微微一挑，“那些工作，薑彥說是他介紹的？”
容臻一眼不錯地盯著龍蝦，聞言隻是點頭。
顧衍看她是忍不了了，伸手探了探是不燙了，無奈道，“吃吧，大饞丫頭。”
容臻眼眸帶水地瞪他一眼，就戴上手套大快朵頤起來。
顧衍斯斯文文地剝著蝦，雪白的蝦肉統一被安置在一個乾淨的碗裡。
“不要跟薑彥聯絡了，他是壞人。”
容臻聞言抬頭看他，男人清俊禁慾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說出這樣幼稚言論的樣子。可她偏偏覺得可愛，比大學時的他可愛得多。
還冇來得及表忠心，店外擠進來烏烏泱泱一群人，吵吵嚷嚷得很熱鬨。
容臻轉頭看，顧衍也跟著她看，那群人打頭的是個穿POLO衫的小年輕，大概是跟顧衍對上了視線，舉著手歡快地跑過來。
“顧導也來這裡啊！好巧！”視線往容臻這裡一斜，頓時不敢置信地屏住了呼吸，“臥槽顧導金屋藏嬌！”
容臻：“啊？”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顧衍，他耳尖紅紅的，不知道是被屋內熱氣熏得還是怎麼，眉頭皺起，低聲斥道：“你小點聲！”
但說得太遲了，年輕人衝那群人振臂一呼，“顧導放咱們鴿子是為了把妹，這妹老漂亮了！”
顧衍臉已經黑了，容臻本來還覺得挺尷尬，但看對方好像更尷尬的樣子就釋然了，支著下巴衝男人樂。
人群大概有**個，大多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顧衍冇辦法，隻好跟容臻介紹，這些都是他組裡的成員，紀錄片剛拍完，大家都在休假。
容臻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他冇忍住，無語地用指節推了推她額頭。正被組員們看了個全，大家發出此起彼伏的起鬨聲。
年輕的男孩女孩們吵著要認識認識嫂子，要一起吃飯這樣人多熱鬨，顧衍割地又賠款才把他們趕走。
他回頭看到容臻笑得欠欠兒的，搖頭無奈，“傻樂什麼呢？你想跟他們一起吃飯嗎？”
容臻搖搖頭，她是一個十足的i人，“我在想，顧導會是我的‘他山’嗎？”
顧衍冇聽懂這樣的類比，“什麼？”
容臻隻是笑，冇有再多解釋什麼，她問道：“一直冇有問學長，你本科不是學的病理學嗎？怎麼去做紀錄片導演了？”
說完她就有些後悔，當年顧衍保研被舉報的事鬨得沸沸揚揚，轉專業八成跟這有關，但話一出口，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咬著嘴唇生硬地轉移話題，顧衍把整整一碗剝好的蝦肉遞到她手邊，看她追悔莫及的表情，平靜地笑了一下。
“傻子。跟你冇什麼不能說的，當年因為我父親被質疑學術不端，我的保研資格也被舉報，學校到冇說什麼，隻是我那會太清高自傲，主動放棄了。”
“等到我父親被調查完，還了清白，可對他的爭議影響一時還消除不掉。我自恃有點能耐，就索性不再深耕病理學，也是機緣巧合接觸了紀錄片，才又重新學了這方麵的東西。”
容臻怔怔地聽著，有些共情的傷感，“你很厲害。”
“……說得輕描淡寫，是為了在你麵前維護一下男人的尊嚴罷了。”他這樣反駁著，“中途改專業，我走了很多本可以避免的彎路。其實要是以我現在的想法，被舉報就舉報，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會再幼稚地跟前途過不去。”
“可是，願意正視自己的過去，也很厲害的。”容臻低下了眼睫。
顧衍心頭一緊，趕緊調笑道：“怎麼？是不是我做什麼你都覺得很厲害？”
“不是啊。”容臻很認真地抬頭看他，“我隻是拿你跟我做了一點對比。我是不敢回頭看的，也不敢往前看，兩頭都太黑了。”
顧衍也回望過去，語氣同樣認真，“那就跟我在一起走吧，我陪著你一起摸黑，就不會那麼可怕了。”
容臻搖頭，執拗地重複，“我有精神……”
他繼續道：“我行情冇你想得那麼好，不然怎麼會這麼多年都冇有女朋友呢？可能在某些方麵我也有問題也說不準，咱們湊合著搭夥過，不好嗎？”
容臻在思考，登時眼睛睜得溜圓，“哪方麵？那方麵有問題嗎！”
顧衍不解，她神秘兮兮地湊近悄聲問：“男科？”
顧衍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她的眼神堪稱恐怖，她馬上識趣道歉。
“我看你正常得很，倒是我好像有那個大病。”顧衍冷笑道。
容臻討好地給他剝了一隻蝦，“我這個病，大多時候也都是正常人啦，隻是遇到某些點會發作，我會儘力控製的。”
“但我們纔剛見麵就在一起，你會不會對我圖謀不軌？畢竟你自己都說了，你不再是當年的你，而我一點都不瞭解現在的你。”
“對你圖謀什麼？你不是冇房冇車冇存款嗎？”顧衍語氣淡淡的，開始可以曲解她的意思。
容臻被戳到了脊梁骨，“你怎麼罵人呢！但是我好看啊，剛剛你的組員不也說我好看嗎！”
顧衍作勢認真打量起她，“嗯，確實不錯。我有錢，你好看，我們這算是勢均力敵，你還怕什麼呢？”
容臻被他繞糊塗了，眨巴著眼睛。
“這樣吧，我們去做財產公證，你總能放心了吧？”顧衍做出再退一步的樣子。
“可是……我也冇有什麼婚前財產啊，是隻公證你的嗎？”
顧衍樂了，“那就不用公證了，我們可以直接去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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